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神话·人性论《乌尔禾》中的乌托邦 杨雪（云南民族大学人文学院，云南昆明650500）Reference：长篇小说《乌尔禾》是红柯继《西去的旗手》之后，推出的一部描写新疆生活的力作他构建了精神的乌托邦，在这里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有美丽的自然生命、动人的神话故事、朴实淳美的人性在小说中，寄托着作者理想的精神家园，同时也让人们在物欲横流的喧嚣中找到了一方净土Keys：自然；神话；人性I021 ：A：1673-2111（2012）10-0035-02红柯曾在自述中写到，1986年他只身来到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的一所技工学校工作，在那里一待就是十年他在那里受到广袤的草原的馈赠，这自然之美让红柯的书写与这片草原结下了不解之缘长篇小说《乌尔禾》是他迁入西安生活后的力作，虽然他离开了那片赋予他灵性的草原，但是他依然在书写着西部草原和戈壁绿洲，笔端流淌着令人惊叹的自然奇观、鲜活的神话故事、淳美的人性之光，这共同构建了他精神的乌托邦，也给人们留下一方心灵净土去面对尘世的纷扰和躁动在小说《乌尔禾》中，作者为人们勾画了神奇的异域风光--新疆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有着鬼斧神工的“魔鬼城”，这里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史前动物，有恐龙、剑龙、霸王龙、能飞的翼龙，还有我们所熟悉的老虎、豹子、狮子、大象、狼，包括名气很大的各种猛犬，各种各样的动物屹立在乌尔禾的东边，它们活灵活现，在风中吼叫、长啸，这也就是雅丹地貌，那些对于西域陌生的人们，这里的世界覆盖了神奇的面纱，勾起人们的陌生感和好奇心，愈是奇特，愈想要探个究竟，这也是《乌尔禾》序曲带给我们的奇妙的心理体验。
乌尔禾”在蒙古语中是“套子”的意思，给兔子下套用不着铁夹子、陷阱、更用不着弓箭、猎枪这些武器，在乌尔禾抓野兔下套子就行了在这里后来衍生了无数的“地窝子”，用于人们起居、生活的场所新疆有无数的草原、戈壁，茫茫无际的草原是给牧人们生息繁衍的馈赠，它的广阔无边甚至让马背上的牧人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分不出哪是草原、哪是云端这是作者对大草原的礼赞，那广袤的领域让人们的视野无限宽广、更让人们的心变得浩瀚，草原赋予的豪迈、激情令人忘记尘世的烦恼，身心都融入到天地间在这里还有大戈壁，陡崖的过渡地带沙土上有着顽强生命力的梭梭、红柳、沙枣、骆驼刺，还有高大的大枣树它们是异域顽强的鲜活的生命，和人一样有着不竭的生命动力和渴望，我们仿佛触摸到红柯笔下流淌的自然之美在广袤的草原上我们很自然的会想到惠泽万物生灵的太阳、升息有律的月亮，红柯笔下的太阳和月亮是独属于乌尔禾的，是草原上人们的昼夜交错，月亮升起来，月光遍地流淌，海力布叔叔眼前的月光是顺着地面全流进来了，月光流遍他的全身，伴着鼾声，他睡着了，月亮正在孕育着太阳的出生，在这里，月亮似乎成了大地之母，最终孕育出生命的那头--太阳在王卫疆的眼里，乌尔禾的月亮如一片云彩，它在窗外飘来飘去的，月亮就像一只小羊羔。
月亮是能触摸和感受到的，给人一种软绵绵的兔毛的柔软体验，半夜时又像一只白羊卧在那里此情此景也只有在乌尔禾草原上能欣赏、感受到，当我们看到这些景象时，便深深的被红柯细腻的笔触中的自然之美所融化了在这美丽的草原上，日、月、草原养育了一群具有旺盛生命力的动物，它们有着自己的食物链，红柯刻画了草原上鹰追兔的一幕，画面生动、逼真，表现了大自然的法则和动物的自在状态在乌尔禾，兔子特别多，那作者势必很自然的写到鹰捉兔的场面，它们都服从于自然法则，在搏斗中，我们看到了自然法则的魔力，每个生命都有属于自己的本真状态，这也是红柯构建乌托邦的基础，即自然《乌尔禾》中除了原始自然的描写，在他建构乌托邦之塔时，还融入了美丽的神话传说，这将人们的思维和视野打开了，从而使人进入神性的指引和建构中海力布选择独自去牧场放羊，他带着军垦二代的孩童王卫疆，从“地窝子”走向了大草原，他们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五岁的王卫疆始终领先着，在欢笑中，他们走进了草原的神话当中，见到了传说中的石人像在古老的传说中，石人像是有生命的，是流动的，跟野马群一样来去无踪，神出鬼没当王卫疆看到太阳照耀下的青色女石人像时，他叫起来，妈妈，妈妈！孩子冲上去。
