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烦恼人生》是中国当代作家池莉的中篇小说,小说对以印家厚为代表的平凡市民的生存状况作出了详尽描述,不仅透过印家厚的困境人生揭示生活的本貌,还将人在生存困境面前较为乐观的应对姿态呈现出来,并对人生存的意义作了初步的探讨通过对印家厚的生存困境的解读,以及对其应对方式的分析梳理,让人反观自身的生存状况,对人生存的意义有所思考和启示关键词: 《烦恼人生》 生存困境 应对方式 生存意义 AbstractWorry about life is a medium-sized novel written by Chi Li, a contemporary Chinese writer. The novel gives a detailed description of the living conditions of ordinary citizens represented by yinjiahou. It not only reveals the original appearance of life through the difficult life of yinjiahou, but also presents a more optimistic attitude in front of the difficult life, and makes a preliminary discussion on the significance of life existence. Through the interpretation of the survival dilemma of Indian family and the analysis of its coping style, people can reflect on their own living conditions and have some thoughts and Enlightenment on the significance of life.Keywords: Worry about life; survival dilemma; coping style; survival significance目录引言 1一、《烦恼人生》中人面临的生存困境 1(一)经济困境 1(二)婚姻家庭与爱情困境 3(三)工作困境 4二、《烦恼人生》中人对困境的应对方式 4(一)心理态度 5(二)情感寄托 6(三)信念坚守 7三、从《烦恼人生》中人的生存状况看生存的意义 8(一)个人层面 8(二)家庭层面 9(三)社会层面 10四、结语 10参考文献 12致谢部分 13论《烦恼人生》中人生存的意义池莉,1957年生于湖北仙桃,当代著名女作家,其中篇小说《烦恼人生》发表于《上海文学》1987年第8期。
池莉在《烦恼人生》中将创作视角投向社会底层的“小市民”印家厚身上,将他生活中的烦恼均匀分布在一天中的每个时间点,而那些关乎衣食住行的生存困境,又一定程度地在一代代人身上重现,因此读者容易与主人公发生共鸣,并激活人们对自身生活的体验而池莉在谈到《烦恼人生》的创作体会时也说到:‘我只希望切切实实地与读者一道咀嚼我们的生活,认识我们的生活’”[1]她将生活之本貌揭示出来,让生存着的生命个体思考自身生存的意义小说主人公印家厚生活中面临着方方面面的困窘、辛酸与纠葛,他的经历是每一代普通人多多少少都会遭遇的,具有一定程度上的不可避免性而小说在引起读者共鸣以及激活个体生存体验的同时,更使人们对自身的生存状况和意义形成更深层的认知 一、《烦恼人生》中人面临的生存困境《烦恼人生》作为“新写实”小说产生的标志出现在文学界和评论界,其“密切关注凡俗、琐屑而又无奈的生存状态,以‘零度情感’叙说生活的冷峻与沉重,揭示人生的本相与原态”[2],似乎可说这篇小说的注重点只在于生活本身在小说中,主人公印家厚一天忙得像个陀螺,麻烦和困难源源不断早晨是从半夜开始的”[3],从半夜儿子摔下床开始,一天的奔忙生活就拉开序幕,为了生活,为了工作,家庭关系、经济状况、单位工作上需要解决的烦琐林林总总,无暇喘息,直至深夜。
