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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本学科出发，应着重选对国民经济具有一定实用价值和理论意义的课题。课题具有先进性，便于研究生提出新见解，特别是博士生必须有创新性的成果论张翎小说的结构艺术研究内容提要张翎是北美新移民文坛风格独特、成就斐然的女作家,尤其在长篇小说创作领域成就卓著,近十年来,先后出版了望月、交错的彼岸、邮购新娘和金山等四部结构繁复、意蕴丰厚、艺术独创的长篇佳作,构建起了一个色彩斑斓的文学世界,拓展了新移民文学的表现领域,丰富了当代文学的人物画廊和表现技巧。巨大的时空跨度、错综的人物关系、繁复的结构形式、“史诗”意蕴的追求构成了张翎小说的一大特色。张翎以她坚实的创作成为了北美新移民文坛重要的领军人物和当代世界华文文
2、学的重镇。一张翎的小说世界多彩多姿,令人流连忘返。在这里,东方与西方错综交织、历史与现实紧密勾连、精神与物质互相撕扯、情感的创伤和理性的思考相伴相生。因此,走进张翎的小说世界是容易的,并且会立刻被这迷人的景致所吸引,但若要理清这一艺术世界的基本脉络、把握住它的整体格局却不是初次进入这个世界所能立即完成的,而往往需要再次甚至多次跨进这个世界。张翎的小说不是那种读一遍就使人不想再读的小说,张翎的小说非常耐读,经得住一读再读。张翎的小说世界包孕如此丰厚的历史意蕴、涉猎如此广博的社会内容、蕴涵如此复杂的情感纠葛和人性思索,而又以恰当的形式、手法和语言表达得如此引人入胜,她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构思的。李欧梵
3、先生在谈到伟大作品的条件时曾说,“我个人心慕的文学作品,都是在构思上博大精深的作品,也可以说是思想的深度和结构的幅度都很惊人的作品。”因此,他认为,“伟大作品,必须是经过博大精深的构思后的产品。”在张翎的前两部长篇小说望月和交错的彼岸问世后不久,就有评论家称她是“海外女作家中少有的擅长在小说结构的高手。”再加上随后的邮购新娘和金山,可以说,张翎的长篇小说在内容上是一部比一部厚重,结构上一部比一部繁复。巨大的时空跨度、错综的人物关系、繁复的结构形式、“史诗”意蕴的追求构成了张翎小说的一大特色。海外华文作家相对于国内作家而言,其最为独特之处是“他们拥有自己人生经历中从国内到国外的双重人生经验”。刘
4、登翰先生认为这是他们独具的文化优势,因此,“他们善于从自己由故国到异邦的双重人生经历中进行对比和总结,使自己跨域的文学书写,具有比较开阔的视野和丰富的参照。”对于张翎来说,一方面,地理位置的阻隔给她的文学创作提供了一段合适的审美距离,使她的书写更加从容淡定,也有了更多理性的内涵;另一方面,作为对“小说是说故事”有着高度自觉而又对历史有些着迷的张翎”,这种从国内到国外的双重人生经验使她的小说在构思时就有了一种独特的视角,结构上体现为一种巨大的时空跨度,人物关系则错综复杂,气势上就有了几分恢弘和大气。张翎说,当她写完金山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上帝把我放置在这块安静到几乎寂寞的土地上,也许另有目的
5、。他让我在回望历史和故土的时候,有一个合宜的距离。这个距离给了我一种新的站姿和视角,让我看见了一些我原先不曾发觉的东西,我的世界因此而丰富。”读张翎的小说,总能让人感到一种新奇和意外,原因就在于她独特的视角、别出心裁的构思、横跨中西贯穿百年的恢弘与厚重,以及一个个意蕴丰厚而又引人入胜的故事和古典韵味与现代气息相交融的典雅细腻的语言风格。望月中所演绎的一个个错综交织的情感故事,令人眼花缭乱;交错的彼岸里侦探小说式的悬念设置,新颖别致,邮购新娘以八个彼此独立又互相联系的故事构成一个有机整体的拼图式结构,自成一格,金山以“金山梦”为引子所展示的近一个半世纪以来海外华人为求生存图发展所经历的悲欢离合、
