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现代学徒制的特征与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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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西方现代学徒制的特征及启示 关 晶 石伟平 一、西方现代学徒制的产生 在工业革命后 100 多年的历史中，甚至直到今天，学校职业教育一直占据着 职业教育与培训的主舞台。并且，它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的确起到了培养工 厂生产所需要的初级技能劳动者以及促进教育民主化的作用。然而，学校职业教 育与工作世界的脱离以及职业教育课程的“学问化”等根本性问题，不可避免地 使学校职业教育越来越受到企业界、教育界以及学生的质疑，改革势在必行。 正当人们认为学徒制只适合家庭作坊的手工业经济而应该收入历史博物馆 时，德国的异军突起，引起了世界的关注和对学徒制的重新思考。德国是一战和 二战的策源国及战败国，战后不仅面

2、临着因战争遭受的经济残局，还因为美苏冷 战导致东西德分裂。但在战后的短短十多年间，联邦德国经济高速发展，并在 20 世纪 60 年代就再次超越了英法，成为资本主义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其致胜 的秘密武器之一，被认为是德国以双元制为特色的强大职业教育体系。而双元制 恰恰是一种将学校本位教育与工作本位培训紧密结合的新的学徒制形态。 此后，各国纷纷开始研究和效仿德国的双元制，希望在本国也能改造或者创 生出类似的培训制度，以适应现代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需要。特别是从 20 世纪 80 年代末开始，西方各国纷纷开展了新的学徒制改革，相关的立法、政策和项目层 出不穷。如欧洲许多国家进行了相关的立法：丹麦和希腊

3、1989 年，卢森堡 1990 年，葡萄牙 19911992 年，法国 1987 年、1993 年、1996 年，爱尔兰 1993 年， 荷兰 1996 年，西班牙和英国 19931994 年；英国 1993 年推行现代学徒制，澳大 利亚在 1996 年推行了新学徒制，美国及加拿大从 20 世纪 90 年代开始也一直开 展学徒制改革。就此，学徒制在现代社会得到了重生，重新掀起了新一轮学徒制 研究与实践的高潮。 本文将二战以后出现的以德国双元制为典型、适应经济与社会的现代性要 求、以校企合作为基础、纳入国家人力资源开发战略的学徒制形态统称为“现代 学徒制” 。 需要说明的是， 作为官方正式用词，

4、 虽然 “现代学徒制” 一词是在 1993 年英国政府的“现代学徒制计划”中出现的，而且从 2004 年开始，英国在新一 轮的学徒制项目已经停止使用“现代学徒制”这个用语，但本文采用“现代学徒 制”的说法，突出了它的时代感和特性，更有利于区分当前学徒制改革与传统学 徒制的差异。 二、西方现代学徒制的现状 （一）西方现代学徒制的概况 目前，大多数欧盟国家以及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都建立了或正在探索建立 适合新时期经济发展需要的国家现代学徒制系统。表 1 显示了 21 世纪初部分国 家的注册学徒人数。从数据上看，学徒制在当代德国和澳大利亚的职业教育与培 训中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在加拿大、法国、爱尔兰

5、和英国等国家，也是学校职 业教育与培训的有力补充，但在美国，则显得较为势微。 表 1 部分典型国家近年来学徒制发展情况 总注册学徒比例 1 2 3 4 5 国家 学徒制 人数（千人） 15-24 岁 人口 15-54 岁 人口 15-24 劳动力 15-54 岁 劳动力 年份 德国 1622 18.0 3.7 36.2 4.7 2002 澳大利亚 407 14.8 3.6 36.2 4.7 2003 加拿大 234 5.7 1.3 8.6 1.6 2002 法国 363 4.8 1.1 15.8 1.5 2002 爱尔兰 25 3.8 1.1 7.6 1.5 2002 英国 224 3.4 0

6、.7 5.0 0.9 2002 美国 489 1.4 0.3 2.2 0.4 2003 （二）西方现代学徒制的典型性 与以往学徒制在各国表现形态的高度统一不同， 现代学徒制已经出现了多元 化的发展趋势，国家间的差异正在增大。Hilary Steedman 就将欧洲的学徒制分为 了需求引导型和供给引导型两大类，见表 2。需求引导型的学徒制也可以称为高 企业合作与低学校整合型，其特点是雇主责任感高，企业培训强大，学徒制与全 日制教育结构相分离，如德国、奥地利、瑞士。供给引导型的学徒制也可称为低 企业合作与高学校整合型，其特点是雇主责任感低，企业培训相对较弱，学徒制 与全日制教育结构进行了较为密切的

