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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怎样不怕写作文黄荣华上海市语文特级教师 复旦附中语文教研组组长一、什么是作文？1 作文是一种表达 表达是人的需要。作文是用书面语言表达自己的欲望：表达自我欲求，表达自我发现，表达自我情感，表达 自我思想。在这样的表达中， 写作者将自己的生命转化在文字中。 所以说，文如其人。 于是，我们从鲁迅的文章中发现、 认识了鲁迅，从红楼梦中发现、认识了曹雪芹，从苏轼的诗文中发现、认识了苏轼。2 作文主要表达生命的发现与思考 为什么？因为一个人自出生到最后悟得人生的真谛走向死亡，其实就是一个发现与思考的历程。 所以我们古人说“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西方哲人说“我思故我在”，“人是一根会思想的苇草”。 孔
2、子特别在乎这样的发现，他几乎是以生相许，所以他说“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他说“朝闻道， 夕死可矣”。所以史铁生认为，人真正的生日应当是他第一次记事的那一天。西方人常追问的问题是：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西方人写的书， 大体上都在回答这些问题。 对 这些问题的回答，构成了他们的人生发现史。在人生发现史这一个上，西方人比我们中国人表现得更集中。大体而言，西方文化史就是一部人的发现史：从古希腊神话的“人神不分”7中世纪文学的“人作为神的奴婢”T文艺复兴及之后的“人从神的脚下爬出来”7“人从神那里获得人的权利”7“人作为万物的灵长”7 到现代主义文学“上帝死了”7后现代主义文学“人以人
3、为自己的神”。作文主要表达人生的发现与思考，古今中外都一样。二、作文的困境在哪里？ 陷入到准备好的“有意义”的材料库中寻找“有意义的作文材料”的泥潭中，最终陷入“套题思维”中， 并且几乎成为本能，于是失去了作文所需要的对生命、对生活的感知力，失去了自己作为一个有知有识、生机勃勃 的生命体对世界的智慧的体察与发现、关怀与思考。可能从第一次作文开始，同学就在寻找哪些是“有意义”的作文材料。确实，一般而言，不是所有的材料都 具有写作的意义， 所以我们要寻找“有意义”的材料。 但若从“生命的发现与思考”的角度说， 几乎所有我们能 记起的“过心”的材料，都是具有这种特质的材料，都具有意义。我们以去年上海
4、中考作文题“这里也有乐趣”为例作一点说明。 只要是你能记起的乐趣，都具有写作的意义，都是“有意义的作文材料”。这是一个很好的作文题，好在两点：第一，每个人都会有无数的人生乐趣，只要写“这里”的这一点乐趣即 可，面对它每个同学都会有材料可写；第二，引导初中的作文教学面向更广阔的生活，也就是引导同学的作文学 习走向更广更深的生活，并从中不断获得新的乐趣，有新的发现之乐。我想， 如果我用 600 多字将嚼米饭获得的乐趣写出来， 那将会获得评卷老师怎样的青睐？一定会惊艳批卷的 全场。第一段说：“嚼米饭，让我获得无限乐趣。”就这一句开头，独立成段。100 字够了，三种 300 字左右。或泰国大米 选取一
5、至两种述说即150 字左右。第二段概写“嚼米饭的乐趣”：米饭之甜，米饭之香，米饭之色。一种写 第三段特写“不同品种米饭”的特殊味道， 如崇明大米， 或东北大米， 可，写 200 字左右。第四段特写“不同时候吃米饭”的特殊味道，如饥饿时，或半饥饿时，写第五段特写“与不同菜肴配合”的特殊味道，如配辣椒炒肉片时的味道，盖浇咖喱牛肉时的味道， 红烧鲤鱼伴吃时的味道，或不配菜肴时的味道写150字左右。这样写下来，让阅卷老师读着读着就“垂涎”了，你的分数自然就高了。但是，我想去年中考是不会有任何同学写“嚼米饭的快乐”的。为什么？因为大家觉得这个材料没有意义， 大家都去寻找“有意义的作文材料”了，都到自己早
