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爸爸爸》中的巫楚文化下的愚昧民俗摘要韩少功的小说创作,对湘西民间文化的关注与呈现是其尤为明显的艺术特征在他的小说作品中既有湘西民间的方言土语,也有活灵活现的湘西民间人物,还有湘西民间的风俗习惯,有湘西民间的歌谣、故事等等,不一而足他对诸多湘西民间文化事象和人物的精彩呈现,吸引着人们的关注韩少功作为80年代寻根文学领先人物,对巫楚民俗有独特的研究,而《爸爸爸》最具有代表性本文以韩少功的《爸爸爸》为例,探讨巫楚文化下的愚昧民俗,揭示作者对封闭、落后而愚昧的传统文化持批判的态度,对于挖掘寻根文学下的新的审美特质,同时对寻根文学下的“文化”进行反思和研究具有重要意义关键词:《爸爸爸》;愚昧民俗;巫楚文化AbstractHan Shaogong's novel creation is characterized by his concern for and presentation of folk culture in Western Hunan. In his novel works, there are not only dialects and local dialects of the folk in Western Hunan, but also vivid folk figures in Western Hunan, as well as folk customs and habits in Western Hunan, such as folk songs and stories in Western Hunan, and so on. His splendid presentation of many folk cultural events and characters in Western Hunan attracted people's attention. Han Shaogong, as a leading figure in Root-Seeking literature in the 1980s, has a unique study of Wuchu folklore, and "Dad and Dad" is the most representative. Taking Han Shaogong's "Dad and Dad" as an example,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ignorant folklore in Wuchu culture, reveals the author's critical attitude towards closed, backward and ignorant traditional culture, which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excavate the new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of root-seeking literature, and to rethink and study the "culture" in Root-Seeking literature.Key words: Dad and Dad; ignorant folklore; Wuchu culture目 录摘要 IAbstract II引言 11、《爸爸爸》中巫楚文化下的民俗现象 11.1自然崇拜 11.2图腾崇拜 21.3祖先崇拜 22、《爸爸爸》中的愚昧民俗意蕴 32.1集体表征的巫文化心理 32.2弱者身上体现的民俗印迹 43、《爸爸爸》中的愚昧民俗的作用分析 53.1塑造巫术文化熏染下的人物形象 53.2推动故事情节的建构与发展 63.3凸显文本的审美风格 64、《爸爸爸》中的愚昧民俗下的寻根意识 74.1批判民间根性文化 74.2呼唤民间美好品德 7结语 8参考文献 9致 谢 10IV引言现代民俗学家认为,所谓民俗是指由“人民大众创造、享用和传承的生活文化”浩洁. 浅谈《爸爸爸》中的人物形象[J]. 太原大学教育学院学报,2012,30(01):49-50.,它既包括农村、城镇、都市、古代民俗传统和新产生的民俗事象,也包括以口语传承的民间文学以及以物质形式、行为和心理等方式传承的物质、精神及社会组织等民俗。
