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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史记共宾结构研究以列传部分为例摘要：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动词（包括活用）谓语共享一个宾语的结构，叫共宾结构。“共宾结构”是古 汉语中一种常见的语言现象，对其的理解正确与否直接影响到古籍的阅读，所以这一语言现象应引起我们的足够 重视=.史记1共宾现象较丰富，本文对史记列传部分进行了封闭式考察，从句法、语义两个方面进行分析。 句法分析分为共宾结构句法格式、动词之间的句法关系、共宾结构句法成分分析；语义分析分为动词之间的语义 关系和共宾结构中宾语的语义角色，动词间的语义关系包含“连动关系”、“联合关系”、“中补关系” “偏正关系”四种，宾语的语义角色包含：受事、处所、与事、施事、主事、对象等。关键词
2、：史记；共宾；句法；语义w *前言“任何一种语言的语法都是简易和经济的结合。111 “共宾结构”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动词（包括 活用）谓语共享一个宾语的结构，此种结构正符合这一特点，使得行文简洁，结构紧凑。史记中有大 量的“共宾结构”，如：1) 孔子序列古之仁贤季人，如吴太伯，伯夷之伦详也。（P390)2) 明法申令，捐不急之官，废公族疏远者，以抚养战斗之士。（P402)3) 平王遂自取秦女而绝孝宇之，生子轸。（P404)4) 越往勾践袭杀吴木子，破吴兵。（P407)5) 作渔夫，盗跖，肤箧，以诋訾孔子之徒。（P394)6 )赵军长平，以按据上党民。 (P451) 7) 语未及卒，公子立变色
3、，告车趣驾归攀魏。（P470)8) 魏齐大怒，使人笞击毕。（P477)9 )主家怪而恶之。(P603 )10)卓王孙闻而耻之。（P672)“序列古之仁圣贤人”、“抚养战斗之士”、“爱幸之”、“袭杀吴太子”、“诋訾孔子之徒”、“按据上党民”、 “归救魏”、“笞击雎”、“怪而恶之”、“闻而耻之”等式都是不同动词共享一个宾语的结构。这些句子里， 有的有连词连接，有的没有连词连接。本文将通过对史记列传部分进行频率统计，然后进一步分析。1本文的研究对象、范围、方法以及数量统计1.1研究对象史记是我国第一部上至黄帝、下至汉武帝时代的纪传体通史，是我国古代文化、史学、文学、语本文采用史记版本为北京中华书局2
4、006年版。本文例句均山自（汉）司马迁史记，北京：中华书局，2006。言的百科全书。全书由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等五部分所组成。司马迁不仅是史界 泰斗，而且是文学巨匠，其对文字驾驭炉火纯青。史记语言上“整齐百家杂语”，而“共宾结构”也相 当地丰富。由于笔者精力有限，故取史记列传部分”进行专书封闭式研究。1.2研究范围由于共宾结构大多数是两个动词共享一个宾语，但也不乏三个或四个动词共享一个宾语。三个动词共 用一个宾语，如：1) 臣请诸有文学诗书百家语者，蠲除幸之。（P523)2) 田荣怒，追击杀齐王市于即墨。（P560)3 )捕奴婢笞击问之。（P572 )4) 还，梁刺客后曹果
5、遮刺杀盎安陵郭门外。（P591)5) (秦开）归而袭破走东胡目，东胡却千余里。（P636)6) 今天下锻甲砥剑，桥箭累弦，转输举粮。（P659)7) 朝鲜怨河，袭攻杀河。（P668)“蠲除去之”、“追击杀齐王市”、“笞击问之”、“遮刺杀盎”、“袭破走东胡”、“转输运粮”、“袭攻杀河” 都是三个动词共享一个宾语。也有四个动词共享一个宾语，如：1) 于是戎狄或居于陆浑，东至于卫，侵盗暴宁宁国。（P635)2) 臣意即避揆度阴阳外度，解读受验之。(P635)3 )匈奴尽斩杀降下之。（P633 )“侵盗暴虐中国”、“受读解验之”、“斩杀降下之”是四个动词共享一个宾语。但是三个动词或者四个 动词共享一个
