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途中与你相见诸神把世界托付给了他,他却只想要回他自己题记他的爱,很像莲花飞速流逝高原的风沙催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他被曾经跪在脚下的士兵押解着走过冰封的青海湖囚车行驶在崎岖的路面上,冰冷的像是布达拉宫他的眼神是未蒙尘的青海湖,是倒映着整个世界的镜子,清澈的映着拉萨的天空孤寂的野鹤从理塘飞过,洁白的翅尖划出寂寞的声响‘‘若断爱无余,如莲花处水’’他诞生于香巴拉雪山的西南隅,是莲花生的化身,是转世灵童,或只是佛前的一朵白莲,用千年修成的正果,换取一段人间情爱,用一种叛逆的姿态去爱,去被爱站在众生的顶端,去俯瞰这最孤寂的世界于是,十五岁的少年视野从百无遮拦,一望无际的藏南草原,突兀的被收缩到这尺寸之间,这是无法逃离的命运偶尔他也会合上眸子,指尖轻轻地敲击冰冷的墙壁,用手细细的摩挲那扇被砌死的窗口,脸颊凑近,仿佛也嗅到了风和阳光的味道,做着关于飞翔的梦他仍站在舞台上,目光柔和,他感觉到早已干涸的血液又重新沸腾起来,像一条暖流涌进冰封的心房几秒的时间,流转了仓山央水四季春秋他挤在人群中,一袭普通的僧衣,与世俗无异第一次去看藏戏,第一次细细的去感受别人的爱情‘洛桑法王’,他站在台下,身旁人流涌动。
云卓轻快的走到前方,莞尔轻笑,将乌黑的发辫甩到身后,踢起腿来,在舞台上飞舞像是初见时的她,一个转身,在藏南最美丽的草原上奔跑,风从耳旁掠过的呼啸声像是远处受惊的马在嘶鸣这使他又想起理塘的野鹤飞翔的样子,咻地一声,就冲上比草原更辽阔的天空‘‘你要离开这里?是也许会很远什么时候会回来?或许明天就回来或许永远也回不来散场了,一别或许是世别只是按耐不住心中杂乱的情绪,风与野草的微微触碰,惹了情思他又去了,这次,她扮演的是赤美滚登的妻子阳光投在浓密的睫毛上,阴影了面容她没笑,没有紧缩着,似是展不开的丁香结她忧伤的轮廓被埋在华丽夺目的戏服下,舞台下是藏民们热切的呼喊她望着他,一如往昔好像飞逝的时间被停留在这一瞬,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拉萨的呼吸和心跳在这咫尺以内萦绕空气仍是凉薄的,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我童年相爱的女伴,风儿把她吹来’’几年之后,当他佛学卓有小成的时候,她站在人群的外围虔诚的聆听他的讲经眼睛里闪动着过去的神采像是真正的云卓仙女下凡,盛大的烟火衣他华裳恍惚之间,他只想匍匐在地,膜拜她的美丽,贴近她的温暖风吹梦杏,雨荒云隔他路过风沙弥漫的青海湖,冰澌消融后浑浊湖面塑造了苍凉之美通过冰冷的囚笼,想起了她秋水含波的双眸,妙音天女的歌声从很远的布达拉宫传来,婉转缠绵,藏进云端。
无奈,命运多舛他只希望做一个凡人,众生却推他入云巅他只想与她共度余生,却成了放荡不羁的风流荡子他只想要回他自己,要回那个最真的自己那一天,他穿着象征着活佛神圣地位的袈裟,坐在尊贵冰凉的大殿里一如既往的修习佛法蒙古士兵突然冲了进来,剑锋横在你的咽下他淡淡的合上书籍,慢慢的站起身来,仔细的整理衣袍姿态高贵,仿佛仍是君临天下的神祗若无其事的走向殿外,,只剩下士兵们面面相觑这无法抗拒的命运的锁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解开你站在海拔三千六百五十米的布达拉宫外,几乎可以触摸到众神的身影主动走下神坛,坠入凡间‘白色的野鹤啊,请借给我飞翔的本领;我不会飞到远处,不会耽搁很久,只到理塘作片刻的停留’他指出了他将要转世的地点,那个应与她相遇变得美丽的青海湖畔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她的目光仍是那样的,泯然一笑,冰封的湖面上盛开出来朵朵白莲愿这绝世的风景能伴你长眠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