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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市立台北體育學院通識教育中心九十六學年度第二學期科目：古典戲曲選讀 教師：朱惠良元明清戲曲之發展元代戲曲之發展 中國古代戲曲的發展有兩條主要線索:一是從西周末年的俳優滑稽表演到西漢百戲中的角抵戲，再到唐代的參軍戲，故事表演日漸豐富，逐漸成爲戲劇的主體。另一條是由原始歌舞到唐代代面、缽頭、踏搖娘等歌舞戲的演出。民間歌舞藝術獲得極大的發展，爲戲曲宮調、曲牌、聲韻的成熟提供了深厚的基礎 宋代是戲曲發展的關鍵時期。宋代在參軍戲的基礎上，吸收融合歷代歌舞藝術和民間說話、講唱、影戲、雜扮等技藝的成就，對滑稽故事表演和歌舞戲兩條線索兼收並蓄、融會貫通，産生了宋雜劇、金諸宮調、金院本以及南戲等新的形式。 元代
2、是我國戲曲繁榮興盛的時期。元代戲曲主要分爲雜劇和南戲兩大類，二者各有自己的發展軌迹。由於南戲在元代前期處於發展的薄弱階段，還不能與雜劇一爭高下，所以代表元代最高文學成就的是元雜劇。元雜劇之所以能夠以深刻的思想與精湛的藝術取得與唐詩、宋詞並稱的地位，産生一批傳世不衰的戲曲藝術作品，最重要的原因是一批傑出的文人以他們的文學生命來參與戲曲的創作，他們自身的文學素養，提高了元雜劇的審美水準，使得元雜劇創作精致化和典範化。 元代至明初是中國古代戲曲正式形成後的第一個黃金時期，無論是南戲還是北曲雜劇，都湧現出了許多傑出的戲曲作家與作品。在民間，戲曲演出活動十分活躍，元代南戲劇作甚多，但流傳至今者多為明人修
3、改之本。元代散曲散曲就是元代流行的歌曲。散曲和詞的關係最密切，體制也最接近，都屬於有固定格律的長短句形式。從金人入主中原到元人統一全國，異族的音樂大量流入，漢族地區原有的音樂便與這種外來音樂相結合，産生新變，同時産生了與之相適應的新的歌詞，這就是所謂“北曲”，也就是後來所說的“元曲”。這種曲子一面用於雜劇，成爲劇中的唱詞，一面作爲獨立的抒情樂歌，也就是“散曲”。散曲的格律特點是：在規定的格律中，它也比詞來得富於變化；在規定的格律之外，它又允許較大程度的自由發揮，例如散曲可以添加襯字，字數從一字到十數位不等。如關漢卿南呂一枝花不伏老套數中的一句我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璫璫一粒銅豌豆，只有
4、“我是一粒銅豌豆”七字爲曲譜所規定的，其餘都是襯字。散曲活潑靈動、淺俗坦露，強化了在宣泄情感和娛樂方面的功能。市民階層對文藝的要求主要是在於娛樂性，作爲閒暇的消遣和情緒的宣泄，以消解日常生活所帶來的緊張。以一首無名氏的塞鴻秋村夫飲爲例，我們很容易看出這種特徵：賓也醉主也醉仆也醉，唱一會舞一會笑一會，管甚麽三十歲五十歲八十歲。你也跪他也跪恁也跪，無甚繁弦急管催，吃到紅輪日西墜，打的那盤也碎碟也碎碗也碎。元代大量文人參與散曲的寫作，成爲流行的文學樣式，最重要的原因是元代文人擺脫了對政權的依賴而與市民社會接近，從而也在相當程度上擺脫了傳統倫理的束縛時，散曲提供了一種能夠更自由更充分地表達其思想情感的
5、工具。元代散曲主要作家有關漢卿、白樸、馬致遠、盧摯、張養浩、貫雲石、喬吉及張可久等，關漢卿在散曲中表達對自由愛情的讚美，寫得生動活潑，饒有情趣。如大德歌夏：俏冤家，在天涯，偏那裏綠楊堪繫馬。困坐南窗下，數對清風想念他。蛾眉淡了教誰畫？瘦岩岩羞帶石榴花。一半兒題情：碧紗窗外靜無人，跪在床前忙要親。罵了個負心回轉身。雖是我話兒嗔，一半兒推辭一半兒肯。 馬致遠則是留存作品最多，歷來評價最高的元代散曲作家，作品多以感歎歷史興亡、歌頌隱逸生活或吟詠山水田園風光爲主，自然清麗，雅俗相兼。最膾炙人口是天淨沙秋思：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它前三句都是相同結構，形成一個
