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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MBA PROGRAM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版权所有，不得以任何形式复制。 组织行为学阅读材料（3- 市场经济的文化基础与构造主义的虚妄）1 市场经济的文化基础与构造主义的虚妄（论文摘要）梁钧平教授目前，随着我国以市场经济为导向的改革的不断深入，人们的视野已经逐渐地超出较为狭窄的经济和体制范畴的局限，从更深的层次寻求答案。即除了满足市场经济要求的运作条件、相应的法律和产权基础之外，市场经济的健康运行更需要相应的道德和伦理基础。这是必须具备的基础条件。因为如果参与市场交易中的个体缺乏自律的道德、相互欺诈、不守信用，对金钱和名利的追求超过了对智慧和道德的追求，并逐渐形成一种普遍的社会心态，那么要
2、维持正常的市场秩序，就需要太多的警察，太多的政府管制，和太多的强权。如同一个被束缚的人需要自由，而一个缺德的人更需要被束缚一样。如此下去，我们的改革还有什么积极意义可言?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一个社会的市场经济缺乏与之相呼应的以公正为原则的道德伦理做为其坚实的文化基础，那么人们任何为之努力奋斗和通过改革而逐渐积累起来的宝贵财富，就会发现在缺德面前全部破产 。一、对重新构造 的解读令人感到欣慰的是，我国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研究我国传统文化和提倡企业伦理的热潮。之所以形成这个热潮，乃是由于我们看到了它的好处。如果可以将其好处高度概括的话，那就是超出经济人 的假设，将社会道德向着市场经济所要求的道德
3、状态引导，强调公平、责任、正义感、劳动习惯、爱心和互利互换等倾向。在企业内部，不单将员工的劳动投入和收入挂钩的各种制度作为激励的手段，更要以文化的、伦理的和道德的力量做为基础，树立起员工认同的共同远景和人文机制，为全社会和企业建立起内在的自律与活力。但是看得到的好处并不等于我们马上可以得到它。这的确是一个摆在我们面前的常识。在这一常识面前，基于不同的理念必然产生不同的行动：有些人认为先要将传统文化和企业文化炒热 ，让其深入人心，然后就是大干快上，就如同翻个烙饼那么简单。经验表明，这种凡事都要炒 的热情和直线思维方式，在我国的社会经济发展和企业发展的历程中危害很大。甚至可以说，在文化和道德问题上
4、，没有一种破坏方式比炒热 式的破坏更有效了。另有一些人 (这些人往往都是学者)，则认为我国的传统伦理道德与市场经济所要求的伦理道德基础相悖。为了我国以市场经济为导向的改革顺利发展，必须重新构造 我国的传统文化和企业文化。不可否认，这一观点的用意很好，其热情也是可佳的。但是我们认为，如果说炒 的危害很大，那么 重新构造的危害简直就是登峰造极。因为这一观点实际上是企图让我们中国人都悬空而起，被置于半空中，然后就如同石头一样身不由己地掉下来，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文化大革命的一个致命的危害就是企图超越文化而去改造文化，是一种典型的重新构造 的思路，其深刻的恶果是社会道德秩序和伦理秩序的大滑坡。在滑坡的
5、情势下，依然采用重新构造 的治理思路，只能是加快滑坡的速度。当然，我们不能冒昧地认定重新构造 的思路只有一种含义。 重新构造的本意可能存在两种情况：一是在尊重和发扬 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注意摈弃那些不合时代发展要求的 糟粕，并注意吸收其他国家文化中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为我所用，即所谓将不同文化中好的东西结合起来;二是干脆将我国传统文化这个旧楼 拆掉，重新盖一座 崭新的文化大厦。我们所说的重新构造 的致命危害是指后一种情况。其论点是我国的传统文化和伦理道德基本上与现代市场经济和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格格不入，因此必须重新构造。固然人们可以根据市场经济和现代企业制度的发展，推导出一些必要的文化与道德条
