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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译诗-一种现代传统】诗人译诗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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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译诗:一种现代传统】诗人译诗 说到二十世纪的“诗人译诗”,人们可能首先想到的会是埃兹拉庞德庞德根据已故汉学家费诺罗萨的笔记译出的《神州集》(1915),不仅以其卓异的翻译影响了那个时代的诗歌风气,对此后的诗歌翻译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比如说美国诗人雷克思洛斯(Kenneth Rexroth)对杜甫的翻译,显然就带有“庞德式的翻译”的印记杜甫《对雪》的原诗为“战哭多新鬼,愁吟独老翁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瓢弃樽无绿,炉存火似红数州消息断,愁坐正书空限于篇幅,以下我们只来看雷氏英译的最后两句: Everywhere men speak in whispers. I brood on the uselessness of letters. “各地人人压低声音说话/我思考文学多么无用”(引自钟玲的译文)这种“大胆”的、出人意料的翻译,可以说创造出了另一首诗,却又正好与杜诗的精神相通!或者说,如果杜甫活在今天,我想这也正是他想说而未能说出的话! 这样的翻译,不仅刷新了我们对杜诗的认知,重要的是,它为我们创造了一种奇异的“语言的回声”正因为这样的翻译,我们再次听到了语言对我们的呼唤。

“一个伟大的诗的年代必定是一个伟大的翻译的年代”,庞德当年曾如是说我想,它也必定是一个能听到语言呼唤的年代五四时代即是这样一个年代正是在那时的“翻译热”中,汉语这样一种古老的诗性语言被激活,并萌发出新的生机胡适在1918年早春通过翻译美国意象派女诗人缇丝黛尔的“关不住了”一诗,一下子知道“新诗”该怎么写了;周作人1921年5月在《小说月报》译介日本小诗,说“秋天来了,拾在手里的石子也觉得有远的生命一般”(与谢野晶子),有一种“寺钟的一击”带来的余韵,我想不仅如此,这样的“一击”,在那时还会如梦初醒般地重新唤起人们对诗和语言的感觉 当然,翻译对于那时的中国诗人,其作用和意义可能要更深刻1925年,徐志摩就谈到他译的一首歌德四行诗的经历: 谁不曾和着悲哀吞他的饭, 谁不曾在半夜里惊心起坐, 泪滋滋的,把东方的光明等待, 他不曾认识你,啊伟大的天父! 此诗在晨报副刊发表后,胡适也译了这首诗,其中有一处重要不同是“伟大的天神啊”徐志摩由此意识到他把他所依据的英译“heavenly powers”译成“天父”很不对,于是又把此诗重译了一遍,其中“伟大的天父”改为“伟大的神明”。

这首诗的翻译给他以很深的触动,不仅是翻译的难度,还有一种对自身“贫乏”的觉悟因此他就这首诗的翻译撰文说:“那四行诗的确是一个伟大心灵的吐属,蕴蓄着永久的感动力与启悟力,永远是受罪的人们的一个精神的慰安因此我想我们在自家没有产生那样伟人的诗魂时应得有一个要得的翻译 这也就是为什么自五四以来,会有那么多诗人关注并致力于翻译这和中国语言文化的危机和新诗的内在需要都深刻相关朱湘1927年发表《说译诗》,就谈到译诗之于“一国的诗学复兴”的重要和迫切作为一个诗人翻译家,他的翻译观念也相当大胆:“我们对于译诗者的要求,便是他将原诗的意境整体的传达出来,而不过问枝节上的更动,‘只要这种更动是为了增加效力’”正因为持这种翻译观念,在朱湘那里,诗人成为译诗的“特别人选”,以下他这段话几乎成为“诗人译诗”的一个宣言:“惟有诗人才能了解诗人,惟有诗人才能解释诗人他不单应该译诗,并且只有他才能译诗 正因为以上提到的这些原因,“诗人译诗”在中国新诗史上才会形成一个传统在这方面,我们仍要首先从郭沫若谈起郭译《鲁拜集》(今译“柔巴依”,即波斯古典四行诗体“roba’i”的音译),1924年由上海泰东图书局出版后,大受欢迎。

