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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鲁番新出《论语》古注与《孝经义》写本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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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鲁番新出《论语》古注与《孝经义》写本研究_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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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魯番新出《論語》古注與《孝經義》寫本研究 吐魯番新出《論語》古注與《孝經義》寫本研究 朱玉麒 朱玉麒 一 寫本概況與錄文 一 寫本概況與錄文 在 1997 年吐魯番地區文物局搶救性清理發掘的洋海 1 號墓葬(97TSYM1)中,出土了豐富的寫本文書其中的一葉殘片上兩面分別書寫了《論語·堯曰》的古注本和《孝經義》的序言,為我們補佚古代典籍、認識闞氏高昌國時期的文獻傳承與學術文化,提供了珍貴的資料 洋海 1 號墓所出土的大多數文書是因為被製成葬具(紙鞋)而埋入墓中的,但是也有作為文書的形態帶入墓室的,如《隨葬衣物疏》 此外,這張兩面書寫《論語》古注和《孝經義》的文書,以及由三葉紙連接抄寫的一份《易雜占》 ,也是被單獨放置在墓室西南角的根據“新獲吐魯番出土文獻整理小組”討論的意見:由於墓主人張祖的官人身份,以及對經義、占卜的濃厚興趣,這些文書可能是他生前所使用、死後又作為陪葬品放到墓中的,個人藏書的形式是它們的最終形態 洋海 1 號墓所出有明確紀年的文書,是其中《隨葬衣物疏》另一面的《永康十二年張祖買奴契》 (97TSYM1:5) ,永康十二年為公元 477 年1,當北魏孝文帝延興五年、南朝宋順帝昇明元年。

而其背面的《衣物疏》年代也就是墓主人之一被安葬的時間,應當在永康十二年稍後根據這件買奴契,墓中的一批送使文書也被考證為書寫於永康九年和十年2因此,與《隨葬衣物疏》同時埋入墓中而沒有確切紀年的《論語》 、 《孝經義》的寫本年代,也應該是在永康十二年前後的闞氏高昌時期(460—488) 不過,作為墓主人張祖生前使用的典籍,不排除來自更早的北涼(420—441)和沮渠高昌時期(442—460) 這個時間段,與中原南北朝時期的北魏和南朝宋、齊年間大體相應 這件被編號為 97TSYM1:12 的文書尺寸為 25.5×18.6cm,其正面有藍色塗抹,抄錄《論語·堯曰》 ,殘存 9 行,行 17、18 字不等,有界欄(上下單欄,左右雙欄,欄高 22.2cm) ,並有小字雙行夾註文書的背面,抄錄的是《孝經義》 ,字跡略同於正面,而更具楷則,殘存 10 行,行 18 字,無欄格現將“新獲吐魯番出土文書整理小組”的錄文轉錄於下3,再分別進行討論: ∗ 本文為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北京大學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心“新出土及海內外散藏吐魯番文獻的整理與研究”(批准號 05JJD770107)項目成果之一感謝榮新江、李肖、孟憲實領導的“新獲吐魯番文獻整理小組”成員的指正。

1 詳細論證,參陳昊《吐魯番洋海 1 號墓出土文書年代考釋》 , 《敦煌吐魯番研究》第十卷,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年,11—20 頁 2 參榮新江《吐魯番新出送使文書与闞氏高昌王國的郡縣城鎮》 , 《敦煌吐魯番研究》第十卷,21—41 頁 3 榮新江、李肖、孟憲實主編《新獲吐魯番出土文獻》 ,北京:中華書局,2008 年,164—167 頁其中正面《論語·堯曰》 “衆寡”句夾注的標點,據許全勝賜教更正 197TSYM1:12(正面)97TSYM1:12(正面) (前缺) 1 利而利之,斯 不 亦 □ 而 [ 2 誰怨乎?欲仁而得人(仁) ,有(又)焉貪乎?君子無眾寡, 3 無小大,無敢沛(慢) ,斯不亦泰而不驕乎?君子政(正) 4 其衣冠,尊其瞻視,儼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 5 威而不猛乎?可勞謂居富及不年者,得仁謂捄患分灾,眾 寡、小大謂所見之多少、尊卑,容貌若一,為不 6 少卑,沛然自矜庄也子張問 一而為說四者,知其懷憤也子張曰:“何謂四惡?”子曰: 7 “不教而煞謂之虐,不戒視成謂之暴,慢令致其(期) 8 謂之賊,猶之與人也,□□□□□□□□吉語也。