6、件，但是我们很怀疑提出重新构造 的人是否真正了解我 EMBA PROGRAM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版权所有，不得以任何形式复制。 组织行为学阅读材料（3- 市场经济的文化基础与构造主义的虚妄）2 国的传统文化?是否真正了解她的博大内涵? 如果谈不上了解，就忙于重新构造 ，无异于把亲妈辞掉，而急于寻找一个后妈，甚至于可能找的是一个经过组装的、如同机器人一样冷血的后妈。如果我们不能认识亲妈的可敬和可爱之处，就不可能认识后妈的可憎和可恶之处。我们对第一种情况持谨慎或宽容的态度。之所以用宽容 一词，乃是由于虽然基本不同意这一观点，但是可以包容它。这并不是由于第一种情况十分流行，或是由于人们的普遍认同，为
7、了少惹麻烦，还是隐藏观点，守口如瓶为妙。而是我们认为第一种情况的结构和目的是好的，但达到目的的能力可能根本就不具备。之所以说没有这个能力，乃是由于文化是一个有机体，其每个组成部分是互相渗透连为一体的。我们还没有这个本事将其割裂开来，把好处通通都得到，把坏处通通都扔掉。世界上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好事。实际情况可能是正好相反。举个例子，一个主人养了一只狗和一只猫。狗的优点是看家护院，缺点是不停地叫唤;猫的优点是抓耗子，缺点是随地大小便。主人想通过狗和猫的结合，生出一个既能看家护院，又能抓耗子，而且是既不叫唤，又不随地大小便的动物出来。但实际情况可能是生出来一个既不能抓耗子，又不能看家护院，胃口却极大
8、的怪物。历史的逻辑和现实的逻辑都告诉我们边际收益递减是一个丰富多采的社会，而边际收益递增则是一个疯狂的社会，因为这里没有均衡点。二、自生秩序与创生秩序要理解文化和伦理道德之所以不能依靠理性去重新构造，必须了解自生秩序和创生秩序这两个重要概念。所谓自生秩序是指不是由人有意识的、自觉地为某一特殊目的设计出来的秩序，而是一种自发的秩序。例如人类的语言：任何语言都有其特定的语音、语法和语义体系，具有很明显的规律性，但却不是出自任何人的创造和发明。再看普通法(The Common Law)或任何不成文法，以及各种社会风俗习惯，它们都起到规范人们的行为和社会秩序的作用，但也不是出于任何人的设计和安排。即使
9、影响我们中华民族极为深远的儒家经典文化，也是各种思想的复杂汇合，是通过人们不断的筛选、去粗取精、去伪存真，通过许多代人的选择逐渐形成的。可以说，儒家文化也决不是任何人有意识的自觉地设计出来的产物。我们承认儒家文化有其杰出的代表人物，但代表人物毕竟不是设计师 。从企业文化的角度来考察，虽然企业文化只是一种亚文化，有其自身的特殊性，但也并非都是人有意识地安排设计的。例如，企业中的各种非正式组织，对企业正式组织目标的实现和有效运转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体现了一种完整的社会组织过程，但决不是出自任何人的设计和安排。再比如，在我国，个人对集体(对家庭或企业组织) 有一种心理上的依赖，这种心态和认知古已有之
10、。也许是在长时期中，人们的经济与社会生活必须依赖集体。这种态度以后逐渐延伸到人们的工作领域里，成为人们工作价值观的一个组成部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互助互利关系的确立，导致在中国人的思想里产生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对社会保障和互助互利的依赖和期望。这种依赖和期望具有两个含义：1.促使个人压抑自我 以寻求集体所赋于的安全感； 2.令人情愿作出牺牲，不企求即时满足愿望，但求将来的回报。这种人与人相互关系秩序的产生显然与人为的设计无关。再举个例子，人力资源管理中的劳动合同(雇佣合约) 在东方式的工作环境中，不同于西方社会的那种 法律原则至上的僵化合同。在我国的传统上，发挥指导约束力量的不是一纸合同，而是富有默
