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制造业企业绿色响应对创新绩效的影响2018年1月,我国第一部“绿色税法”正式实施,环保税由此成为我国的第18个税种,企业的环保行为已经引起政府、社会群体及个人的广泛关注[1]虽然国家将绿色发展理念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对环境保护进行了具体的顶层设计,但污染防治的主体和根源在企业,因此企业行为是这场蓝天保卫战成功的关键所在,绿色响应也成为企业在“后危机”时代能否提高创新绩效、实现可持续经营的关键因素[2]近年来,许多学者十分关注绿色响应是否能够为企业带来经营回报龙成志[3]通过对我国非争议性行业的研究发现,企业实施环境责任承担战略能够促进消费者认同,改善企业获得发展所需外部资源的能力,从而提升品牌的可持续性田虹和姜雨峰[4]的研究表明,企业绿色响应对企业的声誉起正向促进作用姜雨峰和田虹[5]以绿色创新为中介变量,构建企业绿色响应对竞争优势影响的概念模型,通过实证分析发现企业绿色响应对竞争优势具有正向推动作用王景峰和田虹[6]以我国260个上市公司的环境事件为样本进行研究,发现短期内公布有利环境事件的公司,会得到市场认可,股票获得超额收益并提升企业价值张萃和伍双霞[7]发现,企业绿色响应与企业绩效之间存在倒“U”型的非线性关系,过度环境投资会增加企业成本,产生负作用。
虽然一直以来绿色响应能否为企业带来经营回报一直是热点问题,但是,企业绿色响应与创新活动关系的研究却相对较少龚晨和毕克新[8]以制造企业为对象进行研究,结果表明在低碳情境下企业履行社会责任能够对低碳创新绩效产生正向影响有学者针对企业绿色响应所采取的手段进行分别检验后,发现高层管理支持、培训和研发投入3种方式可以提高企业绿色创新绩效通过文献梳理,我们发现以往企业绿色响应与创新绩效关系的研究中,只针对创新绩效研究体系中绿色创新绩效这一维度进行了探讨,而企业绿色响应对整体创新产出的影响却未有定论鉴于上述分析,关于企业绿色响应对创新绩效影响的研究范畴和研究领域仍有较大拓展空间因此,文章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和社会认同理论,通过对218家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拟探索企业绿色响应对创新绩效的关键性影响因素以及企业规模和企业年龄的调节作用这不仅从理论上深化了企业绿色响应的创新绩效意义,而且有助于指导我国企业通过修改和完善环境战略,提高整体创新能力,实现产业优化升级1、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1.1企业绿色响应与创新绩效企业绿色响应定义为企业为减轻其对环境的影响,改善环境绩效而做出的一系列的资源投入[9]。
根据利益相关者理论,企业目标并不只是对股东负责,还包括对员工、消费者、政府、债权人、供应商及其他利益相关者负责各利益相关者对企业进行专用性投资,由于经济市场的不确定性承担一定的风险,企业的日常经营活动受到利益相关者的影响和监督[10]企业对于社会责任承担的动机并不仅仅是道德约束,还包括通过承担社会责任提升企业价值、获取利益相关者的信任和认可例如,对股东负责能够更容易地获得资金支持,对社会负责能够帮助企业获得合法性等作为一种社会责任的履行方式,企业绿色响应行为能够帮助企业树立一种“负责任”的亲社会形象,供应商因此产生信任和更多的交流合作意愿[11],以此为基础,开展更持久、更深入的合作知识基础是企业的创意来源,嵌入到外部利益相关者的网络中,通过知识共享更新自身的知识储备[12],提升企业的创新能力企业通常以履行社会责任的方式获取组织合法性[13],随着社会环境敏感度的提升,企业绿色响应也成为一种更有效的手段知名度较高的企业的环境报告更容易受到当地居民的监督,企业的不负责任行为会导致消费者和其他利益相关者传播负面口碑的意愿对于求职者而言,企业的绿色响应行为能够对其产生吸引力[14],为企业的研发活动提供充足的人力资本,提高企业的创新绩效。