9 吉語□□□□ [ ] (後缺) 97TSYM1:12(背面)97TSYM1:12(背面) 1 孝經義 2 孔子 魯人,姓孔,名丘,字仲 □歷 3 國應職,莫能見用迺刪《詩》 、 《書》 ,定《禮》 、 《樂》 ,脩《春 4 秋》 ,述《易》道,門徒三千,達者七十二人弟子曾參, 5 有至孝之姓(性) 故仲尼因為陳先王之德,自天子 6 以下,至于庶人,各有條貫弟子書其言,以 7 為《孝經》 ,此皆先王之所以教化也,是時禮壞□ 8 崩,臣煞其君,子煞其父故仲尼述其意曰: “先王 9 有至德要道以訓天下 ”則說先王之道明矣 10 世俗皆云:仲尼□[ (後缺) 二 《論語》 、 《孝經》之並列與先後次序 二 《論語》 、 《孝經》之並列與先後次序 這一典籍寫本的一個重要特點,是在已經出土的眾多關於《論語》 、 《孝經》的寫本文書中,它是第一次出現的將《論語》與《孝經》抄寫在同一個寫卷上的例子,因此對這一《論語》 、 《孝經》合抄本正反面即抄寫先後順序的確定,也就有重要的認識價值 將《論語》作為正面而《孝經》作為背面的理由,首先是由《論語》的抄寫畫有欄格而比較正式來做參照的。

而更重要的一點,是因為 《論語》 抄寫的內容乃其最後一篇的第二章,其第三章也即最後一章,僅有寥寥二十六字,其文曰:“孔子曰:‘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2不知禮,無以立也;不知言,無以知人也’”文字內容明白淺顯,因此《十三經注疏》本的《論語》採集以往舊注,也只有孔安國與馬融各有一條簡單的沒有超出十個字的注解;由此可以推想此古注本的最後一章如果保存下來,也不會有複雜的注解出現;而按照目前的抄寫格式,最多有兩行的空間,此《論語》古注本也就抄寫完畢正是因為如此, 《孝經義》便從另一面略加空行後寫下書名,開始了抄寫——這樣的先後順序如果顛倒過來,是先抄《孝經義》而後抄《論語》 ,那麼,在許多張紙接續才能寫完的《論語》和《孝經》注本,是很難如此精確地算出這麼好的頭尾銜接的 《論語》 、 《孝經》的抄寫先後,在古代應該是有一定的原則的 自漢武帝獨尊儒術以來, 《論語》 、 《孝經》雖未列於“五經博士”之列,但正如王國維所論, 《論語》 、 《孝經》因為其淺顯,“《漢官儀》所載博士舉狀,於五經外必兼《孝經》 、《論語》 故漢人傳《論語》 、 《孝經》者,皆他經大師,無以此二書專門名家者……漢時《論語》 、 《孝經》之傳,實廣於五經也。

1《論語》 、 《孝經》正因其篇章的簡明易學,反在儒學中成就了啓蒙的地位,因而成為普及讀物,這也是它們並稱的主要原因它們的這種價值,在唐穆宗與兵部侍郎薛放的對話中可見一斑:“上曰:‘六經所尚不一,至學之士,白首不能盡通,如何得其要乎?’對曰:‘《論語》者,六經之精華; 《孝經》者,人倫之大本窮理執要,真可謂聖人至言’”2但是, 《論語》 、 《孝經》並稱的先後位置,也不盡一致從學習的難易程度來考慮的時候,其並稱往往是先《孝經》而後《論語》 ,這是因為《孝經》的字數不到二千,而《論語》則近一萬六千字,幾為前者的九倍3如三國時的鍾會為其母作傳,記其幼時在母親的教誨下,“四歲授《孝經》 ,七歲誦《論語》 ,八歲誦《詩》 ,十歲誦《尚書》 ,……”4這種學習正是按照先簡後難的程度來進行的, 《太平御覽》引東漢崔寔《四民月令》曰:“十一月硯凍,命童幼讀《孝經》 、 《論語》 5論述童子的學習情況, 《孝經》 、 《論語》的先後稱引也應是基於誦習的先後來作排列的他如 《太平御覽》 所引 《續漢書》 稱梁皇后“九歲能誦 《孝經》 、 《論語》”6、所引《史繫》稱盧操“九歲通《孝經》 、 《論語》”7,無疑都是根據其誦習先後而作排列。

