《女红卫兵赴刑场前的遗嘱：把我的头发剪下一撮留给她!》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女红卫兵赴刑场前的遗嘱：把我的头发剪下一撮留给她!（19页珍藏版）》请在金锄头文库上搜索。
1、女红卫兵赴刑场前的遗嘱：把我的头发剪下一撮留给她！ 【傑文檔案】公眾號。透視歷史變革，關注歷史名流；品閱精美文摘,展示經典老照片；歷史真相揭秘，特色歷史檔案。欣賞全球藝術珍品。【尘封的档案】新华社北京1982年2月19日电:原北京市出租汽车公司一场汽车驾驶员姚锦云因犯以驾车撞人的危险措施危害公共安全致人重伤、死亡罪，已被依法判处死刑。残酷的青春世界以痛吻我，我仍报以欢歌 沈 睿近年来我常常想到姚锦云。她死后的最初几年,我常常梦见她。至到有一天在梦中她对我说，我再也不回来了，她就再也没来到我的梦中。近年来我始终想写她但我却没真正动笔,由于我无法用言辞体现我的切肤的爱和生命的丧失。我始终在等,等,
2、等到今天,等到我可以说一切而不必痛哭失声而因噎废言。等我年龄得足够而回忆往事,往事因回忆而变得温馨，美好，就是痛苦也成了财富。姚锦云被处决之后,我精神几近疯狂。我当时大学刚刚毕业，被分派到水电部。幸运的是,头几种月我不必上班,可以完全沉浸在我的悲哀之中。我到TAM广场去，在寒冷的广场上走来走去,一种人絮絮叨叨地跟想象中的姚锦云说话。我到姚锦云撞车的金水桥边,检查被撞裂的桥栏,仔细查看那些裂纹,仿佛那是姚锦云留给我的笔迹。如今我白发散落在发间,过去的男朋友成了丈夫又成了前夫。那生斯长于斯的古老的、绿荫掩映的北京成了一种现代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都市。当年的事故现场 （一)姚锦云和我都成长在北京城内西北
3、角地区。从我们的家走到北京的城墙但是五分种,穿过断壁残垣的城墙，就是碧绿的护城河。护城河的对面就是太平湖公园。太平湖公园由于老舍在那里自杀而成为中国的文化记忆之一,而公园自身,大概在一九七零年左右就不存在了。姚锦云的家,直到死前她还在住的家,是五根檩胡同八号,我的家是石碑大院胡同十一号。我们两个人的家相距但是二百米之遥。一九九三年在我离开中国之前，那个地区拆迁了。我随后离开中国，就再也没有回到石碑大院和五根檩胡同去看过。一九九八年冬,我中学时代的好朋友杨永成开着车，带我在夜晚的北京闲逛。我说,我们去看石碑大院吧。她说,看什么看，什么都不在了,没必要看。一晃,杨永成忽然脑血管迸裂，跨入死亡的门槛
4、,虽说她又回过来了，这位我少年时代唯一的异性好朋友,却再也无法开车了。姚锦云、杨永成和古老的北京,是我的少年时代。我离开中国的时候早已过了一般到国外开创新生活的年龄。面对的是全然的无知,全然的茫然。我那时梦想和她一起建立生活的人，不解并且恼怒地对我说,你干嘛来美国?这里有什么值得你来？你离开那么好的工作，孩子，到美国这里重新开始，你怎么能开始?你不也许！我看着说这个话的人，我们正在阴雨绵绵之中走过俄乐岗大学的图书馆。从图书馆的台阶上往下看,空无一人的校园在雨中档待学期的开始，十分寂寥,心中的雨水把我淹死了。我冷冷地对那个人说，好吧,十年之后我会是一种这里的专家。我们走吧。我们就此分手。也许她是
5、对的,我为什么到美国来？是由于人人都向往的出国吗?可是我已不再年轻。我一钱没有,一文不名,可是我还是来了。由于,一九九三年,我见到姚锦云的一种至亲的人。她对我说,你懂得吗,我据说姚锦云去美国了？如今我在美国住了十年了。我是专家了。可无论我住在那里，我都喜欢很小的房间,我需要在一种小而黑暗的房间里,看书，写作。在黑暗的小房间里,我觉得踏实。(二)恐惊。我们成长在恐惊的时代。正是这种恐惊引导我看见了姚锦云站在她们家的院子里。那是一九六八年的冬春的一种中午,也许已经是三月份了。由于我记得看见姚锦云的背景是那湛兰的蓝天,是冬天清脆的但是你可以感到开始柔和的天空。那天中午下学的路上,我走过北草场胡同的时
6、候,听见人们吵吵嚷嚷地,抄家了，抄家了。那个时候，我在西直门第一小学上小学二年级。那天中午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听见人们的喧嚣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跟着人流跑去看抄家的去。这真和我的性格不符。我是一种极其害羞的女孩子,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孩子。可是,一种我无法解释的好奇心，使我向姚锦云的家走去，那时我并不结识她。她的家坐落在南北向的北草场胡同内的西边的一条东西向的小胡同里。一进胡同口，我就看到有人在一种坐南朝北的大门口出出进进。我懂得那就是抄家的地方，就随人流进去了。进去一看，是一所不大但是很整洁的四合院。院子中有几棵树,都光秃秃的。尚有一种十字甬路，是青灰砖的,通向北房三间,南房也是三间。西方只有两
