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联共(毛)的发展及其面对的挑战 王 静2006 年,尼泊尔共产党(毛主义)领导的尼泊尔人民解放军与政府军签订停火协议, 尼泊尔十年人民战争就此落下帷幕在这场震惊世界的十年战争中,尼泊尔人民解放军从 几十人的游击队发展为 3.5 万人(一说是 7 万人)的正规军,占领了尼泊尔 80%的领土, 得到尼泊尔中下层民众的广泛支持2009 年尼共(毛)改组为尼泊尔联合共产党(毛主义),尼联共(毛)迅速成为全国最大、最有影响力的政党这场堪称后冷战世界最成功的共 产主义革命对南亚人民革命运动有着示范作用,并对中国未来的南亚战略影响深远然而,在欢呼尼泊尔人民革命胜利之际,2006 年尼共(毛)联合其他资产阶级政党走 上了议会斗争的道路2008 年尼共(毛)赢得议会选举,党主席普拉昌达当选总理并组建 政府,但随后又被尼泊尔老牌资产阶级政党大会党和尼泊尔共产党(联合马列)排挤出局, 普拉昌达在 2008 年的军政风波中,被迫辞职这场联合了贫困阶级和其他资产阶级的革命 结束了王权,在该国历史上首次给予农民、城市贫民、妇女和贱民一定比例的议会席位, 但还是被不少关注尼泊尔革命的人批评为革命的倒退,尽管部分国际毛派力量对尼联共 (毛)给予肯定和理解。
尼联共(毛)的崛起让美国帝国主义和印度扩张主义大为不安,出于防止共产主义思 想在南亚蔓延和遏制中国的需要,美印两国源源不断向政府军输送军援,并在政治上打压 尼联共(毛) 面对美印两大军事和政治强国的干涉,尼联共(毛)在国际上孤立无援现 距和平协议签署已经五年,较停战之初,尼联共(毛)似乎已经失去了政治上的主导权, 然而,坚持不放弃真正的实力——人民解放军和走群众路线,又使该党一直是这个国家具 有真正实力的政治力量这个代表了尼泊尔人民利益的党,在意识形态上与中国有很强的 亲缘性,从遏制“藏独”势力和未来南亚战略利益考虑,我国政府应该大力援助尼联共 (毛) 一、尼泊尔目前胶着的政治形势尼联共(毛)内部存在革命派和改良派之间两条路线的斗争革命派代表人物分别为 党的副主席基兰(Kiran) 、政治局委员亚达夫(Matrika Yadav)和比普莱布(Biplap) ;改 良派代表是副主席巴特拉伊(Baburam Bhattarai) 其中,副主席基兰是尼共(毛)的创始 人,也是党内的精神领袖,主席普拉昌达(Prachanda)则是两派均可接受的人物革命派 与改良派的观点分歧在于:更侧重建立人民共和国还是民主共和国;更侧重武装起义还是 和平过渡;更侧重群众性阶级斗争还是上层的改良 。
在人民战争时期,尼共(毛)反对多党议会制,口号是:“不要再继续沉迷议会制的 幻想了!让我们为人民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做好准备 ”基兰表示, “斗争要朝着社会主义和 共产主义的方向前进” 革命派认为,民主共和国是为了同议会各党派建立反对君主制的 统一战线而采用的一项过渡性策略,其适用性已经完成尼泊尔人民革命的特殊性在于, 一定要搞武装斗争,因此人民解放军不但不能削弱,反而要巩固加强此外,对买办资产 阶级政权的基础和主体应予以狠狠打击,直至将其摧毁,要把斗争的方向引向粉碎旧的经 济基础、买办资产阶级的舞台和旧的文化体系两条路线斗争在党内以全党大辩论的形式公开进行,目的是在斗争中产生团结但即便如此,尼联共(毛)内部还是产生了难以预料的分裂普拉昌达等提议将一些反对人民 战争的共产党组织合并入党内,遭到部分同志强烈反对,但后来还是与一些小党完成了整 编2009 年 2 月,以 Siraha 征地事件为导火索,亚达夫与尼联共(毛)决裂亚达夫指责 尼联共(毛)陷入了修正主义和改良主义的泥淖,偏离革命精神亚达夫带走一小部分党 员并宣布重组“尼共(毛) ” ,后与“革命左翼”等组织合并2008 年普拉昌达辞职后,尼泊尔大选陷入僵局,在 21 个月中举行的 16 次大选中,都 没有议会政党能达到法定票数。
