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第异期究19 88年9月地理GE OGR A PH ICA L研RE S E A R C HVo.7No.3SePt.,195 8王成 组 教授及其对中国地理学的贡献赵荣徐象平(西北大学地理系)王成组教 授(19 0 2一1 98 7 年)是我国老一 辈地理 学家,他 一生有五十八个春 秋都是从事地理教育和 研 究工 作,为 我国科学 地理学的发展,做出了重 要贡献王成组教授1902年1 0月2 5日生 于 上海县城1 91 6年9月考入 北 京清华留美预备学校,19 2 3年春毕 业后邃去南京东南大学历史系进修中国史和 西 洋史、东 方史192 4年秋 由清华大学派往美国留 学,他先后就学于美国芝加哥大学、哥伦比 亚大学、哈 佛大学、克拉克大学,于19 27年取得哈佛大学 历史 学硕士学位192 9年4月获得芝加哥大 学地理学硕士学位,拜被选为“xigmax i”名誉学 会副会员,同年回国即 被清华大学 聘为地理 系 当时唯一 的专职地理教授19 3 2年9月以后,义先后被聘为厦门大学、_l二海 大夏大学、交通 大 学、暨南大 学、上海商学院、光华大学、东吴法学院、培 城女校、上 海 圣约 翰大学、清华大学、西 北大学 的教授,长期 以执 教地理为主,拜兼及历史教学。
还 担任过大夏大学 社会历史 系主任、大夏上海分 校文学院院长等职王成组教授 一生,主 要以 从 事高等学 校地理教育 为主,亲 自编写过多种 教材,主 要讲授过人文地理学、政 治地理学、文化 地理学、中国地理、外国地理、中国经 济地理、外国经济地理、地 图 学、中国地理学史、西方地理学史、地理学史研究法等十多门课 程他不仅从事教育工作,而 且从事学术研 究当他 八十高龄出版了他的学术 专著《中国地理学史》(上,商务印 书馆,1 98 2年 初版),同时开始招 收研究生,许多人都希 望他 抓 紧时间将《中国地理学史》下册尽 快撰 写成书出版他 却说:“我花儿年时间写成 的仅 是一本 书,若能在这几年内带出一批专门研究人材,那就不是一 两本书 的成果可以 比得上的”所以 便集 中精力进行研究 生培育工 作,终于 使二 批地理学 史研 究方向 的学生顺利毕业而他 白己多年 的地理学史研究心 得,却因时间紧迫,未 能形成文 字王成组教授 也十分重视 地理学基础 教育,对西 方科学 地理学在我国的传播、普 及,作出了 重要贡献王成组教授 是 我 国二十年 代最 早留 美学习地理的三 位学者之一(另二 位是黄国 璋、黄玉本文1987年12月2 4日收到,198 8年5月2 5日收到修改稿。
3期赵荣等:王成组教授及其对中国地理学的亥献落),当时 西方地理学 正在兴起,许多新思 想、新观 点还没有传入 我 国先生回国后,便一方面从事教学,一方 面宣传西 方近代科学地理学知识,井先后 在《科学》、《现代社会科学》等杂志 上 系统 地介绍了地理学 的对象、任务、方法等理论 问题特别是1 93 3年应商务 印书馆之约 完成的《百科小 丛 书·地理学》一 书,更 是详细地论述了地理学 的具体内容、地理学的派别、地理学的功用 与发展途径等该书还被收入《万 有文库》丛 书,再版发行同时,他还以新的方 法编 写了《复兴 高 中本国地理》(三册)、《更新初中本国地理》等地理学教科书,先后田商 务印书馆出版发行特别是《复兴高 中本国地理》自19 3 4年出版至 五十年代初,多次修订、再版、重 印达一 百多版次,在长达二十多年时间里,成为我国教育界唯一沿用 时间最长 的教科书,也 是新中国成立后唯一被 保留 使 用的地 理 教科书王成组教授的这 些基础 教育工作,对 推动 我国地理学 的发展 起了很大 的促进作用现在国 内外很多老一 代知识分 子都学习过他 的教科书,许多若名地理学 家更 是受到他 的 启蒙教育和引导,走上地理学 研 究这 条道 路。
