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夫曼拟剧论下中小学师生关系的困惑与应对 李赐平 庞晓晓摘 要 社会主义新时代，人们对美好生活与优质教育的需求愈来愈强烈，中小学师生关系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戈夫曼的拟剧论拓展了优化师生关系路径的分析视野以戈夫曼拟剧论视域而论，当前中小学师生关系存在着师生互动“剧本”受到现实挑战、教师形象塑造欠缺印象管理、教师角色扮演缺乏学生立场、师生互动地位缺乏应有平衡、师生互动距离明显不当等诸多困惑为此，需要完善“剧本”表演框架，优化外部环境;提高教师职业素养，打造理想形象;明晰教师角色定位，强化“学生”意识;辩证对待舞台形象，维护学生自尊;注重师生互动的适度性，保持恰当距离;从而破解中小学师生关系的困惑，重构和谐美好的师生关系关 键 词 新时代 中小学师生关系 戈夫曼拟剧论 师生互动 印象管理引用格式 李赐平，庞晓晓.戈夫曼拟剧论下中小学师生关系的困惑与应对[J].教学与管理，2022（03）：11-15.社会主义新时代对教育的满意需求越来越强烈由于中小学是个体社会化的关键阶段，作为“社会代表者”的教师，对学生社会化负有十分重大的责任[1]因此，中小学师生关系的状况及其优化就成为实现满意教育的关键。
戈夫曼拟剧论可成为解决当前中小学师生关系困惑的重要理论依据一、戈夫曼拟剧论拓展了中小学师生关系的分析视角欧文·戈夫曼是符号互动论的重要代表人物，其拟剧论用独特的戏剧分析范例，深入研究了个人在日常生活中，与他人交往的互动细节，并运用剧场语言来描述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的互动活动[2]这为考察新时代的中小学师生关系提供了新的理论依据1.戏剧分析戈夫曼在描述社会互动时，运用了剧本、剧组、演员、舞台和前台、后台等戏剧术语[3]他认为，社会成员按照“剧本”在社会舞台上扮演各自的社会角色剧本”代表着社会赋予角色的价值规范与期望，个体倾向于展现那些符合社会公认价值、规范、标准与期望的言行[4]如教师会扮演并展示道德高尚、学识渊博、甘于奉献的社会期待角色与形象戈夫曼认为：舞台中的前台更多是被构建、被制度化、被选择的，是对不同环境的模式铸造，非演员所创造[5]个体扮演已构建的社会角色时，与此相应的特定前台已经设置完成[6]而后台既不让观众看到，也限制观众与局外人进入[7]通常而言，个体在前台呈现社会化“自我”，在后台展现真实性“本我”剧组也称为剧班，是彼此协作以维持某一特别情景定义的集合[8]同一剧组的每个成员彼此依赖，存在一种互惠互赖的契约式联系;同时，剧组成员互相协作配合，相互间的社会距离更近，是彼此熟悉的“知情人”[9]。
2.印象管理印象管理是个体在扮演某个角色时，通过对自身言行进行有效的管理，从而在他人心中塑造一个理想形象的过程[10]印象管理包括理想化、神秘化、补救表演等内容理想化表演是个体在呈现角色时，通过掩饰不一致的内容，表现出与社会价值规范和角色期望相一致的言行[11]社会互动中的人们，总是竭力展现出自己理想化的形象[12]在学生面前教师的形象往往倾向于严肃的权威;而在教师面前的学生，也表现得努力上进神秘化表演强调演员通过与观众保持一定的社会距离，并限制与观众的接触，从而在观众心中留下一个令人敬畏的印象，并避免观众对表演者和演出提出质疑[13]师生互动中的教师一般不会过多地向学生分享自己的个人生活信息，以免所思所想、处事方式被学生琢磨透彻，以致失去必要的神秘感与严肃性[14]戈夫曼指出，在演出时，一些无意动作，或不合时宜的闯入、失礼，抑或闹剧，都可能导致表演的崩溃[15]为此，表演者要主动防卫，注重戏剧表演的忠诚、纪律与谨慎[16]在教学与管理中，师生应忠于职守，不随意泄露彼此的秘密，遵章守纪，审慎行事同时，观众或局外人要自觉保护，如避免闯入后台、选择性忽视、宽容新手等[17]学校师生选择性忽视某些事件，多数学生对新来教师的额外宽容都属此类。