用尼联共(毛)的话来讲,尼泊尔人民根本不信任那些议 会政党为解决所面临的政治困境,尼联共(毛)在全国范围进行了 6 千党员的党内大辩 论辩论内容合成三份文件,并最终形成了 2011 年 1 月尼联共(毛)的中央委员会决议尼联共(毛)并没有掩饰党内矛盾,党中央公开了主席普拉昌达的观点以及副主席基 兰同副主席巴特拉伊的分歧(后者不同意所形成的中央文件精神),同时阐明了党内斗争的 原则 “所有起义和运动都是人民推动的,而不是凭一党之力但所有革命的发端,始于党 内斗争人民起义时有暴风骤雨的外部环境,也有党内斗争十月革命如此,中国革命亦 然这是阶级社会在革命党自身内部的反映然而,重要的是如何权重革命以及怎样管理 内部斗争我们党针对最近的会议已经形成了一些想法主要是以科学的方式解决内部斗 争,诚实地面对阶级、人民和革命我们要从过去的实践中总结经验和吸取教训我们要 团结前进,自由辩论但统一行动 ” 2011 年 1 月,尼联共(毛)中央委员会形成了新时期工作决议中央委员会结束之后, 从《红星》杂志对普拉昌达同志的访谈、中央政治局成员巴斯特拉(Bastola)撰写的文章 以及《红星》杂志的社论中,我们可以了解到尼联共(毛)新时期工作方向的以下四个方 面。
1)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是,政府必须由尼联共(毛)领导 “压倒多数的人民群众 渴望由毛主义这个全国最大党来领导政府人民相信,只有在毛主义领导的政府下,推进 和平进程和出台一部新宪法的任务才能完成 ” “如果真正想看到和平以及完成宪法制订, 议会党除了同意由尼联共(毛)领导政府之外别无选择,因为人民根本不信任这些议会政 党人民应该已经认识到,在尼共(联)马达夫•库马尔•内帕尔(Madhav Kumar Nepal) 领导下,政府的组建已浪费了 21 个月在最近的一项媒体调查中,有 74%的被访人希望 在尼联共(毛)的领导下组建政府 ” (2)建立爱国联盟 “右翼政党尼泊尔大会党和尼共(联)纠结了一些边缘小党,维 持所谓‘左派’民主联盟以排挤尼联共(毛) 同时,右翼力量试图通过总统命令和军事政 变,阻碍和平进程和宪法制订这个势力将有意或无意地欢迎外国势力的干涉因此爱国 主义和进步力量最主要的任务是打败右翼势力 ” “尼共(联)中的爱国和进步力量大胆地 站在反对右派的立场上尼大党副主席拉姆•钱德拉•保德尔(Ram Chandra Poudel)选举 失败,对右派是个沉重打击由于毛主义的力量,外国干涉力量失败了。
毛主义者在策略 路线上已经团结起来并且向前迈进中央委员会通过的文件将领导全党实现我们的目标 ” “为解决当前的僵局,爱国的和进步的联盟要与各种倒退的、反动的以及外国干涉的势力 进行斗争 ”(3)尼泊尔人民解放军不能解散或者并入尼泊尔军队 “部队整编是建立在双方平等基础上的,但是外部反动势力以及国内的大会党和尼共(联)并未将尼联共(毛)视为推 动和平进程的政治力量或政党他们想让尼联共(毛)投降并且解散军队只要他们不终 止过去达成的所有错误协议,和平进程就不能顺利进行我们并没有形成关于整合方式的 固定意见如果他们将毛主义党当成一个独立的政党或者政治力量,就没有必要将解放军 并入尼泊尔军队或其他安全机制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将解放军作为一支肩负特殊任务的 ‘特殊部队’ 如果他们不同意,全部数量的解放军都要被融合,那么解放军必须以同等数 量融入三支国家安全部队——尼泊尔部队、尼泊尔警察部队和尼泊尔警察,以构成特殊力 量但是,我们绝不同意视解放军如同新招募的部队,或者强迫他们接受以部队整编为名 义的程序 ” (4)发动人民起义——让数百万人民走上街头 “有人说毛派要通过游击队打人民战 争了,这是错误的。
