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风趣诙谐的艺术风格 摘要:中华民族是一种“严肃的民族”,取经之事是为神圣,但吴承恩先生却极尽诙谐地在其创作中师人匠意,率性而为,从而成就了文学史上的传奇篇章《西游记》作为一部可圈可点的极具喜剧色彩的长篇故事,其人物的形象性及语言的个性化描写等方面都布满了风趣诙谐的美学情调原著中许多情节“挖苦揶揄则取当时世态”(鲁迅《中国故事史略》),从而形成了百回《西游》独特的风趣诙谐的艺术品位本文试从文中人的自然属性与人的社会属性的碰撞和游戏笔墨的情趣体现作为出发点,浅论几点有关上述论题的拙见,期待对百年西游研究有所增益 核心字:《西游记》 风趣诙谐 语言特色 《西游记》是对中国古典主义美学模式和人物形象等方面的创新书中既包涵了多种喜剧因素又布满了童趣,极具神魔色彩,这对后世神魔故事《封神演义》,《四游记》等作品的创作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西游记》的风趣诙谐有一定的世俗情调,细研文本,也不难看出这种浓重的世俗味因此有必要强调一下本文所说的风趣诙谐并不是简朴的指其可笑性,而更侧重于文学作品自身的以一种高超的体现技巧所达到的刺世作用本文将从书中人的自然属性与人的社会性的碰撞和语言的运用两方面对故事这一风趣诙谐的世俗情调作进一步的探讨。
ﻫ ﻫ 一 出名社会学家史蒂夫·戴伦曾经把人的精神层面分为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两方面人自身有一种自然的心理状态,不受任何东西的束缚,同步由于人是生活在社会中,人扮演一定的角色,因此必然有一定的社会属性存在宋怡《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作用下的双面人》)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矛盾这在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体现为 “礼教”束缚下的社会性和自然人性的碰撞而这一碰撞,在百回西游中可谓体现得淋漓尽致 《西游记》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妖怪都是由某一动物异化而成,而当动物异化成妖时亦相应烙上了人的社会性的烙印,从而具有了人的七情六欲因此,这些妖怪身上交错着动物属性与转化为人之后社会性的矛盾与冲突在两者的碰撞中,形成了《西游记》中诸多风趣诙谐的故事情节,读者在那些碰撞中找到愉悦,同步也隐隐看到人类自身的影子,颇有一种挖苦意味ﻫ (一) 猪八戒形象中动物属性与人的社会属性的碰撞ﻫ 作者塑造猪八戒这个形象,符合其“半人半猪”的身份在八戒身上,一方面充足体现出了对人性欲望的肯定,可以说,“猪八戒”是人性欲望的一种象征;另一方面在对猪八戒欲望的刻画的同步,也穿插着诸多人的社会性的体现在这些穿插中作者以夸张的手法对猪八戒的动物属性进行了大肆的渲染。
而对社会性的描写则采用一种旁敲侧击的技巧,点染其中,不落窠臼ﻫ 原著一方面不吝笔墨着意描写猪八戒的两大特点贪睡和贪吃,这显然强调了它极具喜剧意味的动物属性一曰,猪八戒瞌睡当睡意来临,天大的事也要丢到脑后让她化斋,她钻到草堆里睡觉去了;让她巡山,她偷空儿来睡;甚至连打仗的时候也要去睡上一睡在宝象国大战黄袍怪的时候,她打着打着便与沙和尚道:“沙僧,你且上来与她斗着,让老猪出恭来三十回)然后就一头钻到蒿草里睡觉去了,始终睡到半夜才醒害得沙僧被妖怪捉了去二曰,猪八戒贪吃在取经路上对猪八戒最有吸引力的字眼是“斋”和“饭”一路上,她常常由于吃不饱而嘟嘟囔囔地发牢骚一顿饭吃了“一石面食,五斗米饭,几桌素食”,还嚷着“斋僧不饱,不如活埋” (四十七回)一听到“吃”,连瞌睡都忘了在寇员外的迎宾宴上,“你看那上汤的上汤,添饭的添饭,一往一来,真是如流星赶月这猪八戒一口一碗,就是风卷残云”临行时,猪八戒还把那“馒头、卷子、饼儿、烧果,没好没歹的,满满的笼了两袖”第九十六回)她无论何时都不忘一种“吃”在小雷音寺,弥勒佛降服了黄眉怪,孙悟空救得唐僧师徒三人猪八戒被救后,什么也没说,先哈了腰,跑到厨房找饭吃去了,并且吃了半锅。