6、已准备好的“有意义”的材料宝库里寻宝去了。于是许多同学编了一个假的故事。如他本来不爱读书，却非要编一个在读书中获得快乐的故事，最后还要狠狠地写上一句：“读书，这里的乐 趣真醉人！ ”如他根本没有到弄堂里帮叔叔阿姨干过活， 却非要编一个在弄堂里帮叔叔阿姨大扫除的故事， 最后 还要狠狠地写上一句：“大扫除，这里的乐趣真醉人！”如他根本没有帮妈妈洗过衣服，却非要编一个每周帮妈妈洗一次衣服的故事，最后还要狠狠地写上一句：“帮妈妈洗衣服，这里的乐趣真醉人！”同学们， 你们考前准备的那些材料确实是有意义的材料， 但多数都是些雷同的材料， 都是些被反复使用过的 材料。我不能说那些材料是假的，但对你来说可能就
7、是假的，套用在某个作文题中，那就真的是假的了，这样的 写作最终是得不偿失的。我们学校曾出了一道自招考试作文题“风吹过”。 本来是为了避免同学套题， 结果却有大量套题。 有三 分之一多的同学写“风吹过想起爷爷（外婆、老师）”，有四分之一的同学写“春风吹过夏风吹过 秋风吹过冬风吹过风吹过，我长大了”。了解下来是不知道怎么写，就只能这样套题。我想，这道题是很好写的。你将自己有过的风吹过时的真切感受写下来即可。作为老师，我要看你写的“风 吹过”的感受是否有自己的“生命发现与思考”。我特别期待有同学描述春风吹过的快意感，将沐春风的惬意表现出来；期待有同学描述风吹落花的凋零感，将流水落花春去也的伤春情绪表
8、现出来；冬风吹过的凌厉感，将寒风的寒意表现出来 我特别期待读到同学描述在风吹过时的即时感受，手上的，脸上的，心里头的，现实的，想象中的，或风的抚摸，或风的雕刻，或风的摧残，或风的长号，或风的呻吟，或风的自言自语，或风的扬扬得意 但我没有读到这些，读到的是爷爷的故事，是外婆的故事，是老师的故事，是同学的故事，是朋友的故事， 是乞丐的故事。这些故事也许和风有关，但在这些同学的笔下，可以跟一切题目都有关，也就是可以套到一切题 目的身上。现在一些同学作文确实陷入到准备好的“有意义”的“假”材料库里“寻找有意义的作文材料”的泥潭里去了， 也就是无论什么题目过来， 都将已准备好的“有意义”故事套到它的头上
9、。 这真的是一件很令人痛心的事 几乎是本能的“套题”思维，变成了作文的唯一思维。同学们，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样的作文套路，对你的伤害是很大的。 且不说它对加厚你的积累是极大的阻碍（使你变成懒得去积累的懒汉），且不说它对拓宽你的生命世界是极大的束缚（使你变成懒得去拓宽的懒汉） ，且不说它对发展你的语言以至发展你的智力是极大的残害（使你变成 懒得去发展懒汉） ，只说它对你的作文发展也是一个极大的障碍。有的同学进入高中后还是不能改变“套题思维”， 于是一个“假材料”直用到作文几次不及格了才不得不去 改一改。这样，引导同学走出“套题思维”就成了我们高一教学的重要任务。就是自招考试写“风吹
10、过”的那些同学， 经过第一学期的几次作文引导后我们感觉有明显的改变，但当期中考试写“那一张脸”时，又出现了大量套题作文， 500 份作文有近三分之一是“外公（外婆）的脸”，有近三分 之一是“妈妈的脸”，有近四分之一是“班主任（老师）的脸”。我们知道不能急于求成， 需要继续我们的引导， 到期末考试写“在书城”时， 同学们就基本上能写自己在这 个题目下的“生命发现与思考”了，只有少数顽固分子依然故我。在许多同学看来，作文就是作文，难以将作文与自己的生活、生命联系起来，更难将作文与自己的国家、民 族联系起来，与人类联系起来，于是写得很艰难。其实，一旦将作文与自我对生命的发现、对国家民族命运的思考、对
11、人类命运的关切连通后，你就会想得更 清，说得更准，材料也更丰富。如去年的高考作文题， 许多同学忽略了“沙漠”的象喻性困境， 于是怎么讲也讲不清。 当把“沙漠”与 “困境”联系起来后，眼前就会豁然开朗。人生之路上有困境，国家、民族之路上有困境，人类之路上有困境。人（类）的伟大在于承认困境，但不屈 服于困境，总是要以自己的勇毅去征服困境，以自己的智慧去破解困境。当有了这样清晰的认识，你的作文就不 会“糊涂”了。三、怎样走出作文的困境？ 1走出寻求“有意义的作文材料”的泥潭，与“套题”思维告别，珍视自己的生活经验，珍视自己对自我生 命的感知力，倾听自己内心对世界的真实的呼应与呼唤，发现并表达这种呼应