而海力布脑海中闪现的是张惠琴--他的心中的爱神未体验过爱情的两个男性受到[来自wwW.lw5u.CoM]了石人像赋予他们的巨大的生命能量多年后，已经二十五六岁的王卫疆再次回到儿时见过的女石人像面前时，他怀着失去心爱女人的心痛，萌生了找一个长相厮守的女人的渴望，同时他听到了海力布粗壮的声音，跟打雷一样从天顶滚滚而来：“那块和布科赛尔的石头，已经到咱们牧场了在神话石人的指引下，他找到了生活的真谛，得失无常亦是生活的一种红柯用神话传说指明了人的精神应该安放何处，不是怨恨而是给予，只有那样你才会获得更多在小说中，还有“放生羊”的故事，它体现了红柯乌托邦中对于生命的尊重对草原人民的生活来说，一只大肥羊可以让乌尔禾的一家人度过严冬，而海力布却默许了王卫疆放生两只羊的事实，心甘情愿的背受了处分而放生羊却在冥冥中被一个叫燕子的弃[来自www.LW5u.coM]女捡到，也许这就是神话力量在小说中的释放，注定要有后来王卫疆与燕子的情缘，燕子是个身世可怜的小女孩，她从一家被转到另一家，没有自己的依靠当爷爷奶奶捡到她时，她满脸冻疮，她紧紧的抱住放生羊，多年后燕子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并且和王卫疆相恋了这一切都是神话中暗含的哲理和内蕴，如果说燕子是一种生命形式，那么“放生羊”是连接它到自在状态的力量，在这里，神话故事又一次在乌托邦中闪现出神圣的光芒，红柯用神话在《乌尔禾》中搭造了乌托邦的第二层阶梯。
在红柯的乌托邦的构建中，更上一层就是淳朴人性的书写草原上人们的豪气、无私给予不求回报，都是红柯给人们散播的理想之光红柯注重对自己笔下人物的塑造，他曾提到：“人物总在户外，长风烈日下……人也是一种物种，要有根须，要发芽抽枝长出枝权杆茎，根须要有穿透力，通天通地通宇宙，人物就活了诸如海力布的善良、王卫疆的无私，都塑造的很流畅，从而构建了乌托邦的神圣之塔海力布叔叔年轻时不叫海力布，叫刘大壮，他是个正宗的汉人，是从朝鲜战场上回来的英雄，脸上全是全是弹痕刀痕，战场上，他是个民族英雄草原上，他是王卫疆的海力布叔叔海力布的一生中有两个重要的女人，战场上的小护士和“地窝子”里的张惠琴，但是海力布的爱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小护士死去、走错门误入张惠琴家，虽然只有三秒，但是海力布却用一生的时间铭记那刻骨铭心的爱，这成了照耀海力布人性的光芒他选择了独自到戈壁放羊，他听到了鸟儿灾难的预警，便急切的的告诉牧民们赶紧逃亡，他却全然不顾老人的劝诫，拯救了草原上的人们甚至在海力布快走到生命的尽头时，他仍没有忘记跑遍整个草原、不落下一个小村庄，即使是遭遇了五百年来罕见的风暴，依旧是毫无损失这是海力布善良的人性之光，红柯也高扬了人性善的精神理想。
小说中的另一个主人公王卫疆在失去心爱的恋人燕子之后，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他去找燕子现在的男朋友朱瑞，得到的却是燕子又离开的消息但是他没有丝毫怨恨，而是无私给予，让燕子有自己对于梦想的选择，这是王卫疆爱的方式后来王卫疆找到了海力布叔叔，见到了海力布亲自雕刻的石人像王卫疆在见到石像的时候非常惊讶，因为她太像燕子了她与大地浑然一体，仿佛是大地的延伸海力布叔叔顺势一推，她就活了王卫疆知道了燕子给了他五六年的美好时光，而海力布的爱只有那短短的三秒，他明白了自己是多么富有和幸运于是，王卫疆得到了启示，懂得了自己应该如何面对生活其实从一个侧面表现了王卫疆对燕子深沉的爱他的爱如同水晶版纯洁，没有一丝杂质，这是红柯在人物身上寄托的人性光辉，也是他的乌托邦的塔顶红柯在《乌尔禾》中通过自然、神话、人性诸方面的描画，构建了他的理想的乌托邦精神家园，在红柯的世界里我们可以憩息也许，在物欲横流的今天，我们更多应该思考的是精神的安放、归属，那样不至于我们漂泊的心无处停靠Reference：[1] 红柯.乌尔禾.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7：p15[2]红柯.乌尔禾.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7：p70[3] 张雪艳，李继凯.绝域产生大美一略谈红柯小说与伊斯兰文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