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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谣审美艺术特征论-以鄂东传统童谣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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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谣审美艺术特征论-以鄂东传统童谣为中心_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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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谣审美艺术特征论以鄂东传统童谣为中心    王金禾Reference:鄂东传统童谣是鄂东民众在符合鄂东儿童理解能力、生活经验、心理特点和欣赏趣味的前提下,用简洁生动的韵语创作并长期流传于鄂东儿童间的一种口头短歌它在鄂东独特的地域文化环境中孕育、产生和流传,历经时间的汰洗和文化的沉淀,具有浓郁淳厚的乡土美、天机活泼的稚趣美、大胆幽默的谐趣美、率真质朴的情感美Keys:鄂东传统童谣;乡土美;稚趣美;谐趣美;情感美I206.7 :A:1003-854X(2015)05-0085-04鄂东传统童谣是鄂东民众在符合鄂东儿童理解能力、生活经验、心理特征和欣赏趣味的前提下,用简洁生动的韵语创作,并长期流传于鄂东儿童间的一种口头短歌鄂东传统童谣在鄂东独特的地域文化环境中孕育、产生和流传,历经时间的汰洗和文化的沉淀,形成了鲜明而独特的审美艺术特征一、浓郁淳厚的乡土美 鄂东传统童谣以鄂东方言为载体,忠实地记录了鄂东民间古朴的生产及生活方式,生动地展现了鄂东大地古老的风土民情,真实地反映了鄂东民众的思想情感、文化心理和审美情趣,无论是在语言形式上,还是在思想内容上都烙上了鲜明的鄂东地域印记,洋溢着浓郁的鄂东乡村生活气息,具有淳厚的乡土之美。

如:年来了,是冤家儿要帽,女要花,媳妇要簪子走人家,爹爹要栎炭烧大火,婆婆要糯米打糍粑狗子闻到糍粑香,扯破了婆婆的裤子裆左一补,右一补,一补补个花屁股《年来了》)这是一首广泛流传于鄂东黄冈、罗田、浠水山区一带反映鄂东过年风俗的传统童谣,对鄂东地方风俗和农家生活场景的生动描绘使它洋溢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前半部分正面描写了旧时鄂东人迎接新年到来时简单而又奢侈的物质追求和喜悦虔诚的心情,从另一个侧面则反映了旧时鄂东山区过年的某些风俗习惯,尤其是用“栎炭”烧年火,用“糯米”打糍粑的风俗用“栎炭”“烧大火”是鄂东山区过年时最具地方特色和乡土气息的民俗事象虽然燃火祈福,迎接新年,是盛行于我国众多地域的传统习俗,但鄂东此俗则有自己的特色:其一,用来“烧火”的燃料是栎炭;其二,火要烧得越大(旺)越好此俗的形成既与鄂东冬季较为寒冷的气候条件和独特的地理环境有关,还与鄂东民众独特的文化心理有关鄂东大部地区山多林密,独特的气候条件和土壤环境,适合于栎树生长,故栎树在鄂东分布广泛,是鄂东富有乡土特色的树种栎树木质坚硬,用其烧制的栎炭不仅火力充足、持久,而且烟少灰净,是优质的取暖木材在旧时的鄂东,人们于农闲之时便上山砍伐粗壮的栎树,放入土窑中烧制成“栎炭”,以备过年之需。

在鄂东人的文化观念里,“栎炭火”不仅可以取暖驱寒,驱邪纳福,还预示着生活富足、家业红火、事业兴旺因此,旧时鄂东人家,无论富户,还是贫家,过年用栎炭烧大火自然是一件不能忽视的事情然而在鄂东,栎树尽管分布广泛,但能用于烧制栎炭的枝干粗壮者并非易得,贫家所烧制成的栎炭也主要用于出卖以换取生活所需,因此过年用“栎炭烧大火”成了绝大多数鄂东人奢侈的愿望用“糯米”“打糍粑”是鄂东过年时又一富有地方特色和乡土气息的民俗活动糍粑,又叫年糕,是富有鄂东地域特色的应节食品制作糍粑的过程叫“打糍粑”鄂东过年“打糍粑”的风俗有上千年的历史虽然我国不少地方也有过春节制作年糕的习俗,但鄂东糍粑的使用原料和制作方法颇具特色:首先将精纯的糯米(因为这样的糯米黏性更好,制作出来的糍粑白而细腻)洗净,浸泡透彻,然后放入特制木甑中蒸熟成糯米饭,再将滚烫的糯米饭放入特制的石臼里,二至四个劳力手持耙杠(光滑的木棍)用力将其打揉成泥状,再将泥状的糍粑放入簸箕中按压成厚约三四厘米的圆饼形状,最后等其稍干爽后再切成长约12厘米、宽约5厘米的条块状以待食用鄂东人过年之所以非常重视打糍粑,不仅因为糍粑营养丰富,口感柔滑,是难得的佳肴,还因为“糍粑”中蕴涵有丰富的象征意义:糍粑有良好的黏性,寓意家人团结和睦;糍粑按压而成的圆饼形状,寓意家人团圆、生活美满;打揉糍粑时数人通力合作的过程,寓意众人精诚团结,共创幸福美好生活,所以“糍粑”是鄂东人过年时犒劳自己和款待客人的必备佳肴。