我国著 名地理学家曾昭漩 教授 在一 首悼念王 成组 教授的诗中就曹说他自己“幼读童 书(自注:“指高 中地理”)受启蒙,长成学 艺即相 从”近六十年来,教授 的学生 遍 布海内外,为中国和世界地理学的发 展都作出了贡献二、王成 组教授不 仅 是一 位地理教育家,也积 极从事地理科学研 究 工 作早 在 三十 年 代 初,关 于全国区域 划分他就提出了自已的“地带—区域”体系,并将它应用于 教科朽中(《复 兴 高 中本国地理》)他首先从 全国 的大地貌特征和气候差异 入 手,将蚕国分为华中、华 南、华北、华 中、蒙 新、康藏六 个“地带”,其次,又以土壤、植被、人口分布 和 经济 状况 的差 异,划分为二十 七 个“区域”达 套区划原 则的提出和区划系统 的建立,是我国科学区划方 案 中较早的一种,尤 其是它们的区划方法及要素原 则,对我国后 来 的综合区划研 究.起了奠基作用,此 后 的一些区划方案都是利用了这一原则进行 的在经 济地理研 究 中,王成组教 授的一些论述,对 生 产实 践活 动也 有一定 的指 导 意义,如《大连港发 展的地理条 件》(192 9年)、《由 地理方面 商 讨宜 昌筑坝计划》(1948年)、《大巴山 区任河航道和运量发 展的条件和远 景》(1959乍)等,都受到 有 关生产部门的重视。
先生晚 年致力于 中国地理学史研究,井出版了我国第一 部中国地 理学史研究 的学术专著 —《中国地理学 史》卜册,就中国地理学 史 研究中的许多问题份出 了新见解1.关于《禹贡》的成污年代和内容《禹贡》作为我国先 秦时期 的一部重要地理著作,历来 受到 史 学界、地理学界和 科学史界学者的重视但关于它的 成书年代 却众说 纷云具有 代表性的两 家是:一 种认为其成书于“西周的文、武、周公、成 康全盛时 代,下至穆王为止”(即约公元 前1 18 5 年一前9 25年)〔’〕;另一种观 点认为它是“公元 前三世纪 前 期 的作品,较秦始皇统一 的时 代约早 六十 年”(即 约 前2 8勺年的战国时 代)〔“〕尤 其 是 后 一 种观点基本为学术界所接受对 此,王成组教授从地理学的角度 出发,分 析了 当时 的历史背景、人们的地理认识程 度和《禹贡》记述 的地理内容虚实特征 以及 它 与其他著作 的关 系,提出了“《禹贡》的编 写,基本是孔子依据 春秋 时 代所了解的地理范 围和 生 产条件所写成的古 代文地理研咒7卷献”,是 我国 最早 的一部带有 系统性论 述的 地理作品的观 点即在《禹贡》与《五藏山经》(即《山经》)的关系问题上,他 也从他们 的内容特征上进行具体的深入 研究,提出了《山经》“取法”于《禹贡》,而并非《禹贡》“取材”于《山经》的观 点。
2.关 于《水经》与《水经注》的作 者 问题《水 经注》是我国古 代 地理名著但是,关 于这本书,普遍的说 法是哪道 元 的贡献 在于《注》文上,书 中 的《经》文 系前 人 所著的《水 经》一 书对于这一观 点,先生分 析了两 书的内容特征,拜结合五六世纪我 国地理学发展 的状况等因素,提出两文昔出自哪道元之手 的 见解认为,当时只有“实际 上掌握《注》文详细资料 后,再 总结出《经》文的纲领,才是水到 渠成凭空 撰 述这部书 中《经》文路线,表 面上看虽则简单,实际上难以 做到”从《水 经注》的内在特征来衡量,《经》与《注》可能本 是哪氏 一家之言”3.关于黄询 源 的认识中原人 民 对黄河源的发 现 时 间,学术界一般认为是唐初以侯君集等率军 在青海境 内追击 吐 谷浑时到 达所谓( ’4白海”、“河源”为标志的也有人认为,是 由二 百 年后(唐长庆元 年公 元821年)大理寺卿刘元鼎举使吐蕃(今 西藏)会 盟时,第 一次到达了河 源地区对 此,王成组教 授也 阐述了自己的观 点,认为真正 的河源地理发现应以 元初的都实 考察为标志4.关 于其他地理作品的作者、性质、意义等 问题在《中国地理学史》(上册)中,王 成组 教授 还 对许多地理作品的各种间题,提出了自己的独特见解。
