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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聊斋志异》梦境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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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聊斋志异》梦境叙事    Summary:梦境叙事在《聊斋志异》中具有重要的叙事功能,对情节建构有重要作用梦境叙事以预叙方式强化了故事悬念,满足读者的期待视野,增强了读者的审美感受,也体现出蒲松龄的天命观和果报观念梦境叙事是小说情节发展的动力因素,一般作为“发送者”行动元和核心事件,推动故事向另一层次发展在空间维度,梦境叙事构建不同的主题空间,将现实空间与虚幻空间融为一体,展现人物心理,揭示小说主旨,营造出朦胧神秘的意境Key:梦境叙事;预叙;发送者;行动元;主题空间:I207.419    :A《聊斋志异》是著名的文言短篇小说集,代表了清代文言短篇小说的最高成就作者蒲松龄以奇幻之笔,浪漫之思,構建了异彩纷呈的鬼狐世界从内容方面看,蒲松龄不仅擅长“志怪”,而且也是“记梦”的高手,在四百九十余篇小说作品中,有七十余篇与梦有关,在许多名篇如《陆判》《鲁公女》《凤阳士人》《续黄粱》《绛妃》《田七郎》《香玉》《青梅》《连琐》《狐梦》《梦狼》《莲花公主》《司文郎》《王桂庵》等中都有精彩的梦境描写孙玉明先生在《〈聊斋志异〉梦释》一文中曾说道:“梦境手法的巧妙运用,对于人物形象的刻画及情节的发展等等,都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甚至可以说,如果离开了梦,便不会有某些作品的产生 [1]梦境描写是《聊斋志异》的一大艺术特色,许多学者对此进行了探讨,此方面的论文如郭丽《〈聊斋志异〉记梦作品的叙事结构》,在论文中将梦的叙事结构功能分为四类,对梦的告诫、预示作用及表现人物心理、主观能动性等作用进行了论述 [2]从梦的创作类型与意蕴方面研究的论文如刘艳玲《〈聊斋志异〉梦创作类型及意蕴摭谈》,文中将小说中的梦分为预兆梦和思绪梦,并认为梦创作的深层意蕴是对理想的追慕和对现实的否定 [3]总起来看,多数研究者仅仅关注梦的内容、作者之思想,并未从叙事学角度来考察梦的叙事功能以及梦创作所呈现的美学特征,不能不说是一个缺憾梦在《聊斋志异》中不仅有预叙的功能,而且作为“行动元”,对情节建构有重要作用梦境的描绘,更让作者构筑了多种多样的叙事空间,通过隐喻意象打破时空局限,营造出朦胧神秘的意境一蒲松龄善写梦,有其自身的原因《聊斋自志》中写道:“松悬弧时,先大人梦一病瘠瞿昙,偏袒入室,药膏如钱,圆粘乳际寤而松生,果符墨志 [4]1此段记载,可以看作蒲松龄爱写梦的渊源蒲松龄一生坎坷困顿的经历,如苦行僧般的塾师生涯,让他对先大人之梦深信不疑,在《聊斋自志》中反复嗟叹。

蒲松龄在小说中精心编织梦境,使小说的叙事时间、叙事空间等方面产生了奇妙的变化,使小说具有了引人入胜的魔力梦在《聊斋志异》中首先具备了预叙的叙事功能预叙一般是指在情节发展中,作者对将来发生之事预先或提前叙述的一种叙述方法,法国著名批评家热拉尔·热奈特在《叙事话语 新叙事话语》解释为:“用预叙指事先讲述或提及以后事件的一切叙述活动 [5]1预叙在一定程度上会破坏故事的悬念,在西方的小说中并不多见,而预叙是蒲松龄擅长采用的叙事手法,梦境预叙在《聊斋志异》多篇小说中多次出现《聊斋志异》中的梦境预叙,多隐喻、暗示,具朦胧性、模糊性特征,在小说中一方面强化了故事的悬念,另一方面促进了情节结构的变化梦境可以预示故事结局,也可以铺叙情节,对小说情节建构起重要作用以接受美学理论来考察梦境预叙,梦境往往唤起了读者的期待视野,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寻找与现实的联系,引发他们的联想与想象,关于此方面的讨论可参见拙文《论〈聊斋志异〉预叙叙事》 [6]梦境的预叙提前叙述了部分情节内容,消解了部分悬念,但激发了读者的阅读兴趣,增强了读者对情节的阅读期待如《五羖大夫》篇中畅体元“梦人呼为‘五羖大夫,喜为佳兆”,梦境似乎预示其成为高官显宦,而故事中他以五张羊皮御寒,死里逃生。

