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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纵酒自乐的祝允明凡饮酒的人，都曾有过醉的感觉。如陶渊明、白居易、韩愈、柳宗元、欧阳修、苏轼、元好问这些大饮客，都曾写过“醉乡”的美好感觉。祝允明也曾写过一首 春日醉卧戏校太白的诗，专谈他醉后的一次游历。本报特约撰稿 高明毅祝允明（14601526），字希哲，因左手生而六指，故自号枝山，又号枝指生， 世称“祝枝山”。长洲（今江苏吴县）人，明中期大书法家和诗人。晚年曾任广东惠 州府兴宁知县，后官至应天府（今南京）通判。据明史祝允明载:祝允明“五岁作径尺字，九岁能诗。稍长，博览群籍， 文章有奇气，当 疾书，思若涌泉。尤工书法，名动海内。好酒色六博，善新声。 求文及书者踵至，多贿妓掩得之。恶礼法士，亦
2、不同生产，有所人，则召客豪饮，费 尽乃已，或分与持去，不留一钱。”由此可知，他在当时不但是个奇人，而且是个我 行我素的怪人。17岁中秀才，意气风发的祝允明，满以为通过考试，走上仕途，获取功名，如 探囊取物，不料此后竟七试礼部不成。仕途上蹭蹬不进的打击，使他们心灰意冷，从 此便由积极人世的儒家观念转向了消极出世的老庄哲学，归向道家。他曾写下口号首诗，以表明自己当时的心态：枝山老子鬓苍浪，万事遗来剩得狂。从此日和先友对，十年汉晋十年唐不裳不袂不梳头，百遍回廊独步游步到中庭仰头卧，便如鱼子转瀛洲。蓬头赤脚勘书忙，顶不笼巾腿不裳。日日饮醇聊弄妇，登床步入大槐乡。这无异是祝允明的人生宣言！仕途阻塞，为官
3、不得，静坐家中能干些什么呢？“口 号三首”就是明确的答复：祝枝山老子我已到了两鬓斑白的时候，万事忘怀，检点一 切，剩下的就只有癫狂了。此后每天博览群籍，与古人为友，沉浸在汉、唐那充满生 气的时代。不裳不袂，也不梳头，不需要刻意地装扮自己，过着潇洒无拘，忘怀人事 的生活。院中漫步困了，仰头便睡，犹如鱼儿进入大海瀛洲漫游那样畅快。这是一种内在的、自然的、纯净的乐趣，是“禅”的境界。尽信书不如无书。所 以，祝允明为了探究书中的精义，忙到蓬头赤脚，顾不上穿衣戴帽。“勘书”二字， 这也是对礼学的叛逆。为了顺情适性，饮的是醇酒，伴的是美妇，睡的是安稳觉。这 就是他后期生活的大体情景。有希望的执著，往往是事
4、业成功的前提。毫无希望的执 著，明知不可为却硬是扭住不放，还炫耀为一种难得的精神，那无异于作茧自缚。这 时精神解放至关重要:放弃执著，跳出凡俗，卸去枷锁，就会进入到另一种快乐的境 地。祝允明就是放弃执著，返璞归真的典型。他的快乐是放弃的结果。因为他觉得“天 地清明少，人生辛苦多。”自我反省的抉择是“问他是顽老，不醉待如何？”（甲 寅端五拟白）在他看来，“有花酒有吟咏，便是书生富贵时。”（新春日）他 这种十足的书生气，正是书生的本色体现，是本我的回归。凡饮酒的人，都曾有过醉的感觉。如陶渊明、白居易、韩愈、柳宗元、欧阳修、 苏轼、元好问这些大饮客，都曾写过“醉乡”的美好感觉。祝允明也曾写过一首春