童谣的后半部分用俚俗的鄂东方言口语描绘了一幅鄂东农家人畜共处的生活场景:正当人们沉浸在打糍粑的忙碌与欢乐中时,狗也被糯米饭的醇香所吸引,前来抢食,婆婆急忙驱赶,狗因不满被驱逐,一口便咬破了婆婆的裤子裆婆婆那本来破旧的裤子裆因过度缝补和补丁颜色的不一,变得颜色斑驳杂乱,婆婆穿上裤子后,屁股也因此变成一个“花屁股”这是极为真实自然的旧时鄂东农家生活状态:贫穷,但不乏浪漫的生活情趣在漫长的岁月里,贫困一直伴随着鄂东人,但鄂东人对生活的热情却没有被贫困所吞噬,反而在贫困面前表现出一种难能可贵的豁达与风趣,而这豁达与风趣又使他们贫困的生活弥漫上了美好而动人的色调二、天机活泼的稚趣美倘徉于鄂东传统童谣的审美世界中,令人不禁想起清代学者郑旭旦的话:“天机活泼,时时发见于童谣① “天机活泼”是儿童最本真的生命情态,而酿造这一生命情态的酵母是儿童独特的思维方式儿童思维是人之初生命阶段上的思维方式,皮亚杰指出:儿童思维是一种同原人思维类似的思维形式,即“自我中心思维”这种思维的基本特征是主客体不分,主观情感和客观认识合而为一,客体“依附”于主体,形成“自我中心”,并以“泛灵观念”、“人为意识”、“任意逻辑”和“前因果观念”等表现形式存在于儿童的各种认知活动中。

②在“自我中心思维”的影响下,鄂东儿童表现出山里孩子特有的稚气天然的生命情态 而这一生命情态在鄂东传统童谣中得到了艺术性的外化鄂东传统童谣“天机活泼的稚趣美”主要从童谣的内容和形式两方面凸显出来内容方面主要表现为对鄂东儿童日常生活内容和行为方式的描写上如:绿蠓哥哥,下树多多,你吃腊肉,我吃骨头《绿蠓哥哥》)“绿蠓”,是一种漂亮可爱的小昆虫,鄂东乡下孩子亲切地称之为“绿蠓哥哥”夏季是鄂东乡下孩子最喜欢的季节,下水摸鱼,上树捉虫都是他们的最爱在他们最喜欢捕捉的昆虫中,除了蜻蜒、金龟子、鸣蝉、萤火虫外,还有一种被叫做“绿蠓哥哥”的小昆虫然而,绿蠓常常高居树梢,欲要捉住它,并非易事,于是孩子们便唱着这首童谣,以腊肉相诱惑,呼唤绿蠓从树上下来这首童谣表现了儿童思维中的“泛灵观念”,主体与客体自由沟通的状态,洋溢着儿童所特有的稚趣朴拙的生命情态,童谣也因此呈现出稚趣天然的美学风格 从形式上看,鄂东民间传统童谣天机活泼的稚趣美从词语的运用、句式的组合、叙述的方式、表达的技巧等“有意味的形式”中凸现出来语言是思维的反映,由于“自我中心思维”的影响,儿童的语言表现出单纯、朴拙、稚气、活泼、浪漫的特点如流传于英山、罗田一带的《八哥儿上树曰吃饭》:八哥儿上树曰吃饭,么事饭?豆儿饭。

么事豆?青皮豆么事青?竹叶青么事竹?响竹么事响?铳响么事铳?观音铳么事官?啄屁官么事啄?黄泥啄么事黄?蛋黄么事蛋?鸭蛋么事鸭?湖鸭么事湖?洞庭湖么事洞?老虎洞么事老?阁老么事角?犀牛角么事须?锁须么事锁?铁锁么事铁?生铁么事生?花生……这首童谣的稚趣美从重复问答的叙述方式和逻辑混乱的回答中显现出来在儿童的思维世界里,事物之间是“任意结合”,无所谓逻辑联系的也就是说,儿童是不能够从逻辑层面上去把握事物之间的关系的,而是全凭自己的直觉去感知,凭自己的喜好去对待的,因此儿童常常把毫不相干的事物或现象按照自己的主观愿望任意结合在一起此童谣就突出地表现了儿童“任意结合”的思维特点童谣以设问作答和顶真续麻的形式结构全篇,句式简单,形式活泼,别有趣味问”和“答”所涉及的应该是相互关联的事物,顶针续麻中相顶接的事物也应该有某种逻辑联系,但这里,没有了逻辑,全都答非所问但这种逻辑混乱的“答非所问”中流淌出来的却是一派稚趣朴拙的童年生命气象三、大胆幽默的谐趣美首先,鄂东童谣浓郁的谐趣美从“颠倒歌”这种特殊形式的童谣中凸显出来颠倒歌“通过大胆的夸张,有意地渲染违背常理的奇怪现象……巧妙地运用相反相成的辩证法原则,引导儿童从悖逆事理的现象中去辨别是非真伪,从而在表面的荒诞中揭示出事物的本质”③。

