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郑语#206史伯为桓公论兴衰1原文〕桓公为司徒①，甚得周众与东土Z人②，问于史伯曰③：“王室多 故，余惧及焉，其何所可以逃死？"史伯对曰「王室将卑，戎、狄必昌，不可 借 也当成周者④，南有荆蛮、申、吕、应、邓、陈、蔡、随、唐⑤；北有卫、 燕、狄、鲜虞、潞、洛、泉、徐、蒲⑥；西有虞、虢、晋、隗、霍、杨、魏、 芮⑦；东冇齐、鲁、曹、宋、滕、薛、刍8、莒⑧；是非王之支子母弟甥舅也， 则皆蛮、荆、戎、狄之人也非亲则顽，不可入也其济、洛、河、颍之间乎 ⑨！是其子男之国，虢、郃为大⑩，虢叔恃势(11),郃仲恃险(12),是皆右骄侈 怠慢之心，而加之以贪冒君若以周难之故，寄拏与贿焉，不敢不许周乱而 弊，是骄而贪，必将背君，君若以成周Z众，奉辞伐罪，无不 克矣若克二邑, 郭、弊、补、舟、依、■、历、华(13),君Z土也若前华后河，右洛左济，主 荣、醜而食湊消(14)，修典刑以守之，是可以少固(注释)①桓公：郑桓公，名友，周宣王的弟弟，初封于郑，周幽王时在周室任司徒 前806至前771年在位②东土：指陕西以东地区③史伯：即伯阳，周的太史④成周: 西周的东都洛邑，在今河南洛阳附近⑤申：姜姓古国，相传为们夷的后代，周宣王时东 迁至谢，建立申国，在今河南南阳。
吕：姜姓古国相传为四岳的后代所建，在今河南南 阳西应：姬姓古国始封Z君为周武王的儿子，一说是武王的弟弟，在今河南鲁山东 邓：曼姓占国，在今湖北襄樊北邓城镇，一说跚域到达今河南邓县，陈：妫姓古国始封 之君胡公，相传是舜的后代，周武王灭商后所封建都宛丘，在今河南淮阳一带蔡：姬 姓古国始封之君为周武王的弟弟叔度建都上蔡，在今河南上蔡西南随：姬姓古国， 在今湖北随县唐：姬姓占国，在今湖北随县西北唐县镇⑥狄：北狄，北方的狄族鲜虞: 姬姓古国，白狄的一支，在今河北境内潞：隗姓古国，赤狄的一支，在今山西潞城东北 洛、泉、徐、蒲：都是隗姓古国，赤狄的分支⑦虞：姬姓古国，始封之君是虞仲的后代, 在今山西平陆北虢：姬姓古国，分为东虢、西虢、北虢此指西虢，在今陕西宝鸡东 隗：姬姓古国，在今湖北秫归东霍：姬姓占国，始封Z君为周武王的弟弟叔处，在今山 西崔县西南杨：姬姓古国，在今山西洪洞东南魏：姬姓古国，在今山西芮城北芮： 姬姓古国，在今陕西大荔朝邑城南⑧滕：姬姓古国始封之君为周文王的儿子错叔绣， 在今山东滕县西南薛：任姓古国相传是夏代车正奚仲的示代所建，居于薛，在今山东 滕县南邹：曹姓古国相传为颛顼后代挟所建立，在今山东费、邹一带。
莒：己姓古国 始封之君为兹舆期，春秋初迁都于莒，在今山东莒县-•带⑨济：济水洛：洛水，即今河 南洛河河：黄河，颍：颍水，即今河南、安徽的颍河⑩会B：妊姓古国，相传为祝融的后 代所建,在今河南密县东南11)虢叔:指虢国的国君⑵郃仲:指郃国的国君13)乌|5、 弊、补、舟、依、■，历、华：邻近虢、郃的八个城邑14)荣、，醜：苯山和醜山湊：漆 水，在今河南密县东南流与it水相合涪：消水，即今河南双泊河公曰：“南方不可乎?‘对曰：“夫荆子熊严生子四人(15)：伯霜、仲 雪、叔熊、 季(16)叔熊逃难于濮而蛮(17),季是立，逑氏将起之(18),祸又不克是 天启之心也，又甚聪明和协，盖其先王臣闻之，天之所启，十世不替夫其 子孙必光启土，不可偃也月•重，黎Z后也(19),夫黎为高辛氏火正(20),以淳 耀敦大，天明地德，光照四海，故命之曰＜祝融(21),其功大矣15)熊严：楚国国君,前837—前828年在位16)伯霜:即熊霜,熊严的大儿子,楚国 国君，前827—前822年在位仲雪：即熊雪，熊严的次子叔熊：即熊堪，熊严的第三 子熊霜死后，三弟争立，熊雪死，熊堪逃难至濮季：即熊， 也作徇，熊严的小 儿子。