11、契的信守。它建立在企业管理者与员工之间的权利与义务的互惠网络上，使员工产生对工作的自发性的责任感和投入感，而主要依靠的不是外在的物质刺激或消极的压力。这种心理合约 不仅包含了对公平待遇的期望，也包含了没有明文写出的权利，待遇条件以及企业和员工之间的责任。这种理念激发出的道德感和情感因素是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诉诸信任、利他主义、长远的互惠关系、家长式的关怀以及下属对上级的尊敬相一致。心理合约的特点是能够含蓄地达到互相信守的境界，而不必勉强地严格界定双方的期望与责任。虽然仅是道德上的信诺，但双方都不愿令对方失望，他们会努力按照自己的承诺去做，以达成对方的期望。毋庸讳言，心理合约绝不是人为构造出来的。
12、创生秩序则是人自觉地设立的秩序，是指社会中种种人为设计的制度与组织。 EMBA PROGRAM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版权所有，不得以任何形式复制。 组织行为学阅读材料（3- 市场经济的文化基础与构造主义的虚妄）3 自生秩序与创生秩序的主要差别有三个方面：1 创生秩序由于出自人的设计，因此是比较简单的。也就是说，其复杂的程度不会超过设计者所能掌握的程度。自生秩序有的比较简单，有的极为复杂，甚至于超出任何人所可能理解和操纵的范围。2 创生秩序一般是具体的，可通过考查凭借直觉理解。自生秩序是一个抽象的系统，其分子之间的关系是由一些抽象的性质来界定的。自生秩序的抽象性质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即使构成它的分
13、子在性质和数量上有所改变，只要它们的关系结构维持不变，自生秩序仍会继续存在。3 创生秩序有其特定的目的，而自生秩序则无。在自生秩序中活动的个体，可以利用它来达到特定的目的。按照哈耶克的论点，人类社会的很多重要制度和规范，如道德、财产、自由、法律等，绝不是人类理性自觉的创造，而是人类在长期的适应、调整、选择过程中的行为结果。这个过程是一个文化演进的历程，它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我们的感官知觉和知性理解所能及。个体的生存与繁衍从来不是基于他对生活环境的所有事物有着完全的知识和理解，而是基于他可以利用个人的知识和技能适应环境的变化。盛洪认为：历史远不是哈耶克所认为的一种自生秩序，也不是诺思在西方世界的兴
14、起中所列举的原因的后果。呈现在我们面前的( 近代史) 和(现代史) ，其实是一部被人为加工过的历史，与真实相去甚远。当然，这里存在谁的涂改能力强的问题.。我们认为盛洪的观点仅对了一部分。哈耶克强调历史是一种自生秩序，正如同我们说这是一幅画，那是一条河，是在表述一个事实，与涂改 无关。甚至我们认为用涂改 一词来描述那些做假的人已经有了恭维的成份。因为 涂改毕竟是以事实为基础，使其面目全非。用 伪装 一词可能更恰当，该词表示完全以假的代替真的。三、构造主义的虚妄在这里，有必要提及以 17 世纪法国哲学家笛卡尔(Descartes) 为代表的构造主义(constructivism)思潮。构造主义高度
15、强调理性的作用，认为人类的各种制度都是理性自觉创造的。理性可以根据合理的目的，设计合理的制度;反之，凡是不符合理性要求的制度通通都要废除。哈耶克认为这种态度是致命的狂妄。哈耶克把构造主义的谬误归纳为四点：1.凡是在科学上不能合理说明的或在经验上不能证实的，都是不合理的；2.凡是我们不明白的都不应该依从；3.凡是目的不预先明确规定的活动都不应该依从；4.凡是结果不能预先被完全了解，并不能通过观察被证实为有利的事情都不应该去做。显然，在文化演进的过程中所形成的自生秩序通通不符合构造主义的要求。不幸的是，有许多杰出的人物持构造主义的态度。例如，经济学家凯恩斯，哲学家卢梭，生物学家李约瑟等。他们都认为科学的进步，已可以使人类有能力建立一个新道德和一个合理的社会秩序。他们对整个传统表示质疑。哈耶克指出，构造主义者们的谬误根植于他们对理性的功能没有正确的了解，对社会制度的自发性一无所知。笛卡尔将心物二分，认为理性是独立于自然之外的实体，是没有看到人类的理性是与文化同时演进的，理性也是文化演进的产物。在文化演进的过程中，人类并不是凭着天赋的理性去设计出整个社会文化的制度，去指导文化演进的方向。理性并不能超越整个文化，进而去改造文化。理性只能透过内部的批判对文化作局部的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