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的恢复性功能测量及应用 苏 谦 池丽萍摘 要：恢复性环境是国外环境心理学的研究热点之一，它指的是能使人们更好的从心理疲劳以及和压力相伴随的消极情绪中恢复过来的环境，基于恢复性环境恢复功能的原理，Kaplan等提出注意力恢复理论，Hartig, Kaiser 和Bowler (1997)据此编制了“知觉到的恢复性量表”以测量不同环境对个体的恢复性功能本研究以285名初中生为被试，探讨中文版知觉到的恢复性量表的信度效度及发展特点结果表明，该量表的各项信效度指标均达到心理测量学要求，能够用于相关实证研究中：在四种微环境中，家对中学生的恢复性功能最高，其次是自然环境和学校，文化环境的恢复性功能最低；对于家，恢复性功能存在显著年级差异，而对于学校和微环境，恢复性功能不存在显著年级差异；四类环境的恢复性功能均不存在显著性别差异 关键词：恢复性环境 中学生 微环境1. 引言在现今忙碌而快速的社会，尤其是生活在交通拥挤、信息过剩、高楼林立的都市中，人们每天的生活充满着紧张、焦虑的情绪及过重的压力，而这些焦虑、压力的持续会损害，甚至导致某些慢性疾病（Han, 2003; Hartig, Johansson, & Kylin, 2003）。
在环境心理学的研究领域，愈来愈多的研究讨论什么样的环境能够促进人们的健康，开展恢复性环境方面的研究，恢复性环境指的是能使人们更好的从心理疲劳以及和压力相伴随的消极情绪中恢复过来的环境研究发现，多看自然景色有助于减少压力，增加正面的情绪与感觉，并可能容易从疾病或不适中恢复Kaplan & Kaplan （1989）提出的注意力恢复理论（Attention Restoration Theory）强调当环境具有某些特征时可以对个体具有恢复性该理论认为，当环境在以下四个特征上得分越高——离开（being away）、迷人（fascination）、程度（extent）和相容（compatibility），该环境所提供的恢复性感受越强，反之，亦然（Kaplan & Kaplan，1989）离开是指引起和通常情境不同的心理内容，这能避免心理内容的疲劳，从而使注意能力恢复；迷人是指当环境很吸引人时，不需要努力注意，抑制分散的努力可以放松，集中注意能力可以恢复；程度是指环境有足够内容和结构使得它占据人们的头脑很长一段时间从而让集中注意得到休息；相容是指由该环境提供、鼓励或者要求的活动与个人的目的或倾向有一个很好的匹配。
许多研究者尝试基于ART编制量表，其中以Hartig，Kaiser 和Bowler（1997）的工作突出，他们设计编制的 “知觉到的恢复性量表”（the perceived restorativeness scale，简称PRS）被广泛用于测量环境对成人的恢复性程度，该量表不仅可以用于测量特定环境对个体的恢复性程度，而且用于测量不同环境对不同个体的恢复性程度该量表被广泛地用于测量环境对成人的恢复性程度，而目前该量表尚未有中文的修订版，因此很有必要考察对该量表进行修订以往恢复性环境为成人为主要被试，而较少关注儿童和青少年，研究者普遍认为成人比青少年面临更多的心理压力，而研究发现，青少年所面临的心理压力也不容小觑辛自强（2008）通过横断历史研究发现：近几年来，中学生整体心理健康水平下降，焦虑、抑郁上升因此，本研究关注环境对于青少年的恢复性程度以往的恢复性环境研究通常以旅游景点作为研究环境，而较少关注日常环境虽然注意力恢复理论一开始是以“自然环境”为研究对象，特别是园艺景观及野外地区，但实际上恢复性环境并不仅限于这些环境，研究者从关注恢复性环境的普适性（即对所有个体均具有恢复性的环境）转而探索环境在恢复性功能上的个体差异性。