楚国国君,前821—前800年在位17)濮：古代少数民族，分布于江汉之南18) 逍氏：楚国大夫19)重、黎：相传是颛顼的两位大臣重任南正之官，掌管祭祀天神 黎任火正Z官，掌管民事两人被认为是楚的祖先20)高辛氏：即帝甞，号高辛氏，是 尧的父亲火正：火官21)祝融：帝辔时火官黎的别称，因他为火官，能光融天下，故 称祝融夫成天地之大功者，其子孙耒尝不章，虞、夏、商、周是也(22)虞 幕能听 协风(23),以成乐物生者也夏禹能单平水土，以品处庶类者也商 契能和合 五教(24),以保于百姓者也周弃能播殖百谷蔬(25),以衣食民人 者也其后皆 为王公侯伯祝融亦能昭显天地之光明，以生柔嘉材者也，其后八姓于周未有 侯伯佐制物于前代者，昆吾为夏伯矣(26),大彭、豕韦为商伯矣(27)当周未 有已姓昆吾、苏、顾、温、萤(28),董姓駿夷、豢龙(29),则夏灭之矣彭姓 彭祖、豕韦、诸稽(30),则商灭之矣禿姓舟人(31),则周灭之矣如姓乌B、会15、 路、彳畐阳(32),曹姓邹、莒，皆为采卫(33),或 在王室，或在夷、狄，莫之数也 而乂无令闻，必不兴矣斟姓无后融之 兴者(34),其在芈姓乎？芈姓■越不足 命也(35)O蛮芈蛮矣(36),唯荆实有昭德,若周衰，其必兴矣。
姜、嬴、荆芈(37), 实与诸姬代相于也姜，伯 夷Z后也(38),嬴，伯翳Z后也(39)伯夷能礼于神 以佐尧者也，伯翳能议百物以佐舜者也其后皆不失祀而未有兴者，周衰其将 至矣’‘(22)虞：指虞舜,姚姓，号有虞氏23)虞幕：虞舜的祖先24)商契：传说中商的始祖, 帝嘗的儿子五教：指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25)周弃：即后稷，周的始祖 曾在尧舜时代做农官，教民耕种农作物26)昆吾：祝融的孙了，己姓，名樊，封在昆吾 (27)人彭：祝融的孙子，彭姓，封在人彭豕韦：祝融的孙子，彭姓，别封在豕韦28) 昆吾、苏、顾、温、董：都是己姓的古国29)緩夷、豢龙：都是董姓的古国30澎祖、 豕韦、诸稽:都是彭姓的古国31)舟人：秃姓的古国32)乌U、会|(、路、妊阳：都 是耘姓 的古国33)采卫：采指采服，离王都二千五百里的地区卫指卫服，离王都三千里的边远 地区34)融:祝融35)■越：芈姓的古国36)蛮芈：指楚国叔熊逃难至濮而从蛮俗37) 姜：齐国的姓，嬴：秦国的姓芈：楚国的姓38)伯夷：炎消的后代，尧吋任秩宗，掌 宗庙祭祀39)伯翳：即伯益，相传善于畜牧和狩猎，被舜任为虞官，是嬴姓各族的祖先公曰：“谢西之九州(40),何如？ ”对曰」淇民沓贪而忍，不可因也。
唯谢、 郑之间(41),其冢君侈骄，其民怠沓其君，而未必周德；若更君而周训之，是 易取也，且可长用也’‘(40)谢：周宣王舅舅中伯的封国，在今河南唐河南州：二千五百家41)郑：古邑名， 在今河南郑县公已“周其弊乎？’対曰「殆于必弊者也《泰誓》曰(42)： 之所欲，天必从之’今壬弃高明昭显(43),而好谗慝暗昧；恶角犀丰盈，而近顽童穷固 去和而取同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 能丰长而物归之； 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矣故先王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是以和五味以 调口，刚四支以卫体，和六律以聪耳(44),止七体以役 心(45),平八索以成人(46), 建九纪以立纯德(47),合十数以训百体(48)出千品，具万方，计亿事，材兆物, 收经入，行妙极故王者居九咳ZIII(49),收经入以食兆民，周训而能用Z, 和乐如一夫如是，和之至也于是乎先王聘后于异姓，求财于有方，择臣取 谏工而讲以多物，务和同也声一无听，物一无文，味一无果，物一不讲王 将弃是类也而与 同，天夺之明，欲无弊，得乎？(42)《泰誓》：指《尚书•周书•泰誓》43)王：指周幽王44)六律：指十二律中阳声之律, 即黄钟、大簇、姑洗、蕤宾、夷则六种音律。
