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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融深化是化解民间借贷危机的根本途径Financial deepening is the fundamental way to resolve the private lending冯登艳Feng Dengyan(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河南 郑州 450015)(Zhengzhou Institute of Aeronautical Industry Management, Zhengzhou, Henan, 450005)摘要：以温州为代表的民间借贷危机的发生，折射出我国金融体制方面的制度性问题。金融压抑是民间借贷危机的根本原因，银行大企业集团等参与民间放贷对危机发生推波助澜，紧缩的货币政策
2、是民间借贷危机爆发的导火索。金融深化是化解民间借贷危机的根本途径。民间借贷危机爆发，也倒逼金融体制要加快改革步伐，现在到了该放开金融领域进入和利率管制，打破现有银行垄断体制，建立由市场资金供求决定各种利率水平的市场利率体系的时候了。Abstract：The private lending crisis that happened in Wenzhou reflects the institutional problems of the Chinas financial system. Financial repression was the root cause of the crisis o
3、f private lending ;at the same time bank group and other large enterprises participated in the private lending, which contributed to the occurrence of the crisis. Tight monetary policy is the fuse of the private lending crisis. Financial deepening is the fundamental way to resolve the private lendin
4、g Private lending crisis has also forced the financial system must accelerate the pace of reform. Now it is the time to open the access to the financial sector and interest rate controls, break the existing monopoly of banking system, and establish the market interest rate system determined by the m
5、arket capital supply and demand of various interest rates.关键词：高利贷；金融压抑；金融深化Keywords：usury；financial repression；financial deepening作者简介：冯登艳，男（1967-），汉族，河南息县人，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副教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是金融、产业经济。联系电话：13673363815通信地址：郑州市大学中路2号 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 经贸学院金融学教研室；邮编：450015E-mail： 自2011年4月以来，温州中小企业主“跑路”事件不时见诸报端，江苏、福建、内蒙古
6、、陕西、河南以及广州、深圳等珠三角地区因民间高利贷而起的跑路、暴力追债、自杀等恶性事件也不绝于耳。一个又一个老板“跑路”，警示温州民间借贷危机发生，并迅速蔓延。江苏泗洪“的全民追债”，厦门多家担保公司被客户挤兑，其他地区居民参与的民间借贷危机也一触即发，一时间全国风声鹤唳。目前民间借贷已出现的危机也许只是一个爆破点，但折射出的却是金融体制方面的制度性问题。一、金融压抑是民间借贷危机的根本原因（一）我国存在严重的金融压抑“金融压抑”是由麦金农(1973) 1 提出 ，它是指一国的金融体系不健全，金融市场机制未充分发挥作用，经济生活中存在过多的金融管制措施，而受到压制的金融反过来又阻滞着经济的成长
7、和发展。他的研究发现发展中国家存在着过多的金融管制、利率限制、信贷配额、金融资产单一等严重的金融压抑现象，使市场机制无法正常发挥作用，利率管制和人为的低利率抑制了储蓄的增长并导致资源配置的低效率。我国是发展中国家，金融体系表现出严重的金融压抑特征，主要表现在：一是政府严格控制利率，尤其是存款利率，经常是负利率；二是政府对主要金融机构拥有绝对控制权，并对金融领域实行严格准入限制，导致金融垄断，民间资金难以进入正规金融领域，只好在非正规金融领域寻找空间；三是政府对股票、企业债券和地方政府债券的发行严格控制，市场融资主要靠银行贷款。金融压抑的结果是利率低于均衡市场利率，导致资金供需失衡，迫使信贷资金
8、的配置采取配给制。信贷资金主要流行大型国企和地方政府，众多中小企业资金需求得不到满足，从而诱发了民间的高利贷，当民间借贷为追逐高利过度投机时，危机就必然爆发。（二）利率管制和金融垄断是民间高利贷盛行的根源中国长期执行超低的存款利息（甚至为负），直接导致了利率不能发挥价格信号作用。负利率必然带来对资金的旺盛需求，使得企业和地方政府有强烈的投资冲动。当正规渠道不能满足资金的需求时，非正规渠道就必然诞生，形成二元金融结构。二元金融结构即正规金融与非正规金融并存的局面。正规金融机构是指以现代化管理方式经营的大银行与非银行金融机构；非正规金融是指以传统方式经营的钱庄、放债机构、当铺之类的小金融机构以及民
