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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晶-初唐歌行与诗风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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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晶-初唐歌行与诗风嬗变.txt 如果背叛是一种勇气,那么接受背叛则需要更大的勇气爱情是块砖,婚姻是座山砖不在多,有一块就灵;山不在高,守一生就行 初唐诗坛上一个令人瞩目的现象,就是歌行体诗的大量涌现,它们有着从六朝至盛唐诗风嬗变的重要诗史价值其中一些名篇系诗之精品,如《春江花月夜》 、 《代悲白头翁》 、 《长安古意》 、 《帝京篇》、 《古剑篇》等,皆为不朽之杰作这些诗作气象雄阔,辞采瑰奇,意境高远,一方面映射出唐王朝上升时期的气象,一方面也表现了初唐时期士大夫的精神世界,明代诗论家王世贞指出:“七言歌行,靡非乐府,然至唐始畅 ”(《艺苑卮言》卷一)道出了歌行体诗勃兴于唐的现象 歌行体诗,原属乐府系统汉乐府歌诗便多以“歌” 、 “行”名其篇什如《燕歌行》 、《短歌行》 、 《长歌行》 、 《艳歌行》 、 《饮马长城窟行》等等 “歌”自然是由人歌唱的,而“行”本身就是乐曲之意所谓“行者,曲也” 歌行一体以其音乐性强而有强大的生命力在其发展流变之中,歌行体模糊了乐府与非乐府的界限,但音声朗练、谐婉浏亮却一直是歌行体的“当行本色” 从语言形式上看,两汉乐府中的歌行诗,多是三、五言或杂言,唯有曹丕的《燕歌行》为纯粹的七言。

此后很长时间内,七言歌行并未得以长足发展在魏晋南北朝诗坛上,唯有鲍照的七言乐府最为遒丽健举,但他并不以“歌行”名其七言之作而七言歌行以曹丕《燕歌行》为滥觞,语多华艳绮丽,在南北朝时期颇能体现此时的诗坛风会略举一二以见其形貌沈约《四时白纻歌》之一《春白纻》云:“兰叶参差桃半红,飞芳舞縠戏春风,如娇如怨状不同,含笑流眄满堂中,翡翠群飞飞不息,愿在云间长比翼佩服瑶草驻容色,舜日尧年欢无极 ”梁武帝的《河中之水歌》:“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卢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珊瑚挂镜烂生光,平头奴子擎履箱人生富贵何所望,恨不早嫁东家王 ”以此作为六朝时期七言歌行的代表,可知其词旨华靡,笔力纤弱,而体制相对来说较为短小 歌行在初唐时期大放厥采,一些著名诗人大都染指于此,尤以“四杰”所撰最为集中且在七言歌行的成熟、定型上有更大贡献王勃有《秋夜长》 、 《临高台》 、 《采莲曲》 ,骆宾王有《帝京篇》 、 《畴昔篇》 、 《艳情代郭氏答卢照邻》等,卢照邻有《长安古意》 、 《行路难》 、《失群雁》等,只有杨炯没有七言歌行传世。

明人胡应麟述七言歌行之沿革云:“建安以后,五言日盛晋、宋、齐间,七言歌行寥寥无几,独《白纻歌》 、 《行路难》时见文士集中,皆短章也梁人颇尚此体, 《燕歌行》 、 《捣衣曲》诸作,实为初唐鼻祖陈江总持、卢思道等,篇什浸盛,然音响时乖,节奏未协,正类当时五言律体垂拱四子,一变而精华浏亮,抑扬起伏,悉协宫商,开合转换,咸中肯棨七言长体,极于此矣 ”(《诗薮·内编》卷三)胡氏这段话把七言歌行的嬗变轨迹描述得颇为清晰;指出了“四杰”在七言歌行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初唐时期,七言歌行进一步吸收声律学的成果,音声浏亮谐婉,音乐性大大增强,而且颇富变化,可谓声色大开 “至王、杨诸子歌行,韵则平仄互换,句则三五错综,而又加以开合,传以神情,宏以风藻,七言之体,至是大备 ”(同上)可见七言歌行体诗在初唐时期达到了新的高度 初唐歌行在风格上总的特征是什么?可以借用前人的话概括为:绮而有质,艳而有骨在语言辞采上,还带着六朝的遗风,颇为华美,所谓“时带六朝锦色” 然而,初唐歌行决非是六朝歌行的复沓,而是将其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篇制宏阔、格调高朗、感慨深沉、气象雄壮,是其新质因素明人许学夷高度概括为:“绮靡者,六朝本相;雄伟者,初唐本相也。