6、宾语的格式相比较于统计的共宾结构，所占数量少，故本文列而不论。另外，谈及动词，“词 类活用” 121是不可避免的话题。由于词类活用本身的复杂性以及时间、精力等原因，本文涉及的“词类活 用”采用郭锡良版的古代汉语教材的观点。131 1.3研究方法“人们分析一个句子，通过句法分析，可以找出句子中词语在句法结构中分别充当什么成分，可以了 解句子的层次构造，也可以得出短语或者句子的类型，但是只有通过句法平面深人到语义平面对句子进行 语义分析才能对整个短语或句子有更深层次的分析。”汉语缺少形态变化，不能用语义分析代替句法分析， 所以笔者采用句法、语义分析相结合的方法。1.4数量统计史记中出现了较多的“共
7、宾结构”这一语言现象，笔者根据上述提供的研究方法、研究对象、研 究范围对这一语言现象进行了粗略统计，共有959例。其中有动词用连词连接的有62例，无连词连接的 897例。石毓智说：“到了汉代，共宾结构较紧密。” 151从我们统计来看，结论与此相符，无连词连接的共 宾结构达93.5%，共宾结构已趋于不用连词连接，结构更加紧凑。2史记共宾结构句法分析2.1共宾结构句法格式共宾结构的构成，连用的动词之间加连词“而”，或直接连用，可以将其分为以下两类：2.1.1 “V1 而 V2(O)式”两动词间有连词“而”，构成“V1而V2 (O)式。杨荣祥称此为“有标记的共宾”。161后文数据统计，例句等均以列传
8、部分为探讨范围。根据郭锡良古代汉语（上册）P276的观点：“古代汉语里，某些词可以按照一定的语言习惯灵活运用，在句中临时改 变它的基本功能，古代汉语词类活用现象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所谓使动用法和意动用法。”本文的词类活用采取郭本的观点。 2.1.1.1未省略宾语，即“V1而V2O”式子路曰：“君焉用孔悝？请得而杀之。（P441)今王背楚，赵而讲秦，赵怒而去王。（P414)晏子怪而问之，御以实对。（P393)太公曰：“此义人也。扶而幸之。（P390)渔夫见而问之。（P566)卓王孙闻而耻之。（P672)王乃召，欲缚而笞之。（P692)“得而杀之”即“得之，杀之”；“怒而去王”即“怒王，去王”；“怪而
9、问之”即“怪之，问之”；“扶 而去之”即“扶之，去之”；“见而问之”即“见之，问之”；“闻而耻之”即“闻之，耻之”；“缚而笞之” 即“缚之，笞之”。这些都是两个动词用连词“而”连接，并共享一个宾语且宾语未省略。2.1.1.2省略宾语，即“V1而V2式”滕公奇其言，壮其貌，释而不斩（之)。（P547)今如此避而不击（之)。（P549)赵军望见而大笑(之)。（P549)囊盛其血，与人悬而射（之)。（P574)中承前省略宾语“之”，指代韩信；中承前省略宾语“之”，指代汉军；中承前省略宾语“之”， 指代韩信背水一战；中承前省略宾语“之”，指盛血的囊。2.1.2 “V1V2(O)式”不用“而”连接，杨荣
10、祥称此为“无标记共宾”。171 2.1.2.1省略宾语，即“V1V2式”吴使伍员迎击（之)，大破楚军于豫章。（P405)孔子既没，弟子思亭（之)。（P416)秦昭王召见（宁泽），与语，大说之。（P485)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秦)。（P491)天下多怨，皆不亲附(项王)（P548)昌还者，高帝逐得(学)）（P569)其后有人盗高庙坐前玉环，捕得（之)。(P595)念诸侯无足与计谋者，闻胶西王勇，好气，喜兵，诸齐皆惮畏（之)。(P616)“迎击”承后省略宾语“之”，代指楚军，即“迎楚军，击楚军”；“思慕”承前省略宾语“之”，代指 孔子，即“思孔子，慕孔子”；“召见”承前省略宾语“之”，代指蔡泽