我们是制宪会议最大的党,我们希望像个革命党那样作为我们要与 那些反对制订新宪法的人作斗争起义,在此意味着,让成千上万的人民走上街头 ” “如 果人民走上街头遭到严厉镇压,我们将会坚决抵抗抵抗,或许会建立一个世界上成功的 模式,或许将转为一场民族解放运动 ”尼泊尔人民解放军(PLA)的前身是尼共(毛)游击队虽然 2001 年尼泊尔人民解放 军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召开是这支部队正规化的标志,但在 2006 年政治和谈时,这支军队已 经整整战斗了十年1996 年尼共(毛)游击队攻击了最臭名昭著的警察哨所,拉开了人民 战争的序幕;而在此之前,尼共(毛)游击队只是展开零散的进攻,报复尼泊尔警察血洗 革命共产主义者集会的恶行2003 年 1 月,尼泊尔人民解放军和尼泊尔皇家军队签订停火协议政府军承诺:不再 称尼泊尔解放军为“恐怖主义分子” ;停止对抓捕尼共(毛)领导人的悬赏;撤销对其的国 际通缉令但和谈没多久,战火重燃2005 年 8 月,尼泊尔人民解放军在皮里(PiLi)营 地同尼泊尔皇家部队正面交战并将其击败2006 年,双方签署全面和平协议在联合国的 监管下,双方武器入库其中,关于尼共(毛)军队有如下规定:“毛主义的战斗人员必 须呆在凯拉利、苏尔凯德、罗尔帕等七个临时营地,由联合国监管” , “所有武器弹药必须 安全入库,置于一个独立的锁系统之下,相关方保存该锁钥匙。
为了联合国监管需要,将 会安装警笛装置和录音装置联合国将在相关方在场的情况下检查武器相关的技术准备 还包括联合国、尼泊尔政府和尼共(毛)监管下的录像设备” , “毛主义武装战斗人员进驻 后,尼泊尔政府要为其提供粮食和相关设施” , “临时内阁将组成一个特别委员会监管毛主 义战斗人员的融合和重返社会” , “双方不能再招募军事人员,不得运送武器和弹药并给对 方造成军事上的困难 ” 尼泊尔人民解放军共有 37000 人,分别驻扎在尼泊尔全国七大军区,21 个小军区此 外,尼共(毛)的武装力量和组织还包括相当数量的民兵、共青团员和工会等最初发动 起义的罗尔帕地区是尼共(毛)武装的根据地关于军队合并,尼泊尔大会党持坚决反对的态度2008 年 9 月 9 日,尼大党副主席拉 姆•钱德拉•保德尔说,尼共(毛)的人民解放军不能并入尼泊尔军队,因为前者忠于一个 政党,而尼泊尔军队应当是中立的尼共(联)则同意有条件的合并2008 年 9 月 28 日, 尼共(联)总书记卡纳尔(Khanal)说,尼共(毛)战士在并入国家军队后应当放弃党员 身份 “一个政党的干部是不可能参加国家军队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在说,合并进程应当按照国家标准向前推进。
” “因此,每一个人在参加国家军队前,都应当退出他所属的 政党,从而成为一名专业的士兵 ” 尼泊尔政府军中有不少军官激烈反对人民解放军并入 其“专业化的国家武装”部队这些军官中的大部分是高种姓的,不少人已经与皇室联姻, 对国王绝对效忠他们违背和谈协议,在 2006 年和谈之后招募新兵并且从国外进口武器 联合国尼泊尔特派团已经证实了这些活动,并向尼泊尔政府提出了抗议2009 年,普拉昌达试图解除违反和平协议的尼泊尔政府军参谋总长的职务,遭到由印 度在背后支持的并有大会党背景的拉姆•巴兰•亚达夫(Ram Baran Yadav)总统的抵制尼 联共(毛)认为政府已经分裂,普拉昌达遂辞去总理职务联合国监管结束前一天,2010 年 12 月 14 日,普拉昌达和看守政府总理签订了一项监 管尼泊尔军队和尼泊尔人民解放军及其武器的三点合约该合约筹划建立一个 6 人机制的 特别委员会,负责监管尼联共(毛)的 7 个军营和尼泊尔政府军的朝尼(Chhauni)军营及 武器贮藏该委员会还将作为一种机制,解决监管过程中的争端问题其中,合约的第二 点内容是,联合国尼泊尔特派团离开后,该委员会接替对武器和军队的监管。
该委员会将 接替联合国尼泊尔特派团所有职责,直至找到能有效解决尼联共(毛)贮存在 7 个军营和 留在外面保护领导人的武器以及朝尼军营的武器这些争端的办法,并营造出一个彼此信任 的氛围双方同意履行该职责二、美国和印度破坏尼泊尔人民革命二战后,为了最大限度地限制苏联和中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