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人与异类遇合故事简述_艳遇论文导读::《聊斋志异》里的人与异类遇合故事虽然篇目较多,但根据内容大致可分为艳遇和惩戒两类可以说艳遇类故事包涵了一个封建时代失意文人的某种希冀和梦想,而惩戒类故事那么是为了宣扬道德自律1.艳遇类如果故事是以孤独落魄的男主人公精神得到慰藉,肉体欲望得到满足,甚至还获得了诸如财富、功名或是子嗣等世俗人生的美满为主要内容的就应属于艳遇一类此类故事通常也可以看作是落拓书生的爱情奇遇,因为故事里的男主人公多是书生或具有书生气质的形象,且在故事发生的初始阶段都处于困苦与孤独之中而女主人公那么通常是美丽绝伦的仙鬼狐怪我们有理由认为这类故事包含了某种借梦想排遣现实苦闷的愿望蒲松龄科场失意,一生处于贫困状态为生计所迫,又有数十年的时间不得不过着久以鹤梅当妻子,直将家舍作邮亭〔《家居》〕的孤寂生活石丈犹堪文字友,薇花定结欢喜缘〔《聊斋诗集逃暑时隐园》〕,处于孤独与落寞中的他难免会借这样的遐想自慰,而艳遇类各篇中异类化为美女与书生所结的欢喜缘就是这种遐想的文本化身正如叶舒宪先生所指出的:《聊斋志异》中的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实际上是两种不同的叙事功能现实与梦想的人格化,在这里,男子大都代表着孤苦贫困的现实存在,女子那么代表着使现实得以改变和拯救的梦想功能。
艳遇类故事男女主人公遇合的方式大约有两种,一是男主人公因种种原因误入异域幻境,与女仙相遇相爱书生王勉因落水而入仙人岛,因而有缘与岛上地仙芳云共结连理,其间又与芳云小婢明铛通好〔《仙人岛》〕;陈生在洞庭湖上遇大风而舟覆,误入龙宫,娶龙女为妻〔《西湖主》〕;罗子浮于郊野之外偶遇少女翩翩并与其入深山洞府居住后罗思乡归家,再寻洞府而不得〔《翩翩》〕将艳遇故事安排在远离人间的幻境中展开,有利于摆脱世俗礼教道德的束缚而任意驰骋想象正是这种白日梦成为作家宣泄情绪和释放自我的最正确形式另一种那么是异类化为人形来到人间她们与书生遇合的原因很多:有的是报恩,如狐女小翠为报救母之恩嫁给十六岁不能知牝牡的元丰〔《小翠》〕;有的是因异类仰慕书生的才情、人品而与之结合,林四娘慕君〔陈宝钥〕高义到来〔《林四娘》〕、连锁因君〔杨于畏〕固风雅士奔就〔《连琐》〕;有的那么因为二人合有夙缘,如张鸿渐与舜华〔《张鸿渐》〕、伍秋月与王鼎的结合〔《伍秋月》〕等但无论哪种原因的遇合都有一个共同点艳遇,那就是异类女性能够忽略书生偃蹇困顿的处境而识英雄于尘埃这反映出的是以蒲松龄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人对如何实现自身价值的理解如假设不能在科举仕途上一展宏图,那么红袖添香夜读书式的情场胜利也不失为另一种形式的价值实现,亦可为书生带来某种心理上的补偿核心期刊。