《放蝶》篇中王进士夜梦女子谴责,“当使君先受风流之小谴耳”,第二天因不恭而受上司诟骂《香玉》篇中黄生夜梦绛雪求救“妾有大难!君急往尚得相见;迟无及矣”,后文中黄生星驰至山,阻止了工师砍伐耐冬树,拯救了绛雪《石清虚》篇中邢云飞珍爱的奇石被尚书夺走,夜梦一丈夫自称“石清虚”,并告诉他于明年以两贯钱赎回,邢云飞如期至海岱门以两贯钱买回奇石《寄生》篇中寄生夜梦五可,两情相悦,后文中两人虽历经波折,终结连理小说中的梦境预叙虽然提前将故事的情节片断展示给读者,但是读者并不能确知故事的全部情节内容,这是由于预叙的情节充满“未知”,多数情节带有含糊性和朦胧性,读者往往对事件的发展过程更加关注,引发更大的阅读兴趣,从这方面看,预叙并未从根本上破坏故事的悬念《五羖大夫》诙谐的结局出乎读者的意料,情节设计别出心裁《放蝶》篇中的“风流小谴”指王进士“以素花簪冠上”拜见直指使,情节富有喜剧性色彩《香玉》篇中对绛雪的身份,黄生一直猜测,以为她是牡丹花神,直到绛雪托梦求救,黄生才发现绛雪是耐冬花神在梦境之前,作者已经对悬念进行了层层铺垫,梦境预叙之后,绛雪身份之谜得以解开,悬念得以消解,使读者有柳暗花明之感《石清虚》篇中,邢云飞爱石如命,故事围绕“得石——失石”而展开,石头的失而复得,每一次都不相同。

邢云飞夜梦一段,预叙了石头复得的具体情节,而小说下文的铺叙则显得合情合理,读者对相关情节仍然充满阅读兴趣《寄生》篇中寄生夜梦五可,五可倾心于寄生,两人的婚姻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但后文中五可却媒,闺秀待嫁,寄生的婚事一度陷入僵局梦境预叙虽已经点出故事结局,但情节的发展细节,作者并未透露给读者,读者只能通过已知的情节线索,结合自身的阅读经验,在大脑中构思故事发展,读者主动参与小说情节建构,对小说充满阅读期待《聊斋志异》中的梦境预叙,文字极简省,寥寥数语,引人遐想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以多变的情节和复杂的叙事手法拓宽更新了读者的期待视野,给读者以新奇而又独特的审美感受接受美学家姚斯曾经指出:期待视野与作品间的距离,熟识的先在审美经验与新作品接受所需求的“视野的变化”之间的距离,决定着文学作品的艺术特性 [7]31《聊斋志异》中的梦境预叙满足了读者的期待视野,并且使视野产生变化,形成一定的审美距离,使读者熟识的审美经验得以陌生化,提高了小说的审美价值梦境预叙不仅在情节方面满足读者对故事细节的期待,而且在审美经验方面,往往超越第一读者的期待视野,以新颖独特的情节构思增大了期待视野与作品之间的距离,从而提高了小说的艺术性。

梦境预叙中布置了许多未定之处和空白点,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加以具体化,增强了读者的阅读审美感受梦境预叙富有神秘性,有“宿命论”色彩,从表现内容角度来看,《聊斋志异》中多处梦境描写反映了“因果报应”思想,也表现出蒲松龄受佛学和儒学思想的影响,劝善惩恶,批判社会黑暗现实,表现出儒家知识分子特有的文化心态蒲松龄虽处于社会低层,却也关心民生疾苦,亦有“兼济天下”的雄心,对吏治腐败,道德沦丧,无不抱有抨击时弊,挽救世风的责任心《聊斋志异》中多处梦境描写,既有预叙的叙事功能,也表现出蒲松龄的天命观和果报观念如《雷曹》篇中乐云鹤乐于助人,终得善报,梦夏平子来“为君嗣,以报大德”,后妻生子考中进士在《蹇偿债》篇中,王卓贷李公绿豆一石,后李公忽梦王卓来投偿,家中牝驴产一驹,后数月售驴得钱,适符豆价《刘亮采》篇中,刘太翁与狐仙胡叟相善,时刘乏嗣,夜梦胡叟来,既醒,夫人生男《饿鬼》篇中,朱叟帮助齐人马永,马永死后报恩,“朱叟梦马冠带而入,曰:‘负公大德,今来相报即寤,妾生子”小说中多处描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事例,在这些事例中又多采用梦境的描写形式,来突出“天道”“天命”的神秘与灵验,这也是蒲松龄梦境预叙的创作动因之一。