7、间,我面对着关着门的三间东房。北房有房廊，廊子下堆着诸多书报，显然是仓促的堆在那里的。我环顾四周,是我很熟悉的四合院落-我就是在这种院落中长大的,没有什么新鲜的。奇怪的是，院子中并没有什么人，我看见也听见南房中人声鼎沸,可是院子里却很安静,仿佛不真实地安静。我忽然胆怯起来，怕人家抓住我说,小孩子到这里来干嘛。于是我就走下台阶，向右拐，到南房中去了。南房中的阳光非常明媚。也许是正午的因素，房间中的面向南的大窗中流泻着浓浓的阳光。我看见诸多人都在伸着脖子看什么,我也钻到前面,伸着脖子看,仿佛是毛笔字,在发黄的纸片上写的字，放在一种大的写字案上。我并没有看懂,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退出来，我就向外走去
8、。我听见有人在说，出去,出去,看什么看,家都抄完了，尚有什么可看?我听见这个话，恐惊起来,就更急于溜走了。我被那个恼怒的声音吓得只想立即从这里消失。我就站在外边了。我这时才看到在北房的廊柱旁，站着一种女孩子，跟我差不近年龄大,她显然早就看到了我，或者她刚刚始终躲在廊柱子后也不一定,此刻我们四目相对。我看到的是一对恐惊的，但布满愤怒的眼睛。她站在那里,穿着一件合体的呢长大衣,看着我。我也看过去,看见她和她半躲在廊柱后的身影,她的目光和她头上湛蓝的天空。阳光泄在她的身上。她仿佛是一种阳光中的一种影子。我们互相看着，我忽然跑起来,仓惶地像受惊的兔子似的跑出来了。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会面。近年后,当我们
9、成为无间的好朋友的时候，我向她讲我是如何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对她的印象时。姚锦云毫无概念。她说她主线就不记得在那天见到过我。她也是下学刚回家，见到家里出事了，躲在廊柱后,不知做什么好。（三）出事对姚锦云家不是新鲜的事情。我后来得知，那天我看到的状况是公安局来她家通报她的姐姐自杀了。她的姐姐，比她大三十多岁的姐姐上吊自杀了。公安局同步搜查了她们家,大概是在找证据。她的姐姐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四十年代，和一种美国人结了婚。那个美国人在中国大陆被解放之前,回到美国去了。文化革命初期，她自然被当作是美国特务,挨斗,挨打,一切也许想见的折磨。一种与美国男人结婚的中国女人自身就是反革命的罪证。在一种仅仅由于
10、与外国人交往就是特务的时代,这个女人无法活下去了。她走到北京的郊区，在北京西北的鸠峰地带,在一棵树上结束了生命。当姚锦云告诉我这些故事的时候，她仿佛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她讲的时候也并没有伤心的表达。我也没有表达震惊。也许是在那个年代，我们目睹太多的自杀，太多的死亡,因此这些故事都不构成震惊的理由。我们对自杀司空见惯。我自己的叔叔,我爸爸的堂弟,那个爱说说笑笑的金爹，那个在一九六五年国庆节骑来一辆平板车，把我们这些孩子都拉上,到东城区粮食局去看电视,看国庆游行转播的金爹,也在一九六九年自杀而死。金爹是一种喜欢热闹,欢笑和孩子的人。她每次来我家，都给我们带礼物来。两包果脯，一包麦芽糖。在一种糖果和动
11、物饼干都希奇的年代，金爹带来的果脯是我们的不可想象的享有。成年后我多次想过金爹对生活和孩子的热情。当我有了孩子后,我常常观测那些来我家的客人。我结论到,但凡对孩子认真关注的人,都是对生活均有一种骨子里严肃和蔼良的人。金爹带来的麦芽糖是我最爱慕的糖果。麦芽糖,嚼在嘴里，甜香满口,浓浓的,缠绵在嘴里。不仅如此，金爹还参与过抗美援朝,还上过大学。她的爸爸,我的八爷爷是东城区人大代表。金爹谈论的事情总是很故意思。一天，我的父母忽然说她自杀了，留下了一种不满周岁的孩子。自杀,由于有人说她是16分子。516是怎么回事，我并不确切地懂得,但是我确切地记得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那天,我从高音喇叭里听到的中共中央
