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字与同源字-假借字-通假字-异体字的关系-卢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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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古今字与同源字 、 假借字 、 通假字 、 异体字的关系 古今字与同源字 、 假借字 、 通假字 、 异体字的关系 卢烈红 滴 要本文对古今字与同源字 、 假借字 、 通假字 、 异体字之间的关 系详加辫析 , 指出 ? 古今字与同源 字是部分重交关 系 ? 与假借字有交叉的地 方但颇有差别 ? 与通假字在理论上 没有关系 , 在 实践上有纠茜 但 可以分辫 清楚 ? 与异体字迥 然不 同 。 关键词 古今字同源字假借字通假字异体字辫析 古今字 、 同源字 、 假借字 、 通假字 、 异体字都是 汉字学上的重要概念 , 它们所代表的五种文字现象相 互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 , 古今字与其他四种现象

2、颇不 易分辨 。 本文辨析说明古今字与其他四种现象的关 系 , 希望能为在这些问题上有困惑的读者提供一些帮 助 。 一 、 古今字的界定及其产生原因略说 为便于下 文的辨析说明 , 首先需要对古今字加 以界定 , 对其产生原因进行简要的介绍 。 对古今字的界定有两种思路 ? 一种是立足古 籍阅 读 , 依据历代学者使用这个术语的实际 , 客观地进行 综合 、 概括 、 认定 。 这种处理方法会将一部分通假字 、 异体字纳入古今字的范围 。 一种是立足揭示汉字发展 规律 , 从学科术语科学化 、 规范化的要求出发 , 以历 代学者使用的实际情况为基础加以改造 , 给出符合现 代要求的界定 。 这

3、种处理方法将古今字限定为一种与 通假字 、 异体字等有别的文字发展现象 。 我们采用的 是第二种思路 。 古今字是一种一词多字现象 。 同一个词在不同 的时代用不同的字表示 , 在前的是 古字 , 在后的是今 字 , 合称古今字 。 如表示 “ 返回 ” 义的 词原用 “ 反 ” 表示 , 后来用 “ 返 ” 表示 , “ 反 ”、 “ 返 ” 在 “返 回 ” 义 上构成古今字 ? 表示 “ 昏暮 ” 义的词原用 “ 莫 ” 表示 , 后来用 “ 暮 ” 表示 , “ 莫 ” 、 “ 暮 ” 在 “ 昏暮 ” 义上构 成古今字 。 关 于古今字产生的原因 , 清代学者王药 说文释 例卷八有一

4、段很精辟的论述 ?“ 字有不须偏旁而义 已足者 , 则其偏旁为后人递加也 。 其加偏旁而义遂异 者 , 是为分 别文 。 其种有二 ? 一则正 义为借义所夺 , 因加偏旁以 别之者也 ? 一则本字义多 , 既加偏旁 , 则 只分其一义也 。” 这 段话揭示 了古今字产生的 两大原 因 ? 一是文字假借 , 一是词义引申 。 ?一?文字的假借 由文字假借造成的古今字又可具体分为两种情 况 ? ? ? 某字被借走 , 为它的本义造新字 , 原字与新字 构成古今字 。 如 ? 须一聚 “须” 字由表花纹条理 的 “ 多 ” 和表 头部的 “ 页 ” 构成 , 其本义是胡须 。 说文解字 ?“ 须 ,

5、 面毛也 ?” 由于 “ 须 ” 被借去表 “ 必须 ” 之 义 , 于是 本义另造 “ 泰 ” 字表示? “ 鉴 ” 今又简化为 “ 须 ” ? 。 然一燃 “ 然 ” 字下面的 “? ? ” 实即 “ 火 ” 字 , “然” 之本义是燃烧 。 说文解字 ?“ 然 , 烧也 。” 由 于 “然” 被借 作代词 、 连词 , 以及形容词词 尾 , 于是 本义另造 “ 燃 ” 字表示 。 ? ? 古字用于表本义 , 为假借义造新字 , 形成古今 字 。 如 ? 采一彩 “ 采 ” 字的字形结构是 “ 爪 ” 在 “ 木 ” 上 , 本义是采摘 。 假借表文彩 、 色彩 。 后 为假借义造 “彩”

6、 字 。 辟一阴 “ 辟 ” 的本义是法律 、 法度 。 说文解 字 ?“ 辟 , 法也 。” 假借表开 、 开辟 。 如苟子 议 兵 ?“ 故辟门除涂以迎吾入 。 ” 后 为假借义造 “ 阴 ” 字 ? “ 朋 ” 今又简化为 “ 辟 ” ? 。 ?二?词义的 引申 词义 引申造成一词 多义 , 表 现在书面上就是一 字 多义 。 为了表义明确 , 为了减轻原字的负担 , 于是 ? 语盲学研究 语文知识 ?年第?期 新造字分担原字的义项 , 形成古今字 。 具体情况亦有 ? ? 让原字表本义 , 为引申义造新字 。 如 ? 昏一婚 “ 昏 ” 本义是黄昏 。 由于古代婚礼在 黄昏时举行 ,