11、，即“召蔡泽，见蔡泽”；“往使” 承前省略宾语“之”，代指秦，即“往秦，使秦”；“亲附”承前省略宾语“项王”，即“亲项王，附项王”； “逐得”承前省略宾语“昌”，即“逐昌，得昌”；“捕得”承前省略宾语“盗”，即“捕盗，得盗”；“惮畏” 承前省略宾语“之”，指代“胶西王”，即“惮胶西王，畏胶西王”。2.1.2.2未省略宾语，即“V1V2O”式是曰樊哙奔入营谯让项羽。（P562)仁敖素善高祖，击伤丰吕后吏。（P570)（上）使郅都治捕栗氏。（P599)（冒顿)卒破灭东古胡王。(P637)匈奴大攻围马邑。（P638)汉边吏侵侮右贤王。（P638)其左右亦皆虽鸣镝而射杀竿于头孽。（P637)“奔人营”
12、即“奔营，人营”;“谯让项羽”即“谯项羽，让项羽”；“击伤主吕后吏”即“击主吕后吏，尚伤吕后吏”；“治捕栗氏”即“治栗氏，捕栗氏”；“破灭东胡王”即“破东胡王，灭东胡王”；“攻围马邑” 即“攻马邑，围马邑”；“侵侮右贤王”即“侵右贤王，侮右贤王”。2.2共宾结构中V1与V2的句法结构关系 2.2.1连动结构由两个动词连用，动词之间没有语音停顿，且没有“主谓、动宾、偏正、动补、联合”五种关系。楚使子西往救（郑)，与盟而还。（P407)（商君）与其徒属发邑北兵出击郑。（P422)庆中子德，庆孝用之。（P598)语未及卒，告车趣驾归救魏。（P470)（天子）遣两将往讨闽越。(P663)秦将李信追击燕
13、王急。（P519)布使将击义帝追杀之彬县。（P543)以观越寇之入灭吴也。（P407)“往救”、“出击、“爱用”、“归救”、“往讨”、“追击”、“追杀”、“人灭”皆是两个动词连用，没有语 音停顿，且无“主谓、动宾、偏正、动补、联合”五种关系。2.2.2联合结构由语法地位平等的两个动词组成，其间是联合关系。然善属书离辞，指事类情，用剽剥儒墨。（P394)士卒次舍井灶饮食问疾医药，身自拊循之。（P398)明法审令，捐不急之官，废公族疏远者，以抚养战斗之士。（P402)此一人之身，富贵则亲戚学惧之，贫贱则轻易之。（P428)赵军长平，以按据上党民。（P551) 诸侯宾客有能增损一字者，予千金。（P5
14、11)安国君及夫人因厚馈遗子楚。（P511)齐人遂夷杀其将骑I劫。（P498)“剽剥”、“拊循”、“抚养”、“畏惧”、“轻易”、“按据”、“增损”、“馈遗”、“夷杀”皆为联合结构，语法地位平等。2.2.3述补结构由述语和补语构成，补语补充说明述语并且紧接述语。于是子路欲燔台，篑聩惧，乃下矻，壶黡攻子路，击断子路之缨。（P411)（秦）蚕食魏氏，又尽晋国，战胜暴子。（P449)楚伐败秦师于徐州。(P664)楼船攻败越人。(P664)及冒顿立，攻破月氏。(P715)信复收兵与汉王会荥阳，复击破楚京索之间。（P548)凡天下而以信约从亲相坚者苏秦，封武安君，相燕，即阴与燕王谋伐破齐而分齐地。（P43
15、7)彭越攻下睢阳、外黄七十城。（P541)“击断”、“战胜”、“伐败”、“攻败”、“攻破”、“击破”、“伐破”、“攻下”全部是中补结构，后一动词 补充说明前一动词。2.2.4偏正结构前一个词是状语，后一个词中心语，二者是修饰与被修饰的关系。右渠城守，宁知楼船军。（P668)秦军射杀赵括。（P452) （秦军）乃挟诈而尽坑杀之。（P452)上讳云廐触杀之。(P633)秦太医令李酰自治技不如扁鹊，令人刺杀之。(P607)吴王刘濞倍德反义，诱受天下亡命罪人。(P619)朱亥袖四十斤铁椎，椎杀晋鄙。（P470)“窥知”，“射杀”、“坑杀” “刺杀”、“诱受”、“椎杀”是偏正结构，前一动词修饰后一动词。2.3共宾结构句法成分分析2.3.1 “共宾结构”作谓语乐毅攻入临淄，尽取齐财物祭器输之燕。（P487)春申君人棘丨门，园死士侠刺春申君。（P475)昔者齐桓公九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