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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藤周作的“灵柩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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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藤周作的“灵柩之书” 就世界范围来考察,身为基督徒的作家并不鲜见;而将视野放在缺乏基督教文化传统的亚洲国家,同时符合“基督徒”和“作家”这两个条件的则为数并不多假如再将场域缩小至日本这一详细国度,那么,同时满意这两个条件,又能够产生丰硕的创作成绩,且影响力不仅在日本外乡,还远播到欧美基督教文化国家中并产生了巨大影响、引起了广泛关注的作家,远藤周作无疑是最出色的代表 与生活在传统基督教国家中的作家不同,远藤周作的宗教信仰并不是他所处社会的主流信仰对前者来说,基督教文化传统带来的宗教观、宗教思维模式是溶化在血液中的,犹如母语反观远藤周作对基督教的认知轨迹,则是贯穿在他自12岁受洗直到去世前夕的整个生命过程;同样的,远藤的文学创作实践也几乎与此如影随形,时空长达五十多年可以说,远藤的宗教观始终是在动态进展的,是经过了不断丰富、发觉、否认和重塑之后最终定型的,其创作在远藤宗教观的不同进程阶段,也呈现出不同的状态和特点总的来说,远藤宗教观和创作实践,有着剧烈的“互文”特质。

远藤对于宗教的思索和论题,总是通过评论、对谈、书信等形式提出,在一段时间的打磨提纯之后,内化为笔下涌动的文字,以一个个文学形象的胜利塑造来诠释和再现这些思索和议题每当作品问世、并引起广泛的关注和评论后,远藤也主动地以承受采访、撰写文章、文学对谈等方式,对已发表的作品进展回忆和再思索,得出新的论题,成为之后的创作方向 远藤一生著作等身,从评论出道,以小说为主,散文、随笔、书信、评论、戏剧等众多文学门类都有涉猎,且多有重要作品《缄默》与《深河》是远藤去世前钦点的两本“灵柩之书”,可以看出远藤本人对这两本书的偏爱这里针对《缄默》一书,分析远藤宗教观对其创作的详细影响,以及互文特质在其中的鲜亮呈现 《缄默》作为远藤宗教观的阶段性总结,主要表达出了两方面的思索:基督教信仰之于日本毕竟为何,基督教信徒在日本毕竟为何前者主要涉及到基督教文化与日本文化的深刻差异性,后者则主要集中在日本基督徒的心灵和生活状态上用远藤在1959年的一篇文章中的话来说: 大多数日本人对基督教抱有无法亲近的距离感,这是为什么?那是由于日本的基督教中西方的气息太浓,日本人不能承受日本大多数学问分子对基督教敬而远之,这是为什么?由于日本的基督教与他们致力钻研的课题没有交集。

创作《缄默》之前,远藤就始终在思索这个问题,并以散文、评论的形式有过较为理论性的概括和阐述对日本切支丹时代基督徒的思索和讨论,也是远藤持续多年的关注领域《缄默》开头创作之前,远藤刚刚经受了一次长达近三年的病床生活,在无力连续创作的时期,远藤大量阅读和积存有关切支丹时代的各种著作,这对规划中的《缄默》影响甚巨 远藤自己在短篇小说集《哀歌》的后记中说: 从某个时期开头我打算花费三至四年的时间创作一部长篇纯文学作品这三、四年时间对我而言是为长篇小说作预备的充电期,同时我打算实行一种方法即通过撰写一些短篇来构思长篇小说起初打算实行这种方法是在漫长的病床生活完毕之后,当时我想把在生病期间思索的素材用于长篇的创作 生病期间我刻苦学习了切支丹时代的相关学问,……出院后我便奔赴长崎,观摩了踏板,在心中勾画出《缄默》的轮廓为了使这部长篇构造更加稳固,我便首先撰写一些短篇小说就犹如围绕在太阳周边的行星一般,这些短篇的集合体便是《哀歌》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许多有价值的信息首先,远藤对待《缄默》的创作是特别慎重和乐观的,他列出了具体的创作规划,进展了大量的阅读和实地考察;其次,远藤还设计了详细的创作方案,即用一组短篇小说的写作为《缄默》预热,对长篇的构造、人物、思想进展前期的铺垫和预备。