此外，表演者自身采取保护性措施，如表演者以开玩笑的方式机智应对舞台事故[18]教师的“教育机智”即这种保护性措施的体现二、戈夫曼拟剧论视域下中小学师生关系的困惑表征以拟剧论视域而论，新时代的中小学师生关系，无论是师生互动剧本，还是教师印象管理，或者教师角色扮演，抑或是师生角色互动，都存在着诸多困惑1.师生互动剧本受到现实挑战在物质生活日益丰富、人口结构急剧转变、中西文化不断碰撞、信息传输高度发达的新时代，文化意蕴和社会规范不断演变，传统的师生互动剧本已经难以满足师生关系的发展需求因家庭的过度呵护与骄纵，部分中小学生借平等之名，过于张扬自我并追求极端自由，扰乱学校秩序;一些心理脆弱的学生容易受到不良的师生互动影响而引发极端行为，或损毁教师声誉、殴伤教师身体，或欺凌同学、自伤自杀;社会舆论片面推崇中小学生的主体意识与主体地位，进一步弱化教师的教育教学权由于教师动辄遭到学生的对抗和家长的投诉，部分教师因此对学生的违规脱序行为或装聋作哑，或畏而远之[19]再加上时有发生的教师体罚、虐待、侮辱甚至强奸学生的违法犯罪事件[20]，不仅严重损害了学生的身心健康和全面发展，而且加剧了师生冲突与对抗，导致师生关系急剧恶化。
2.教师形象塑造欠缺印象管理作为社会代表者和专业育人者，人们眼中的教师形象多具理想色彩，而中小学生眼里的教师尤其如此但是，仍有一些教师衣着过于随意，缺乏教师仪表;教学方法简单，关爱学生不足;言行过度随便，无视场景限制;有的教师“爱深而责切”，过度施压学生;对学生负责尽心的初衷，却以“请家长”的方式而事与愿违;课堂上不掩饰自己的不良情绪，甚至大肆发泄生活中的不如意;师生交往没有必要的分寸感，或清高孤傲而难以接近，或江湖习气而团团伙伙凡此种种，很重要的缘由就在于教师缺乏良好的印象管理意識和能力戈夫曼认为，在呈现角色时，舞台表演者总是倾向于迎合并体现那些在社会中得以广泛承认的价值，而其自身的行为可能并不具备这种价值[21]事实上，一些深受学生喜爱的教师，并非本身完美无缺，而是善于运用印象管理使角色表演理想化，从而有所掩饰和美化教师若不能塑造良好形象，当然会严重阻碍师生的良性互动3.教师角色扮演缺少学生立场戈夫曼强调，舞台表演者应根据不同情境的需要，不断转变自身的表演角色然而，由于对角色的理解不够准确，许多中小学教师漠视学生立场，角色扮演偏颇而单一一方面，新课改要求教师成为学生学习的引导者和支持者，为学生提供有效的学习资源链接，启发学生独立思考与探索。
但在实践中，不少教师仍然偏重扮演知识传授者与秩序维护者的角色，甚至将一己之见强加于学生，缺乏设身处地的考量，无视学生的立场和感受，难以满足学生的发展需求，不利于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实现另一方面，教师缺乏课外多元角色的扮演除教育教学引导者、支持者角色外，教师还应是学生个人生活的指导者、倾听者、关怀者与鼓励者学生的学校生活不只是求学长智，还包括同伴交往、情操陶冶、人格完善等需求在角色扮演时，教师如果不能适时进行不同情境的角色转换，就会忽视学生在课外学习和个人生活上的广泛性，以致角色扮演缺乏学生视角，不能满足学生的多元需求，从而阻碍了师生关系的良性发展4.师生互动地位缺乏应有平衡戈夫曼认为，当两个不同声望的剧班，为了合作而进行互动时，声望较低的一方会努力改变双方互动的基础，声望较高的一方也会允许对方建立起平等的关系[22]人们通常希望声望较高的一方更具亲和力，以拉近彼此间的社会距离，为双方互动提供更好的基础[23]在中小学教育实践中，教师往往占据着更为有利的地位，学生大都被动接受第一，教师拥有成人社会的权威，主导着学校规范、班级制度的制定;学生以学习者角色为主，其行为习惯大多具有接受教师监督与控制的一面[24]。