”(《诗源辨体》卷十二)以此说明六朝歌行与初唐歌行之差异,甚为精当 卢照邻的《长安古意》 、骆宾王的《帝京篇》 、王勃的《临高台》等什,基本主题十分相近,都描绘了帝京长安繁华壮丽的景象,着力渲染了王公贵族的豪奢生活场景,生动地写照出初唐社会的风貌在这些诗篇中,诗人基本都是采用全景俯瞰的视点进行描写,境界十分雄阔,这是六朝歌行中绝然没有的如《帝京篇》的开头:“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皇居帝里崤函谷,鹑野龙山侯甸服五纬连影集星躔,八水分流横地轴秦塞重关一百二,汉家离宫三十六桂殿嵚岑对玉楼,椒房窃窕连金屋三条九陌丽城隈,万户千门平旦开……”这是很有代表性的 《长安古意》 、 《临高台》等诗也都将帝京的辉煌巍峨呈现在人们面前 与此相对应的,是这类诗中对贵族与市井生活的渲染,如同一幅珠光宝气、五色斑斓的市井风俗画这里有王侯贵人的“宝盖雕鞍” 、有市井游侠的横行、有娼家女子的“含娇含态” ,有禁军军官的夜饮狂欢……写尽长安的多姿多彩不能否认,诗人在描写这些东西时有意无意地流露出欣羡之情而在这种色彩斑斓的描绘之后,又继之以冷峻的超越,指出这种生活转瞬即逝,不可能长久保有 “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

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唯见青松在” (《长安古意》 ) “莫矜一旦擅豪华,自言千载长骄奢,倏忽抟风生羽翼,须臾失浪委泥沙” (《帝京篇》 ) ”娼家少妇不须颦,东园桃李片时春君看旧日高台处,柏梁铜雀生黄尘” (王勃《临高台》 ) 可以看出这几位诗人所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是对豪华生活的否定,对其价值的消解 与此密切联系的,便是抒情主人公的形象作为市井豪奢生活的对立力量在诗中的出现,有的是直接出现,有的是隐含其间如《长安古意》中“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就直接出现了抒情主人公形象,表现了对贵族生活的轻蔑与对士人价值的自我认同 《帝京篇》中的结尾:“已矣哉,归去来,马卿辞蜀多文藻,扬雄仕汉乏良媒三冬自矜诚足用,十年不调几邅回汲黯薪逾积,孙弘阁未开谁惜长沙傅,独负洛阳才 ”也是直接出现了抒情主人公形象,只是更多了慷慨不平之气而王勃的《临高台》之结尾:“君看旧日高台处,柏梁铜雀生黄尘” ,则是通过对于贵族生活的价值否定,呈现了一个原本并未直接出现的抒情主体 如果说《长安古意》 、 《帝京篇》等篇什还是以描绘帝京长安的雄壮繁华为主,而在此同时又予以消解,表现了感士不遇的慷慨之气与价值自我认同,那么,另一类作品与此相联系,则着重于表现诗人的主体世界。

这类作品如骆宾王的《畴昔篇》 、卢照邻的《行路难》 、 《失群雁》 、郭震的《古剑篇》等 《失群雁》咏叹一个因受伤而失群的大雁的遭遇,托物言志,寓托诗人自己悲凉身世的感慨 《行路难》中吟咏道:“巢倾枝折凤归去,条枯叶落任风吹一朝零落无人问,万古摧残君讵知 ”无疑是诗人自慨身世郭震的《古剑篇》借宝剑的废弃来抒发怀才不遇的忧伤,却又更多地洋溢着激情 “龙泉颜色如霜雪,良工咨嗟叹奇绝琉璃玉匣吐莲花,错镂金环映明月……何言中路遭弃捐,零落飘沦古狱边虽复尘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 此诗是郭震尚未显达时的作品,表现了一个有为之士的雄才大略与非凡抱负 初唐歌行中还有一些著名篇章,显示出诗人对于宇宙认识的新的高度,有深刻的哲理意味时空问题在以前的诗歌中并未引起更多的注意,而在初唐歌行中却成为十分引人注意的主题如王勃的著名短歌《滕王阁》:“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即有宏阔的时空意识诗人面对滕王阁,想到的是“物换星移”的迁替,时空的转换初唐短歌,子安《滕王阁》为冠 ”(胡应麟《诗薮·内编》 ) 足见其具有很大代表性。

