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樱桃园》女主人公拉涅夫斯卡娅的“寄生性” 刘家姗Summary:《樱桃园》是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于1903年创作的一部四幕喜剧,也是契诃夫的最后一部作品本文将通过对《樱桃园》女主人公拉涅夫斯卡娅的物质生活及精神生活的生存状态进行简要分析,揭示出作者对旧式封建地主“寄生性”生存状态的批判Key:生存状态;物质生活;精神生活;寄生性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是俄国19世纪最后一位现实主义作家和跨世纪的剧作家,他的戏剧即准确的概括了19世纪俄罗斯人的状态和生存处境,又表现出作家对人生存境遇的深切关注《樱桃园》是契诃夫最后一部作品,也是其七篇剧作中演出次数最多的剧作《樱桃园》中作者成功的刻画了拉涅夫斯卡娅这一没落女地主形象,通过对樱桃园拍卖这一事件的描写,揭露了拉涅夫斯卡娅在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上的双重寄生性,真实反映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没落封建势力的生存状态一、生存状态的内涵《现代汉语词典》中对“生存”的解释是保存生命(跟“死亡”相对)①可以看出,“生存”即指“生命的存在”,是一种能够维持人自身最低生命的基本状态《现代汉语词典》中“状态”一词的解释是“人或事物表现出来的形态”。
②由此可见,“生存状态”可以理解为人或事物保持生命时表现出来的形态人是具有社会性的自然存在,是独立的精神个体因此,本文将从拉涅夫斯卡娅的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两方面入手,对她的生存状态进行研究二、拉涅夫斯卡娅物质生活寄生性拉涅夫斯卡娅物质生活的寄生性体现在她与樱桃园,与他人這两个方面,其具体表现为:樱桃园为拉涅夫斯卡娅的优渥生活提供物质基础,同时拉涅夫斯卡娅的贵族生活方式依赖他人的劳动一)拉涅夫斯卡娅与樱桃园《樱桃园》主要讲述了女地主拉涅夫斯卡娅(以下简称“拉”)拍卖祖传樱桃园的故事拉在丈夫、幼子相继去世后,为了摆脱痛苦远走他乡前往巴黎然而尾随而至的情人在耗光了她的全部钱财后,抛开她另觅新欢钱财尽失的她不得不卖掉法国的别墅偿还债务,回到国内寻求救命稻草——樱桃园樱桃园是拉的祖传遗产,为其提供生存场所及养料,是她优裕生活的依靠和安生立命之地樱桃园历史悠久,其规模之大在“百科全书”上都有记载所结樱桃香甜多汁,销往莫斯科和哈尔科夫,地理位置绝佳:离城二十里、靠近铁路线可见,樱桃园的经济价值巨大一旦失去樱桃园,拉就将一无所有樱桃园在为拉提供生存场所及物质基础的同时,又被女主人公她的不善经营、无所作为一手断送。
罗伯兴的多次建议被拉及其兄长加耶夫嘲笑为“俗不可耐”她的无所作为却使樱桃园易主,乃至被砍伐成为必然结局拉在物质上依靠樱桃园送来的给养,却又在同时断送樱桃园的未来,这正是拉涅夫斯卡娅与樱桃园的物质寄生关系的体现二)拉涅夫斯卡娅与他人拉涅夫斯卡娅的日常生活依赖仆人、养女,重大抉择依赖他人,女主人公与他人的关系也具有寄生性1861 年废除农奴制后,俄国资本主义蓬勃发展《樱桃园》写于 1903 年,正值社会巨变在新时代的来临之际,生长于旧时代的女地主拉涅夫斯卡娅,仍然继续着旧时代的生活方式、保有着贵族身份优越感,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大龄少女”:大手大脚、不善经营,沉于享乐、事事不关心拉涅夫斯卡娅虽是没落贵族,却活的十分“体面”吃饭“点最贵的菜,给每个伙计一个卢布的小费”③因为“银币没有了……反正都一样”④,拉大方施舍过路人一块金币养女瓦丽雅为了缓解债务压力而勤俭节约,却因“苛待仆人”引起拉的不满樱桃园是拉的祖产,但她在庄园拍卖过程中显得十分的“无畏”:她只是哭泣着祈求“如果能得到上帝的帮助就好了”,将这一重大的抉择交给他的兄长加耶夫,一个同样无所事事的贵族拉是俄国封建没落贵族的缩影,他们自命不凡,实际上却只能依靠着他人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三、拉涅夫斯卡娅精神生活的寄生性人,除了作为自然存在及社会存在,还以精神个体的形式存在于世界上对人生存状态的研究不能忽视其个人情感拉作为精神个体是寄生在与他人的爱情中,表现为对爱情的极度依赖