因此,“民俗是具有普遍模式的生活文化 在寻根作家的作品中,民俗的元素总是不断渗透其中韩少功是当代倡导“寻根文学”的著名作家之一,并且在“寻根”方面有着突出的表现本文将以韩少功的《爸爸爸》为例,深入挖掘其中的民俗因素,探寻作家是如何将民俗文化现象融入到作品中,以及由此带来的文学风格转变1、《爸爸爸》中巫楚文化下的民俗现象1.1自然崇拜自然崇拜是民间宗教信仰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原始时期人们的生产力水平和认知能力十分低下,在面对各种自然灾害和社会变迁时,人们无法通过自身的能力去改变事物的发展和演变的轨迹,人们能做到的只是听从自然的摆布,遭受自然的嘲弄正是因为人类对于自然的不可知,人们开始崇拜自然在原始思维中,对于自然和神灵的崇拜不仅是主导一切事物的准则,也是原始人类世世代代遵循的所谓的生存智慧在小说《爸爸爸》中有这样的一处描写,在鸡尾寨里中有一户家连续几胎都是女儿,而且还生了畸形胎,但是鸡尾寨人不愿意从医学角度来分析这种情况,而是认为一定是鸡头寨人弄断了他们象征生殖的树枝,触怒了神灵而降灾祸给他们同样鸡头寨的人们在解释丙崽的呆滞时,也不认为这是侏儒症和弱智,反而认为是因为丙崽娘触怒了蜘蛛精所致。
就连鸡头寨收成不好,人们也不会从自然条件和气候条件上找原因,而把年成不好归结于鸡精在作怪,鸡头对着田地而吞掉了他们的粮食鸡头寨人对于这种推断深信不疑,他们认为若不炸掉鸡头峰,寨子里的人迟早会因年成欠收而饿死与鸡头寨不同,鸡尾寨人则把他们收成好的原因简单地归结为,鸡尾对着田地必定会施肥使土壤肥沃在鸡头寨、鸡尾寨人的眼里,气候、环境和一切人为因素都是被忽略的,神灵的庇佑才是万事万物的决定性力量,事物的发展和变化都是在冥冥之中受到了神的意旨和指引的鸡头寨人只根据神的旨意来行动,在攻打鸡尾寨这件事上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为了在双方械斗中取得胜利,鸡头寨人为了获得神的意旨,通过杀牛来预测战斗的胜负,并把丙崽当成“丙仙”来参拜,希望以此取得胜利,从鸡头寨人的表现中可以看出他们对神灵的敬仰和崇拜,在他们看来自然界中有神秘的力量在主宰着人类的命运和发展轨迹,人类在自然面前也只能束手无策1.2图腾崇拜图腾崇拜是原始时代的产物世界上大多数民族在特定时期内都出现过图腾崇拜这种现象早期宗教意识的萌发与图腾崇拜的催化作用是密不可分的,对后来的文学中民教宗教的观念形成也有极大的影响在《爸爸爸》作品中,曾多次提到鸡头寨人们对于凤凰的崇拜。
楚人信仰,凤凰鸟王;图腾崇拜,源远流长或许凤凰神鸟,腾飞于楚先民之飞鸟崇拜;或许凤凰情结,寄托于楚始祖之敬仰之情;或许凤凰文化,根植于楚文化之洪荒安宁在《爸爸爸》中,虽然作者没有直接点明鸡头寨的图腾是凤凰,但是我们可以在鸡头寨人们的神话和唱简中找寻到线索据说在很早以前,鸡头寨人的祖先们生活在东海边,但由于氏族的扩大使得人们的生存之地也来越狭小,正当祖先们面临危机之时,凤凰给他们的祖先指明了道路,氏族才得以生存和发展鸡头寨人一直认为他们是姜凉和刑天的后人,这在他们所唱的古歌中是予以记载的,当鸡头寨的祖先面临生存危机时是得到了凤凰的指引,才躲过劫难得以生存和发展,所以鸡头寨的子孙们对于风凰是十分崇拜的从历史和民俗的角度来考察楚地的先民们确实有崇拜凤凰的习俗,居住在楚地的人们把凤凰作为自己氏族的图腾,正如鸡头寨人简中倡导的那样,他们认为凤凰是智慧的化身,它能为身处混沌的人指点迷津,因而崇拜凤凰也就被当成一种亘古不变的信仰在楚地留传了下来除此之外,在鸡头寨中所流传的关于神鸟凤凰的古歌中,我们也能感受到一个古老民族历尽沧桑的演变和迁徙,同时也可以看出一个民族不屈不挠的向心力1.3祖先崇拜勒在字,祖先崇拜和图腾崇拜是原始宗教在不同发展阶段的产物,就如F·马克斯·缪《献给神话学》中说:“一个图腾开始是一个部族的标记,而后是部族的名而后是部族祖先的名字,最后才是被一个部族所崇拜的某种事物的名字刘淮南. 对寻根文学中文学性批判之不足的反思——以《爸爸爸》、《小鲍庄》为例[J]. 中国文学研究,2012(02):28-32.。
