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投资的风险与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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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高等教育投资的风险与防范赖徳胜一高等教育投资的经济回报H 20世纪50年代以來，教育的经济属性越來越得到学界的重视，并由此而产生和 发展出了教育经济学和人力资本理论。根据人力资本理论，上学读书不仅是一种？肖费， 更是一种投资，是冇经济回报的。对此，一般用教育收益率來表示。由于各国学者的共同 努力，现在已经有了很多国家的相关数据。可以发现：第一，高等教育的私人收益率比 较高，各国平均高达18%,这被认为比物质资木投资的收益率还高；第二，发展中国家 的高等教育收益率比发达国家高，比如发达国家一般为12%,而发展中国家作为一个整 体，收益率高达20%,这也说明，教育对于发展中国家具有更加重耍的作用；

2、笫三，高 等教育的收益率比较稳定，很少发牛:大起大落的情况。比如美国在1939-1969年间， 一直维持在11%左右；在19701982年间，则一直维持在8% 9%的水平。我国高等教冇的经济回报，有个明显的变化过程。20世纪8()年代，由于经济 体制的改革刚刚起步以及改革的不平衡，曾一度出现了所谓的“脑体倒挂”，即教育的经济 I叫报比较低，英至有“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等特殊现 象。比如，北京市1982年的有关调查表明，当时只有50岁以上的脑力劳动者的收人比同 年龄段的体力劳动者收入高但高出的幅度不大；50岁以下各个年龄段的脑力劳动者的收入 部比同年龄段的体力劳

3、动者收入低。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以及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基 础性作用，教育的经济回报逐渐提高。根据小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小国收入分配课 题组”的估算,我国城镇居民的教育收益率已从1988年的3. 8%上升到了 2005年的 12%, 其中高等教育的收益率要明显高于中等教育和初等教育的收益率，而U其差别变得越 来越人，即人学及人学以上文化程度人群组与具他文化程度人群纽之间的收入差距出现了不 断拉人的趋势。事实上，教冇已经成为影响我国收入分配特别是收入差距扩人的重要因素。 前述课题组的分析表明，2002年收入模型中所冇解释变虽一起解释了全国基尼系数的人约 60%,其中近20个百分点是由家庭中劳

4、动力文化程度的差异解释的。止是由于高等教育冇比较高的经济回报，各国老百姓都冇强烈的高等教育需求，这推动 看政府和社会扩人高等教育供给。考察世界高等教育发展史，会发现人部分国家的高等教育 都经历过类似跳跃式发展的阶段，比如20世纪50年代的印度、70年代的韩国等。我国从 20世纪末期开始的高等教育大规模扩招，虽冇当时扩大内盂的考虑，但更深的背景在于， 随着高等教冇经济I川报的逐渐提高，人们对高等教育的需求人为扩人，已把民生问题放 在重要议事FI程的党中央、国务院顺应民意，实施了高等教育扩展战略，比较好地满足了 人们的高等教育需求。二、高等教育投资的风险上大学读廿既然是一种投资，就必然冇风险。但止

5、如前文所述，人力资本理论一直没冇 系统地将风险因素考虑进来，直到20世纪70年代初风险才作为一个变量被整合进人力资 本理论中。尽管如此，在现实牛活中，人们在做出教育投资的决策时，并没有真正充分地考 虑风险的因素，仍具有某种盲冃性。高等教冇投资风险是指投资高等教冇所带来的收益不一定能补偿投资的成木，或者和同 高等教育水平的个体具有不同的教育收益，它们可能大于或小于无风险投资的收益，当 这种收益差异是由不确定性因素带来吋，便形成了高等教育投资的风险。为研究的方便, 也为冇针对性地分散和化解风险，人们对高等教育投资风险进行了不同的分类。从劳动力 市场过程來看，高等教育投资的风险有下面四种表现。（一）

6、依附性风险高等教冇能带来经济回报，是因为它能够形成人力资木，而且人力资木的经济I叫报是 长期的，这也是我国历來强调“百年树人”的原因。但与物质资本和金融资本相比，人 力资本有个特点，那就是它与其所有者不能相分离，与所有者具有依附关系，不能被出卖、 转让和继承。因此，当人力资木所有者的身体状况变坏从而无法继续工作时，人力资木的 功能将逐渐变小其至停止发挥作用；当面临市场上存在的种种不确定性时，人力资本的数量 和结构无法及吋做出相应调整，损失在所难免。对此 我们可以得出两点推论：其一，人身 依附性与身体状况的矛盾会随医疗卫牛 条件的改善以及能够用以工作的时间的延长而不断 缓解，因此，人均预期寿命越