7、因此 引申出结婚之义 。 如左传 隐公 七年 ?“郑公 子忽在王所 , 故陈侯请妻之 。 郑伯许之 , 乃成昏 。” 后为引申义造 “ 婚 ” 字 。 景一影 “ 景 ” 本义是日光 。 说 文解字 ?“ 景 , 光也 。” 阴影在有光的条件下才会产生 , 正如颜氏 家训 书证篇? ?所言 ? “ 凡阴影者 , 因光而生 , 故即 谓为景 。” 也就是说 ,“ 景 ” 由日光引申出阴影之义 。 后为引申义造 “ 影 ” 字 。 ? ? 让原字表引申义 , 为本义造新字 。 如 ? 垂一拯 “ 垂 ” 在甲骨文中的构形特点是 ? 人 掉入陷阱中 , 有人用手相救 。 故其本义为 “ 救 ”。 引

8、 申为辅助 、 垂相等义 。 后为本义造 “拯” 字 。 奉一捧 “ 奉 ” 的古文字构形中有两手 , 其本 义是捧 。 如韩非子 和氏 ?“ 楚人和 氏得玉璞楚山 中 , 奉而献之 厉王 。” 引申为呈献 、 供给等义 。 后为 本义造 “ 捧 ” 字 。 二 、 古今字与同源字 关于同源字 , 我们采 用王力先生的处理方法 , 将 它与同源 词作为同一概念 。 同源字是在音和义 两方面都有联系 、 有共同语 源的字 。 如 “兼” 的古文字构形是一只手持两株禾 , 它表同时做几件事情或占有几样东西之 义 ?“ 嫌 ” 是 双丝织成的丝织 品 ? “ 鹅 ” 是比翼鸟 ? “嫌” 是比目鱼

9、。 这四个字 , 读音相同 , 意义上都含有 “ 双 ”, 命名的 依据相同 , 是一组同源字 。 又如 , 梳理头发的用具 , 齿 “疏” ?稀疏? 的 叫 “ 梳 ”, 齿 “ 比 ” ?密?的叫 “ 蓖 ” , “ 疏 ” 与 “梳” 、“ 比 ” 与 “ 蓖 ” 分别构成同源字 。 古今字 与同源字是部分 重叠关系 。 ? ? 古今字与同源字不少是一致的 。 例如 , “知” 是知道 , 知道得多就是 “智”, 早期 智慧之义就用 “知” 表示 ,“ 知 ” 、 “智” 是古今字 。 这 两个字意义上后者是前者的引申 , 读音只声调有别 , 所以又是同源字 。 又如 , “ 倚 ” 是

10、倚靠 , 可以倚靠的 坐具是 “ 椅 ” , 很长时 间 , 椅子就用 “ 倚 ” 表示 ,“ 倚 ” 、 “ 椅 ” 是古今字 。 这两个字意义上后者是前者的引申 , 读音全同 , 所以又是同源字 。 凡 由词义引申形成的古今字都是同源字 。 ? ? 古今字不全是同源字 。 由文字假借形成的 古今字不是同源字 。 因为这 种情况 下形成的古今字两字之间是本义与假借义的关 系 , 假借义只是 “ 假借 ”, 与本义没有必然联系 , 不 符合同源字之间意义必有联系 、 有血缘关 系的要求 。 为假借义造新字的一类显然不构成同源关系 。 如上述 “ 采 ” 、 “ 彩 ” 二字是 古今字 , 但

11、“ 采摘 ” 义与 “ 色彩 ” 义相去甚远 , 二字不是同源字 。 为本义造新字的一类 实际上也不构成同源关系 , 但情况较复杂 , 宜结合实 例予以剖析说 明 。 上述 “ 莫 ” 、 “ 暮 ” 是为本义造新字 而形成的古今字 。 从一个角度看 , 为本义 “ 昏暮 ” 造 新字 “ 暮 ” 后 , 原字 “ 莫 ” 就成为表假借义 “ 没有谁 ” 、 “没有什么” 的符号 , 新字和原字之间是本义与假借 义的关系 , 两个意义毫无联 系 , 因此 两字不是同源 字 。 但从另一角度看 , 原字曾有表本义 “ 昏暮 ” 的阶 段 , 后来把本义转给 厂新字 , 两字在 “ 昏暮 ” 义上