祖先在后人的眼中总是值得崇拜的在原始人的心目中,他们甚至把对于祖先的崇拜融化到血液和身体力行中,他们讲求宗法伦理,遵循族规家训在作品《爸爸爸》中,鸡头寨的人们把刑天看成自己的祖先鸡头寨人对于祖先的信仰与原始氏族时期对祖先的崇拜是相似的,他们都把对于祖先的崇拜看作是个凝聚部落和氏族的核心力量因此,由于对祖先的崇拜和敬仰,他们愿意遵循祖训教化生活在鸡头寨里的人们,他们每逢红白喜事和逢年过节的时候都要唱古歌,从父亲唱到祖父,再从祖父一直唱到他们的创世神刑天,鸡头寨人面对现在的部落衰败是束手无策的,他们也只能从古歌中追溯自己祖先时期的辉煌来聊以慰藉自己失落的内心鸡头寨的村民从来就不相信史官的正史,在他们心里只有德龙唱的简才是真正的历史,任外界时代变幻和历史发展,鸡头寨仍然是最原始的生活方式,遵循祖先的方式来预测占卜,用最原始的械斗方式来解决争端,械斗失败就殉古道集体死亡,凡此种种看似极其愚昧的做法,在鸡头寨人们的眼里确是他们伟大祖先遗留下来的无比神圣的遗产鸡头寨的地理位置十分偏僻,耕种技术也只是采用祖先留下的古法,所以只能靠天吃饭,饥荒时有发生,但尽管鸡头寨人到了挨饿和借谷的境遇时,他们仍然要拿出谷子来养猫照看祠堂,生怕老鼠咬坏族谱,冒犯祖宗。
鸡头寨的祖训有些是十分残忍的,如“打冤”失败后,鸡头寨人就遵循古人的做法,留下年轻的男女繁衍子嗣,而老人们则集体面向东方而坐并喝下毒汁,他们相信在那遥远的东方,在那片被阳光照亮的云海背后,一定是他们伟大的祖先生活的地方,在那里一定有祖先的庇佑和保护不会再有厮杀和饥谨在作品中,作者用安静的笔调来阐述着这些老人的死亡,因为在鸡头寨人们的眼里他们的祖先是至高无上的,他们千百年来遵循的古道是不容任何人来质疑的2、《爸爸爸》中的愚昧民俗意蕴2.1集体表征的巫文化心理鸡头寨的人生活难以为继,他们想到拿丙崽的头祭谷神鸡头寨的人当然不似原始氏族那么纯真地精挑细选出人牲来祭祀谷神,在自私观念的驱使下他们认为“杀个没用的废物,也算成全了他”从中可以看到民众对神灵既崇敬畏惧又敢于敷衍糊弄正要动刀时,天上的一声雷又使人们犹豫了,“莫非神圣对这个瘦瘪瘪的祭品还不满意?”出于对雷神的崇拜,鸡头寨的人立马对自己义止言辞的选择作出了否定在多雨水天气的南力一,人们的生产生活多受雨水的限制,因此对风雨雷电的崇拜在人们的生活中有重要的地位,雷神多扮演判是非断善恶的形象鸡头寨的人难以琢磨这诡辩多怪的天意,请来了一个巫师巫师指点说年成不好是叫鸡精在作怪,鸡公岭上冲着寨里田垄的鸡头峰把谷子都吃进肚子里去了。
于是他们决定炸掉鸡头峰,这样就能保住收成了炸鸡头峰又牵涉到鸡尾寨,鸡尾寨的人认为“他们的田肥沃,就是靠鸡屁股拉屎”,便有了后来双力一的打冤这一整个过程都受制于原始思维的支配,谷魂崇拜下的祭谷神,雷神崇拜,叫鸡精作怪和“同类相生”作用下的对鸡公岭的炸和留,突出体现了这一群体人物形象的万物有灵观念和直觉的巫性思维力一式尤其是听说鸡头寨要炸鸡头峰时,鸡尾寨的群情激奋鸡尾寨的经济文化条件胜于鸡头寨,“几百号人口”,“比较富足”,还“出了一些读书人”,与外界的交流也比较多,但巫性思维力一式依然主导着他们的行为,鸡头寨与鸡尾寨结怨就是生殖崇拜的影响鸡尾寨的人一直把寨前的水井和大樟树当做男女生殖器的象征,寨里连生女患,还有一个葡萄胎,他们查出来是鸡头寨的一个后生路过时,上树摸鸟蛋弄断了一根枝娅,虽然并没有确证,但两个寨子的人就在这“真亦假时假亦真”的情形下发起了惨痛的械斗2.2弱者身上体现的民俗印迹丙崽是个弱智、呆傻的侏儒生下来只会说“爸爸爸”、“X妈妈”两句话见人不分男女老幼,一律说“爸爸爸”,如果别人朝他瞪一眼,他就翻北京哪个考研专业课老师最好个白眼,咕噜一声“X妈妈”,除此之外一律不懂在鸡头寨人与鸡尾寨人打仗之时,丙崽却被鸡头寨人奉为神灵,称为丙仙,加以顶礼膜拜。