6、單元，首句有渾重感，次句有清新感，加上第三句的空間延伸，這要比兩句爲一個單元的詩能更充分地描繪出完整的畫面。加上後兩句的渲染和點題，曲中的離情別緒表達帶有豐富的聯想和意蘊。元雜劇興起之時代背景元代為保障蒙古人權利，實施種族歧視政策，人民依種族不同，分為蒙古人、色目人、漢人和南人四等級。在政治上，任官方式原則上以蒙古人執掌大權，元史卷八十五百官志載：官有常職，位有常員，其長則蒙古人為之，而漢人、南人貳焉。因此，正官要職，都是蒙古人，他們把執官場，以權勢財利欺人，並妨礙賢路，有真才實學的人反被排斥。馬致遠薦福碑說：這壁攔住賢路，那壁又擋住仕途。如今這越聰明越受聰明苦，越癡呆越享有癡呆福可說道盡懷才
7、卻無緣用世的無奈了。種族歧視也表現在律令上，元史卷一五刑法志四云：諸蒙古人與漢人爭毆，漢人勿還報，許訴於有司。漢人被毆可以告官，卻不得還手，更助長權霸氣焰。並訂定許多掠奪性質的法律條款，一方面嚴制迫害百姓，一邊進行各項剝削壓榨。元史世祖本紀規定：申嚴漢人軍器之禁、申嚴漢人田獵之禁，刑法制甚至明定：諸民間子弟不務正業，輒於城市坊鎮演唱詞話，教習雜戲，聚眾淫謔，並禁治之。經濟上，除徵收地稅、商稅及酒、醋、鹽、鐵等稅，對無力償付的，便予以重罰。元史世祖本紀：逃民茍免差稅，重加之罪。因此，儘管馬哥波羅遊記書中讚稱：每日商族及外僑往來者，難以數計。此地所用的珍奇寶貨為世界其他城市所無，商品交易亦至繁多。
8、但這般盛景，實際上是建構在統治者奢侈淫佚的消費，嚴酷搜括百姓所形成的，這時期的官僚、地主與富農是整體經濟的擁有者。嚴重的經濟剝削壟斷和社會秩序的極端混亂，導致殺害姦佔遍地可見。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買賣奴隸的人口交易及高利貸順勢衍生，高利貸當時稱羊羔利，是百姓窮急時唯一的解決方式，卻也成了他們揮之不去的噩夢。羊羔利是元代施放高利貸的辦法，即指大約在羊產羔的時期，借錢的人必須還清一份本金一份利息，計算利息的利率十分驚人。元好問順天萬戶張公勳德第二碑：軍興以來，賈人出子錢致求盈餘，歲有倍稱之積。如羊出羔，今年而二，明年而四，又明年而八，至十年則累而千。利息用幾何級數累增，每隔一年便變相加倍計息，
9、短時間未能償還，就成為永久的沈重負擔，王磬中書右丞相史公神道碑云：周歲輒出倍息，謂之羊羔利。稍積數年，則鬻妻賣子，不能盡償。債戶到期無力清償時，妻女畜生多被拖走，用來抵償債務，這些悲劇都反應在戲劇作品中。蒙元時期由於異族統治，社會上階級歧視嚴重，權勢肆虐剝削；加上統治者不重視文治，仕宦用人強調實務之才，士人被貶抑到社會的最底層。當時有所謂“九儒十丐”之說，大量儒生幾乎成了卑賤而無用的廢人。他們中有的成爲工匠、商賈或吏胥，而淪落爲奴僕、乞丐的也不計其數。既然讀書人的社會地位並不比戲曲藝人高，而從事戲曲又是一條可行的謀生道路，自然會有不少具文化修養、藝術品味的人投入戲曲創作之行業。又因元代一度廢除
10、科舉，使文人失去了仕進機會，而在社會地位低下的困境中，與庶民的接觸自然增加了。當時士人致力於流行戲曲的創作，除了經濟上的實質收入外，藉由雜劇的創作來抒發情怨，描寫社會面貌，成為苦悶時代中浪漫與憂鬱文人在精神和物質上的出路。也因文人的加入，讓原本俚俗的雜劇藝術變得更加精緻。再加上當時外樂的大量傳入，歌舞盛行，與口語文學的通用，為雜劇的賓白對話和配樂匯入新鮮生命，都市經濟的繁榮，和社會對雜劇演出的喜愛，更形成雜劇勃興的推動力。專業戲劇作家群的形成，是元雜劇發展成熟、繁榮興旺的一個關鍵因素。著名劇作家寫下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尤其是關漢卿，既能夠粉墨登場，懂得表演藝術，又有傑出的寫作才能，能夠深刻地了
11、解社會與民衆生活，他作爲民間編劇團體“書會”的成員從事劇本創作，大力促進了元雜劇藝術的突破。關漢卿所作的劇本，還見於記載的就有六十六種之多，是元雜劇發雄厚的基礎。城市經濟的繁榮和藝術表演的社會化與商業化，是促使戲劇成熟與興盛的必要基礎。宋金時代，在瓦舍勾欄等固定場所面向城市民衆的各類伎藝演出已經很盛行。蒙古軍攻佔北方以後，在許多地方造成破壞，但若干中心城市，卻反而人口激增，財富更爲集中，異常繁榮；全國統一以後，城市經濟的增長更爲迅速。如馬可波羅行紀記載元大都的景象，不僅人口衆多，華屋巨室列布，四方異域之人會聚，而且“外國巨價異物及百物之輸入此城者，世界諸城無能與比。百物輸入之衆，有如川流之不息