7、整合，如英国、荷兰、丹麦、法国等。 表 2 需求引导型与供给引导型的学徒制比较 雇主责任感高 雇主责任感中 雇主责任感低 学徒融入全日制教育结构 法国、荷兰 学徒部分融入全日制教育结构 丹麦、奥地利 英国 没有学徒制融入全日制教育结构 德国、瑞士 这种划分与这些国家背景和传统的差异存在高度的一致性。 这一点可以在加 拿大生活水平研究中心（CSLS）2005 年的一项研究中得到验证。在该项研究中， 加拿大生活水平研究中心比较了德国、法国、爱尔兰、美国、澳大利亚的学徒制 实践，将这些国家的学徒制系统分为北欧系统（Anglo-Saxon systems）和盎格鲁 撒克逊系统（Northern Eur

8、opean systems）两类。 1、北欧系统 北欧系统以德国为典型，丹麦、奥地利、瑞士等都属于这一类型。这些国家 普遍有重视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历史传统，相关立法较为完善，企业参与职业培训 的责任感与热情较高。普遍采用双元制培训学徒，企业与学校分工、合作明确。 以德国为例，德国以 1969 年的职业教育法确定了双元制的法律地位，它对 企业培训进行了明确规范。而职业学校的教学则遵守各州制定的学校法规。联邦 职业教育研究所负责全面管理和协调双元制，包括对雇主与学徒的协议条款、学 徒制证书的考试与评估进行规范。另外，每个职业部门都建有一个职业培训委员 会， 由 6 个雇主代表、 6 个雇员代表以及

9、6 个职业学校教师组成， 他们有权在 职 业教育法的基础上制定该职业学徒制的相关细则。职业学校提供理论与技术课 程，经费完全来自州教育部，同时也受州教育部的监督和管理。企业培训的经费 原来是完全由企业负担的， 但两德统一后， 由于找不到学徒岗位的失业青年增多， 联邦政府也逐渐为给失业青年提供额外学徒制岗位的企业提供全额或部分经费， 并给予减税优惠。不同职业的学徒期不同，但大多数为 34 年。学徒通常由雇主 直接招募。学徒在企业的培训时间与在学校的脱产学习时间比例约为 73。学 徒的工资由各行业集体协议决定，通常为该职业熟练工的 1/3，到学徒制的最后 一年，学徒的工资可以达到熟练工的一半。学徒

10、要经过中期考试和毕业考试两次 大考，由专家组成的考试委员会统一主持，包括笔试和实际操作。通过毕业考试 后，学徒即可获得由行业联合会颁发的全国认可的职业资格证书。 2、盎格鲁撒克逊系统 盎格鲁撒克逊系统以英国为典型，爱尔兰、澳大利亚、加拿大等都属于这一 类型。这些国家的企业培训传统一般为“自愿自助” ，企业投入职业培训的意愿 较低。而且国家比较注重普通教育，职业教育的地位相对较低，人们对学徒制的 态度比较负面。但自上世纪末以来，这些国家在政府大力推动下进行大力度的改 革，参加学徒制的人数显著增加。以英国为例，在英国，学徒制并不是在完善的 法律框架中开展的， 而主要是以改革项目的形式在开展。 改革

11、由英国教育部领导， 其下属的学习与技能委员会是全方位负责学徒制的实体机构，负责制定相关政 策、拨款、管理等事务。每个学徒制的框架与技术证书由行业技能开发署及各行 业技能委员会设计。国家资格与课程署则负责审批职业资格证书、技术证书和关 键技能证书的颁证机构。符合英国政府公布的学徒制框架的培训，就可以得到英 国政府的专项拨款，学习与技能委员会把拨款分配给培训机构，培训机构再与雇 主、颁证机构等签订合同，分配这些拨款。由于雇主与青年的沟通渠道不是很通 畅，并且雇主参与学徒制的积极性有限，大部分学徒是通过各种公立或私立培训 机构安置学徒岗位的。学徒在企业学习特殊岗位技能，并由雇主支付工资；同时 也在培