1962年病愈出院之后,远藤待身体条件到达了投入创作的要求,便开头了规划中的创作正如后来他在文章中所说的那样,远藤并没有急于动笔开头写作《缄默》,而是有规划地完成了连载小说《我抛弃的女人》,散文集《宗教与文学》,连载小说《留学》,短篇小说集《哀歌》等一系列作品 在散文集《宗教与文学》中,可以看到远藤用散文、随笔的手法阐释他对基督教文化和文学创作的理解,这些观点在《缄默》中都得到了更为文学性的表达《留学》是远藤周作对三年法国留学生活的文学总结,说明了与西方基督教文化告辞的态度,也是他对西方基督教文化一次总的评定,其结论是:西方的基督教文化假如不进展外乡化的转变和重塑,在日本就很难立足而短篇小说集《哀歌》中塑造的人物、情节、对白等,几乎可以看做是《缄默》的预演比方其中一篇小说《云仙》里,设置了一个名为“吉次郎”的弃教者形象吉次郎性格怯懦,在强权压力下很快就放弃了信仰,但他面对勇于殉教的信徒受刑之际,心中又是布满了难以名状的苦痛可以说,《云仙》中的吉次郎与《缄默》中的吉次郎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在《缄默》中,吉次郎得到了更加充分的刻画 《缄默》与远藤之前的作品迥异的一点,是其属于一次成篇的作品,而之前远藤的小说大多是连载体。

就体裁特点来说,在当时的传播条件下,连载体可以较为便利地与读者互动,变相地延长作品的阅读传播时长,形成相对长久的社会舆论影响,等等同时也要看到,连载体也具有肯定的弊端学者高宁先生就曾撰文指出:连载不仅剥夺了作家在总体上、在宏观上对作品、对人物反复设计、反复调整的余地,而且也或多或少地迫使作家放弃或转变自身的审美追求,而去迎合业已发表的文字,使作家常常处于被动的局面 《缄默》的写作过程,远藤放弃了报刊连载这一驾轻就熟的写作方式,实行了集中思索、一次成篇的做法事实证明,正是这一写作方式成就了《缄默》 最新的简体中文版《缄默》是南海出版公司2022年林水福譯本,全书分为:前言、正文九章、天主教住宅官差日记和后记 前言局部较为简单,主要交代仆人公洛特里哥等三名神甫偷渡到日本的起因正文前四章是洛特里哥的书信,叙述了他经澳门转赴日本以及到日本后困难传教、终被逮捕的过程正文五到八章视角转变,以第三人称的写法,记述了洛特里哥从被捕到最终弃教的经受正文第九章比拟特殊,第三人称的写法与荷兰商馆馆员约纳逊的日记相间,记录了弃教之后的洛特里哥的生活和心灵状态最终一章是天主教住宅官差日记,以监视冈田三右卫门(洛特里哥弃教后的日本名)起居生活的日本官差的视角,以公文简报的笔法记录了洛特里哥弃教后直至死亡的生活。

远藤这样设计小说构造,明显花费了一番苦心从上述构造可以看出,前言是全书的引子,且一开篇就提到: 有一份报告送到罗马教会,内容中指出:由葡萄牙的耶稣会派往日本的费雷拉·克里斯朵夫神甫在长崎患病到“穴吊”的拷刑,已宣誓弃教这位神甫在日本定居了二十多年之久,身居教区长之最高职位,是统率司祭与信徒的长老这位神甫神学造诣之深,堪称稀世之才……他在信中常常表现出坚决不移的信念,因此无论遭受到何种状况,大家都不信任他会背叛教会 可以说,无论是从宗教信仰的剧烈碰撞,还是从文学手法的悬念营造,这样的开篇对整体布局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远藤用精炼、安静的文字,快速地完成了交代起因、渲染背景、推出人物等功能,不动声色地向读者绽开了长卷的一角 正文一到四章,完全以洛特里哥的主观视角铺陈情节,远藤为了突出这四章的人物主观颜色,还特意使用了“书信”这一带有剧烈主观性的笔法书信体可以最大限度地屏蔽的介入感,最能直接进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之中洛特里哥作为基督教神甫的身份所具有的浓郁宗教感,通过书信体有了淋漓尽致的展现远藤用洛特里哥的视角,以零距离的亲历者姿势,完整而周密地叙述了他在日本隐秘传教的见闻和行动。