随着研究的深入，家经常被提及具有远离日常生活、忘记烦恼和反思个人问题等恢复性感受（Korpela & Hartig, 1996; Korpela et al., 2001）Herzog, Ouellette, Rolens 和Koenigs (2009)首次强调了日常可获得环境对于个体恢复的必要性，并探讨了教堂作为美国大学生日常光顾的环境的恢复性作用张丽, 辛自强和李洪儒（2007）发现，某些青少年经常光顾的社会微环境能帮助青少年减少消极情绪因此本研究考察家庭、学校、自然和文化微环境等日常可获得环境对青少年的恢复性程度综上，本研究将以我国中学生为被试检验中文版知觉到的恢复性量表的测量学指标，同时描述不同类型的日常环境对青少年的恢复程度2.方法2.1 被试整班选取浙江省宁波市新港中学285名初中学生为被试，男生144人，女生141人其中，初一年级共160人，平均年龄为12.15，标准差为1.11；初二年级共62人，平均年龄为13.21，标准差为0.54；初三年级63人，平均年龄为14.19，标准差为0.50石浦镇地处浙江中部沿海，象山半岛南端，是东南沿海著名的避风良港渔业经济发达，有“海鲜王国”之誉。
新港中学位于石浦新港区，学校交通便捷，环境优美，是一所全日制义务教育的省级农村示范初中，也是县内最大的初级中学2.2 工具被试基本情况调查包括特别性和偏好的调查，这作为“知觉到的恢复性量表”的校标效度，其中，特别性的对应题目是“下列地方，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地方吗？”偏好的对应题目是“你喜欢下列地方吗？”Kaplan等（1995）发现，特别性、偏好与恢复性得分相关显著此外，地方依恋也作为“知觉到的恢复性量表”的校标效度，采用William和Vaske（2003）修订的地方依恋量表包括地方依赖和地方认同2个维度，每个维度均为6项题目采用5点计分（1-5）进行评价，得分越高表示依恋程度越强该中文版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在0.79~0.92之间，与距离、熟悉性、独特性等效标相关显著（古丽扎伯克力 & 辛自强，2011）采用Hartig等 （1997）编制的“知觉到的恢复性量表”，该量表包括23个项目，分为离开（being away）、迷人（fascination）、程度（extent）和相容（compatibility）四个维度，包括5、5、4和9个项目组成，其中测量“程度”维度的4个项目都是反向计分。
量表采用5点评分，其中1表示“强烈不同意”，5表示“强烈同意”，得分越高，表示被试评估环境对其的恢复性越强2.3环境选择研究选择了四类环境：家、学校、自然环境、文化环境其中，学校选取的是新港中学，自然环境选择的是浙江省宁波市石浦镇的皇城沙滩，文化环境选择的是浙江省宁波市石浦镇的石浦老街皇城沙滩位于石浦城区东北部，东临大海，西揽田畴，东北两端与山相连，滩头平缓，沙质软硬适中，沙滩长1800多米，宽300多米，状如一弯新月，吸引了不计其数的游客前来旅游，是宁波市新十景之一石浦老街是全国罕见的明清渔村古建筑群，始建于明代，又名中街，清代得以发展，距今已有600多年历史原先是一条十分繁荣的商贸街，有绸布庄、鞋庄、铜店、药店等100多家，由碗行街、福建街、中街、后街、延昌街等组成经整修后的石浦老街，保持了明清时期的建筑风格，跨街而筑的五座“封火门”、石浦巡司衙门旧址及两侧的旧店等景点均具有较高的观赏及研究价值3. 结果3.1 量表信度分析用量表总体、各维度上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及重测信度检验知觉到的恢复性环境量表的信度，结果如表1所示，α系数在0.88～0.89之间，这表明量表项目的内部一致性较高；一周后的重测信度在0.24～0.68之间，其中自然环境和文化环境的重测信度高于学校和家，这说明该量表对于不同类型环境的重测信度存在不一致。
3.2 量表效度分析3.2.1 构想效度分析 采用Amos 16.0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来考察数据与量表理论构想的拟合程度以“离开”、“迷人”、“程度”、“相容”四维度作为潜变量，以每个维度上的题目分别作为观测变量，采用极大似然估计法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见表2，指标x2/df在2.81~3.28之间； NFI 、TLI 