鸡头寨人要杀丙崽祭谷神,天却响起炸雷,丙崽躲过一劫当鸡头寨人要进行民族迁徙时,丙崽属于弱智者,要毒汁,但丙崽又一次大难不死丙崽娘的寡妇身份使她的弱势地位更得以凸显作为弱者的传统妇女更深刻地铭记着民俗文化传统的烙印自古以来,妇女很难取得应有的社会地位,她们没有权力为自己的人生作选择,没有权力参与公共事务,但她们承担着人类生产的重任,她们承受着传统文化的沉重积淀丙崽娘在作品呈现的民俗生活中表现出了人物性格的复杂性和丰富性她主动照顾祠堂,养只猫说是为了防老鼠啃族谱扰祖宗安宁,实际上是借此用喂猫的公家谷物来饱自己及丙崽之腹,这里无不看出她自私自利的一面照看祠堂本应是件严肃的事情,在祖先崇拜下它事关整个村寨的命运,而丙崽娘可以把心眼算计到祖宗的头上,也可见人们信仰的随意性丙崽娘爱说是非,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她看见仁宝用木棍对一头牛进行探究后,就到处找人嘀咕,还跟踪仁宝继续窥探他的行为她每次看完鸡树,总是朝鸡树那边仁宝父子家望几眼,“似乎是招呼,似乎是警惕,似乎是窥探隐私,也似乎是不示弱的挑战”韩少功认为,因为传统文化中的公私不分,导致中国人的“私我生活太公共化,公共生活太私我化”日丙崽娘窥私行为反映的是一种在传统文化影响下的非止常心理,这种窥探普遍存在所激起的生存焦虑,在韩少功的《暗杀》和残雪的《山上的小屋》中表现得更为激烈。
妇女对于民间信仰一般来得更加深刻与虔诚,丙崽娘身上就体现着深厚的巫文化信仰,为了使儿子学会第三句话,她“遍访草医,求神拜佛,对着木人或泥人磕头”,这是对巫术相似律的运用;骂人的时候,她骂一句,在大腿弯子里抹一下,相信这样能增强语言的恶度,这是生殖崇拜的一种表现;她深信用人祭谷神能求来稻谷的丰收;她相信轮回转世,用“早死早投胎,说不定投个富贵人家”安慰在打冤中失去丈夫的女人,这是民众生死轮回观念的典型代表丙崽娘是接生婆,她比其他妇女见多识广,是个有“话份”的女人接生婆在村落中扮演相当重要的角色,她事关人类生产的大业但是她“那把剪刀剪鞋样,剪酸菜,剪指甲,也剪出山寨一代人,一个未来剪刀使用的混乱消解了人类生产的严肃性,生育之事对鸡头寨的人来说也不过如此,这似乎暗示着鸡头寨惨淡的命运3、《爸爸爸》中的愚昧民俗的作用分析3.1塑造巫术文化熏染下的人物形象巫是一个象形字,上下两横分别代指天和地,代表能够沟通天地的人巫性人物实际上指在这种巫术文化熏陶中深受其影响,深信巫术信仰的一类人《爸爸爸》始终贯穿着这种民风民俗,有浓郁的巫性文化气质,如“放蛊”、“集体自询”、“尊凤向东”韩少功谈及这部作品时也提出对巫楚文化的强调,对传统民风的追忆。
而生活在原始宗教、巫术和神话传说环境中的人们无可避免带有这种巫性特征例如裁缝,他提着毒草熬好的汤挨家挨户送给人们,并为自己能按照古风行事而感到自慰再比如他因为丙崽娘将女人衣物晾在他家门口而忌讳开始破口大骂人物的性格在这一系列的行为中一步步凸显出来再如丙崽,他作为小说的主人公,形象奇特,自身就拥有了巫楚文化的特征他只会说两句话:“爸爸”和“X妈妈”,前者是尊称也是这篇小说的题目,后者是民间低俗口头语两者联系起来是“中国式两极思维的一个象征,肯定一个事物必定否定它的对立存在,这是一种典型的巫性思维”包括后来在与鸡尾寨的战争失利后,人们转而将白痴丙崽当做神来拜,只因丙崽平时的形象奇特、与他人都不相同,直至后来被灌了毒汤后还活着,没有了父母、没有对这个世界正确的认知而活着这一切不寻常的迹象都可以看成是当地巫楚文化的一个表征,原始、落后而没有理性如果没有这些民俗因素的参与,人物会显得单薄无力3.2推动故事情节的建构与发展巫楚文化的情节是根据民俗现象的出现而不断被建构的原始人观念里“灶”是解决生存问题的圣地,西部少数民族地区将其称为“火塘”一家一户的一个灶头,一具火塘,代表着家神福佑的源地,对它的任何冒犯,意味着对家人和祖先的严重侵犯陈鹭. 思想演变与文体的拓展——韩少功创作轨迹追寻[J]. 当代作家评论,2018(02):158-167.。