12、，僅絲一項，每日入城者計有千車”。從中能夠感受大都市經濟的發達，市民階層也隨之壯大，當時已有“一百二十行”之說。這些市民既不像傳統文人士大夫那麽高雅，又要比鄉村農夫見多識廣，在經歷了喧囂忙碌的生活之後，觀賞既富於世俗性又具有較高藝術性的戲曲對於他們是很合適的精神享受，。他們以自己所擁有的財力也支援了元雜劇的成長。蒙古貴族的愛好對元雜劇的興盛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作爲“尚功利”的表現之一，他們很重視工匠、藝人的價值，往往在攻破一座城市以後，首先把這兩類人挑選出來帶回自己的根據地。他們中多數人的漢語文化修養固然不足以欣賞高雅的詩詞，他們的民族性格也難以對純粹的書面文藝發生興趣，所以歌舞伎樂爲他們所特
13、別嗜好。元代的教坊樂部規模非常龐大，在中國歷史上是頗爲突出的。元代宮廷中，也經常由教坊司搬演各種歌舞和雜劇。它打破了傳統的詩詞文學與市俗文藝的不平等關係。這種態度也影響了士大夫階層，他們中的許多人對戲曲産生很深的愛好，在當時的條件下，可以無所忌憚地與藝人們交往。青樓集記載了許多官僚和著名學者文人與雜劇藝人交往的軼事，其中如胡祗遹，官至提刑按察使，與珠簾秀關係甚密。他的贈宋氏序，又是中國早期的重要戲曲論著，文中雖也簡單提到“樂音與政通”，雜劇可以反映“朝廷君臣政治之得失”，但大量篇幅卻主要是論述雜劇給予廣大觀衆的精神享受，尤其是“宣其抑鬱”、使一般人在勞苦焦慮的現實生活中獲得輕鬆愉快的作用，這表
14、現了對於戲曲藝術價值的比較切實的認識。 元雜劇元雜劇內容涵蓋廣泛，充分反映出當時政治社會現狀，如生金閣花花太歲龐衙內出場詩云：官封衙內之職，我是權豪勢要之家，累代簪纓（指貴族）之子。我嫌官小不做，馬瘦不騎；打死人不償命，若打死一個人，如同捏殺個蒼蠅相似。生動地描繪出一個仗勢淩人特權子弟的可憎面目，他們對看不順眼的人動輒毆打至死，如蝴蝶夢的強豪葛彪嫌人擋路便殺了老漢。元史卷一五刑法志四：諸蒙古人因爭及乘醉毆死漢人者，斷罰出征，並金徵燒埋銀。規定官家子弟殺了人，只要負擔燒埋銀，即對受害的苦主付出部分銀兩，作為燒埋的費用就可抵罪了，這和漢人僅毆傷國人（蒙古人），便被命殺以懲罪的嚴厲懲罰相比，更助長官
15、家子弟有恃無恐的氣焰。律令的不公及吏治的黑暗，除了權豪勢要為非作歹外，也讓一些兇頑之徒有機可趁。元典章卷五十七禁豪霸條：有潑皮兇頑者，皆非良善。以強淩弱，以眾害寡，妄興橫事，羅織平民，騙其家私，奪占妻女，甚者傷害性命，不可勝言。交結官府，視同一家。這些人，未必是官家子弟，但只要勾結官府，納賄收禮，照樣能藉勢欺人。關漢卿竇娥冤就反映了吏治的黑暗與權豪勢要的為非作歹：竇娥的父親竇天章，是個窮秀才，借了寡婦蔡婆的高利貸，無法還債，就把竇娥半抵半送給蔡家做童養媳。竇娥長大後嫁作蔡家媳婦，不到兩年，丈夫就死了。一日，蔡婆向賽盧醫討債不遂，反而差一點被勒死，恰好被張驢兒父子所救。張氏父子本是無賴，趁機就住
16、進蔡家，並要脅婆媳與他們父子成親，意圖財色雙收，但為竇娥堅拒。蔡婆病中想吃羊肚湯，張驢兒趁機在湯中下毒意圖脅迫並孤立竇娥，不料被張父誤吃，中毒身死。張驢兒趁此威逼竇娥就範，改嫁給他。但遭竇娥拒絕。於是張就告到官府，竇娥不忍婆婆也受酷刑，便含冤招認殺人。臨刑之時，竇娥罰下三大誓願：一要死時血不沾塵土，盡染於旗鎗上之白布。二要天降大雪，掩蓋屍體，不使暴露。三要楚州大旱三年，祝告天地顯靈，以證明他的冤枉。結果誓願應驗，尤其行刑時正值酷暑六月，卻天降大雪。竇娥死後，他的父親做了兩淮廉訪使，到楚州巡按，由於竇娥鬼魂的控訴，終於審清此案，將貪官、張驢兒等一一正法。竇娥冤的無賴漢張驢兒，向竇娥索婚不成，想毒死蔡婆，以孤立竇娥，不意卻毒死自己父親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