社会认同理论认为,个体会通过“类化—认同—比较”过程,将自己编入到某一社会群体,通过对这一群体的比较和评价来提高自己的身价和自尊个体对群体的认同是社会认同理论的核心,个体通过进行社会分类,对特定的群体产生认同,并产生内群体偏好和外群体偏见环境利益集团、市场力量都会关注企业在环境方面的管理措施与实际行动,企业开展污染防治项目有利于社会对企业产生认同感[15],有助于企业从外部获取创意来源环境绩效差的企业会导致供应链合作伙伴竞争风险提升,企业可以要求供应链伙伴遵循统一的环境管理要求,建立长期的伙伴关系[16],有助于供应链伙伴之间的信息交流和知识传递,促进产品的研发和流程的创新企业环境保护战略的实施,能够增强企业员工的组织认同感,员工之间可以更有效地合作、创新产品理念,使团队的创造力得到提升[17]企业绿色响应行为通过对产品整个生命周期的影响,能够帮助企业建立成本优势,降低企业潜在的责任成本和产品回收成本以及法律费用等[18]因此,保障了企业在创新活动中的资金投入,企业在环境管理的过程中会增加在环保方面新产品的研发投入,提高企业绿色创新绩效通过以上分析,本研究认为企业绿色响应对于创新绩效的影响主要包含两条路径:一是企业绿色响应可以帮助企业与外部利益相关者建立长期的伙伴关系,使企业更好地嵌入到外部关系网络当中,通过外部网络的知识与信息共享获取新知识、新技术和新颖的创意。
企业依赖自身的吸收能力将从外部获取的信息进行整合、加工和重组,然后与自身的研发活动相结合,提升创新绩效二是能够保障企业创新活动的资源投入在资金方面,企业绿色响应能够使企业获得政府税收优惠和相关补贴,并且能够降低因环境问题而存在的潜在费用在人力资源方面,企业绿色响应能够提升企业声誉,对求职者产生吸引力,同时能够提升在职员工的组织认同感,提高员工在创新活动中的工作投入企业绿色响应在提升企业创新投入意愿的同时,又保障了企业拥有提升创新投入的能力,进而对企业的创新绩效产生促进作用综上所述,提出本文的第一个假设假设1:企业绿色响应对创新绩效显著正向影响1.2企业规模的调节作用根据熊彼特假说,企业规模越大,创新效率越高规模大的企业更加重视创新活动,希望通过创新使自己在市场中保持持续的领先地位不同规模的企业所带来的资源禀赋不同,导致在创新方面的决策存在很大的差异[19]大企业由于规模经济和垄断优势,能够持续获取利润,并将技术创新成果转化为经济效益,以负担创新活动所需要的费用企业规模是吸收能力的重要驱动力,对企业创新搜寻和消化吸收外部知识具有重要影响[20]大规模企业具有较高的知识储备,能够更好地识别相关外部信息,并转化为新产品。
此外,不同规模的企业对于风险的承受能力不同,大规模企业在创新过程中能够有效消化失败[21],更好地规避创新活动带来的风险企业规模不同,代表了创新环境也不相同,大企业往往拥有更加完善的规章制度、更先进的机器设备、更高的管理水平、更优秀的专业人才和更强的融资能力与小规模企业相比,大规模企业通过积极的绿色响应获取的社会资源更倾向于投入到创新活动中,提升企业的创新绩效综上所述,提出第二个假设假设2:企业规模越大,企业绿色响应对创新绩效的正向影响越强1.3企业年龄的调节作用研究表明,经营时间久的企业,会拥有更加完善的创新制度体系,有利于提高创新的效率随着企业年龄的增长,企业的内部能力随之提升,改善稳定性对创新绩效的不良影响[22]另一方面,企业创新需要从外界获取知识,成熟的企业对外部知识的吸收、整合和转化更高效企业年龄的增长还会使企业面临更加复杂的经营环境,管理经验也会更加丰富[23],能够降低创新活动的风险性不同年龄的企业处于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在生命周期的早期阶段,企业创新的主体是高校和科研院由于缺乏与高校、科研院所的合作经验,以及面临资金缺乏、外部资源不足等问题,使初创企业的创新绩效相对较低。