小说中提到村里的树异常粗大而直,丙怠娘将其整一根塞在火塘中,保持火不灭可见村民对火塘是高度关注和重视由此引出后文想通过破坏敌方的火塘来报复敌方这一情节再如鸡头寨的村民将巫师的判断当做圣旨深信不疑,引出后文一系列要炸鸡尾寨和战争等情节先是将年收成不好归结于鸡精,后发生商议炸鸡尾寨、杀牛占卦、与鸡尾寨村民拼杀、吃猪与敌方尸体煮的肉、战败后村民自训以及整个村落搬迁这一连串事件整部小说也几乎以它为主线展开叙事和描写,逐渐向读者呈现鸡尾寨这个古朴而落后的村落完整风貌浓厚的禁忌、迷信等风俗的描写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整个小说的情节,情节不再是文本的重点,民俗和文化一举成为小说的主角类似借用民俗建构情节在其他作品中也可看到,如莎士比亚的戏剧常将民间广为流传的故事、戏剧的情节加以改造,融入自己的思考,充满着强烈的民间民俗气息3.3凸显文本的审美风格作品的审美风格由语言、内容、结构等来决定,而民俗作为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自然深刻影响着文本风格韩少功作为80年代寻根文学的代表,立足湘西巫楚文化,描述了一个富有魔幻现实主义的村落—鸡头寨这不同于沈从文笔下温情的湘西世界,也不同于贾平凹笔下粗狂的大西北风格吃人肉、祭谷神、唱古歌的风俗画塑造一种神秘、奇异、原生态的审美风格。
在结尾处,仲裁缝率领众人喝毒药、随古风自训的习俗流露出一种悲壮、豪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还给文本添加一种宏大、悲壮的风格在写作手法上,作家多采用象征,预示传统文化的衰落,象征传统与新思想两个矛盾势力在抗争的发展过程这契合了中国古典文学中讲究“中和”之美的审美风格,含蓄而不外露,言尽而意无穷的艺术追求此外,作家还受了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在塑造整个村落的过程中,钟情于稀奇古怪、触目惊心的民俗现象,巫楚气息明显,别具一格在语言表达上,作家借用当地的民间口语和称谓,专门描述了当地的方言特点,即带有诸多古音,突出这一地方的远古与与世隔绝,都制造了一种奇异、神秘的风格但从读者接受美学的角度来看,这类落后、原始的民俗描写,也带来了一种阅读上的不愉快,使人产生一种难以接受和触目惊心的心理感受如将猪肉和敌方的尸体放在一起煮,强迫每个村民为了战争的胜利都必须要吃这一落后又显得愚昧的民俗令人产生抗拒和排斥的心理效应再如要祭谷神时,要求以生人为祭品,让谷神满意,这显得过于残忍和落后类似以人为祭品的民俗也在《荷马史诗》、《圣经》中出现过这是一种原始社会敬畏自然、祈求生存的一种方式,在今人看来显得不可思议、野蛮、非人性。
4、《爸爸爸》中的愚昧民俗下的寻根意识4.1批判民间根性文化从表面上看,作家在批判鸡头寨的落后,批判当地人固步自封的思维,批判人性的丑陋和愚昧但将这一文本的主题归于此显得过于简单化了韩少功曾阐说:“我反对民族文化的守成姿态,乡土也好,民间文化也好,任何基于守成原则的相关研究都是没有前途的,都是文化’辫子军’,而只有把它们当做一种创造的资源时,它们才有意义笔者认为作家是将巫楚民俗当成了一种创作素材,借巫楚文化表达对传统文化的反思同样,韩少功也曾说过“文学有根,文学之根应深植于民族传统文化的土壤里,根不深,则叶不茂”聂茂. 寻根文学的精神表达与话语秩序——以韩少功《爸爸爸》与《女女女》为例[J]. 中国文学研究,2017(04):106-111.,他像80年代很多作家一样,挖掘老林、古寨、荒原,搜集稀奇古怪的人情礼俗,关照其背后的文化内涵作为湖南人,《爸爸爸》是他关注湘楚文化的一个重要体现,透过这些民俗现象,从源头上认识到传统文化产生的自然环境,指出其发展过程中逐渐趋于封闭的特质而面对当代大规模的现代化改革,这种特质的文化是否应该被摒弃?笔者认为作者既批判着鸡头寨的落后,又提出应该回归文化源头,对这种民间文化表示认同和留恋。