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以及刘希夷的《代悲白头翁》 ,都是以其敻远的时空感而产生了高华境界与哲理意味的 《春江花月夜》虽是描写一个女子怀念远方游子的缱绻情思,但诗中的高朗境界与哲理思考远远超越了这个传统题材的园囿,把人们的眼界引向无比广阔的空间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照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诗人似乎站在地平线上,探询这宇宙时空的奥秘在浩茫无垠的宇宙空间和无法推知起点与终点的时间长流中,人生不过是“渺沧海之一粟”的诗人们不仅看到了时空之无限,更看到它们的运化不息,不可逆转刘希夷的《代悲白头翁》便充满了这种哲理认知面对暮春落花,诗人慨叹道:“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女儿好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闻一多先生借古人意称之为“泄露了天机” ,又说:“所谓泄露天机者,便是悟到宇宙意识之谓 ”(《唐诗杂论·宫体诗的自赎》 )闻先生所热情称颂的张、刘诗中的“宇宙意识” ,正是初唐歌行诗的高致所在 初唐歌行辞采华美秾丽,却又内蕴风骨,有了更为高华的境界与刚健的风格。

用刘勰的话来形容,便是“藻耀而高翔,固又笔之鸣凤也” (《文心雕龙·风骨》 ) 前代论者对“四杰”等初唐诗人颇有讥议,如刘熙载就认为“唐初四子沿陈、隋之旧,故虽才力迥异,不免致人异议” (《艺概·诗概》 ) 我以为此种看法不够全面公允 “四杰”等人的作品有继承齐梁绮丽诗风之处,但内里却生长出刚健俊爽的新质王世贞的看法较为允当,他一方面看到“四杰词旨华靡,沿陈、隋之遗” ,另一方面他更认识到其长处在于“翩翩意象,老境超然胜之” (《艺苑卮言》 ) 借“绮而有质,艳而有骨”加以概括,庶几得之矣! 纵览诗史,歌行体诗真正达到顶峰,成就最高者乃在盛唐李、杜、高、岑诸公,尤以李、杜最为杰出如杜之《哀江头》 、 《洗兵马》 、 《古柏行》等,李之《将进酒》 、 《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 、 《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等,高之《燕歌行》 、岑之《白雪歌》 、 《走马川行》等,皆为歌行中不朽之杰作许学夷评价盛唐歌行云:“开元天宝间,高岑二公五七言古,再进而为李杜二公李杜才力甚大,而造诣极高,意兴极远,故其五七言古(兼歌行、杂言言之——原注)体多变化,语多奇伟,而气象风格大备,多入于神矣 ”(《诗源辨体》卷十八)极推盛唐歌行。

而再往后看,白居易的《长恨歌》 、 《琵琶行》 、元稹的《连昌宫词》也都是歌行中的极品而在歌行诗的发展流变过程中,初唐歌行的重要意义是应该看到的从六朝来,到盛唐去,初唐歌行的作者们正是站在历史的交叉点上从齐梁到盛唐,社会审美意识发生很大变化,诗坛风气也为之翕然一变就歌行而言,初唐乃是由六朝至盛唐的过渡或中介,为盛唐歌行开了一个良好的、雄阔的端绪如果说盛唐歌行是一部雄壮多姿的交响乐章,那么,初唐歌行乃是其宏亮的前奏曲杜甫称“王扬卢骆当时体” (《戏为六绝句》 ) ,这“当时体”恰恰是历史地认识“四杰”的诗风子美之言,不是很值得玩味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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