45)七体：指人的耳、目、口、鼻七窍46) 八索：指人的首、腹、足、股、目、口、耳、手八个部分古人以人体八个部分应八圭卜47) 九纪：指人的内脏，即心、肺、肝、脾、肾、胃、肠、胆、膀胱48)十数：指王、公、 大夫、士、皂、隶、僚、仆、台十等人49)九咳：中央加上八极为九咳,指九州辽阔的 土地夫虢石父谗谄巧从Z人也(50),而立以为卿士，与 同也；弃聘后而立内妾 (51),好穷固也；侏儒戚施，实御在侧，近顽童也；周法不昭，而妇 言是行， 用谗慝也；不建立卿士，而妖试幸措，行暗昧也是物也，不可以久月•宣王 之吋有童谣(52), 0：，糜弧箕服(53),实亡周国’于是宣王闻之，有夫妇鬻是 器者，王使执而戮之府之小妾生女而非王子也，惧而弃 之此人也，收以奔 褒(54)天之命此久矣，其又何可为乎？《训语》有之匕1(55)：夏之衰也，褒 人之神化为二龙，以同于王庭，而言曰：’余，褒 之二君也’夏后卜杀之与去 Z与止Z(56),莫吉卜请其幕而藏Z,吉乃布币焉而策告Z,龙亡而慕在, 犊而藏Z,传郊Z’及殷、周，莫Z发 也及厉王Z末(57),发而观Z,糜流 于庭，不可除也王使妇人不帏而謀Z,化为玄竜(58),以入于王府。
府Z童 妾未既亂而遭之，既笄而孕(59),当宣王吋而生不夫而育，故惧而弃之为 弧服者方戮在路，夫妇哀其夜号也，I佃取Z以逸，逃于褒褒人褒婀冇狱(60), 而以为入于王，王遂置之，而嬖是女也，使至于为后而生伯服(61)o天之生此 久矣，其为毒也大矣，将使候淫徳而加之焉毒之酋腊者，其杀也滋速中、 缗、西戎方强(62), 土室方骚，将以纵欲，不亦难乎？ 土欲杀太子以成伯服， 必求Z巾，中人弗畀，必伐Z若伐中，而纟曾与西戎会以伐周，周不守矣！缗 与西戎方将德中，中、吕方强，其噢爱太了亦必可知也，王师若在，其救Z亦 必然矣王心怒矣，虢公从矣，凡周存亡，不三稔矣！君若欲避其难，其速规 所矣，时至而求用，恐无及也！”(50)虢石父：虢国的国君,名石父51)后：指申后,周幽王 的王后内妾:指褒姒52) 宣王：周宣王53)慄弧：山桑木做的弓箕服：箕草编的箭囊54)褒：姒姓古国，在今 陕西勉县东南55)《训语》：指《周书•训语》56)夏后：夏君,指夏桀57)厉王：周厉 王58)：俗称癞头竜59)笄：古时女了十五岁举行笄礼，盘发插簪，表示成年60) 褒如：褒国国君61)伯服：周幽王与褒姒所生的儿了62)绚：姒姓占国，在今河南方城 一带。
西戎：古代西北戍族的总称公曰：“若周衰，诸姬其孰兴？ ”对曰：“臣闻Z,武实昭文Z功(63),文Z祚 尽，武其嗣乎！武王Z了，应、韩不在(64),其在晋乎！距险而邻于小，若加 Z以德，可以大启公曰：“姜、嬴其孰兴？’，对曰：“夫国大而有德者近兴， 秦仲、齐侯(65),姜、嬴之隽也，且大，其将兴乎？"公说，乃东寄帑与贿，虢、 郃受Z,十邑皆冇寄地(66)63)武：周武王文：周文王64)应：应侯韩：韩侯都是周武王 的后代65)秦仲:名购，前秦国国君，嬴姓，周宣王时任人夫前844至前822年在位齐侯：指齐庄公,794至前731年在位66)十邑：指虢、会0、乌U、蔽、补、舟、依、■、历、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