如下面这首《扯谎歌》:太阳落土人歇脚,听我唱个扯谎歌昨日看倒牛散蛋,真朝儿看倒马长角秧田中间烧大火,大火当中捡柴禾稻场石磙风吹起,风吹腰磨过大河灯草过河沉到底,江面飘的是秤砣扯谎”即撒谎,“太阳落土”即指太阳落山,“歇脚”指休息,“散蛋”即下蛋,“真朝儿”即今天童谣想象丰富,夸张大胆,故意把自然界和社会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和现象进行渲染,内容荒诞不经孩童们诵唱这样的童谣时,自然要经过一番思量、辨析,当他们突然明白这是说唱者在故意讲“错话”时,便产生了诙谐滑稽、新奇有趣的感觉,从而达到了“促使孩子们在欢笑中思考,加深对正面事理的认识”④ 之目的再如下面这首《倒唱歌》:倒唱歌,顺唱歌,河里石头滚上坡先生我,后生哥,生了我哥我摇窝接我娘(指娘出嫁),我打锣,爹爹发蒙我同学我走家爹(外公)门前过,看见舅爷摇家婆这是一首广为流传的颠倒歌,也叫滑稽歌,它以孩童的口吻把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若有其事,给人以强烈的荒唐滑稽感作为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颠倒歌具有特殊的审美价值,它通过内容上的悖理、错位和强烈夸张,制造幽默效应而这种作为美学范畴的幽默,在引人发笑的表达里潜藏着深刻丰富的思想内涵。

它对于儿童而言,不仅是必须的,也是极为重要的鄂东民间传统童谣的谐趣美还来自于那些表现儿童生活和情趣的童谣处于生命初始阶段的儿童,其童心世界是纯真的,行为是友善的,言语是纯净的,然而,生活在山野之间的孩童,因环境的影响,其言行自然要比城里孩子多了些“野性”,生活也多了些“野趣”但这种“野性”、“野趣”绝不是“野蛮”和“低级趣味”,而是一种只有山里孩童才有的童年生命意趣这种“野性”与“野趣”是鄂东民间传统童谣谐趣美的重要来源如《待客歌》:狗子咬,客来了鸡散蛋,下挂面客一碗,我一碗我吃了要客赶,客不赶,我驮着篙子撵撵过河,要客驮客不驮,骂他是个好吃婆用直白、大胆、诙谐,甚至挑衅的语言对某人的生理缺陷或不良行为习惯进行不留情面调侃、挖苦和嘲讽,是鄂东乡间孩童“野性”与“野趣”的另一个表现,鄂东民间传统童谣对鄂东孩童的这种“野性”和“野趣”也给予了充分展示如《捡样捡样》:“捡样捡样,屁股朝上,天上落雨,地哈打荡捡样”即模仿之意,“地哈”即指地面上此童谣对那些自己不爱动脑筋、一味模仿他人的懒惰者进行了大胆地调侃四、率真质朴的情感美歌谣之诞生,源于人类情感宣泄的需要,童谣的产生也是如此正如明代学者杨慎所言:童谣“以其言出自胸臆,不由人教也”。

古人常以“天籁”来比喻童谣毫无雕琢矫饰、直率浑成:“古谚童谣,纯乎天籁而细绎其义,徐味其言,自有至理存焉,不能假也”,“天籁者声之最先者也在物发于天:在人根于性,莺唤晴,乌啼雨,虫吟秋,水激石,树当风,数者皆是也儿童歌笑,任天而动,自然合节,故其情为真情,其理为至理,而人心风俗即准乎此”⑤周作人在《儿歌之研究》中说,童谣“起源约有二端,或其歌词为儿童所自造,或为大人所作,而儿童歌之者”他还把童谣分为“母歌”与“儿戏”,“母歌者,儿未能言,母与儿戏,歌以侑之,与后之儿自戏自歌异”⑥考察鄂东民间传统童谣的诞生状况,除了周作人所说的之外,还有一种,便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动妇女借童谣表达自己在婚姻家庭生活中的种种悲苦和渴望总而言之,鄂东民间传统童谣的创作主体是妇女和儿童,童谣是他们在一种极为自然的状态下即兴吟唱而成的我们知道,旧时的鄂东山乡与中国其他广大乡村一样,妇女和儿童均为处于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一般难以接受文化学习,大多数人目不识丁这群“不识字的作家虽不及文人细腻”,但他们情感更为率真质朴,语言更为直白大胆,他们依托童谣这一艺术形式,观照来自心灵深处的精神诉求,童谣因此彰显出率真质朴的美学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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