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汉代婚姻爱情诗中的女性形象=“news_bd”> 汉代乐府爱情诗中,最动人心弦的就是传诵至今而不衰的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首诗写一女子向她所爱的男子表达忠贞不渝的爱女主人公对天发誓,大胆倾诉着心中的爱情,情感之炽烈犹如岩浆喷发一般,以短而急促语言一口气倾泻出五个永远也不会发生的现象:高山变为平地,滔滔江水枯竭以这些现象为喻表明自己的永不变心,永不和相爱的人决裂读着这首诗,诗中这位纯洁、泼辣而又勇敢的女性形象几呼之欲出汉乐府民歌另一首《有所思》中,女主人公形象则较《上邪》更丰满一些. 对爱情忠贞不二的女主人公闻君有他心,自己朝思暮念的情侣竞然心有二爱,禁不住又惊又怒失望、愤怒之下,将爱情信物双珠袱帽答 拉杂催烧之,且当风扬其灰痛苦、绝望、不甘等剧烈情感冲突使女主人公禁不住喊出了从今以后,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的愤激之语这两位女性形象,都有着纯洁、勇敢、泼辣、决绝的特点有着劳动妇女的敢爱敢恨的特色乐府民歌中有关婚姻家庭诗中的女性形象也有独特之处,如《陇西行》中的好妇,她又关丽又健康,又能干又大方作者以赞赏和诙谐的笔触给我们描述了健妇持门户,亦胜丈夫的情形,这里没有被弃的哀怨,也没有爱情的盟誓,没有痛苦缠绵的依恋,更没有对妇女的歧视。
这位好妇的关丽健康正如劳动人民的心态情趣一样真实而关好 汉乐府民歌中最不幸的女性形象,应该是《妇病行》中连年累岁被病痛折磨最终不得不撒手人寰的病妇了病妇在弥留之际仍惦念着贫穷的丈夫和年幼的孤子,不难看出她对家人的无限眷恋、怜爱之情 操劳了一生仍不免疾病缠身、临终时还得而对着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一家老小,人间还有什么痛苦比得上这种情况下的生死离别呢?病妇的善良、慈爱、在苦难中无望地忍受苦难,是中国千千万万苦难妇女的真实写照 汉代文人乐府诗是两汉文人在认可、接受了汉乐府民歌所开创的这种异于《诗经》、《楚辞》的诗歌新体后,开始自觉地向乐府民歌学习,并利用民歌的现成曲调进行的创作 既然是向民歌学习,诗中的女性形象则不可避免地受民歌影响,也有着坦率、泼辣和敢爱敢恨的特点,但因创作主体是有较高文化修养文人,其诗中女性形象又有着一些新特点辛延年的《羽林郎》一诗,内容是写霍光家奴冯子都调戏酒家女胡姬遭到了严厉拒绝的故事 胡姬泼辣符合其当坊女的形象特色,这也是受乐府民歌《陌上桑》罗敷形象的影响汉文人乐府诗中,最光彩照人的形象要数《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了《孔雀东南飞》原名《焦仲卿妻》,从诗前小序中,我们可以知道它是以汉末建安年间发生的一场真实的爱情悲剧为蓝本、经过了人们的传唱(时人伤之,为诗云尔)、最后被某个不知名的文人加工写定而成的诗中女主人公刘兰芝是一位光辉照人的富有抗争精神的女性形象,也是《诗经》以来诗歌中第一个血肉丰满的女性形象。
她关丽、纯洁、能干、忠于爱情、抗争不合理的压迫,这和乐府民歌中的女性形象有着一脉相通之处,不同的是她的这种抗争精神有着更深的内涵和更高的价值取向 她的这种抗争精神是一种理性的抗争,抗争又为了理性—抗争的对象不是民歌中常见的负心的丈夫,而是多少有些心理变态、不可理喻而又实际居于家长地位、能决定她去留的婆母—焦母焦母出于某种自私的口的,将关丽温柔能干的儿媳视为眼中钉,尽管儿子儿媳夫妻感情很好,她也是非要拆散他们 如表现士人恋爱心理的古诗燕赵多佳人: 燕赵多佳人,关者颜如玉被服罗裳衣,当户理清曲音响一何悲,弦急知柱促弛情整中带,沉吟聊哪踢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诗作者的意中人,关丽则颜如玉,衣服是罗裳衣,能坐而弹琴,起而沉吟,显然是一位知书达礼的受过良好教育的上层社会女性,她含蓄、稳重,能以礼教来自觉规范自己的行为甚至感情在这里,我们是看不到《上邪》中的带点野性的泼辣、坦率的火山喷发式的表白而且,即使我们的这位男性作者,也可能怯于或不屑于这样的表白 在这种时代风气下,汉末文人的爱情诗中大部分是这种合乎礼教规范的合乎夫妻大义的婚姻家庭诗,如秦嘉的《送妇诗》三首,剩下的一些追求爱情的恋爱诗篇也展现了一种以礼节情、亦以理节情的合乎中庸之道的温柔含蓄关来,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再次,在汉代,文人们大多把诗歌当作助人伦成教化的政治功利附庸,汉乐府民歌中即有很多带有道家或儒家思想劝诫意味的诗篇,汉初的文人诗追踪《诗经》创作四言体,如司马相如写过部分的《郊祀歌》,亦侧重于宣扬儒道思想,从而达到教化的口的在这种思想影响下,文人诗也自觉地追求着这个口标 既然封建道德规范下的女性关以温柔敦厚的阴柔之关为根本价值取向的,文人们在其诗篇创作中也就自觉不自觉地遵守并宣扬着这一理念所以那种敢爱敢恨的女胜的野性关是入不了他们法眼的,那种刘兰芝式的抗争也不被看重,因为为臣之道亦是为妇之道,封建专制慢地而又有效地弱化了他们自己的抗争精神,他们如何还能进一步发扬这种抗争呢? 这样,从《诗经》至汉末文人五言诗,我们要寻找光辉灿烂、血肉丰满、敢爱、敢恨的女性形象,大多只能将口光投注于民间的歌咏上,例如《诗经》中的《氓》、《谷风》,例如《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甚至其后的《木兰词》中的花木兰为什么在文人诗中找不到呢?因为被礼教、儒教理念层层束缚而压抑了人性的文人们,还有追求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口标,爱情的追求在这些大口标而前是退而居其次的而淳朴的劳动人民则无这种名利心,社会也很少给他们提供追求这种名利的机会和空间,故歌唱人间的真情也就成了民间歌谣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样,两汉诗歌中的女性形象因随民间乐府、文人乐府和文人诗等诗歌类型的不同而有较大的差异一般说来,民间乐府诗中女性形象健康而丰满,有着关丽、敢爱敢恨、泼辣、坦率的特点;文人乐府诗中的女性形象则既敢爱敢‘限,又能以礼节情、以礼规范自己行为,有的还有着较强的抗争精神;而文人诗中的女性形象,则大多为温柔敦厚的象征这主要是因为汉代士工农商四民界线比较分明,文人以士自居,士农的审关价值取向不同,审关心态趣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