12、与呼唤。这里要特别强调的是，我不是反对同学去积累写作素材。相反，我要说，积累写作素材是极其重要的。但积 累写作素材不是准备现成的文章去套题， 而是积累自己的“生命发现与思考”， 也就是刘勰所说的“积学以储宝， 酌理以富才”。这里的“酌”就是辨析，就是思考。说到材料积累，有一种说法需要澄清一下。我们常听到有人说，作文不要使用鲁迅、居里夫人、爱因斯坦、苏东坡这些人物做例证了，因为太俗了。我 想说，如果你对这些人物有真认识，有真理解，有真热爱，你对他们的人生有深切的感受与独到的发现，为何不 可以用来写作文呢？若是这样， 就算是在别人那里似乎是烂俗的东西， 在你的心中和笔下却可能变为新颖而神奇的， 所
13、谓“化腐 朽为神奇”即是。何况这些大人物，是人类的楷模，是人类的英雄，他们身上有着人类全部的高贵基因，你若对人类的这全部 的高贵基因有理解，有发现，有思考，注之于端笔，化之为文彩，那不就是在传播人类高贵的基因吗？尤其是如果你能在文章中真切地表现你对这些高贵品质的向往之情，如司马迁所言“虽不能至，然心向往 之”，那不是更有了动人的情怀吗？我们以鲁迅这一材料为例。 （下面各题所列材料可为段落展的基础。 “鲁迅”只是文章使用的一个主要事例， 不是全部内容） 2004 年作文题目：以“忙”为话题写一篇文章。 以鲁迅为例，阐释“忙出人生大成就”。A、鲁迅生活了 56个年头（1881年9月25 日- 19
14、36年10月19日），他在小说、散文、杂文、现代诗、旧体诗、古籍校勘、名著翻译、木刻和现代学术等多个领域都有巨大贡献。一生创作、翻译的文字有700 多万。以35 年工作计算，仅每年书写的文字就达 20 万。再加上他作为社会活动家的活动等，鲁迅一生就是很忙很忙的一生。B、鲁迅说：“哪里有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写作上了。”C、“忙”在这里是朝着自己理想人生不停歇地前行，就是有理想的实干。忙者，实干家！正是在这个意义 上，鲁迅选择了倡行兼爱理想的实干家墨子，作为自己的榜样，作为中国人的榜样。所以他在故事新编中最 终选定了墨子为新时代的中国人的英雄代表，创作了非攻 。也因此，非攻中的墨子，
15、自始至终都是一位行 动者。 2005 年作文题目：以“杂”为话题写一篇文章。以鲁迅为例，阐释“杂出人生精彩”。A、鲁迅将古今中外杂糅于一身。 鲁迅用毛笔字书写，字成一格；用旧体诗交友，诗成一体；创作狂人日记前用文言写作，蔚为大观，尤其是他的长篇文论摩罗诗力说开风气之先。鲁迅是中国现代文学的主将，其现代文学创作是一座高高挺立的山峰。 鲁迅对日本、欧美的思想、文化、文学有精深的研究，尤其是他翻译作品有300 多万字。B、鲁迅将矿务、水师、医学、教育、文学杂糅于一身。C、鲁迅将思想家、革命家、文学家杂糅于一身。D鲁迅将极其广博的学识杂糅于他所开创的“杂文”事业之中，成就了中国最伟大的“杂文家”。 2008 作文题目： 他们以鲁迅为例， 阐释“他们有良知的作家”对“他们小人物”的关注、关怀、关切。这是以雨果为代表的社会良知对小人物的深切的人道主义关爱。A、鲁迅作于1934年的名诗无题：“万家墨面没蒿莱，敢有歌吟动地哀。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 惊雷。”B、鲁迅作于1936年8月30日的这也是生活中的名言：“外面的进行着的夜，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 们，都和我有关。”C、 鲁迅作品中的小人物有：一件小事 中的车夫，阿长与山海经 中的阿长，孔乙己中的孔乙己，故 乡中的闰土、杨二嫂，风筝中的“我的小兄弟”，药中的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