如指出:《管子》一 书 中的有 关地理内容 的篇章,拜非管仲本人所撰,而 系 当时管子学 派的作品《尔雅》主耍属于 词书性质,地理内容为附属部分,拜掺 杂 有一 些西 汉早期的内容《佛国记》一 书也不 是传统认为是 法显口述、别人著 录而成的作品,而是法显本人亲 自笔记而成;法显西行的年龄当在五十岁左右,而 非 六十五岁等等对 于 传统 观点认为成书于 西周的《周礼》,他也从地理学史 的角度评价了这部作品,结合前 人论 述,指出:《周礼》虽 系汉代人伪作,但在客观上却较多的保留了先秦时代的地理认 识资料,应 肯定 它 在先 秦地理史研究 中 的特殊地位由此可见,先生 对于古 代地理作品的具体 内容不 是墨守成规迷 信旧说,而是在分析中探索,注重客观 的分析作品的科 学性和 虚假成分,匡 正错误,对 一些 长 期令 学术界困惑 的问题,进行了有益的探讨如指出《大唐西 域 记》和《大慈 恩 寺三 藏法 师传》所述 的邹阁衍那和掷积陀两国的位 置在“南印 度境”,实际 上应为在“中 印度境”并说这 个错误可能为玄奖“误记”所致关于“大龙池”(今新疆疏勒 附近的哈 拉 库勒)的记述,也“存在着误解”。
还结合实 际情况分析 指 出二部著 作在 使 用里程 数字 上 也往 往过 于夸大,且 各处夸大的程度 又不一致这 一特点在对《水 经注》的分析中,他不仅 对作者、版本 等 问 题有独到 见解,而且 对许多具体内容 的记 述正 误;特点提 出了自己的 观 点指出《水经》卷一、卷 二关于河源(即所 谓黄河源 于于 闻南山)潜 流 重发的论述,是由于广 泛 信赖和引用《丘藏山经》、《海 内经》、《穆天子传》等作品所 造成的结 果对《水 经 注》有关汉 水叙述分析后也 指出:丽卜道元 既 列漾、两 两源,又 有两汉 水之说,“显然 自己打 乱了水道源流叙述 的体 系”但耐 道元 在确定两水分流方面,却“代表了此《汉书·地理志》更 进 步 的新认识”这 一 点 是应 该充分肯定3期赵荣等:王成组教授及其对中国地理学的贡献55的在对《水经注》内容 的深入分析中,他 还以《江河入 海 道论证 方法的对此》、《大河以北入海诸水—历史意 义和存在的问题》、《南方水道的贡献与差异》等专题篇章为题,详细指出 了有关 记述 中的不 足和缺陷,纠 正了许多学术界以 往 难以 注意到 的差 错,拜分析了产生这些错误的原因和 条件。
在我国“丽卜学”研究 中,如此广 泛滦 入全面 的分析《水经 注》的地理学价值,目前还是少见 的此外,先生 在对《徐霞客游记》和一些 地 方志等地理文 献 的分 析 中,也 有很多独到的见角 军王成组教授的许多学术见解,特别 是他 的中国地理学史研究都受到了学术界的普遍重视鞠继武 教授称王成组教 授 的“学术论著,乃地理学 之宝贵遗 产”‘)于 希贤同志评 论 此书时说:“此 书对中 国古 代的地理文献作了较广泛 的搜罗,内容丰富,征 引详 博本书显示出作者研究中国 古代文化 功 力深厚”、“本书 启发人们从 不同角度和史料 来分析,认识 中国地理学史的许多问题’”〔4〕曹昭珑 教授也评价说:《中国 地理学史》上册“改正了我们地理学界不少 不准 确观 点,对我获盘更 大,“·”一”并说:“真正由地理学 家写 的地理学 史,此为首篇也”2 )三、王成组教 授还 为 推进我 国地理科学学术组织 的建立、发展、进行了大 量的重 要工作同时也 为我们留 下了一套科学 的治学思 想和 方法我国最早和影响较大 的地理学术组织有 两个一 个 是190 9年 由张相文 先生 发起,在 天津成立 的“中国地理学会”哪;一个 是193 4年在南京成立的“中国地理学会”。
长期以 来一 直没有一个统一 的全国性 学术组织解放后,在党的领导下,为了加 强科学界的团结,195 0年夏在北 京召集圣国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