这本译诗集之所以成功,当然和它的译者有关,和它所依据的英译本也有关,它的英译者为英国诗人菲茨杰拉尔德(Edward Fitzgerald,182022-1883),博尔赫斯在谈到他的杰出翻译时曾这样感叹:“一切合作都带有神秘性英国人和波斯人的合作更加如此,因为两人截然不同,如生在同一个时代也许会视同陌路,但是死亡、变迁和时间促使一个了解另一个,使两人合成一个诗人”郭沫若在谈到菲氏的英译时也这样说:“翻译的工夫,到了Fitzgerald的程度,真算得与创作无以异了” 无论是英译本的《鲁拜集》,还是其汉译本,都是“诗人译诗”的结晶它经由一位古波斯诗人,到一位英国诗人,再到郭沫若,三人在汉语中最终合成了这样一个诗人: 树荫下放着一卷诗章, 一瓶葡萄酒,一点干粮, 有你在这荒原中傍我欢歌―― 荒原呀,啊,便是天堂! 读这样的译作,正如郭沫若所说,真可以“寻出我国刘伶、李太白的面孔来”,同样,也可以寻出译者自己的面孔来郭沫若后来干脆这样宣称:“译雪莱的诗,是要使我成为雪莱,是要使雪莱成为我自己《雪莱诗选小序》,1926)他实现了他的目标,不仅实现了自我与他者的拥抱,也相当成功地使其译诗成为创作的延伸。

不过在我看来,到了梁宗岱、卞之琳等人,“诗人译诗”才被推向了一个新的境地,具有了更“专业”的意味和更多的诗学价值梁宗岱早年游学法国,他的法文诗和法译陶潜,曾受到瓦雷里的推举;诗人后来游学德国,为歌德、里尔克的诗所吸引,在1931年于海德堡写给徐志摩的长信中,他热情推举歌德的一首《流浪者之夜歌》,并在信中抄录了该诗的原文及他的译文:“一切的峰顶/无声,/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梦深/少待呵,俄顷/你快也安静 在给志摩的信中,梁称它为“德国抒情诗中最深沉最伟大”之作,这就是为什么他在后来的译诗集就叫《一切的峰顶》不过,收在该集中的这首译作,又有了多处重要改动,最重要的是把第二行的“无声”改为“沉静”,这进一步确定了全诗那沉静、肃穆的音质;最后两句则改为“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语调更为庄重深沉,也更具有一种敬畏感梁宗岱是一位对翻译的难度有着高度自觉的译者,在给志摩的信中他就讲“这种诗是根本不能译的”,正因为如此,他满怀敬畏,反复修改,最终使译文趋于完美他付出的心血,不仅赋予了这首译作以生命,也把我们真正带入了生命与语言严肃的领域 二十世纪30年代初中期,是新诗发展的一个异常活跃的阶段,这在创作和翻译的领域都是如此。

1936年,与梁宗岱《一切的峰顶》同时推出的,是卞之琳的第一部译文集《西窗集》,它同样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和其他诗人先写诗而后译诗不同,卞是先练习翻译然后开始“写新诗寄感”的这也说明了译诗对于一颗诗心的唤醒除了翻译英法诗人的作品,卞还从法译本中极其出色地转译了里尔克的长篇散文诗《旗手》关于《旗手》,冯至在1936年写的《里尔克》一文中曾这样回忆:“在我那是种意外的、奇异的收获色彩的绚烂、音调的铿锵,从头到尾被一种幽郁而神秘的情调支配着……这是一部神助的作品”而卞的翻译,几乎完美地再现了这一切这样的译作,不仅是对“现代敏感性”的唤醒和语言塑造,它本身就是“一部神助的作品”! 正是这本《西窗集》,不仅奠定了卞之琳作为杰出翻译家的地位,也进一步把译诗提升为一门具有自身独特价值和意义、为创作所不可取代的语言艺术译作应能同原作平起平坐,它本身是无可重复的”(帕斯捷尔纳克)梁、卞他们的许多翻译做到了这一点正是因为他们的努力,翻译获得了自身的尊严 不消说,卞先生一生的翻译值得深入研究他不仅在译诗中自觉探索新格律诗的道路,也把汉语的精湛功力带入了翻译,这使他的译诗与那些松散平白的译文相比,独具一种古典的凝练、劲道和韵味,如他所译的蒲柏的《海姆普敦宫》:“伟大的安娜!三邦臣服的陛下,/你有时在这里听政――有时喝茶。