7、长的社会，高等教育投资的风险越小，人力资本的价值越人; 其二，人身依附性与市场不确定性的矛盾会随市场环境的完善而不断缓解，因此，市场经济 越发达的社会，高等教育投资的风险越小，人力资木的价值越大。但依附性风险的这种变 化趋势，并不能改变其不可避免性。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高等教育（人力资本）投资的风 险要比物质资木投资的风险大得多。（二）选择性风险高等教育投资而临着诸多选择，主要包括学校的选择、专业的选择和教育年限的选择等。 由于信息不充分，同一个体的不同选择，会冇不同的收益，这其中隐含着相当风险。以 专业选择为例。在我国现阶段，高等教冇是专业教冇而非通识教冇，因此，上人学总得选 一个专业。专业

8、设置很复杂，社会分工和市场需求是重要决定因素，这也决定了不同专业的 市场“冷热”度是不一样的。从经济回报的角度来考虑，人们当然愿意选择热门专业，但由 于高等教冇投资作用的滞示性以及信息的不充分性，一个人在专业选择中难免存在偏差。现 在热门的专业若干年后也许就不热了，或者若干年后仍然很热，但同一专业的选择者太多， 竞争太激烈，毕业后在这一专业就业的町能性很低，这都会降低高等教育投资的预期收益。 而且专业学习所形成的人力资本属于专用性人力资本，它的回报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与劳动 力市场的专业匹配度，匹配得越好，回报率越高。但由于劳动力市场是不断变化的，阳专 用性人力资木则有一定的稳定性，这种变化性与

9、稳定性之间的矛盾决定了专业选择木身就 有风险这在现实小主要表现为专业不对口，要么学非所用，要么用非所学。（三）失业性风险高等教育投资校高的经济回报，是建立在大学毕业生能找到理想工作的假设基础上的， 没有工作就没有回报，差的工作只能带來低的回报。但现在大学毕业牛找不到工作已经是个 比较普遍的现象，更不要说理想工作了。据统计，我国2007年大学毕业牛:的初次就业率仅 为70%,这说明冇30%（超过10万）的大学生毕业时未能如期实现就业。这对高等教育投 资的收益意味着什么呢?在此可借用发展经济学家托达罗的“就业概率” 一词来加以说明。 托达罗认为，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市转移，不仅収决于城乡之间的实际收

10、入差距，而且収决 于一定时期内在城市现代部门找到高报酬工作的概率大小。比如，农民在农村工作的收人为 1000元，在城市现 代部门工作的收人为1500%,即城乡之间的实际收入差距是500元, 农民是非常愿意去城市工作的，但若考虑了城市的就业概率后则不一定。假设在城市现代 部门找到工作的概率是60%,那么，农民在城市现代部门工作的预期收入是900元, 还不如继续在农村工作挣得多。这时，按照托达罗的逻辑，农民迁往城市是有风险的， 会被认为是不明智的。同理，进行高等教育投资也有个就业概率问题。假如冃前的教育收益 率是12%,这被认为是个值得投资的回报率，但若人学毕业生的就业概率只有7（）%,则预 期的

11、收益率是8. 4%而非12%,这种差异就是高等教育投资的风险。当然上述就业率是指大学毕业生的初次就业率，若统计半年后就业率，可能会高得多。 但在市场济条件下，已经就业的大学毕业也有可能会陷入失业状态，就业后再失业意味着 高等教育投资回报中断，这也是一种风险。而且这种就业率是从整体來说的，在现实中，不 同层次的学校、不同专业、不同家庭背杲的毕业生就业差异很大，风的差异自然也很人。（四）流动性风险与其他投资不同，教育投资所 形成的人力资本存在自增强机制，即一个人所受教育越多, 越倾向于更多地学习，人力资本存量就会越多。但人力资本发挥作用有个前提，那就是 劳动力市场要有充分的竞争性和流动性。这是因为

