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录》的当代美学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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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启示录的当代美学意义摘要梅尔•吉普森的启示录给了我们历史必然进步的信念,也给了我们关乎自由、爱、勇敢的启示。影片用多种电影元素和艺术手法,呈现了玛雅文明由鼎盛走向没落的历史进程,并生动逼真地塑造了影片主角JaguarPaw这一英雄形象；故事中对人性美好的固守、对文明进步的坚信、对残酷历史代价的反思,在电影元素的想象和重组中除了带给人们美的感官享受,还有一份心灵的涤染和思想的沉静。关键词历史;文明;神谕;英雄三千年前神秘而辉煌的玛雅文明在美洲大陆上孕育了无数不老神话。在浓郁葱绿的原始森林里,他和父兄们骁勇狩猎;在残酷血腥的入侵战争中,他奋力守卫注定丧失的家园;在国王和祭司的祭台上,他

2、的勇敢与恐惧让神灵动容;在颠簸逃亡的过程中,他的机智与坚毅让一个文明在末路之际依然骄傲。这一切都印证了那个神秘的寓言:白天将变黑夜,那个带来美洲虎的人将带领你们走向另一个时代。梅尔•吉普森启示录的主人公JaguarPaw一个富于原始灵性的坚毅生命,驰骋在玛雅人历史的羊皮纸上,成为这份最终没落的文明印记里一个永不磨灭的神话梅尔•吉普森总是令人惊讶的,他的天才不仅体现在勇敢的心中威廉•华莱士这一英雄人物的演绎上,他将威廉•华莱士身上既有争取民族自由的英勇、又有面对死亡的恐惧的复杂性格演绎得如此隐忍、内敛而饱含激情与能量;他的天才更体现在他当导演创作的

3、影片产生的震撼和影响。他似乎不愿意循规蹈矩地运用电影主题和元素,总是在人们习以为常的观念中另辟蹊径,耶稣受难记使人们震撼于一种对耶稣和圣经完全陌生的解读,他将耶稣神性的伟大和非神性的欲望统一于一体,让这两种元素在一个凡人身上搏斗与挣扎,甚至是自我施虐,在自虐式的罹难中完成神性的化身。如果说耶稣受难记是梅?n?•吉普森对经典熟知主题多种可能性的一种大胆想象的话,启示录则是梅尔•吉普森对久远陌生古老文明的一种重构的兴趣,它展示给我们的是在电影艺术元素构造下的历史真实和文明更迭的真相。在梅尔•吉普森的镜头里,那个逝去的久远文明浓烈而温暖地呈现它坚实厚重的质地,把一

4、切烙印在玛雅文明中的勇毅、辉煌、神秘和良知演化成穿梭在热带丛林里精灵的心跳和神灵的温度,并在惨烈血腥而不失人性气息的画面中,保留住玛雅文明最后的尊严和骄傲启示录是圣经里的最后一章,运用象征、表象等文学手法,表达对将来的种种预见。启示录不但预见将来万物的结局,且暗示神与羔羊最终的凯旋。梅尔•吉普森的同名电影则强调用最真实的拍摄效果达到与某种古老神谕的呼应和印证,并在种种天兆中暗示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以及引起的思考。坚信历史与文明的必然进步是梅尔•吉普森用以统摄整部影片的核心观念。片名Apocalypto在希腊语中意为新的开始。新的开始,也就意味着旧的没落。是什么没落了呢?腐

5、败?贪婪?杀戮?愚昧?闭塞?一个文明经历了辉煌达到饱和之后,需要新的变革来促进其发展。如果没有变化,不是内部自己崩溃,就是被外来的势力所消灭。而人类往往又总是容易自我满足和自以为是,站在高处时看不到脚下日益虚弱的根基和涌动的暗流。于是,我们看到的是一一弱者取代衰败的强者,成为新的强者,最终又在衰败里迎来新的取代者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宿命的轮回中不断循环。原始丛林里和谐欢快但愚昧无知的落后生存状态,展示给我们的是一派不曾被破坏,也不曾被文明眷顾的生命自然情状,人物的生命状态和这片森林一样纯净、厚实而富于生命力。父亲带领JaguarPaw在这片森林里狩猎JaguarPaw也将带领他的儿子在这片森