描写虽然夸张,但也恰如其分但在对猪八戒,“猪”的本性的描写极具揶揄的同步,作者也写到了猪八戒的社会性,并且正是有了动物性与社会性的交错碰撞才让猪八戒的形象极尽诙谐ﻫ 如书中第三十二回写道:ﻫ 那呆子只管走路,怎懂得身上有人,行有七八里路,把钉钯撇下,吊转头来,望着唐僧,指手画脚的骂道:“你罢软的老和尚,捉掐的弼马温,面弱的沙和尚!她都在那里自在,捉弄我老猪来跄路!人们取经,都要望成正果,偏是教我来巡甚么山!哈哈哈!晓得有妖怪,躲着些儿走还不彀一半,却教我去寻她,这等晦气哩!我往那里睡觉去,睡一觉回去,含模糊糊的答应她,只说是巡了山,就了其帐也那呆子一时间侥幸,搴着钯又走只见山凹里一弯红草坡,她一头钻得进去,使钉钯扑个地铺,毂辘的睡下,把腰伸了一伸,道声“快活!就是那弼马温,也不得象我这般自在!” 在此一节中,充足显露了猪八戒的动物属性与成人后的社会性之间的矛盾其经历了由天神到猪妖的劫难,后被观音点化拜唐僧为师虽然她此时的身份是唐僧的二徒弟,但却没有抹掉猪懒惰的本性——好睡作为唐僧之徒,一方面,她遵守师命不可违的老式伦理道德听从师命,巡山;另一方面,好睡,贪吃,喜欢背后说人是非就在这种碰撞中,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美学效果,在风趣诙谐的论述中也透露出了一点点人性悲哀。
而在“猪八戒吃西瓜”这一情节中她的这一特点体现得最为突出她为了自己的利益(口渴),总是在一次次地原谅自己的贪婪(先后吃了悟空、沙僧、唐僧的西瓜),最后掉进自己设立的陷阱里(在西瓜皮上摔跟斗)六十五回)但在曲折的取经道路上,猪八戒虽然没有悟空神通广大,却也立下了不少战功,甘愿为取经大业“抛头颅洒热血”在诸多章节中,猪八戒无法超越人的社会性与所谓的物性(猪的习性)的界线猪八戒的这一特点在大多数读者中也是存在的,这正好形成了共鸣——许多读者对八戒形象是又爱又怜,并且常常发现本来自己也与猪八戒同样在本我与自我的徘徊、斗争从而完毕了一种入世的人生路途ﻫ (二) 最佳伙伴间的动物属性与人的社会属性的碰撞 悟空、八戒是一对最佳拍档,也是原著塑造最为成功的一对喜剧人物悟空(正义、豪爽)与八戒(自私、狭隘、好色又有小肠鸡肚的嫉妒心,又懒又馋的自然属性),唐僧(易信人言、不分是非)之间性格的差别,形成了故事诸多诙谐的故事,特别是八戒与悟空的矛盾,更形成了《西游记》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悟空与八戒之间的碰撞,由矛盾的产生到矛盾的解决达到统一,由统一又产生新的矛盾这样以一种反反复复的套路,推动喜剧情节的发展。
“那唐僧在立即,又唬得战战兢兢,口不能言八戒在旁边又笑道:“好行者!风发了!只行了半日路,倒打死三个人!”唐僧正要念咒,行者急到马前,叫道:“师父,莫念!莫念!你且来看看她的模样却是一堆粉骷髅在那里唐僧大惊道:“悟空,这个人才死了,怎么就化作一堆骷髅?”行者道:“她是个潜灵作怪的僵尸,在此迷人败本,被我打杀,她就现了本相她那脊梁上有一行字,叫做白骨夫人……行者道:“这个难说若到那毒魔苦难处不得脱身,八戒沙僧救不得你,那时节,想起我来,忍不住又念诵起来,就是十万里路,我的头也是疼的;如果再来见你,不如不作此意唐僧见她言言语语,越添恼怒,滚鞍下马来,叫沙僧包袱内取出纸笔,即于涧下取水,石上磨墨,写了一纸贬书,递于行者道:“猴头!执此为照,再不要你做徒弟了!如再与你相见,我就堕了阿鼻地狱!”(第二十七回)ﻫ 这一回“悟空三打白骨精”,可谓嬉笑怒骂自然成章,风趣之意也在各人挖苦的字里行间自然流露作者借“反复叙事”的手法描写“三变”、“三打”、“三责”、“三挑唆”的故事情节,并从中充足激发出这对伙伴间的动物属性与人的社会属性的矛盾以此增添了原文风趣诙谐的情趣如八戒道“好行者,风发了”此细节中八戒的市井意识得到体现,如在唐僧面前作报告,添油加醋,夸张其词等;而唐僧比较愚昧,易听谗言;悟空耿直而又有点自傲,颇有不懂世故之嫌。