這種根據難易程度而誦習的情形,在古代中國是非常普遍和前後延續的如到了宋末王應麟,在傳授人倫規範的《三字經》中,還有“《孝經》通,四書熟,如六經,始可讀”的訓示,將包含 《論語》 的“四書”放在 《孝經》 和六經之間,可見其難易的規律 不過,作為一種經典來保存時,則多以相對更重要的《論語》放在了《孝經》之前從上引薛放的稱述來看,二者的意義本來是不可軒輊的,然而因為《論語》是對六經——儒學1 王國維《漢魏博士考》 ,作者著《觀堂集林》卷四,北京:中華書局,1959 年,181—182 頁 2 《太平御覽》卷六○八引《唐書》 ,北京:中華書局,1960 年,2735 頁下 3 據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編《論語逐字索引》 、 《孝經逐字索引》 (香港商務印書館 1995 年)以《十三經注疏》為底本統計: 《論語》總字數 15935(197 頁) , 《孝經》總字數 1800(27 頁) 4 《三國志》卷二八《鍾會傳》 ,北京:中華書局,1959 年,785 頁 5 《太平御覽》卷六○五,2723 頁下左 6 《太平御覽》卷一三七,668 頁上右 7 《太平御覽》卷四一四,1912 頁上右。

3的最高經典的總括,趙岐所謂“五經之錧鎋,六藝之喉衿”1,因此,以往的典籍在其並稱之際一般都將《論語》放置在《孝經》之前 《周書·異域·高昌傳》云:“(高昌)文字亦同華夏,兼用胡書有《毛詩》 、 《論語》 、 《孝經》 ,置學官弟子以相教授2這裏的記載,應該是基於經典重要程度的先後排列新出土的這一《論語》 、 《孝經》注本的合抄本,正當是根據這一順序而抄寫保存者它是迄今所見第一件對《論語》 、 《孝經》並置而有所先後可以印證的寫本實例 三 《論語·堯曰》注文探微 三 《論語·堯曰》注文探微 《堯曰》 是 《論語》 中的最後一篇,一共只有三章,出土的寫本殘存的是其中第二章“子張問”的後半部分與傳世的《論語》版本相校勘3,可以發現此葉寫本在經文方面有些細微的差別,茲亦如上錄文之行列,出校如下: 2 “怨乎”、“貪乎”,二“乎”字傳世本無;“得人”,傳世本作“得仁”,寫本第五行注文亦作“得仁”,此處當係音近筆誤;“有”,傳世諸本作“又”,此亦係音近致誤此類筆誤在以往吐魯番、敦煌出土寫本《論語》注中亦常常出現 3 “沛”,傳世本作“慢”,而寫本第七行注有“沛然自矜莊”語,或係涉下致誤;“政”,傳世本作“正”,二字通假,又此章係子張問“從政”事,兩次出現“從政”字眼,此處作“政”,或亦係承上致誤。

7 “煞”,傳世本作“殺”,“煞”、“殺”通假4;“其”,傳世本作“期”,此處音近致誤 以上經文的不同處大多出現在因音近而別寫、因承上涉下而誤寫,以及語氣詞的衍出,這些都是古書寫本時代最為常見的差異,而沒有原則性的分別 在寫本殘片保留的《堯曰》篇第二章文字範圍內,傳世的何晏《論語集解》和皇侃《論語義疏》在第一行殘缺的“斯不亦惠而不費乎”、第三行“無敢沛(慢)”、第七行“不戒視成謂之暴”、第八行“慢令致其(期)謂之賊”和缺佚的“猶之與人也,出納之吝謂之有司”下,引用王肅、孔安國、馬融等注凡五處,而該寫本均未載,可見與以上諸名家注本 《論語》無涉但該寫本卻彌足珍貴地保留了兩處注文,亦為傳世注本所未見 其中相對完整的第一處,體現了在注解經文上與傳世各本的同異如此處“可勞”的解釋,指明是從人的貧富與年齡出發來選擇勞役者,皇侃則籠統地解釋為“擇其可應勞役者而勞役之”5,不過意義上還比較接近;而邢昺的義疏卻解釋為“使民以時”,則是從用人的1 《十三經注疏》本《孟子題辭》 ,第六葉背面 2 《周書》卷五○,北京:中華書局,1971 年,915 頁 3 傳世《論語》經文,主要根據嘉慶二十年(1815)阮元校刻本《十三經注疏》 ,又據嚴靈峰編輯《論語集成》 (臺北:藝文印書館 1966 年)核對其中影印諸古注本。

4 日本津藩有造館天保八年(1837)序刻本《古本論語集解》亦作俗體“煞”字,嚴靈峰《論語集成》影印本卷一○第四十八葉正面又寫本背面之《孝經義》“臣煞其君,子煞其父”句,亦用“煞”字 5 日本元治元年(1864)萬蘊堂刊本《論語義疏》 ,嚴靈峰《論語集成》影印本卷一○第十九葉背面 4時令上需要張弛有度來詮注,代表了後世諸儒的普遍理解1此處注文的末句稱:“子張問一而為說四者,知其懷憤也這是對於“子曰”句式的解釋,而其“懷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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