在《雷曹》中蒲松龄以异史氏评曰:“岂神人之私报恩施哉?乃造物之公报贤豪耳在《蹇偿债》篇中作者感叹:“昭昭之债,而冥冥之偿,此足以劝矣果报思想,在《周易· 坤·文言》中有“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積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之句,《论语·为政》篇中有“五十知天命”,《季氏》篇中有“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的表述蒲松龄深受儒家思想影响,他在《贺毕反予公子入武庠序》中说:“大善得大报,小善得小报,天道好还不爽,以所为,卜所报,炽而昌,不俟詹尹也 [8]99蒲松龄的果报思想,也深受佛教思想影响方立天先生在《中国佛教的因果报应论》一文中论曰:因果报应是佛教用以说明世界一切关系的基本理论它认为世间一切事物都由因果关系支配善因必生善果,恶因必得恶果 [9]蒲松龄显然以小说中果报的事例来劝人行善,来表彰诚信忠义,净化社会风气,以知识分子的担当来匡济时弊正如许劲松先生所说:“儒家的‘天命观与佛教的宿命论在蒲松龄的头脑里融合为一,形成了他的世界观 [10]蒲松龄在多数写梦的小说中,在写梦的外衣下隐藏着他对社会现实、人情世态的看法,用梦境的叙事方式来突出“天道”“天命”的神圣与崇高,以因果报应来阐释个人在“天命”面前的卑微与无奈。

梦的不同内容、梦的不同结果,都体现出蒲松龄独特的人生观与世界观梦境叙事除了具有预叙的作用,在情节建构方面往往是情节发展的动力因素,推动故事向另一层次发展,起到“行动元”的作用法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家格雷马斯在《结构语义学》一书中提出了“行动元”概念,此概念的提出,让叙事学关注小说情节发展的动力因素不同的人物角色,他们的一系列行动在推动故事不断发展行动元旨在考察人物之间,人物与客体之间的行动关系,并将此种关系纳入叙事学研究格雷马斯提出了三组行动元模式:主体?蛐客体、发送者?蛐接受者、帮助者?蛐反对者,三组行动元呈现二元对立状态多数阐释“行动元”的论文,将人物角色作为考查重点,作为抽象物的行动元很少人去讨论,而这正是《聊斋志异》梦境叙事独特的地方谭君强在《叙事学导论》中认为:“行动元和角色两者都被认为是完成或服从于一个行动的,两者都可以不但包括人(即作品人物或角色),也可以包括无生命的物体和抽象的概念 [11]160梦境在小说叙事功能方面往往作为“发送者”,属于“发送者?蛐接受者”行动元模式胡亚敏《叙事学》中认为:“发送者是推动或阻碍主体实现其目标的一种力量,它可以是人形的,也可以是抽象物 [12]148梦境在小说中往往改变主体的思想与行动轨迹,成为发送者,促进或阻碍主体实现愿望,从而使情节陡生波澜,使情节更为曲折。

在《田七郎》中,武承休夜梦,一人告诉他惟有田七郎可共患难梦境不仅预叙了故事以后的情节,而且作为发送者,帮助主体武承休实现“寻知己,共患难”愿望梦境引出了武承休与田七郎的相识、相知,是情节发展的基础,也是情节发展的核心事件罗兰·巴特在《叙事作品结构分析导论》中指出:就功能类而言,每个单位的“重要性”不是均等的有些单位是叙事作品(或者是叙事作品的一个片断)的真正的铰链,而另一些只不过用来“填实”铰链功能之间的叙述空隙我们把第一类功能叫做主要功能(或叫核心),鉴于第二类功能的补充性质,我们称之为“催化”主要功能的唯一条件是功能依据的行为为故事的下文打开(或者维持,或者关闭)一个逻辑选择,简言之,打开或结束一个未定局面 [13]14《聊斋志异》中的梦境在小说中多是核心事件,事件在情节发展中往往为下文打开一个新的局面,影响整个的情节进程在故事中,梦境往往出现在情节发展的关键之处,决定了故事发展的方向在《陆判》中,陆判为朱尔旦妻换头,吴侍御怀疑朱尔旦杀害自己的女儿,要打官司,事情僵持不下吴侍御女儿托梦,以梦境使朱尔旦洗刷犯罪嫌疑在小说中,梦境作为发送者,帮助朱尔旦实现“为妻换头”的愿望,并以两家成为“翁婿”而完成故事叙事。

《鲁公女》中,张于旦夜梦青衣人邀去,饮茶沐浴后竟长生不老,使张生能赴“十五年”之约此文中梦境是发送者,帮助张生与鲁公女的相会,而梦中遇仙情节是张生返老还童的关键,也是下文故事得以发展的前提,是核心事件《青梅》篇中,阿喜因家道中落,历尽磨难,绝望欲自杀,夜梦其父,语之曰:“但缓须臾勿死,夙愿尚可复酬在整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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