12、，教冇对生产和收入有促进作用，主要 是通过提高人们的生产能力和配査能力來达到的。以前大家更多地强调教育生产能力的 作用，其实，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配置能力起着更为重耍的作用。所谓配置能力，是指 发现并抓住机会，优化资源配置，使价值最大化的能力。这种能力是一种稀缺资源，是 教育应该致力培养的方向。但配置能力发挥作川的前捉是经济的非均衡性和市场的流动 性，经济的非均衡性越人，教冇的经济回报越高；市场的流动性越强，教冇的经济冋报越 高。我国教育收益率的逐年提高，与经济的非均衡性加大以及劳动力市场的建设和完善密 切相关。但客观地说，我国的劳动力市场状况仍不理想，制度性分割仍很严重，劳动力在 城乡Z间、地

13、区Z间、部门Z间流动的制度成木很高。这一方 面提高了大学毕业生选择工 作时的保留工资水平，从而加人了就业的难度；另一方面抑制了教育配置能力的发挥， 也降低了高等教育的收益率。随着市场化改革的深化，这种与劳动力市场状况相联系的教 育投资风险冇逐渐降低的趋势，但其复杂性更大，个体可控性更差，是一种冇中国特色的 高等教育投资风险。三、高等教育投资风险的防范风险的存在会影响人们对高等教育进行投资的态度和动力， 有些地方出现的新的“读书无用论”与我国较高的高等教育投资风险是密切相关的。对 此，政府有责任去帮助人们降低教冇投资风险，保障人们的教冇冋报；同时，投资高等 教育的个 人和家庭也应冇风险意识，采取

14、措 施规避和减少风险。前述导致风险的各种因 素存在于劳动力市场过程的各个环节，涉及劳动力市场为高等教育的匹配，既有总量的, 也有结构的，既有宏观的，也有微观的，因此，対高等教育投资风险的防范也应从多方 而着手。（一）优化高等教冇规模国外关于教育投资风险的文献，有相当一部分是与过度教育联系在一起的。所谓过度教 育，是指从业者的受教育水平超过了工作所耍求的水平，表现为大材小用、高低学 历者收入差距缩小等。导致教育过度的原因很多，教育规模是一个重要方面。这涉及什么 是合适的高等教育规模问题。现在主流的观点是以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來衡量高等教育规 模，认为与发达国家和同等发展水平的国家相比，我国高等教冇的

15、规模还不够人，需要 大力发展。这 冇一定道理，因为对于正在建设人丿J资源强国的中国来说，23%的高等教 育毛人学率无论如何都不算高但高等教育不是独立运作的系统,它必须和其他系统相耦合, 特别是英规模、结构和质量要与劳动力市场状况和匹配。也就是说，高等教育规模合适与否 要充分考虑芳动力市场的结构和吸纳力。如前所述,我国劳动力市场存在明显的制度性分割, 特别是城市劳动力市场与农村劳动力市场分割严重，这导致大学毕业生主要以城市劳动力市 场为就业对象，而很少考虑农村的就业市场，结果形成这样一个局面，即高等教育的生源来 白农村，但毕业去向却主要在城市。这也是为什么我国高等教冇毛入学率还不是很高，但 大学

16、毕业牛就业形势严峻的主要原因。因此笔者建议，如果以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作为判断高 等教育规模是否合适的依据，对以用两个指标分别测算，一是现在通行的高等教育毛入学率, 二是以城镇学龄人口为分母计算的高等教冇毛入学率。前者是纯教冇的指标，后者是考虑到 了劳动力市场状况的指标，将两者结介起来，能更好地确定最优高等教育规模，制定更科 学的高等教育发展政策，从而降低高等教育投资的风险。（二）教育教学体制高等教育有其a身的存在价值和发展逻辑,但检验高等教育成功与否的一个重要指标则是它 满足社会经济发展盂求的程度，特别是其毕业生适应劳动力市场盂求的程度。不管一所大 学的定位如何，作为一个人才培养机构，它总得对应劳动力市场的某一个层面。就目前我 国高等教育的状况來说，有两个方血的改革尤其迫切。一是赋了高校更大的自主权。高校作 为办学主体对劳动力市场变化的把握要比鬲校主管部门更皱感、更准确，也能更快更好地做 出调整以适应外在环境的变化。因此，高校应该成为有自主权的办学主体，同时为其产品的 市场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