身份地位上的不对等，使得师生间的互动成为基于“不平等规则”下的交往第二，师生的交往互动受到社会文化观念的制约我国素有“尊师重道”的传统观念，教师群体具有更高的权威性与主导性[25]教师拥有更高的话语权与决定权，有权决定课堂教学的授课方式和课业考核形式，掌控着学生的考核成绩;而学生作为相对被动的一方，多為接受与顺从以此而论，中小学师生互动普遍存在着过度的权威与服从倾向，二者的互动缺少应有的平衡5.师生互动缺乏亲近距离教师与学生在舞台表演时如果缺乏足够的了解与协作，或是一方过分介入另一方的表演，都难以达到良好的效果在教育实践中，疏远感和压迫感是很多中小学师生关系的常态一方面，缺少必要的课外互动，是师生关系疏远的主要表现繁重不堪的课业负担，使得师生互动交往大都局限于学业交流另一方面，中小学生的心理状况更倾向于同伴交往，不愿意过多寻求教师帮助同时，教师在互动交流中也无暇顾及多数学生，师生关系的疏离感不断形成和强化因此，教师不能及时发现学生的心理障碍并适时干预，可能错失良机并酿成惨剧不少中小学教师为了自身的绩效评估、职业晋升或荣誉声望等，制定严苛的标准，一味要求成绩，不顾学生的实际状况，无视学生的个性发展，加剧师生矛盾与冲突。
三、基于戈夫曼拟剧论的中小学师生关系的优化策略基于戈夫曼拟剧论视域，当前中小学师生关系在互动剧本、教师形象塑造、角色扮演、师生互动地位与互动距离等方面都存在着诸多的困惑和不足因此，需要多方努力，重构和谐美好的师生关系1.完善“剧本”表演框架，优化外部环境“剧本”框架是社会成员互动的基础，个体依据“剧本”来选择和判断自身的表演角色完善“剧本”的表演框架，可为重构和谐美好的中小学师生关系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1）创设良好的社会环境在社会化过程中，各种社会规范、准则、惯例和习俗的潜移默化，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我们认识事物和判断事物的依据[26]基于此，为了重构良好的师生关系，首先，要健全教育法律法规，使各方面的法规规定协调一致，为明确师生权利与义务、解决师生冲突提供可靠明晰的法律依据完善的教育法规条文，可以让师生在法律框架下正视自己的责任与权利，约束制裁师生的违规行为，切实保障师生的合法权益《中小学教育惩戒规则（试行）》吸收大众和专家建议，规定更加科学，其明晰教育惩戒边界、保障学生权益、优化师生互动的功用，值得期待[27]其次，要弘扬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的师生观，为和谐师生关系的重构营造良好的社会氛围。
在网络媒体与信息资源高度发达的新时代，应充分利用大众媒体的信息传播优势，积极引导民众科学认识师生群体的价值，理性看待师生的独立人格和相互关系，摒弃一味弱化或神化某方的偏颇观念，促进师生关系的相对均衡，形成师生关系良性发展的优越环境2）打造和谐的校园场域学校作为师生互动的主要场所，在优化中小学师生关系上承担着义不容辞的责任学校应创设和谐的校园氛围，增强师生对校园生活的归属感，不断使师生关系得以融洽第一，学校必须转变“分数至上”的评价理念，努力贯彻全面发展的素质教育要求，充分实现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第二，加强法律宣传教育，帮助学生明白张扬个性并不等于滥用人权、无视规则、罔顾生命;约束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依法使用专业权利，规范自身言行，履行教育职责第三，建立育人为本的学校行政管理体系基于人本理念，教育管理者应是学生发展的促进者与成长环境的维护者，学校管理应从单向的行政管理转变为双向的师生共同管理，充分体现学生的“主人翁”地位[28]第四，积极开展师生共同参与的校园文化活动，大力丰富师生的校园文化生活[29]，让师生在更宽广多元的舞台情境中彼此认知与深入了解，努力构建各自的身份认同感与彼此的信任感，奠定良好师生关系的深厚基础。
2.提高教师职业素养，打造理想形象教师角色表演要获得学生认可，就要塑造理想化的形象高超的教学表演艺术和崇高的职业道德修养有益于教师形象的理想化，从而增进师生关系的和谐1）提高教学表演艺术夸美纽斯指出，“大教学论”是“把一切事物教给一切人类的全部艺术”[30]作为教学艺术的表演者，教师凭借表演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