12、训机构接受普通文化知识和基本理论培训。学徒制的完成时间不是固定 的，而是根据是否达到受训职业的能力要求，不过通常为 14 年。对学徒的考核 主要依靠收集学徒在工作现场表现的证据，专业颁证机构、培训机构甚至雇主本 身，只要通过资格认可，便可以成为评估者。完成学徒制后，学徒可以获得受国 家认可的职业资格证书、技术证书和关键技能资格证书等三种认证。 三、西方现代学徒制的发展趋势 虽然在现代社会，西方学徒制得到了重生，但同时也面临着诸多挑战，如高 等教育大众化的冲击、快速变化的经济与劳动力市场、全球化与人才流动等。为 应对不断变化的形势，近些年来，西方国家不断改革现代学徒制，并且表现出一 些共同的发展

13、趋势。 （一）学徒制的对象扩大 在中世纪的行会学徒制中，学徒的年龄一般在 122 岁之间。而在现代，由 于学校义务教育的推行，学徒的起始年龄不断增长，同时学徒制的年龄上限正在 逐步取消。20 世纪 60 年代，德国双元制也还只是面向初中水平的毕业生（约 16 岁） 。但到了 70 年代中后期，德国的双元制就出现了高移的现象，高等职业教育 中的职业学院开始提供双元制培训项目。现在，德国进入学徒制的平均年龄是 18 岁。在法国，有一半的学徒年龄在 18 岁及以上，丹麦的学徒通常都在 18 岁 以上。澳大利亚也在 1992 年取消了学徒制仅限青年的限制，开始允许成人参加。 在英国，1994 年启动现

14、代学徒制时，其对象只是 1625 岁的青年男女，并主要 针对 1617 岁的中学毕业生。但在 2004 年再次启动新学徒制项目时，英国不仅 取消了 25 岁的年龄上限，同时还建立了面向 1416 岁青年的“青年学徒制”项 目。另外，传统学徒制的主要对象是男性，而在现代学徒制中，女性所占比例越 来越大， 如 19962001 年， 澳大利亚的学徒人数从 16.33 万人增加到 32.96 万人， 增长了 101.8，其中女性的增长率为 239.9，女性已经约占学徒总数的 1/3。 换言之，西方国家的现代学徒制几乎是面向完成义务教育后所有人的。 （二）从传统行业向广泛的职业领域扩张 在过去，学徒制

15、主要集中在传统行业，如手工业、建筑、金属制造等。然而， 随着产业结构的调整，一些传统行业正在逐步萎缩，而另一些新兴行业（尤其是 第三产业）的劳动力需求则不断增加。为满足劳动力市场的技能需求，同时也为 了使学徒制更具现代性，西方国家越来越多地将学徒制向更广泛的职业领域推 广。1994 年，英国启动现代学徒制计划时就已经在 14 个部门试行，包括农业、 园艺、商业管理、化工、育儿、建筑、信息技术和零售业等，到 1995 年，这个 计划又扩展到 54 个行业中，1997 年已经有 72 个不同的培训框架。现在的英国 学徒制涵盖十大领域：农业、园艺与动物养殖，艺术、媒体与出版，建筑、规划 与环境，教育

16、与培训，工程及制造技术，健康、公共服务与护理，信息及通讯技 术，休闲、旅游与观光，零售与商业企业。而澳大利亚学徒制注册人数的大量增 加， 也被认为主要归功于学徒制向新职业领域的扩展。 如其 19952004 年学徒注 册数的增长就主要来自非传统学徒制行业的中级文员、 销售和服务劳动者以及中 级生产和运输劳动者，这三个群体的学徒注册数增长了 19.26 万人，占学徒注册 数增长的 68.5。 （三）学徒制项目的阶梯化和模块化 为增强学徒制的专业性和吸引力， “阶梯化”和“模块化”似乎成了西方国 家现代学徒制改革的一个重要方向。英国是一个典型，其将学徒制与国家职业资 格（NVQ）体系相挂钩，分为前学徒制、学徒制、高级学徒制、高等学徒制， 分别对应于 NVQ 的 14 级。 法国也有相当于英国 NVQ 的 25 级的学徒制体系， 荷兰的学徒制分层则相当于英国 NVQ 的 24 级，在这两个国家，从一个级别上 升到另一个级别，通常采用“2+2 年”或“2+2+2 年”的模式。这样，学徒制项 目之间形成了阶梯，突显了不同学徒制项目的层次性和专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