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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老王文本意义之“冷暖”维度建构|文本解读范例杨绛先生的散文惯以平和的态度娓娓道来。对历史事件多少取置身事外、平静审视的态度，无论记述事件，臧否人物，都是淡淡的、悠悠的，言浅而意深情浓，有些对于历史的潜台词则更发人深思。在这方面，她的叙事散文老王更是通过立起一个“人”的形象，有意无意之间“带”出一个时代的影子，在社会动荡的“文革”中展示世态人情的真相冰火两重天，自然浑成。对此，我们完全可以突破教材关注的焦点“底层的光芒”，而从“冷暖”对照的不同维度发现和建构作品意义。一、隔膜与关照的“冷暖”两重“我”和老王是主雇关系，一个“常”字交代了“我”照顾老王的生意。女儿赠送的鱼肝油又让有夜盲症的老王晚上
2、看得见了。这些都是老王对“我”感激不尽的原因。老王也以自己的方式来表达这样的一种“珍惜”：“他送的冰比他前任送的大一倍，冰价相等”；送钱先生上医院，“坚决不肯拿钱”。老王之所以如此，很重要的一点是在与杨绛一家的交往中，他感觉到了一种从他人那里未曾感受到的温暖和亲近，而这种发自内心的帮助与钱无关。尽管有些时候“拿钱”，但并非出自他的本意。也正是这样的温情，使得老王在自觉与不自觉中，获得一种心灵的寄托。但毕竟知识分子和底层劳动者在文化上、心理上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隔着一层“厚障壁”，情感交流也必然存在“隔”的状态，所以“我”和老王之间的交流仅限于无话找话的“说着闲话”，“我”不可能和没有文化的老王
3、有什么共同语言，有过多的交往。当老王知道自己行将就木，他之所以拖着“直僵僵”的病体，最后一次来到“我”家，很显然有他内心的考虑，弥留之际要向“我”一家做最终的告别。然而，他的苦心最终遗憾地被“我”错过，使其以一场简单的经济交易形式而南辕北辙了。来自不同社会阶层的“我”与老王之间内心深处的隔膜显而易见，双方对他们之间交往的理解始终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二、远交与近攻的“冷暖”两重“我”和老王，身份悬殊，本来素不相识，只因一个是坐车的，一个是拉车的而遇见了。老王人老了，是“光棍”，又瞎了一只眼，仅存的好眼也有病，乘客不愿意坐他的车，怕他出事，生计很是成问题。“我”坐老王的车，毫无疑问是照顾他生计，看着
4、蹬三轮进一个荒僻小胡同破落大院的老王的身影会觉着心酸，对老王的不幸遭遇深切同情；自己的处境再困难，也要把车钱给老王；坐车的时候，不摆知识分子的架子，愿意和老王闲聊，关心老王能否维持生活；老王病了不能到“我”家时，还托人给老王传话去；拿老王东西，当领受很大的人情，哪怕托人捎过去也一定要给点钱聊表心意。在老王去世以后，还“愧怍”不已，充满悲悯。茫茫人海，偶遇之人，相互之间的这份暖意令人唏嘘感叹。再看看老王的身边人。两个“没出息”的侄儿是他仅有的亲人，而多年以来他始终与别人合住一个破落的大院，独居在某一间塌败的小屋中，落不到侄儿们的一点照顾，否则临死之际不会把宝贵的匮乏之物赠予老主顾。传到杨绛耳朵中
5、的有关老李的不雅流言，显而易见是同行的其他车夫所为，所有的根据都来自恶意的臆测，老王除了要忍受独眼、独身、独户的不幸之外，还要忍受“更深的不幸”起码的做人尊严被凌辱、被践踏，生活的疼痛和人性的黑暗寒气逼人。而面对老王的死，与他住同院应该说是同样潦倒的老李的口气冷漠得如同鲁迅祝福中短工对祥林嫂的态度。轻描淡写一句“早埋了”，津津乐道于老王的入殓细节，典型的看客眼光，与作者的无意多问不堪多问形成鲜明对比。最熟悉的“陌生人”之间表现出的人性里可怕的“旁观”，让人寒彻心扉。三、众人与本色的“冷暖”两重首先，老王作为一个“没有组织”、“没有单位”的“单干户”，他的所有行动都是按照自己的判断做出的，没有受过任何人的指使，完全是“自发”的。他从自己的本心出发去做事。当同行的其他三轮车夫欺负、哄骗这对“不谙世事”的老知识分子夫妻时，老王从没有“看透”这家人是好欺负的主顾，更是出于感怀杨绛夫妻对他生计的照顾之恩，老王送的冰比同行大一倍而冰价相等且还代放入冰箱，诚实行事。当文革扭曲了人性，夫妻反目，父子陌路，人与人之间难有信任，人人自危，各自保身之际，老王依然从本心出发对杨绛夫妇好，照顾他们，保护他们，哑着嗓子悄悄问“你还有钱吗？”的那份细腻的关切，及临终的真情道别，都是冷漠与丑恶现实冰洋中的一股暖流。（万敏江苏省连云港市新海高级中学222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