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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柳永词的时空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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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柳永词的时空意识_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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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柳永词的时空意识柳永词以其鲜明的抒情色彩为主要特征,它每每通过时间的流 程、空间的位移展示个体的生命状态和情感指向,表现出强烈的时空 意识柳词的审美结构、艺术视域、情感动荡,亦常常借助时空的转 换流变加以呈现在时间的展演中,以春与秋之交替更迭,抒写敏锐 的时序感;在空间的构设上,多重空域叠加闪回,兴发灵妙的空间感; 通过时空的变易转换,展现主体悲切的生命体验,抒发人生的沉重感、 无常感和悲凉感柳词对无时不有、无处不在的时空所进行的艺术观 照,极大地丰富了宋词的审美意蕴德国哲学家尼采曾将艺术分为两类,其中一类为奥尼斯式(即酒 神式)之艺术,专在自己的感情活动中领略世界之美,如音乐、舞蹈 等因其对客观世界取感情之观照,故常常以炽热的魅力煽动人心① 一般的诗词作品,多近于此类艺术作为北宋词坛的通俗歌手,柳永 的词即以鲜明的抒情色彩为主要特征,且每每通过时间的流程、空间 的位移展示个体的生命状态和情感指向,呈现出强烈的时空意识所谓时空,即古人所言的“宇宙”也《淮南子?齐俗训》有云: “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也就是说,古往今来奔流不 息、无始无终的时间称作宙,东西南北上下六方无限延伸的空间称为 宇。

而时间和空间又是相互关联、浑然一体的,它们共同构成了“宇 宙”这一概念文学作品中的时空,主要包括客观存在的物理时空和 创作主体思维与情感活动的心理时空两种形态,空间往往和时间相联 系,而时间又总是处在一定的空间之中,是物理和心理、客观和主观 融合并现的双重时空美国现代美学家托马斯?门罗有云:“描述艺 术作品的结构方式之一,是描述它们的空间和时间的维度②柳永 词的审美结构、艺术视域、情感动荡,常常借助时空的转换流变加以 呈现春秋代序――敏锐的时序感季节的变迁,景物的盛衰,常常引起诗人感情的波动以四时 之交替更迭,表时间之推移流转,抒主体之情怀感兴,这是中国古典 诗歌的一种独特现象柳词中频频出现的季节代序,正是对这一诗歌 传统的承继和认同柳永的时间意识、节序意识十分明晰而又敏锐, 在春、夏、秋、冬四时景物中,尤以对春、秋两季的描绘和展现为最 柳词善于透过不同的时间、节序以及景物的变易,传达个体独特的生 命情调和情感体验陆机《文赋》曰:“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 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 ”刘勰《文心雕龙?物色》亦云: “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文以情生,情因物 感春季万物萌动,寒温相代,这是一个生命与感情醒觉的季节;它 所唤起的,是活泼喜悦、奋发自信的美好情思。

秋日草木凋零,生命 衰败,这是一个萧索枯寂、将死将亡的时节;它所引发的,自是一种 凄凉伤感之意绪,美人迟暮之悲感春女伤怀,秋士易感,这是我们 民族的两种传统感情,由此铸就了中国古代文学“伤春悲秋”的恒定 主题而柳永的词,则更多地表现出对春的喜悦、倾慕、赏爱和咏赞 之情,他极善于把生活中的时空固定成某些特定的视觉印象,借助空 间的景物,通过鲜明的视觉形象,诸如黄鹂、蜂蝶、莺燕、芳树、花 柳等来展示节序的变化和绚丽缤纷的春情,表现主体生命情感的律动 如《红窗迥》:小园东,花共柳红紫又一齐开了引将蜂蝶燕和莺,成阵价、 忙忙走花心偏向蜂儿有莺共燕、 他拖逗蜂儿却入,花里藏身 蝴蝶儿,你且退后小园春到,柳绿花红,莺燕轻飞,蜂蝶戏春,词人怡然欣然, 如花间之蜂蝶,翩跹之莺燕,沉醉于旖旎风光、浓浓春情之中又如 《黄莺儿》:园林晴昼春谁主暖律潜催,幽谷暄和,黄鹂翩翩,乍迁芳树 观露湿缕金衣,叶映如簧语晓来枝上绵蛮,似把芳心,深意低诉乍出暖烟来,又趁游蜂去恣狂踪迹,两两相呼,终朝雾吟风 舞当上苑柳 时,别馆花深处,此际海燕偏饶,都把韶光与阳和春日,万物醒觉,幽谷喧闹,黄鹂飞鸣于芳树,游蜂共海 燕齐舞在这明媚春光、如画美景中,跃动着词家对春天的咏赏与礼 赞之情,令人意驰神往,爱之无极。