12、有关开展文化的革命的告知。我当时是一年级的小学生，正是中午下学回家的路上,大喇叭的高音让我觉得很严肃,感到什么严肃的事情发生了。听到金爹是16分子,我想到了那个确切的日子，想到我的感觉，但是,对金爹自杀的消息，也许是司空见惯，不记得我如何惊异或伤心过。我们小学的班上,忽然转来的一种同窗，叫田彩虹。她肤色黧黑,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她坐在我的旁边。你为什么转学到这里来?我也是转学来的。我简介我自己。我被收养了。她说。我的父母都自杀了。我没有家了,我被这家人收养了。她的爸爸给全家人，涉及她的哥哥姐姐都喝了带毒的牛奶。她和弟弟睡觉睡得早。她的爸爸试图给她们灌牛奶，但是由于她们睡得太深,喝得不多，因此，她
13、和弟弟被救活了。全家的其她人,七口人,都死了。 (四)我对姚锦云家的事情懂得诸多，甚至在我们成为好朋友之前就懂得了。因素很简朴,由于姚锦云的妈妈是我们小学校的数学教师。学校里正在搞文化大革命,到处都是大字报。一阵一阵的大字报浪潮揭发教师们的老底。我就是在学校里看大字报懂得刘教师的历史的。诸如，刘教师是目前的丈夫的小老婆。我记得看过一张漫画,画的就是刘教师和她的丈夫，一种秃头的老头勾肩搭背，刘教师的嘴画得红红的,腰细细的,一副资产阶级的太太样子。也许是那张漫画中流露出来的男女情怀,那个时代这样的画面只有在漫画中挖苦和批判资产阶级的时刻才有,我对那张漫画印象很深。后来刘教师成为我们的数学教师。刘教
14、师那时已经四十多岁了。她总是穿着极为合体的衣服,说话时有隐隐的口音，我不懂得她是哪里的人。她很和蔼,在她的和蔼中,有一种无法描述的尊严。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由于，我是一种好学生。我也懂得她的女儿是姚锦云，是四班的,而我是三班的。我们下课的时候，可以看见彼此,但是历来没打过招呼,没有说过话。我始终纳闷她与否记得我,记得我们的四目相对。她不记得,而我却记得那刻。尚有她的爸爸。她的爸爸是一种个子非常高的人，也许有一米九以上。身材魁梧，眉宇严正。我每天清早都看到她。她在扫大街，扫北草场胡同的长长的街道。我对这个魁梧的人也较好奇。她是敌人吗？敌人怎么长得并不张牙舞爪呢?反而显得正气凛然的。有的时候
15、,我走过了她，会好奇地停下来仔细看她。她也会停下来仔细看我。我们彼此看着,不出声。我懂得她就是刘教师的丈夫。那个漫画中的国民党。我看着她，想，国民党人就是这样吗？高高的个子?笔直的身材？从此，国民党在我的心中就是一种大高个子的人。姚锦云的爸爸是我童年和少年时代见过的唯一的国民党人。后来我才得知，其实姚锦云的爸爸并不是什么万恶不赦的国民党，而是基督将军冯玉祥的秘书。抗日战争时期，她曾亲自给延安送过成千上万的银子过去，表达对共产党的支持。这也许是她在一九四九年没有离开中国大陆的因素之一。毕竟，她觉得,她是有功于新中国的。 (五）姚锦云和我成为好朋友是从中学开始的。一九七二年冬天我们开始上中学了。小
16、学教改，改来改去,学期从秋季改到冬季,成果我们的小学上了六年半，由于改学期。我们都被分到西直门内南小街的北京第九十八中学。我们也被分到了同一种班。我们的家住得很近。那个时候,她的家已经从那个四合院中搬出来了，搬到离我的家不远的五根檩胡同八号。她的家是一间非常小的南房，不到八平方米，住着父母和她的哥哥，她的同父同母的哥哥。我看到她们家的线装书,还跟她爸爸借过文史资料丛书看过。从那套书中，我还读过姚锦云爸爸的文章,也学到了诸多历史的知识。她在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房间里住到至到她被捕。她死后，不知出于什么因素，某个部门决定立即给她家房子。她的哥哥和父母不久搬走了。她们搬到北太平庄附近的一种两居室的楼房里。姚锦云死后,我只去看过她们一次。由于我紧张如果我去看她们,她们会更为伤心。我宁愿消失。一九六九年二月,中国和苏联在珍宝岛发生武装冲突后,中国举国上下一片疯狂备战。备战中的一步就是把所有留在城里的阶级敌人全都送回老家,免得她们和苏联里应外合。在这样的形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