在企业进入成熟阶段以后,积累了一定的创新经验和知识,与高校、科研院所的合作关系不断稳固,创新活动所需的资源和经费也得到支持,使得企业的创新能力不断增强[24]政府会通过税收优惠政策激励企业进行创新,但是处于成长期的企业应缴纳的税款较少,甚至处于亏损状态相比之下,成熟期的企业收益更加稳定,通过政府的税收优惠政策使税后利润大大增加,进而将更多的资金投入到创新活动中,促进企业的创新产出综上所述,提出本研究的第三个假设假设3:企业年龄越长,企业绿色响应对创新绩效的正向影响越强1.4企业规模与企业年龄的联合调节作用企业规模是指劳动者、劳动手段、劳动对象等生产要素和产品在企业里集中的程度,企业年龄指企业经营时间的长短,二者都是企业的特征企业规模越大,拥有的冗余资源也就越多[25],研发实力和抗风险能力越强,还可以促进企业进行外部知识搜寻在知识激活过程中,大规模企业的知识基础更加丰富,能够识别哪些知识可以满足潜在的商业机会和解决现有问题企业年龄的不同,代表企业处于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相比较成熟期的企业,成长期的企业将资源投入到创新活动中的意愿较低[26]由于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规模较小的企业的创新活动面临着更大的风险,所以更加倾向于追随和模仿。
而且,规模越大、经营时间越长的企业在进行积极的企业绿色响应时,越不容易被认为是工具主义的伪善行为[27],更加有利于提升企业的声誉综上所述,我们认为企业规模和企业年龄对企业绿色响应和创新绩效的关系存在联合调节作用根据组合的思想,企业规模和企业年龄匹配有4种情景:高规模高年龄、高规模低年龄、低规模高年龄、低规模低年龄在高规模高年龄的情境下,企业拥有较为完善的创新体系和规章制度,通过积极的绿色响应,使企业声誉得到提升并嵌入到外部知识网络中,从外界获取创意来源和资源,应用到自身的研发活动中,提高企业的创新产出在高规模低年龄的情境下,企业拥有较多的冗余资源以支持创新活动,但是企业缺少管理经验和知识基础进行绿色响应虽然能够帮助企业获取优势资源,但企业知识整合和资源利用的效率较低在低规模高年龄的情境下,企业虽然规章制度比较完善,但企业发展缓慢,导致组织惰性较高,从而忽视企业的创新活动在低规模低年龄情境下,企业无法为创新活动提供足够的资源,也没有良好的创新环境,使企业创新效率较低综上所述,相比较其他情景,在高规模高年龄情境下,企业绿色响应对创新绩效的影响较强因此,提出本研究第四个假设假设4:企业规模和企业年龄对企业绿色响应与创新绩效的关系起联合调节作用,并且在高规模高年龄情境下,企业绿色响应对创新绩效的影响较强。
2、样本和研究设计2.1样本和数据来源本研究以我国2012—2016年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为初始样本,考虑到企业绿色响应对创新绩效影响的滞后性,选取了对应年份滞后一年的专利申请数据,并剔除了以下数据:(1)存在缺失值的数据;(2)ST、ST*类特殊交易状态的公司为了克服极端值的影响,对连续变量进行1%和99%分位数Winsorizesu缩尾处理经过上述筛选,最终得到1090个样本观测值研究数据来源于企业年报和国泰安数据库2.2变量设计(1)企业绿色响应企业绿色响应还未有确定的衡量指标,本研究借鉴李桂荣等[28]对企业环境责任的衡量方法以及社会责任报告中披露的环境责任信息,构建企业绿色响应的测评指数,共计3个类别、8个题项,如表1所示本文通过查阅上市公司的企业年报及相关的环境责任报告,根据内容对企业绿色响应的每一项测评指数进行评分,符合记为1分,否则记为0分,最终8个题项的总分便是每个企业绿色响应的得分表1企业绿色响应(2)创新绩效创新成果通常以专利来表示,有的学者采用企业新增的专利数量作为创新绩效的衡量指标Griliches[29]认为专利授权的过程中,会有政府和相关人员的参与,有的专利可能授权成功,有的可能授权失败,也有可能政府进行审核的周期较长,影响我们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判断。
最终,借鉴Cloodt等[30]的研究,通过专利申请数衡量企业的创新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