洛特里哥是西方传教士,他的视角是外来的、生疏的,与日本格格不入,但又布满着宗教的坚决、热忱、牺牲和怜悯在他的书信中,与其说是布满了洛特里哥式的基督教神甫的话语和观点,不如说是字里行间都布满了远藤周作对切支丹时代的日本与西方剧烈碰撞的反思,将这样的思索通过西方基督教神甫之口叙述出来,更加增加了人物内心深处的剧烈冲突和纠结 比方在正文第四章中,洛特里哥目睹了教徒被抓、水磔殉教之后,苦痛地内心独白: 他们殉教了!可是,这是怎么样的殉教呢?长期以来,我做过太多如《圣人传》上所记的殉教——例如他们的灵魂归天时,天空布满了光芒,天使吹奏喇叭,轰轰烈烈——的梦可是,现在我向您所报告的日本信徒的殉教并不是那么轰轰烈烈,而是如此凄惨,如此苦痛雨,未曾有过片刻的停留,不断地落在海上海杀死他们之后,也一味地缄默不语 在逃亡流浪山中,濒临精神、意志和肉体全面崩溃的边缘之际,他意外地见到了又一次弃教的吉次郎,此刻的洛特里哥明白随时可能被出卖,他想到了背叛基督的犹大,继而无可抑制地倾诉着自己对基督教义的困惑: 基督对出卖自己的人说“去吧”的时候是何种心情?是生气,是憎恨,还是出自爱心?假如是生气,也就是说,基督把这个男子从世上全部的人当中排解出去,不在挽救之列。

……不!不行能是这样基督连犹大都挽救否则,不会把他列入弟子之中既然这样,基督那时为什么不阻挡已误入歧途的他呢?我从神学生时代起,就始终对这点无法理解……即使现在,也还是不懂在我的眼中,假如允许我有冒渎的揣测,犹大本身就是为营造基督戏剧的人生和死在十字架上的荣耀而设的可怜傀儡、玩偶! 把犹大视为傀儡和玩偶,为的是营造基督被钉于十字架上的戏剧和荣耀,这不仅是洛特里哥近乎“冒渎”的困惑,更是远藤周作对基督教义的深入思索 在前四章中,远藤没有局限于洛特里哥的“自言自语”,还奇妙地通过洛特里哥的信,用旁观者(“我”即“洛特里哥”)的视角,栩栩如生又心情简单地刻画了一众日本基督教徒的形象,尤其是吉次郎这个布满了对立和冲突的弃教者形象从第一章开头,洛特里哥就在澳门与吉次郎相遇,在他的带着下偷渡到了日本,又在他的引导下与众多隐秘的基督教徒见面、传教,最终也是在他的出卖之下被幕府官差逮捕吉次郎与洛特里哥的每次交集,几乎都会带给他命运的逆转洛特里哥对吉次郎的描述也充满着冲突和主观颜色: 他像猪一样把脸埋在自己吐出的赃物中,但我确实听到他连续说了两次“圣·玛利亚” 吉次郎跟以前判若两人。

他受到村落民众英雄式的欢送,很得意地穿梭在他们之中 吉次郎蹲下来用手打自己的头,犹如挨了揍的狗,这个天生的胆小鬼,不管怎样都不会有士气 他一时快乐竟唱起歌来……该说他秉性和善呢,还是得意忘形?总觉得让人憎恨不起来 吉次郎像野狗一样跟我保持肯定的距离跟随着,我停下来,他也停下来 吉次郎凝视着嘴巴嚼动的我,他的表情里有满意、轻视他嘴里仍旧含着草根,就像叼着烟一样 我要他跪下,吉次郎怯生生地像驴子般屈膝跪到地上……“神甫!请原谅我吉次郎跪在地上,号啕大哭,“我是弱者,我无法变成像茂吉和一藏那样的强者 我回过头看去时,出卖我的吉次郎那小小的脸,那张有如蜥蜴般害怕的眼睛的脸已经离得好远…… 远藤用差不多一半的篇幅,以洛特里哥的视角绽开表达在洛特里哥的四封书信中,日本切支丹时代的风俗民貌、社会心态、意识形态等,从一个西方的基督教神甫眼里绽开远藤并非让洛特里哥仅仅是记录下来,而是在字里行间洋溢着西方人、西方神甫对此的看法和观点,洋溢着从宗教立场上产生的不解和困惑假如说前四章中,远藤借洛特里哥之手向读者展现了问题与冲突所在,那么,在接下来的四章中,远藤则详细地回应了这些问题。

正文的第五到第八章,是全书构造中至关重要的局部,通过这一局部,远藤完成了全书“自问自答”构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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