9、间信贷等。由于正规融资渠道的利率和信贷管制，在我国大量资金游离于正规金融体制之外，形成民间借贷市场。在二元金融结构下，形成了资金价格利率“双轨制”。一方面，正规金融的贷款利率低于均衡市场利率，另一方面，而非正规金融的利率由市场供求决定，远远高于垄断市场的利率水平。正规金融的贷款利率低，信贷资金供不应求。由于大型国企和地方政府拥有垄断优势，一直享受较低的融资成本，使信贷资金过度投向国有企业和地方项目，这不仅直接破坏市场机制、降低整个社会的资源配置效率，而且还造成资金供求失衡，导致中小民营企业融资难。当国有大企业以7%至8%的成本借，以5%至6%的利率发债时，民营企业、中小企业却不得不以30%至5
10、0%的利率融资，甚至许多企业不得不以年化200%的利率短期拆借。2低成本资金鼓励了低效率的国有经济的投资冲动，对更有效率的中小企业形成了实质性的挤出。美国前国务卿鲍威尔曾说过，中国经济的50%是由中小企业贡献的，可是它们得到的银行贷款不到5%，大部分的银行贷款流进了国企，而在美国这种状况正好倒过来。3樊纲(2000)的研究也表明，我国非国有经济对GDP贡献达到63%，对工业增加值的贡献已达74%，但在全部银行信贷资产中，非国有经济使用的比率不到30%，70%以上的银行信贷流向国有部门（证券市场上的直接融资也主要是为国有企业服务的）。4银行资金被大型企业和地方政府垄断，造成流行中小企业的资金匮乏
11、。大量中小企业要继续经营下去，只有求助于较高利率的民间资金。再加上民间资本进入金融业受到严格的限制，国有控股的四大商业银行在银行体系内基本上处于垄断地位，并在利率管制下，获取高额的存贷差利润。当金融业利润偏高时，游离在正规金融体制之外的民间资本又没有正常的、合法的途径进入正规金融领域，只能在灰色地带运行，风险成本高，自然会要求高利率作为回报。逐利乃是资本的本性，只要有需求，民间高利贷就会产生，任何时代都未扼杀掉。在政府严格管制下，存款利率在许多时候都低于通胀率，实际上为负。自2010年2月份CPI（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同比增长2.7%首次超过当时一年期活期存款利率（2.25%）以来，我国又进入负
12、利率时代。尤其是2011年，CPI一直在高位运行（见图1），负利率在不断加大。近年民间资本为谋求短期利益，炒房、炒地、炒资源、炒矿产品、炒农产品等现象经常发生。2011年以来，银行存款贬值，股市低迷，基金不透明，房地产调控，银行理财产品效益不好，民间资金能投什么呢？无奈之下，冒点风险把钱放到各种民间高息借贷机构“炒钱”也许是最合算的投资方式。名义利率过低，导致了信贷市场上出现投机行为，大量资金到民间借贷寻找投机空间，并且利率差距越大，投机空间越大。根据中国人民银行温州市中心支行2011年7月公布的温州民间借贷市场报告显示，温州已有89%的家庭个人、59.67%的企业参与民间借贷，民间借贷规模高
13、达1100亿元，民间借贷首次超越房地产、股票、基金等投资方式，真可谓全民“炒钱”。当“炒钱”成了最合算的投资方式时，民间借贷危机迟早会爆发。图1 一年来全国居民消费价格同比和环比涨跌幅资料来源：根据国家统计局每月发布的居民消费价格(CPI)数据整理而来。二、银行大企业集团等多种机构参与民间放贷对危机发生推波助澜高于正规金融的民间利率，又吸引了各种机构参与对这种超额利润的追逐。利率双轨制，必然产生寻租行为。在紧缩银根，资金严重短缺时代，利率管制导致信贷市场产生套利空间。由于民间借贷利率和银行存、贷款利率之间存在巨大差异，从银行贷款转借于民间借贷可以获得巨额利差。一些金融机构为了追逐高额收益，也采
14、取各种方法，或明或暗地流入民间借贷市场，为民间借贷市场推波助澜。不少民间高息资金的源头其实是银行，像担保公司的资金大多来自银行授信。银监会主席刘明康在举行的银监会（2011年）三季度形势分析会上曾表示，目前沿海地区约有3万亿元的银行贷款流入民间借贷市场。在百乐家电郑珠菊案中，郑珠菊敛财主要靠票据，通过在民间收购银行承兑汇票融资，从银行贴现后，资金流入在上海开设的担保公司进行放贷，案发后查获的承兑汇票登记总额超过1亿元。本应着眼于实体经济投资的大型企业，也开始利用其对低成本贷款资金的占用，参与民间借贷牟利。上市公司通过委托贷款，国有企业利用贷款，变相流向民间借贷，助长了民间借贷的畸形发展。截至2
15、011年8月31日，沪深两市有关上市公司发布委托贷款的公告共117份，涉及64家上市公司，其中，超过银行同期贷款利率的有35家，一共发放169.35亿元，同比增长38.2%，170亿的“高利贷”大多流向了支撑着中国经济最基础根基的中小制造企业，在委托贷款利率排前10位的上市公司中，浙江上市公司占7家，包括香溢融通、卧龙地产、ST波导、杭州解百、卧龙电气、维科精华、升华拜克，共发放10.35亿元贷款。5 拥有大量现金的国企摇身一变成为准金融机构，一方面利用其“官方身份”廉价获得资金，然后转手将资金高价让渡给第三方，坐收高利差，变身为影子银行。差不多有90%的国有企业或多或少地参与了高利贷业务，有
16、些国有上市公司几乎一半的收入都来自于资本收益。【6】原本为中小企业融资提供信用担保、为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而成立的担保公司，现如今，却成为了高利贷融资链条里最积极的推动者负责通过各种渠道凑集资金，再通过各种方式将钱以高利贷出去。担保公司的资金来源主要有两方面：一是民间的集资，包括从企业实体经济里转移过来的资金、社会的闲散资金等；二是通过各种方式渠道从银行流出来的资金。普通家庭把钱交给中间人，中间人再借给担保公司，形成一个金字塔结构。一家担保公司的老板跑路后，很可能让成百上千户普通家庭的借款血本无归。在浙江，甚至一些国有担保公司和财务公司也在利用国有资金偷偷放高利贷。在民间高利贷资金链条里囊括了银行、大企业集团、担保公司、典当行、投资公司、中小企业、地下钱庄等各种机构，整个链条环环相扣（见图2）。中小企业既是借高利贷者，同时他们也可能是放高利贷者。只要在这条资金链上有一家企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