从这一角度来说,艳遇类故事里的异类女性真不愧是落魄书生的红颜知己大约这样的故事足以引起几乎所有文人的精神共鸣,所以王渔洋在读《青梅》一篇时也曾如此感慨:天下得一知己,可以不恨况在闺闼耶!而这种向来为封建文人所津津乐道的对有女来奔的梦想,又何尝不是源自他们内心深处的自怜自恋呢?故事在男女主人公相遇之后继续展开,但通常爱情里的一见钟情在遇合故事里往往被演化为一拍即合的性爱关系多数异类女子在遇合过程中又表现得极为大胆只要爱慕书生,就会主动奔就:〔于生〕夜方披诵,忽一女子在窗外赞曰:于相公勤读哉!于惊起视之,绿衣长裙,婉妙无比于心好之,遂与寝处〔《绿衣女》〕〔张于旦〕一夕挑灯夜读,忽举首,那么女子含笑而于灯下生惊起致问女说:感君之情,不能自已,遂不避私奔之嫌生大喜,遂共欢好〔《鲁公女》〕莱芜刘洞九,官汾州独坐署中,闻亭外笑语渐近入室那么四女子刘固知官署多狐,置不顾俄偕一婢,拥垂髫儿来,刘谛视,光艳无俦,遂与燕好〔《狐妾》〕青州道陈宝钥,闽人夜独坐,有女子搴帏入视之,不识;而艳绝,长袖宫装笑云:清夜兀坐,得无寂耶?拥之,不甚抗拒顾曰:他无人耶?公急闭户,曰无促其缓裳,意殊羞怯公代为之殷勤〔《林四娘》〕生不得已,遂与共榻,而惶恐不敢自舒。
未几,女暗中以纤手探入,轻捻胫股,生伪寐,假设不觉之又未几,启衾入,摇生,迄不动,女便下探隐处〔《巧娘》〕艳遇类故事的结构模式似乎可以概括为:身处困境的书生,遇到美丽的异类女性,因此得到了从精神到物欲的种种满足,结局或是与异类女性天长地久地相守,或是无可奈何地离别这种叙事模式包涵了一位失意的封建文人生活的全部内容,这其中有希冀艳遇,有伤痛,有梦想甚至还有自怜自恋2.惩戒类《聊斋志异》里还有一些故事写的是人与异类遇合的负面结果,目的是为了强调道德自律或是表现对异类情欲的某种恐惧与艳遇类故事不同,这里的异类不全是女性,有时还会以男性的形象出现,如《五通》《泥书生》《贾儿》等这些异类大多保持了六朝志怪小说里的宗教民俗形态,他们的到来只会给人类带来灾难和恐惧《泥书生》中陈代妻与泥塑所化的书生交合,月余,形容枯槁;《土地夫人》中王炳因与土地夫人幻化美女遇合而丧命有趣的是,在这类故事里,当人类想要阻止异类的侵害时,符咒、厌禳之术却表现出可笑的无能,伦理道德反而成为制服妖类的法宝泥书生被守侯在房间里的丈夫打得粉碎;土地夫人因王妻大骂淫鬼不自羞而销声匿迹;《狐女》中伊生的父亲与儿子同榻而眠,狐女那么因岂有对翁行淫者,遂绝。
丈夫、妻子和父亲在这里分别代表着婚姻道德与伦理道德的合法形象,有权也有能力惩罚那些代表着邪恶情欲的异类更有以毒攻毒者如《伏狐》一篇的,受害者在符禳既穷的情况下,不得不求诸房中术,使自己在交合中锐不可挡,狐女因此形现而毙还有一些异类形象本身对人没有危害,但在惩戒故事中扮演的是惩戒者的角色狐女对石某有救命之恩,却屡遭石某遗弃,甚至险被杀害最后,狐女从石某腹中取回自己的狐丹,愤然离去,石某那么旧病复发身亡〔《武孝廉》〕;景生为娶阿霞,无故出糟糠之妻结果非但失去了阿霞,还得到冥中削其禄秩、再娶夫人那么丑悍的惩罚〔《阿霞》〕;而对好色贪财的农人马天荣,狐女不仅让他失去钱财,更设计为他娶了一位极其丑陋的女子为妻〔《毛狐》〕这些人与异类的遇合故事显然是为了宣扬某种道德自律而决非展示艳遇的激情与刺激[参考文献][1]杨义.中国古典小说史论[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2]李剑国.中国狐文化[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3]聂绀弩全集卷七[M].武汉出版社,2022.[4]张友鹤.聊斋志异三会本[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