读来眼前呈现出了一个为生存所累而依旧勇敢奔跑着向前的形象,在印家厚的人生历程中,他已经历过这样困境重重的一天,或许还将继续经历着,印家厚的这种困境人生,大多数普通平凡的市民亦或多或少的有所经历或在经历着,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他是大众生存本相的一个缩影作品除了人生存之沧桑外,细节处却不失生活之温情,所刻画的是印家厚的烦恼人生,亦是芸芸众生者的生活困顿 (一)经济困境衣食住行是人生存的刚需,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最基本需求,而经济水平的高下决定着衣食、住房的质量和出行的效率小说中对印家厚生活的描写,由经济困境引起的问题、烦恼居多,而其中受经济影响最显著的便是住房拥挤的问题作品开篇儿子半夜摔下床,妻子下床找儿子,将房间里的家什撞翻,跌跌撞撞抱成一团,给儿子包扎伤口的空地也并不是现成的,而是将地上的家什归拢,才整理出了一小块儿空地面对如此狭小拥塞的小房间,印家厚无奈之余还不得不忍受妻子滔滔不绝的牢骚作为一个工人,他无法去对付当初承诺分房给他却没兑现的厂长;作为一个丈夫,他也只能默默忍受妻子多年的抱怨;作为一位父亲,他只能通过给儿子包扎伤口缓解内疚感清晨起床时的洗漱、如厕过程更是透露出生活之艰难,房屋拥挤,十几户人家共用一个仅有两个水池的公共卫生间,清早是大家赶着上班的时间,大家都需要排队洗漱,印家厚的前头排着五六个人,便只能先用脸盆占队;厕所又是满员,四个退休老头悠然占着蹲位,印家厚也只能干着急,等到腿软;回到卫生间,已有妇女跨过他的脸盆先刷牙,他不顾一切挤到水池前洗漱而被说“没教养”;小说结尾妻子抽泣着说起将面临拆房的不幸,经济不景气,要面临的住房问题无疑是压在印家厚身上的一大重担。
其次,出行不便,上班路途遥远,从家里往工厂需要乘四站公交再坐一班轮渡,所以每天早晨必须赶上六点五十分的轮渡才能准时八点到岗,加之在上公共汽车前后还各有十几分钟路程,舟车劳顿,说是跋山涉水亦不为过又因起晚了点,险些迟到,如此紧张忙乱的清早节奏,对一个中年人来说都已十分艰辛,却连儿子也得跟着受这种累,带儿子赶月票,挤公车、乘轮渡、火急火燎地出门,经济不甚宽裕,出行狼狈不已再次,印家厚夫妻两人的收入都不高,夫妻俩的饮食较拮据随意印家厚的早餐,经常是蹲在路边吃凉面,草草解决,对此还叮嘱儿子瞒住自己的妻子,怕妻子担心;午餐食堂的榨菜肉丝卖完了,他不敢买六角钱的菜,而买了一角五分钱的炒小白菜加辣萝卜条,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着,却吃出了半截子青虫;晚饭妻子吃的是他和儿子吃得差不多之后的剩汤剩菜只有在儿子的饮食上不那么马虎,每日供给水果和牛奶,为了儿子才舍得咬牙买上半斤瘦肉就连想要带妻子吃一次西餐,都只能寄希望于奖金最后,逢双方父亲生日,想要送好点的礼物却囊中羞涩,心有余而力不足,送不起茅台,最后只能托人买别的酒经济困境像盘踞在他生命中的一座大山,他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去尽力解决一个个困难,像走在生活的平衡木上,“他和老婆摇摇晃晃在平衡木上保持平衡。
[3](二)婚姻家庭与爱情困境《烦恼人生》中经历着各种人生烦恼的印家厚,对自己家里那位粗粗糙糙,整天蓬松着头发的邋遢妻子不无遗憾,同时又克制着自己对年轻女性的喜欢池莉小说中有很多描写婚姻家庭和爱情的笔墨,婚姻家庭是立足于柴米油盐的琐屑中的爱,“这是一处别无彼岸的现实此岸,其中婚姻不可能是孤岛或城堡,而刚好是社会秩序、社会链条中坚韧有效的一环[4]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它代表着现实生活;而爱情,更多的代表的是精神上的理想主义追求在面对徒弟雅丽的真情告白时,印家厚有过片刻的动摇:头嗡嗡直响,平庸枯燥的家庭生活场面在脑中旋转,平日的烦恼琐事都漂浮在眼前,他也和其他男人一样,在心里盘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有个情人不是挺好的吗?”但是他还是做出了理智的选择,这选择并不单纯是理智使然,而是心底里属于爱情的那一部分,已被关于初恋女友的那份记忆所占据肖晓芬的出现使他想起初恋女友聂玲,想起那份心底的忧伤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是永远属于那失去了的初恋姑娘的,只有她才能真正激动他除她之外,所有女人他都能镇静地理智对待”[3],所以初见肖晓芬印家厚心情是激动的,但在肖晓芬报出姓名后他冷静了许多:眼前这个女人与自己刻骨铭心记得的那个初恋姑娘毫不相干,但因为两人太相像,他愿意多待一会儿,过程中虽有过一瞬间的失神,但清醒后还是逃离了。