在这里的唐僧,暗指腐败的当权者,悟空,则象征了刚直不阿、不附权贵的那类人,这种人在现世是肯定受排斥的,如晋的嵇康,阮籍,唐的李杜,就连明代的海瑞也可纳入其中嵇康,阮籍的隐居山林,被后世列入竹林七贤,李白的清高,诗曰”天子呼来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海瑞的清廉,不与严嵩(明朝的一种大贪官)为伍,轰轰烈烈的来个“海瑞斗严嵩”而青史留名,却没能合的权贵 在八十一难取经故事中,作者故意地反复运用人的自然属性与人的社会性的碰撞,如和尚和妖精的对话,妖精与妖精的对话,师徒间的某些细节等都交错着人的社会性与人的自然属性的冲突,并在这些交错中获得喜剧效果,这种交错有助于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同步激起读者的愉悦感这有别于同期长篇故事如《水浒传》,《三国演义》等,后者以绝大部分笔墨来描写人的社会性和社会性的碰撞,没有过多的喜剧色彩,倒有几分哀愁也许,相对而言,这也是《西游记》能在不同阶层广泛被接受的缘故吧固然这一创作措施,对后期诸多故事的创作导致影响,如蒲松龄先生的《聊斋》,尚有现代的《仙剑奇侠传》等 作者借《西游记》来反讽社会,但没有直接写现世的黑暗,只是用一种“含着泪的笑”手法来寄予情感《西游记》故事诸多情节中带有玩世不恭的成分,其实,这是作者驾驭文字的高超技术,而嬉笑怒骂也是历代文人常用的手法,为的就是既要避开官僚的干扰,又要寄托个人见解,来引起有识之士的醒悟。
这些看似玩世不恭的笔调,能增长文本自身的趣味,也更能让下层老百姓所接受 ﻫ 二 古人云:“方其搦翰,气倍辞前,暨乎篇成,半折心始何则?翻空而易奇,言征实而难巧也刘勰《文心雕龙》)由此可见运用语言的困难,语言艺术对创作的重要性而吴承恩先生却能以一种诙谐风趣的民间语言展示故事人物的音容笑貌,揭示人物鲜明的性格,塑造独特的个性正是这些个性化语言的成功运用使得《西游记》传承百年,深受广大人民的爱慕出名文艺评论家巴赫金在谈到欧洲的诙谐文化时说:“中世纪的诙谐和中世纪的严肃性针对的对象同样,对于上层另一方面,它所针对的并非个别性的和一部分,而是针对普遍性,针对一切,它仿佛建立了一种自己的反官方的世界,自己的反官方反教会的教会,自己的反官方国家的国家《巴赫金全集》)而《西游记》的风趣诙谐的语言也如巴赫金先生所言,是针对普遍性的对压迫人、剥削人的上层建筑作了入木三分的嘲弄和挖苦,以此来惊醒后来者ﻫ (一)韵文的风趣 《西游记》作为白话故事,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一席,无需赘言而它在语言艺术上也有很高的成就吴承恩先生擅长用风趣诙谐的言谈,达到挖苦的目的,善于提炼人民生活中的口语,吸取它的新鲜有力的词汇,运用它的富有变化的句法,加工成为一种优美的文字艺术.而百回西游中韵文(指有一定节奏韵律规范的体裁,重要涉及诗、词、曲、赋等)的运用更是独具风格。
ﻫ 固然古体故事中韵文的运用很普遍,在《红楼梦》,《西厢记》,《水浒传》中也频繁浮现这些故事中韵文的使用多是隐喻故事情节的发展方向曹雪芹先生的《红楼梦》就采用了大量的韵文,这些韵文是作者为作品中的人物代拟的,是刻画典型形象、预示人物结局的艺术手段.是情节发展不可或缺的部分这些韵文具有高度的个性化、情感化色彩,作者通过人物的诗歌创作和题咏、制谜等活动,借题发挥、伤时骂世,丰富故事情节、预示与概括人物命运.因此,这些诗词韵文对深化故事的主旨,突出典型人物的性格特性,丰富和发展故事情节都具有重要的功能与作用.但本人觉得《红楼梦》中的韵文,过于正统,比较严肃或感伤如写薛宝钗这一人物,红楼中浮现了这样某些韵文“淡极始知花更艳”,“谁怜我为黄花病”,“山中高士晶莹雪”,“任是无情也动人”如此伤感,也难怪红楼梦被叹曰“千古哀怨”了 吴承恩先生在《西游记》中另辟蹊径,使用大量口语色彩浓重的韵文,这些韵文不拘一格,随意点染,极尽诙谐,引人发笑而这是由于作者没有生硬地效法往哲先贤的故事中借韵文隐寓故事自身发展的方式ﻫ 第五十三回中ﻫ “自小生来手段强,乾坤万里有名扬当时颖悟修仙道,昔日传来不老方立志拜投方寸地,虔心参见圣人乡。
学成变化无量法,宇宙长空任我狂闲在山前将虎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