、CFI、IFI等拟合指标取值在0.78～0.87之间； RMSEA的值介于0.08～0.09之间这表明理论模型与数据拟合各项目在相应潜变量的因素载荷值介于0.37～0.86之间，这说明问卷的构想效度良好，具体载荷情况见表3此外，学校、家、自然环境和文化环境这四类环境在恢复性得分上差异显著， F3，282=54.68， p<0.01，这说明该量表可以有效鉴别不同地方的恢复性差异，也说明该量表具有较好的构想效度3.2.2 效标关联效度以基本情况调查表测得的特别性和偏好4个变量作为效标，考察知觉到的恢复性量表的效标关联效度，本研究发现，特别性、偏好这两个校标均与恢复性得分存在显著相关，分别为0.30和0.57（p<0.01）以地方依恋变量作为校标，考察该量表的关联效度指标，对于学校，地方依恋和学校的恢复性成正相关，r=0.70，p<0.01；对于家，地方依恋和家的恢复性成正相关，r=0.68， p<0.01；对于自然环境，地方依恋和自然环境的恢复性成正相关，r=0.62，p<0.01；对于文化环境，地方依恋和文化环境的恢复性成正相关，r=0.71，p<0.01。
这说明了特别性、偏好及地方依恋是恢复性较好的效标关联效度3.3 恢复性感受的特点不同年级、不同性别青少年知觉到的学校、家、自然环境和文化环境四个地方的恢复性水平得分如表4所示为考察年级、性别和环境类型对恢复性水平的影响，以这三者为自变量进行了3（年级）×2（性别）×4（环境类型）的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表明，环境类型主效应显著（F3，282=54.68，p<0.01），年级主效应不显著（F2，283=0.24，p>0.01），性别主效应不显著（F1，284=0.06，p>0.01），年级和环境的交互作用显著（F6，279=2.69，p<0.01），环境和性别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3,282=0.92，p>0.01），年级和性别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2，283=0.48，p>0.01），环境、年级和性别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6，279=0.52，p>0.01）对环境主效应的事后检验结果表明，对于中学生来说，家的恢复性（M=3.85）最高，显著高于学校，p<0.01；而学校（M=3.38）和自然环境（M=3.37）的恢复性没有显著差异，p>0.01；自然环境的恢复性显著高于文化环境的恢复性（M=3.15），p<0.01。
年级和环境的交互作用的简单效应分析表明，见图1，学校、文化环境和自然环境对个体的恢复性没有年级上的差异而家对中学生的恢复性上，家的恢复性在年级上具有显著差异，F（2， 1091）=4.20，p<0.05，其中，家对初二年级学生的恢复性（M=3.99）显著高于对初一年级学生的恢复性（M=3.72），p<0.05；家对初三年级学生的恢复性（M=4.05）显著高于对初一年级学生的恢复性（M=3.99），p<0.014. 讨论4.1 测量工具信效度从信度来看，中文版的“知觉到恢复性环境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大于0.80，四个维度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在0.70以上，分半信度在0.77～0.81，这说明中文版量表有较好的信度学校和自然环境的“程度”维度的一致性信度偏低，分别为0.41，0.17，只有“程度”维度的内部一致性比较低，这可能是因为该维度所有题目都是从消极方面来测量（Hartig, Korpela, Evans & Gariling, 1996）从效度来看，23个项目的因子载荷均在0.60以上，各项指标表明数据与模型拟合较好，因此，知觉到的恢复性量表具有较好构想效度就效标效度而言，特别性、偏好和恢复性相关显著，与Kaplan的研究结果相一致，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