拉涅夫斯卡娅命运悲惨,先是嫁给了酒鬼,欠了一身债在丈夫酗酒过度而亡后,她的幼子不幸溺水身亡为了摆脱痛苦她搬到了国外,然而情人不仅耗光了她的全部钱财,还抛开她另觅新欢,人财两空的她只好回到家乡寻求心灵寄托①刚回到家中的拉同情人决裂的信念还较为坚决第一幕中,刚刚到家不久,她便收到情人的电报,但她未经阅读便直接撕掉,声称“和巴黎的缘分一刀两断”②在情人多次挽留后,拉与情人决裂的想法开始动摇第二幕,拉涅夫斯卡娅是在阅读之后才撕掉电报:“今天收到从巴黎打来的电报,请求原谅,求我回去”⑤③到第三幕,她要回巴黎陪伴情人的立场已经十分坚定:“……我爱他……这是我脖子上的一块石头,我去和它一块儿沉入河底好了,我爱这块石头……没有它我无法生活……”⑥④第四幕中,樱桃园易主已成定局,拉毫不犹豫的启程前往巴黎,与情人复合拉对爱情极度依赖,以至于终日沉缅于自己的情感纠葛中,而使自己丧失了理性思考的能力在第三幕的舞会中,特罗菲莫夫直指目不识人:“他是个混蛋,只有您一个人看不透他,他是个分文不值的小人”⑦,反而遭到了拉的嘲笑:“应该当个男子汉……您这不叫纯洁,而是得了洁癖,是个可笑的怪人,畸形的人”、“……您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到了您这个年龄,居然还没有一个情人……”⑧可见,拉的个人情感是以爱情为中心的她对爱情有着的极强的依赖性,这种依赖性甚至超过了对樱桃园的归宿、自己的未来的关注,造成了理性思考能力的缺席四、结语高尔基认为,拉涅夫斯卡娅和加耶夫“像小孩那样地自私,像老人那样地衰老;他们到了应该死的时候而没有死,他们悲叹着,对他们四周的一切完全看不见,完全不了解,他们是一群不能再适应生活的寄生虫”⑨endprint作为自然存在的拉涅夫斯卡娅在物质上依靠樱桃园送来的给养维持生存;作为社会存在的她继依赖他人的劳动维持自己的奢靡生活,沉迷享乐、无所事事;作为精神存在的她极度依赖爱情,难以理性思考拉是当时俄国封建没落贵族的缩影,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均丧失了独立性,他们只能被动地等待生活为他们做出选择,他们是时代的寄生者,终将随着新时代的来临而湮灭注释:①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1217②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1523③童道明.戏剧三种(百年契诃夫)〔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4,第359页。
④同上書,第398页⑤童道明.戏剧三种(百年契诃夫)〔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4,第391页⑥同上书,第411页⑦同上书,第411页⑧同上书,第412页⑨高尔基,布宁著,巴金译.回忆契诃夫〔M〕.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第501- 502页Reference:[1]В.Ермилов,ДраматургияЧехова[M].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еиздательство художественнойлитературы.Москва,1954.[2]С.Г.Бочаров,Чехов и философия,Вестник истории,литературы,искусства.Отд-ние ист.-филол.наук РАН.– М.: Собрание; Наука,2005,с.146-159.[3]陈晖.契诃夫戏剧创作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4]董晓.从《樱桃园》看契诃夫戏剧的喜剧性本质[J].外国文学论,2009(1):86-98.[5]董晓.契诃夫:忧郁的喜剧家[J].戏剧艺术,2013(2):24-33.[6]董晓.《樱桃园》在俄罗斯的舞台阐释[J].中央戏剧学院学报《戏剧》,2007(3):23-32.[7]高尔基,布宁著,巴金译.回忆契诃夫[M].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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