5、日醉卧戏校太白的诗，专谈他醉后的一次游历。诗中写道：“春日入芳壶吹出椒兰 香。累酌无劝酬，颓然倚东床。仙人满瑶京，处处相迎将。携手观太鸿，高揖辞虞唐。 人生若无梦，终世无鸿荒。”他写的是醉中一梦：即独饮游历的乐趣。在春天里，和 暖的春风吹进了酒壶，把酒香散布在四周的空气里，造成迷人的芳香。一杯一杯地喝 着，虽没有朋友共饮，却也很有兴致。直到酩酊大醉，颓然斜靠在东床上。于是眼前出现幻景，仿佛自己身在仙界，有 无数仙人环列四周，他拉着仙人的手，逍遥自得，从天界俯视人间，感到那样的超脱 与快乐。唐尧、虞舜是以禅让天下而出名的古代贤君，这时若让给他一定高揖不受。 比起梦境中的逍遥，帝位有什么味道？最后
6、两句是醒后说的话：人生倘若没有梦，永 远也感受不到“鸿荒”的境界。表达了祝允明渴望解除羁绊，向往自由的心情。李白 曾饮酒后写过梦游天姥吟留别一诗，祝允明戏校太白，也作了一次精神漫游。我 们得感谢酒，是酒为他提供了那种神秘的感受和快乐。一个普通的人，一旦成为社会追捧的人物，便是最最寻常之事，也会演绎出许多 故事来。祝枝山是明朝弘治年间的大文人，一生专攻书法，亦善诗文，尤以草书成就 闻名天下。他生性诙谐，狂放不羁，为人豪爽，性格开朗，又贪杯中物。因而，有关 他的民间传说也就不可胜数。姑举几例：其一，一天，唐伯虎与文征明瞒了祝枝山，躲在一处饮酒，不料被祝枝山得知， 也急急忙忙赶到那里，一进门就大声嚷
7、道“今朝吃福好，不请我自到。”说罢，坐下 便要喝酒。唐伯虎向文征明眨眨眼，然后对祝枝山说：“今天我们喝酒，有个规矩， 每人吟诗一首，打一昆虫名，否则不得饮酒。”祝枝山笑笑说：“好吧，你们先说。” 唐伯虎便吟道：“菜肴香，老酒醇，不唤自来是此君，不怕别人来嫌恶，扑到席上自 营营。”文征明接着说：“华灯明，喜盈盈，不唤自来是此君，吃人嘴脸生来厌，空 腹贪图乱钻营。”不速之客祝枝山听了，知道他们在取笑自己专吃白食，但却假装不 懂，便也吟了一首：“来得巧，正逢时，劝君莫怪盘中食，此公满腹锦绣才，不让吃 喝哪来诗？”前苍蝇，后蚊子，唐、文两人的诗都在暗骂祝允明。而祝允明不但没半 点嗔怒，且吟诗巧对，把自
8、己比作为人辛苦吐丝的蚕。吟罢，三人相视大笑，开怀畅 饮，直喝到酩酊大醉方休。其二，祝枝山是唐伯虎最要好的朋友，两人性情相近，时常拎着酒壶，乘着渔船， 游山玩水，饮酒赋诗，颇有避世弃俗之意。曾传说两人有一次抵扬州，发现所带银两 已用尽，听说扬州的盐政御史喜好风雅，便扮为化缘道士来到衙门。御史请他们以门 口大石为题，联句成诗。唐伯虎吟诗，祝允明书写。吟完书毕，御史一看，诗意美， 草书绝，连声赞好，于是赏了他俩不少银子，两人因此又多玩了几天。其三，一次，祝允明、唐伯虎和张灵三人在酒店饮酒。酒后结帐时才发现没带钱。 无奈之下，唐伯虎找张白纸，几笔勾勒，便成青山绿水。祝枝山接过笔，题了四句诗， 更是锦上添花，最后张灵在绿水旁添了个汲水小童，顿使画面生气盎然。恰遇饭馆主 人喜欢收藏字画，得此三人创作，如获至宝，不但没有要他们饭钱，临走时又分别给 他们每人送好酒一坛。祝允明在晚年当过县令，时间不长，自感不适，便辞官回家。晚年生活更加困难， 由于行为怪诞，每次出门游览时，便有不少慕名好事者跟随其后，这也是对祝允明的一点安慰。一生所著诗文集六十卷，其他杂著百余卷。他是明中期“吴门书派”三大代表人 物之一。有新闻记、枝山前文、老怪录、怀星堂集等传世。（作者单位：鄂尔多斯市党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