12、有 相承关系 。 这算不算同源?有的学者认为算同源 。川我 们认为 , 就 “ 昏暮 ” 义而言 , “ 莫 ” 、 “ 暮 ” 是同一个 意义在不同时代的文字表现形式 , 这里的 关键是 “ 同 一个意义 ”。 既然是 “ 同一个意义 ”, 就不存在同不同 源的问题 。 ? ? 同源字不全是占今字 。 没有共同构件的 同源字大 多 不是古今字 。 如 “ 枯 ” 是草木缺水 ,“ 涸 ” 是江河缺水 , 二字是同源字 , 但不是古今字 。 又如 “ 久 ” 是长久 , “ 韭 ” 是 “ 一樟 而久 ” ?说文解字 “韭” 字条 ,“撞” 即 “种” ,“一 樟 ” 即 “一 经种植 ” ?

13、 的菜 , 二字是同源字 , 但不是 古今字 。 有共 同构件但没有 用字相承关 系的 同源字不是 古今字 。 如上述 “ 兼 ” 、 “嫌”、 “鹅” 、 “嫌” 四个同源 字 , 它们有共同的构件 “ 兼 ”, 但由于没有诸如比翼 鸟古用 “ 兼 ” 、 后用 “ 鹅 ” 表示的情况 , 所以不是古 今字 。 有些反义同源字如 “ 买 ” 、 “ 卖 ” 不是 古今字 。 三 、 古今字与假借字 假借有本无其字的假借和本有其字的假借两类 , 这里的假借字专指本无其字的假借 。 古今字与假 借字有 交叉现象 。 如上述 “ 然 ” 与 “燃”, 一方面 ,“ 然 ” 是 “燃” 的古字 ?

14、另一方面 ,“ 然 ” 作代词 、 连词 , 以及形容词词尾 , 又是一个假借字 , 是本无其字的假借 。 但是 , 古今字 与假借字有区别 ? ? ? 古今字中与假借字交叉的只有来自文字假借 ? 古今字与同源字 、 假借字 、 通假字 、 异体字的关系 的一类 , 来自词义引申的古今字与假借字无关 。 来自 词义引申为本义造新字的 如上述 “ 垂 ” 与 “拯”。 “ 承 ” 的本义是救 , 后来这个本义转由 “ 拯 ” 表示 , 两个字 都是形和义相统一 的 , 都不是假借字 。 为引申义造新 字的如 “ 解 ” 与 “ 懈 ”。 “ 解 ” 的本义是分解 , 引申为 分散 , 又引申为松

15、弛 、 懈怠 。 后来为 “ 松弛 、 懈怠 ” 义造 “懈” 字 , 形成古今字 。 “ 解 ” 表分解 , “ 懈 ” 表 懈怠 , 也都是形和义相统一的 , 也不存在假借问题 。 ? ? 即使是来自文字假借的古今字 , 二者仍然有 区 别 。 ? ? 涉及范围不 同 。 古今字是就两个字的关系说 , 涉及两个字 ? 假借字是就一个字的性质说 , 是给一个 字定性 。 ? ? 观察问题的角度有异 。 古今字的着眼点是同 一个词?同一个意义 ?在不 同的时代用不 同的字表 示 , 假借字则着 眼于文字在使用过程中所显现的意义 跟它的字形所体现的本义是否有联系 。 如 “ 队 ” 和 “坠”,

16、“队” 字左边的构件是 “阜” , “ 阜 ” 表山 、 土 堆 , “队” 在甲骨文中的构形是人头朝下掉下山崖 , 其 本义即从高处坠落 。 后借为队列义 , 于是为本义另造 “ 坠 ”。 在坠落的意义上 , 古用 “ 队 ” , 后用 “ 坠 ”, 从 这个角度 , 称为古今字 ? 在古书中 , 用 “ 队 ” 表队列 义 , 这个意义既非 “队” 的本义 , 也不是它的引申义 , 从这个角度说 , “ 队 ” 是假借字 。 四 、 古今字与通假字 通假是本有其字的假借 。 通假字与古今字的关 系 , 可以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 观察 。 在理论 上 , 通假字与古今字是两码事 , 二者没有 关系 。 ? ? 从性质上看 , 由上 面的介绍可知 , 古今字是与 文字假借和词义引 申所引发的造字活动紧密相联的 , 是造字活动的结果 ? 而通假只是现存字的借用 , 是用 字现象 。 ? ? 从意义 上看 , 通假字与本字之间意义没有联 系 , 只存在语音上的 关联 。 而古今字则不同 。 来自词 义 引申的一类 , 古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