如鸡头寨的人们尊重大自然,敬畏大自然,这种朴素的自然观值得我们在现代化发展中坚持和学习4.2呼唤民间美好品德韩少功小说之中的湘西世界,既有湘西人民的勤劳俭朴、团结勇敢、善良友好的美德,也有民族性格中狭隘、愚昧、落后的劣性这些民族的劣性,其实积淀在每一个国民的意识里因此,不同于沈从文对湘西民间文化“优根性”的审美,韩少功则常常着眼于对湘西民间文化“劣根性”的审丑,并且以此揭示出湘西民间传统文化劣根性的积淀过于沉重,必须改造和重建以《爸爸爸》为例,批判民间人物的劣根性虽然也是题中之义,但绝不是其主旨的全部韩少功曾经特别强调“这个作品里当然有尖锐的批判,但是也有同情甚至赞美对美丽自然、质朴民风、顽强的生命力,包括老人们在危机时舍己为人的自杀等等,我都是心存感激的各种复杂甚至自我对抗的心绪扭结在一起,就形成了这样一个作品方嘉婕. “寻根文学”的得失——以韩少功《爸爸爸》为例[J].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2011,32(04):91-94.爱之深,才会责之切韩少功在赞美湘西民间真善美的人性的同时,也看到了湘西民间的种种不足之处,在理性的思考中对湘西民间文化持双向批判的态度韩少功小说中对湘西民间的书写是在经济全球化时代背景下对现代工业文明社会进行的文化批判。
他在湘西民间不断贴近土地与自然,舒解着现实的焦虑他的小说呈现和批评着湘西民间的种种美好与丑陋,对湘西民间美好民族品德的呼唤也一直贯穿于其中结语对湘西民间文化在传统意义上的不懈追求,探索民间生活的现代意义,韩少功的这种审美追求与现代知识分子精神意识有着坚定的民间立场民间文化相对于主流文化和精英文化,它生长于民间,未经主流意识的引导和规范,充满着古朴气息和乡野气息,涵蕴着丰富的生活共识,充满着鲜活的生命力从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中期,韩少功的小说创作在内容和形式上都实现了向中国传统的靠拢和回归,湘西民间文化的巫性审美方式和巫诗传统对韩少功这一阶段的小说文体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使其小说作品横向与西方现代文学相媲美,纵向继承了楚文学虚幻、游离、怪诞的美学意蕴这使他的作品在同时代作家中独树一帜,也使他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赢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当我们回过头重读韩少功这一阶段的小说,我们更加可以领悟到,中国当代文学想要走出文学创作的困境,绝对不能丢掉中国传统文化这个巨大的宝库,要避免被西方同化,我们就必须坚持文学的民族性,以民族走向世界韩少功是一位具有自觉意识的思想型作家,他对文化与文学一直有着独特的艺术思考,无论是在“伤痕”时期对于政治文化的反思,还是在“寻根”时期对于民族文化的执着探寻,亦或是对于湘西民间文化的关注,韩少功的创作都渗透着他对文化的反思,带有浓郁的理性色彩。
尤其自九十年代以来,他的作品中渗透着更为深邃的理性思辨倾向,他在文化的执着探寻与反思的道路上朝着更为深远的方向前行评语:论文初稿质量较高,语言比较规范,口语化比较弱,但是依然存在一些问题,根据批注意见进行二稿修改注意注释的引入,增强学理性参考文献[1] Tan X H, Yi-Chang A O. A Study of Chu Culture under the Infiltration of Witchcraft Culture[J]. Journal of Xihua University, 2015.