其《剔银灯》前阕有云:何事春工用意绣画出、万红千翠艳杏夭桃,垂杨芳草,各 斗雨膏烟腻如斯佳致早晚是、读书天气当春红翠,桃李竞艳,垂杨吐绿,芳草沁香是造化神工,绣 画出这缤纷世界,锦绣乾坤如此秀美迷人的景致,正可读书习文, 吟诗填词,啸咏终日,惬意心境,快意人生肃杀秋日,万物衰颓,张扬生命的春花蓦然变成了凝重枯寂的 秋碧,生机勃发的山川无奈地披上了荒远清寒的新装草木零落,春 秋代序,柳词也一洗春之放歌的欢快明丽,而代之以秋之萧索悲凉的 低吟,呈现出一种清寂冷艳的色调,词情暗淡悲苦,意绪寥落空旷 宋玉《九辩》有云:“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篇中将各种凄凉衰飒的秋景和自身惆怅失意、冷落孤寂的心境融于一 处,凄恻哀怨,感人至深,由此形成了中国文学史上影响深远的“悲 秋”主题柳永的《雪梅香》曰:“景萧索,危楼独立面晴空动悲 秋情绪,当时宋玉应同可见,柳词悲秋的范式,是典型的宋玉式 的悲秋诸如:“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 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苹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 (《玉蝴蝶》)“登孤垒荒凉,危亭旷望,静临烟渚对雌霓挂雨,雄 风拂槛,微收烦暑渐觉一叶惊秋,残蝉噪晚,素商时序。

《竹 马子》)“西郊又送秋光对暮山横翠,衫残叶飘黄凭高念远,素 景楚天,无处不凄凉《临江仙引》)等等对秋的悲吟,在柳词中 不胜枚举不济之仕运,多舛之命途,使柳永比常人加倍地品尝到人 生的苦涩、世态的炎凉,荒寂衰残的秋景与其落寞凄楚的心灵契合相 映,形诸吟咏,自是一曲曲凄苦悲凉之音其《木兰花慢》有句:“渐 素景衰残,风砧韵响,霜树红疏见新雁过,奈佳人自别阻音 书,空遣悲秋念远,寸肠万恨萦纡而《卜算子》亦曰:“江枫渐 老,汀蕙半凋,满目败红衰翠楚客登临,正是暮秋天气引疏砧, 断续残阳里对晚景,伤怀念远,新愁旧恨相继江枫暗红,汀蕙 凋残,砧声入耳,长空过雁,夕阳晚照,似水流年,楚客悲秋念远, 对景伤怀,行无归止凄凉黯然的暮秋景象,益发激惹起他的羁旅穷 愁,万恨煎心,百愁伤神,肝肠寸断词作由对自然物象的审美感知, 进而升华为对人生的理性探索,对生命的痛彻体验和无尽忧思,这无 疑大大地拓展了词的表现领域,深化了词境它给词体所带来的革命 性的变革,其意义自不可低估彼此闪回――灵妙的空间感空间是一定景观、一定情境、一定人物存在与活动的场所柳 永的词,极善构设和描绘不同的空间场景,抒写和呈现个体细微真切 的心路历程与情感动荡。

柳词中的空间,空域或大或小,幅度或长或 短,状态或动或静,视位上下四方此地情怀,彼方念想,多重空间 叠加闪回,两地顾盼交相映现,大大强化了感情表达的力度和强度 如《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 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 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 佳人、妆楼 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 愁江天暮雨,秋色无际,残阳晚照空间广袤深远,意境恢宏高 旷,主体的思绪亦绵远扩延,充盈流转于天地之间当楼”二字把 漂泊无依的游子定格在楼头窗前,表明词中所写乃其凭栏远眺之所见 所感,这是一种极易触动天涯孤客羁旅愁思的景致视位或遥望远览, 或俯瞰近观,随着主体视野的推摇伸延,由远及近,缓缓地由空域场 景过渡到词中人物,而把人物和环境的交点安放在楼头窗口,显然, 人物处在通篇画面的中心地位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全幅感 情的终极指向,在游子登高临远的遥遥空域中一唱点醒想佳人、 妆楼 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一方思归怀人,一方念远盼归, 天涯孤旅的单向念想,变成了游子思妇千里对望、万里互念的两地相 思,空间叠映,远近对举,彼此闪回,空灵妙巧,洞见胸臆,感情的 强度、艺术的张力尽显无遗。