6、林里狩猎，世世代代，永不动摇。JaguarPaw们在这种相对恒定的生存状态中坚信和谐与永远,他们甚至不必想象这片丛林以外的世界和天地,也不曾想到有何种力量会对他们的生活方式构成威胁,似乎这就是JaguarPaw们眼中生命最高、最祥和的境界。这种相对静止的生存方式实质上是一种呆滞的封闭的落后状态,当它遭遇到一种更为强大有序的文明时,这种相对自足的生存平衡必定遭到毁灭。梅尔•吉普森的镜头从来不回避或粉饰历史灾难,在面对文明更替的杀戮与争夺时,他的镜头一样有残忍和野蛮的元素,那一幅幅文明更替画面同样令人震惊与感叹。于是,当玛雅帝国因为粮食歉收,祭司下令要用大批的活人祭祀,用以安抚神明时，

7、以ZeroWolf为首的祭司精锐部队入侵毁坏JaguarPaw们世代相继的生存方式和精神家园JaguarPaw们成为玛雅统治者无辜的祭品。JaguarPaw这个年轻的猎人想起家中的妻儿，再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下场,刚开始十分恐惧,但出于生存的本能JaguarPaw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发动难友们一起反抗，引发了一场斗争。JaguarPaw等人成功逃出牢狱,祭司马上派遣精锐部队追击这些祭品,这群精锐部队由一骁勇的战士ZeroWolf带领,JaguarPaw一心想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当祭司的部队威胁到JaguarPaw家人安全的时候JaguarPaw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家人，成长为善战的斗士与玛雅帝国的

8、统治者进行斗争,随后成千上万受苦的人也开始奋起反抗，拥有古老文明的玛雅帝国在血与火的洗礼下渐渐瓦解一份祥和、温情却落后、封闭的文明终究在另一场文明的祭祀游戏中逐渐变异、没落和消亡。历史将永无止境地变幻和更迭，伴随着这场野蛮残酷的杀戮，他们同时目睹了曾经辉煌鼎盛的玛雅帝国创造的、一种超乎想象的文明景观，出现了迥异于JaguarPaw（门原始部落简单劳作方式的建筑、漂染、买卖、种植等各种行业的有序分工和等级制度的俨然规整。历史和文明的进步就是这样在JaguarPawf们措手不及的时候把他们拉进它庞大强悍的体系中;当JaguarPaw（门还在承受着文明进程中的残杀掠夺时，历史在他们面前展示了必然进步

9、的规律性以及文明发展的硕果。然而，当时的玛雅帝国正处于衰退崩溃时期,JaguarPaw们保卫家园和自然生存权利的斗争取得胜利的同时，另一种历史和文明的进步正在悄悄靠近:影片的结尾,JaguarPaw与妻儿站在丛林深处，望着远方缓缓行驶而来的船队，每只船头上都高高扬起一个庄严的十字架!这个细节的处理采用了虚化的点染方式,不做正面和详细的建构,却在背景的虚幻和模糊中清晰感受文明船只的缓慢行程,看到历史与文明引领人类进步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尽管这进步充满了无数的血腥和杀戮,却最终在婴儿的第一声啼哭中成为一个响亮的时代标志。当JaguarPawf门对自身生存及未来感到茫然与恐惧,又无法意识到进行物质和

10、精神的改造,来消除这种来自对历史进步和血腥更迭的本能恐惧时,所谓的文明,确实只是一些扭曲的暴力符号,今古皆是。搏杀是浪漫的,砍刀下的血色是高贵的。于是在残酷肆意的杀伐狂欢里,在向更弱者炫耀和展示其权力和能力的时候,才能得到残酷的、短命的安慰。可见,坚信历史的必然进步与正视人类在文明更替中付出的惨痛代价一并构成梅尔•吉普森主导该影片的核心精神与价值观念。神秘的远古文明和灵异的超验世界,是构成启示录美的主要艺术元素。三千年前鼎盛辉煌最终却神秘陨落的玛雅文明,曾经吸引了无数人倾注了多少激情与梦想去触摸和探寻,历史学家、文学家、艺术家们纷纷用史学的、文学的、艺术的手段考证、想象和表现这段历