[2] Yang S. Notice of Retraction Sorcery, Taoism, polytheism, Sao - sources of Chu art's spiritual images[C]// IEE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Computer-Aided Industrial Design & Conceptual Design, 2009. Caid & Cd. IEEE, 2009:1672-1675. [3] Zhang X H. The Influence of Early Taoism upon Pre-Qin Dynasty[J]. Journal of Xiaogan University, 2004.[4]浩洁. 浅谈《爸爸爸》中的人物形象[J]. 太原大学教育学院学报,2012,30(01):49-50.[5]刘淮南. 对寻根文学中文学性批判之不足的反思——以《爸爸爸》、《小鲍庄》为例[J]. 中国文学研究,2012(02):28-32.[6]陈鹭. 思想演变与文体的拓展——韩少功创作轨迹追寻[J]. 当代作家评论,2018(02):158-167.[7]胡沧临. 《爸爸爸》中巫楚文化浅析[J]. 滇西科技师范学院学报,2016,25(04):62-64+70.[8]聂茂. 寻根文学的精神表达与话语秩序——以韩少功《爸爸爸》与《女女女》为例[J]. 中国文学研究,2017(04):106-111.[9]李琼女. 《爸爸爸》的巫楚民俗探析[J]. 顺德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5,13(01):72-75.[10]王蕾. 诗性的救赎——论《爸爸爸》的寓言叙事[J]. 湖南大众传媒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5,15(04):88-90.[11]方嘉婕. “寻根文学”的得失——以韩少功《爸爸爸》为例[J].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2011,32(04):91-94.[12]吴梅. 韩少功小说《爸爸爸》的神秘性浅探[J]. 安庆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29(08):107-110.[13]杨林. 乍暖还寒的明媚——以《爸爸爸》为例谈寻根文学的文化追寻与困境[J]. 时代文学(下半月),2010(07):53-54.[14]吴慧颖. 反思之钻向远古愚昧的沉积层掘进——读韩少功的中篇《爸爸爸》[J]. 当代作家评论,1986(03):40-46.[15]李仕中. 两种艺术世界的渗合:《边城》与《爸爸爸》互参观照[J]. 中国文学研究,1988(04):101-105.[16]李阳. 寻根文学的叙事时间——以《爸爸爸》为例[J]. 海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3,14(01):1-5.[17]孔令俐. 《爸爸爸》中丙崽与刑天的形象意义解读[J]. 现代语文(学术综合版),2013(06):51-53.[18]叶向党. 论《爸爸爸》的巫楚民间文化特征[J]. 钦州学院学报,2009,24(01):82-84.[19]杨汉云,刘敏. 湘楚文化视野下的《爸爸爸》读解[J]. 船山学刊,2006(03):147-150.[20]刁晓宇. 《爸爸爸》中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分析[J]. 名作欣赏,2016(24):51-53.[21]周沙. 还原人类童年的生活画卷——论韩少功小说《爸爸爸》的原始思维[J]. 喀什师范学院学报,2007(04):75-78.[22]徐敏君. 论《爸爸爸》之主体精神[J]. 四川教育学院学报,2012,28(01):61-63+7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