6、命运浮沉,显得深沉悲壮。张翎的四部长篇小说在结构上虽然各有特点,但所讲述的故事都具有巨大的时空跨度,时间上贯穿一世纪,空间上横跨两大洲,人物华洋杂陈,内容则以婚恋纠葛为主。其中望月和邮购新娘分别以主人公名篇,望月和邮购新娘江涓涓也是整部小说众多故事的引线,是小说结构布局的主干,这两部小说所叙述的跨越百年牵涉中外的新人旧事爱恨情仇都与她们直接或间接相关,都因她们而串连起来,这种结构可以称之为“串珠式”结构。交错的彼岸和金山则分别以小说中的两个次要人物新闻记者马姬和社会学教授艾米对一起华人失踪案的调查采访和对一座古旧碉楼的探访溯源为线索,失踪案的主人黄蕙宁和碉楼的主人方得法才是小说的主人公,小说随
7、着调查采访和探访溯源的深入,引出了关于主人公及其家族以及相关人物跨越百年从国内到国外的人生足迹、情感波澜和命运浮沉,小说的结局是黄蕙宁失踪案的水落石出和碉楼主人百年传奇故事的浮出水面,而作为小说引线人物的马姬和艾米也随着主体故事的结束而与自己心仪的伙伴走到了一起。小说在形式上构成了一个完整而又完美的封闭系统,这种结构可以称之为“封套式”结构。二张翎的小说在结构上显然都是用过一番心思的,这从望月和交错的彼岸的副标题的设置(前者为“一个关于上海和多伦多的故事”,后者为“一个发生在大洋两岸的故事”)以及邮购新娘和金山的章节目录可以见出。邮购新娘除“引子”(多伦多:伤心都市一个更像结尾的开头)和“尾声
8、”(多伦多:归程一个更像开头的结尾)外,中间八章是与主人公有关的八个分别发生在温州和多伦多的故事。金山除“引子”和“尾声”外,中间八章分别为:金山梦、金山险、金山约、金山乱、金山迹、金山缘、金山阻、金山怨。如果说,从整体上看,张翎的小说以结构错综繁复、具有史诗意蕴为特色,那么,其具体的结构形式又有两种类型,一是以望月、邮购新娘为代表的“串珠式”结构,另一种就是以交错的彼岸、金山为代表的“封套式”结构。望月是张翎出国十年、搁笔十余年之后创作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去国十年,在异国他乡求学谋生、历经坎坷,其间两次回国,所见所闻,也使她感慨遥深。“他乡和故乡。物质和精神。我知道,我这一辈子,大概都会被这两
9、种困惑撕扯着,永无解脱之时。于是,就有了望月这本书。”从某种意义来说,望月正是她去国十年生活、情感、思想积累的一次喷发,是饱蘸着泪水和心血谱写的华章,是厚积薄发、孕育多时的产儿。小说以青年画家、富有的上海小姐望月移民加拿大抵达多伦多并与前来接机的姐姐卷帘相见开篇,以望月和丈夫颜开平、艺术教授牙口、画家宋世昌之间的婚恋纠葛为主线,辅之以对孙氏三姐妹卷帘、望月、踏青及其周边人物的身世、家庭、留学经历、婚恋故事的叙述。小说在展开一群当代中国移民者在异国他乡的生活、情感遭遇与人生追求的同时,不时以电影闪回的形式,通过回忆、联想引领读者进入历史、回到过去。孙三圆家族的兴衰,颜氏家族的发迹,望月父母的婚变
10、,牙口的中国故事及其同性恋情,望月、卷帘、踏青、李方舟、刘晰、星子、宋世昌、羊羊等一群移民者的留学经与婚恋史都在“现在的故事”的进展中巧妙地交织穿插进来。从上海到多伦多,从20世纪前期、中期到后期,时空跨度大、人物众多、线索纷繁,但叙述有条不紊,散而不乱,重要人物、事件的来龙去脉都有完整的交代。最后,羊羊回到了丈夫身边,刘晰踏上了归国的旅程,牙口重返宁静的牧场,李方舟献身于宗教慈善事业。而经历了许多人世的波折和情感的困惑与挣扎之后的望月则开始远离世俗功利而趋于宁静淡泊。到小说结尾的时候,望月决定离开丈夫,也远离喧嚣的都市搬到了离宋世昌所在的班福艺术中心不远的乡镇农舍,并向志同道合的宋世昌发出了
11、邀请。而就在望月的母亲临终之前,“荔枝阁”的老板黄明安带着儿子彼得从多伦多到达上海沁园来寻找因夫妻失和暂住上海的妻子卷帘。黄明安手里捧着的一大束玫瑰花在冬天缺少颜色的背景里,“红得触目惊心,绚丽异常。”小说这样结尾,既暗示了卷帘与黄明安破裂感情的修复与弥合,也使小说在叙写了一个个千姿百态又千疮百孔的婚恋传奇后仍希望给人一丝心灵的。与望月在构思上有相似之处的是邮购新娘,这两部小说的主人公画家孙望月和服装设计师江涓涓都是心高气傲、有着自己的人生追求的女子,一个作为投资移民、一个作为邮购新娘来到多伦多。望月在国内有丈夫颜开平,在多伦多又遭遇了牙口和宋世昌;江涓涓在国内有初恋情人沈远,后作为咖啡店老板