作为一个普通平凡的钢铁厂工人,在本就充满烦恼的生活中,困境像家常便饭般存在的日子里,浪漫主义的爱情无疑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而对于妻子日常的抱怨、因儿子摔下床扯到房子问题的喋喋不休、鸡窝发式和憔悴的脸,印家厚内心是苦涩的,经济条件引起的夫妻分歧时常发生,所以在面对雅丽追求时,他在心里将两个女人作了对比,“他承认自己的老婆不可与雅丽同日而语,雅丽是高出一个层次的女性;他也承认自己乐于在厂里加班加点与雅丽的存在不无关系[3]然而,妻子虽然邋遢而憔悴,可是,“这世界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送你和等你回来” [3],虽然婚姻里有苦涩和无奈,但是平庸枯燥之外同样也有朴实的爱和温暖小说中有个细节是妻子吃饭时一边翻看杂志,这个习惯多年来都在维持着,可见妻子内在亦有一种潜质,只是生活剥夺了她的光芒和优雅,留下的是为家人创造的藏匿于一日三餐中的爱和温情如果用“网”与“梦”来概括印家厚的感情脉络,那么妻子便是他“网”中的爱人,聂玲是他“梦”中的爱人,这两者在他的内心中冲突,印家厚曾有过片刻在肖晓芬与雅丽投射出的“梦”中停留,但这“梦”终归不是埋藏在心里的那个“梦”,理智又让他回到“网”中安分地生活,“网”与“梦”——世俗之爱与浪漫之爱,他的回归世俗,回归婚姻,“并非完全因为某种外在压力和道德感的作用,而是他从烦恼的现实人生中体悟到比爱情更实在的生存内涵。
[1](三)工作困境除去路途奔波的时间、吃饭睡觉的时间,工作在印家厚的一天中占据的时间是最多的在厂里,作为一名工人,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日夜加班加点地工作,掌握一手好技术又积极的印家厚是厂里的骨干力量没有人比他干得更苦的了,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比同事更负责、辛苦,干的活更多,不管是从能力方面去评判,还是他们工人内部“轮流坐庄”的惯例,一等奖本该是实至名归,可是正巧厂里明确规定严禁评奖搞“轮流坐庄”,大家为了避嫌,将他评了个最末等优秀如此却没得到认可,他非但落空了拿一等奖金贴补家用的希望,默默地忍痛搁置用奖金带妻子吃西餐、给儿子买玩具的心愿;还在暗流汹涌的职场中受人栽赃,被暗地里打小报告,陷入百口难辨的境地,因此不得不接受工会硬塞的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对于这些工作上的困顿局面和种种不公,他有委屈也只能自己默默承受二、《烦恼人生》中人对困境的应对方式《烦恼人生》中的印家厚被种种生存困境置于无可奈何的境地,他的烦恼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时时陷入举步维艰的困境中但是池莉写烦恼的最终目的,并不仅仅只是想揭示和呈现人的生存烦恼,而是意在化解生存之困境,并使人的精神得到升华,思考如何才能在现实中生活得更好,透过印家厚对种种困境的态度,体现一种不畏困境的、智慧的生存哲学。
所以在小说中,人总是以一种较为积极的精神状态去面对困境,努力维持着在“生活”这一架独木桥上的平衡印家厚作为一个普通人、一个工作人员、一位丈夫、一位父亲,平凡大众中的一员,沧海一粟般过着平凡的生活,虽然他的平凡日子里状况百出,烦恼连连,但他却没有被平庸和琐屑所打倒,“因为他不想把这种尴尬和困境看作是生存的悲剧,”[5]而是表现出了一种对困境生活的认可,以其自己的处世态度获得心灵上的慰藉和平衡,主要体现忍与和的心理态度、现实与理想上的情感寄托以及“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