11、史的真相、宏伟、残酷与人情。对三千年前久远而神秘的玛雅文明的兴趣,成为梅尔•吉普森拍摄这部影片最直接的创作动机,也是这部影片在历史学层面上引发的理性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玛雅文明的骤然陨落?骁勇的狩猎、狰狞的文身、怪异的饰物、奇特的建筑、庄严的祭司、残酷的杀？卜尽？这一切都散发着一种异国文明神秘而美艳的气息,它们在梅尔•吉普森的电影画面中诡异而神圣地呈现着,它给我们既有的审美定势造成巨大的冲击,那个逝去的部落曾经所达到的文明高度是如此令人咋舌,而它的骤然陨落又是如此的迅疾。一切神秘而灿烂的美的艺术元素都在影片的逼真场面中重新组合,积淀新的审美图景,并在神秘氛围的笼罩下

12、进入JaguarPaw们为之征战夺予的现实世界,如祭司用活人祭祀的场面、JaguarPaw与ZeroWolf在丛林里斗智斗勇的情景,等等,在感性真实的历史画面背后渐渐透析出文明更替的真谛，由神秘而真实，由真实而理？浴？一玛雅贵族的残暴统治正是造成原本辉煌强盛的文明迅速陨落的最直接原因,这是影片给我们最强烈的艺术感受和理性思索。同时,对超验世界的建构,更增添了影片美的灵异色彩JaguarPaW的梦境、小女孩的预言（白天变黑夜、带来美洲虎）等,组成了一个超出现实经验世界的神谕。影片所呈现的现实世界中无论是相对保守祥和的生存状态,还是文明更替时的厮杀夺予,都在一步步接近这个神性的耳语,最终神谕得以印

13、证,它在人类历史变迁中以一种必然的暗示和昭然的规律在实现着文明的进步。超验世界（神谕）实际上成了推动影片情节发展的一个潜在神性力量,它体现在善恶因果的报应中,构成玛雅社会隐性的道德评判准则,也增添了影片的神秘色彩和审美愉悦。然而,无论是对神秘文明的想象,还是对超验世界的崇拜,都具化在梅尔•吉普森对JaguarPaw这一人物的表现上。影片JaguarPaw英雄形象的演绎和表现是相当成功的。JaguarPaw并没有被塑造成一个丰满圆形静止的人物,而是在影片所呈现的历史进程中,我们看到他英勇机智、坚毅隐忍的品质不断地被激发、塑造和强化;看到他作为神明庇护的上帝之子在斗争过程中的成长之路;

14、看到他在丧失家园、寻找家园、重建家园中经历的精神磨难。JaguarPaw们在丛林中狩猎碰到一帮丧失家园的同伴,他们眼中的恐惧蔓延传染了JaguarPaw,从此,恐惧在心里萌芽,他知道了历史的进步会有杀戮;被押上祭台,求生的本能使他颤栗,让他知道再坚强的生命也有面对死亡的恐惧；与ZeroWolf在丛林里征战时,他记起了父亲的话:在你眼中,我看到的是恐惧,刻骨铭心的恐惧,它们正侵蚀着你的心灵,恐惧是一种病,一旦被它征服,它会爬进你的灵魂,玷污你内心的平静。我把你养大,不是为了让你以恐惧之心去看待生命,别把恐惧带进村落,带给你的子民。这是自己的森林,从懂事起就由父亲带领着在这片丛林里打猎,他死后,将

15、由他的儿子继续在这片森林打猎。JaguarPaw战胜恐惧,在这片与自己生命一同呼吸的丛林里,他用生存智慧战胜敌人的同时也战胜了自身人性的脆弱,完成了一次完美人格的蜕变。影片在表现JaguarPaw形象时,用了凸显细部的艺术处理方式,特写或夸大某一细节,以强化影片主题和人物性格。影片多次出现对JaguarPaw眼神的特写镜头，有戏谑、有恐惧、有愤怒、有机智、有喜悦每一种情感元素都可以从JaguarPaw明亮澄澈的眼眸中捕抓到；每一次都给观众造成视觉上的震撼，并与特定境遇中的人物情绪产生共感移情，从而强化JaguarPaw在观众审美视野中对象化的程度和强度。启示录给了我们历史必然进步的信念，也给了我们关乎自由、爱、勇敢的启示，对人性美好的固守、对文明进步的坚信、对残酷历史代价的反思。它们不仅在电影元素的想象和重组中带给人们美的感官享受还有一份心灵的涤染和思想的沉静。在当代，无论是现实还是电影，我们依然在演绎着爱与自由的生存故事，我们将始终带着对神谕的敬畏回望那片神秘葱郁的丛林!作者简介陈少萍（1978），女，广东潮州人，硕士,肇庆学院文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中国当代文学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