结处再拍回自身,融入目前的空间,扣 合并申足游子思乡念亲的词旨又如《凤栖梧》: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 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 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夕阳晚照之时,词人独倚高楼,和软的春风“细细”地吹来, 一缕浓浓的“春愁”不禁潜滋暗长这春愁是从“望极”中滋生兴发 的,可见愁绪萌发的特点,是望远而生怀人之情黯黯生天际”, 这愁思仿佛是由极远的天边而生,广远浩荡,绵渺无寄,令人黯然神 伤从“危楼”而及“天际”,“细细”、“黯黯”的体验,是暗滋 潜长的抽丝型情感,也成为空间方位的徐徐位移,由近及远,逐渐浸 润着主体的心灵词人沉浸在愁思之中,感兴却跳入“草色烟光残照 里”,草色凄迷,烟光氤氲,夕霭残照,是一种更易牵发、激惹春愁 的景象,这是主体心态对客观定势的迎受方式空间取景的辽阔长远、 空旷无际,使词人望远怀人的愁绪随着境地的深远而无限延伸,广远 寥廓的山川远景给人以荒寒凄清、孤寂冷落的感受,亦足见词家空虚 寂寥、怅然迷惘的心境柳词的空间情境,既有高远恢宏的景物铺展,大气包举,场面 宏阔,距离幅度极为长远又有狭小拘促空间的精细描绘,主体视线 在有限的空间内流转物象,呈现出一种慵懒窒闷的氛围。

大小空间映 合相衬,跳跃转换,传达出主体复杂细微的情感意绪如《佳人醉》 之上片:暮景萧萧雨霁云淡天高风细正月华如水金波银汉,潋滟 无际冷浸书帷梦断,却披衣重起俯仰天地,暮雨、微风、云天、月华、银汉鱼贯而出,夜空景 象浩邈深邃,空间距离构图广远宏阔,引人奇思遐想随着视域的位 移,空距自远而近,范围由大而小,最终集结于室内书帷,凝聚于楼 前玉阶,怀人之思溢出纸面,不尽之意见于言外词意的隽永,无限 与有限、博大与微小的对比映衬,使词境于凄迷朦胧之外,别有一种 空灵深远的韵致《望远行》上片有云:绣帏睡起残妆浅,无绪匀红补翠藻井凝尘,金梯铺藓寂 寞凤楼十二风絮纷纷,烟芜苒苒,永日画阑,沉吟独倚望远行, 南陌春残悄归骑词中设置的空间环境,由室内帐帏而庭院楼阁,复又楼外南陌, 逐步推移展衍,次第扩充伸延,闺中之人的生活天地,如此而已在 这狭小空间内所能捕捉到的自然物象,亦尽是藻井、藓阶、风絮、烟 霭之类的纤细朦胧之物深闺幽闭,环境窒闷,景观清寂,思妇孤居 独处的怅伤,怀人念远的意绪,在有限的空间盈溢扩散,漫无际涯, 当观之细处,按之幽微时空变易――人生的悲凉感近人王国维认为:“美之对象,非特别之物,而此物之种类之 形式,又观之之我,非特别之之我,而纯粹无欲之我也。

夫空间、时 间既为吾人直观之形式,物之现于空间皆并立,现于时间者皆相续, 故现于空间时间者,皆特别之物也③可见,时空作为美的对象, 自有其独特的存在形式,主体的审美活动,就是对时空形式和并立相 续于不同时空的各类物象的直观时间无时不有,空间无处不在在时空形式的构筑上,柳词或 者按照生活的逻辑顺序、时空的推移变换、主体情感的流程依次展开 场景,演进事件,链接意象,时间有序,空间徐移;或者打破时间的 单向性,切换空间的连贯性,时空意象交错互现,跳跃穿插,回环往 复,展现出多层面、多方位的纷繁绚烂的时空状貌而主体人生的无 常感、悲凉感,正是通过词作建构的不同的时空形式鲜明地呈现出来 前者如《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 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 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 情,更与何人说通篇以离情作为时空叙事的主线就时间而言,先点出秋天, 后推出傍晚,再想到今宵,又遥念经年,时间次第流走,顺序而下 以空间而论,从送别都门的长亭,到执手相看泪眼的船边,从暮霭沉 沉的楚天,到晓风残月的江岸,以及好景虚设的远地,或直摄于目下 可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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