12、林颉明的未婚妻来到多伦多,又遭遇了牧师保罗和干洗店老板薛东。两位年轻女性跨洋的人生追求和婚恋遭遇是小说情节的主线,而在作家的构思中,她们又是串连起小说中众多其他人物和故事的引线。因为望月的移民多伦多,将上海的沁园和多伦多的“荔枝阁”联系起来。沁园的变迁、孙氏家族的沧桑历史、望月父母的婚变故事、孙氏三姐妹的童年与青春往事、邻里颜氏家族的今昔巨变和会聚于“荔枝阁”的一群移民者留学的艰辛、婚姻的波折、情感的遭遇、事业的追求都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因此,海外华人评论家陈瑞琳称望月“是一部风格相当奇特的小说,奇就奇在她能将海外如火如荼的生活有意纳入在陈年旧事的烟雨中娓娓道来,从而超脱了新移民文学普遍的浮
13、躁,熔铸了一种传统与现代奇妙交合的典雅风范。”邮购新娘写江涓涓和加拿大老板隔洋约会、跨洋结婚,虽然江涓涓最终并没有当上新娘,但却由此连接起多伦多和温州城,并引发出一长串绵延百年横跨中西的爱情传奇。与望月相比,虽然都是跨域故事,历史与现实相交织,但相对而言,望月的故事重心在现实中的多伦多,在望月以及相聚于“荔枝阁”的一群移民者的生活遭遇、情感经历和人生追求。邮购新娘的故事重心则在历史上的温州,在百年温州的历史舞台上曾上演的一幕幕爱情传奇。在结构上,望月以38节的篇幅频繁跳跃于历史与现实之间,以近乎意识流的手法,将。过去的故事”零星地穿插于“现在的故事”之中。邮购新娘由“引子”、“尾声”和八章正文
14、组成,“每个章节有其独立于其他章节的完整故事情节,而各个章节又与其他章节共同构成了全书的系统情节。如果整部小说展现的是一段上下贯穿一世纪东西跨越两大洲的故事,每个章节就是这个大版图上的小方块。章节是以时空交错的方式排列,只有读完全书才能拼出一个完整的版图。”其中“引子”、“尾声”和首尾两章及中间的第四章大致叙述的是现在时态的发生在多伦多的故事,也就是关于邮购新娘江涓涓与加拿大老板林颉明隔洋约会、跨洋结婚、解除婚约、离加归国的故事。江涓涓的故事是小说情节的引线,也由她搭建起小说的结构框架。而主体部分有五章是过去时态的温州的故事,但又都与主人公江涓涓的身世、情感密切相关。第二章“一对中国母女的故事
15、”是写江涓涓的祖母筱丹凤和母亲竹影两代越剧名伶的婚恋传奇;第三章“一个机要秘书的故事”是写江涓涓的母亲竹影和丈夫江信初的秘书李猛子的婚外恋情,第五章“一对闹市艺术家的故事”是写江涓涓和青年画家沈远的初恋情缘;第六章“两个洋牧师的故事”是写江涓涓的精神引路人保罗威尔逊和祖父约翰威尔逊的中国故事及其婚恋奇遇;第七章“一个漂亮保姆的故事”是写江涓涓的生母方雪花曲折的婚恋经历。而贯穿其中约隐约现的一个内在悬念就是主人公江涓涓的身世之迷。邮购新娘的这种繁复而新巧的“串珠式”结构,将跨地域、跨时代、多头绪而又有着内在关联的故事串连在一起,的确“很容易将读者绕在其中不能自拔”,但却并不影响读者浓厚的阅读兴致
16、,这一方面是“因为其中每一片叶子都十分耐人寻味。每走一程,你都会发现别有洞天”。另一方面,“在阅读的过程里,悬念充当了毒品的角色,揪着读者一步一步不知不觉地步入作者预先设定的结局。”张翎作为天才的小说家,其讲故事的能力和技巧令你不能不佩服。三美国学者威廉莱尔认为鲁迅小说在结构设计上的特点之一,是“运用封套”,即“把重复的因素放在一个故事或一个情节的开头和末尾,使这个重复因素起着戏剧开场和结束时幕布的作用”。这种“封套式”结构,也就是圆形结构,如鲁迅小说伤逝即是典型的例子。钱钟书先生曾经强调文艺作品结构布局的“圆”形。他说;“窃尝谓形之浑简完备者,无过于圆。”他对古文中“起结呼应衔接,如圆之周而复始”者,极为赞赏。又说:“浪漫主义时期作者谓诗歌结构必作圆势,其形如环,自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