/……外加笑、歌唱、送秋波,诸如此类”这里,“三邦臣服”、“听政”、“送秋波”的运用,就别具一种汉语的风貌和韵致不过,我们也应看到其中的问题,如卞译拜伦《哀希腊》中的“从前长文治武功的花草,/涌出过德罗斯,跳出过阿普罗!”读了就让人感到有点“笔调不合”对此请对照穆旦的译文:“在这里,战争与和平的艺术并兴,/狄洛斯崛起,阿波罗跃出海波!”) 令人欣喜的,是卞先生在其晚年对瓦雷里和叶芝的翻译《海滨墓园》为瓦雷里一生的总结性作品,其博大精深,非一般译者可以传达和驾驭让我们来体会卞先生那杰出的翻译: 这片平静的房顶上有白鸽荡漾 它透过松林和坟丛,悸动而闪亮 公正的“中午”在那里用火焰织成 大海,大海啊永远在重新开始 多好的酬劳啊,经过了一番深思, 终得以放眼远眺神明的宁静! “多好的酬劳啊……”这不也正是卞先生通过一生的劳作所达到的境界?!今天重读这篇译作,我仍不能不惊异于它所透出的强烈透彻的语言之光,它那在每个字词、音节和意象上所达到的“钻石般的绝对”!德国学者弗里德里希在《现代诗歌的结构》中说瓦雷里的这首名作“是一场关于精神危机的诗……关键不在于解答,而在于精神行为成为歌咏,在其中智识和感性、明朗和隐秘共鸣交响”。

卞先生的翻译之所以令人振奋,也正在于他在这时的语言劳作已摆脱了他过去那种偏于智性和雕琢的诗风,而成为一种“歌咏”,或者说朝向了“歌咏”! 我们再来看卞先生所译的叶芝晚期的一首名诗《在学童中间》该诗描述的是诗人作为“一位六十岁含笑的头面人物”去修女学校考察的情景,他边走边问,在学做算术,练习唱歌和剪缝的孩子们中穿过,而孩子们也时不时地出于好奇心而抬眼看他,而在“我冥想一个丽达那样的身影”这一行诗后,诗人的一颗诗心被完全唤醒了,以下是诗的第三节: 想起了当年那一阵忧伤或愤怒, 我再对这一个那一个小孩子看看, 猜是否她当年也有这样的风度―― 因为天鹅的女儿也就会承担 每一份涉水飞禽遗传的禀赋―― 也有同样颜色的头发和脸蛋, 这么样一想,我的心就狂蹦乱抖, 她活现在我的面前,变一个毛丫头 这样的译文,堪称大家手笔!我们不仅因“因为天鹅的女儿也就会承担/每一份涉水飞禽遗传的禀赋”这样美丽动人的诗句而欣喜,而且从“这么样一想,我的心就狂蹦乱抖,/她活现在我的面前,变一个毛丫头”这样的译文中,也感到了一种语言的活生生的力量(对此请对照原文:“And thereupon my heart is driven wild:/ She stands before me as a living child.”)。

这样来译,真正传达了一种生命脉搏的跳动 正因为使用的是“活的语言”,卞先生即使在处理那些玄思性的隐喻时,也能给人以难忘的活生生的印象(如第四节中的“她目前那一副形象飘进了我心里,/难道是十五世纪巧手的塑造,/它两颊深陷,仿佛它只是喝空气,/只是吞够了影子就算吃饱?”)更重要的是,这样的翻译体现了生命与语言的重新整合: 辛劳本身也就是开花、舞蹈, 只要躯体不取悦灵魂而自残, 美也并不产生于抱憾的懊恼, 迷糊的智慧也不出于灯昏夜阑 栗树啊,根柢雄壮的花魁花宝, 你是叶子吗,花朵吗,还是株干? 随音乐摇曳的身体啊,灼亮的眼神! 我们怎能区分舞蹈与跳舞人? Labour is blossoming or dancing where The body is not bruised to pleasure soul. Nor beauty born out of its own despair, Nor blear-eyed wisdom out of midnight oil. O 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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