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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类型研究 GENRE STUDY责任编辑:张文燕编者按一直以来,科幻电影以其强大的超越现实的想象力,虚拟出过去或未来世界的景象,点燃观众心底对于未知世界 的好奇与探寻欲望,吸引着无数影迷的关注,并逐渐成为学界研究的重要类型。科幻电影因其涉猎题材较为广泛,对其研究难于一蹴而就。为此,本刊将陆续推出科幻电影中较为典型的几种题 材的类型研究,以期对科幻电影做一较为全面、系统的梳理和探讨。我们在 2015年第 6期已刊登过一组太空科幻电影的论文,较系统地介绍和分析了太空题材科幻电影的历史与现状及其类型特征。本期我们推出的是人工智能科幻电影研究。在科幻王国中,人工智能越来越成为科幻类型中常用的题材,呈现
2、出 丰富细致的多样性和复杂性,终结者黑客帝国人工智能她超级陆战队等人工智能科幻电影的风靡 全球,更是吸引到诸多学者开始反思人类对生命体的想象,追问与人类关联最密切的人工智能其背后存在的终极意义。 此次,本刊组织了三篇关于人工智能科幻电影研究的论文,对人工智能科幻电影的历史发展、艺术技术、美学哲思等方 面进行了梳理与分析,期望引发更多读者的思考。人工智能的迷思关于人工智能科幻电影的梳理与研究 The Myth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The Study of Sci-Fi Film about A.I.文 胡郁 /Text/Hu Yu提要:本文从历史的维度出发,对
3、人工智能科幻片的发展进行了概括,探讨了该类型科幻片中所惯用的叙事模式 和角色类型,阐述了人工智能科幻片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所呈现出来的一系列变化。本文结合了人工智能发展 史,力图对该类型的科幻片发展的历史脉络进行一次相对完整的系统梳理。关键词:人工智能 机器人三定律 情节模式 角色类型早在电影发明之初的默片时代,科幻片作为一人类的形象。而纵观文明的发展史,机器人作为人 种传统的电影类型,就已经获得了观众的普遍认可。类追逐的终极幻想贯穿于整个叙事文学的历史长河 科幻片往往是“从今天已知的科学原理和科学成就当中。早在古希腊时代,希腊神话中的工匠之神赫出发,对未来的世界或遥远的过去的情景做幻想式菲斯
4、托斯就锻造过一组黄金机器人来为他服务。而 的描述”,其叙事多建立在科学假设或幻想性场中国的周朝也流传着能工巧匠偃师用木料、皮革制 (1)景之上,它通常会涉及到对未来世界的想象以及对成歌舞艺人,来取悦周穆王的民间传说。19 世纪的 人类处境的探寻。随着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英国小说家塞缪尔巴特勒探讨了机器通过自然选以人工智能为主题的科幻片越来越多地进入到电影择进化出智能的可能性,也率先提出了在机器拥有 研究者的视野当中。从反映机器人煽动工人暴动的自我意识和类人智慧之后可能会产生的问题。到了 大都会(Metropolis,德国,1927)到复仇者联20 世纪初期,捷克剧作家卡佩克在剧本罗萨姆的
5、盟 2(Avengers:Age of Ultron,美国,2015)中万能机器人中首次提到了机器人(Robot)这个名词,的奥创机器人,这种主题的科幻片经历了漫长的发直到 1959 年,美国人英格伯格和德沃尔才制造出了 展历程,既表达了人类对未来科技光怪陆离的想象,世界上第一台工业机器人。经历了漫长的历史长河, 也透射出社会对人工智能的技术发展所存在的担忧机器人终于从虚构文学叙事走到了现实世界的疆域 和焦虑。本文将结合人工智能的发展史,对这种主当中。 题的科幻片进行一次全面性的梳理。与机械人类的虚构文学叙事交相呼应的是,早 期科幻片的影史上也从不缺乏人类对机器人的恢弘一、科幻片初创时期的想象
6、,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大都会和世界之主人工智能电影(19301950) 以人工智能为主题的科幻片 往往被分为两类, (2)(1)许南明主编电影艺术词典,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 1986 年版,第一类是机器人,另一类是计算机和网络程序。在 20 18 页。 世纪 50 年代以前,人工智能科幻片里就出现了机械(2)在后文中统称为:人工智能科幻片。050 (Master of the World,德国,1934)。电影大师弗朗茨朗在无声片大 都会中创造了让人印象深刻的“机械人类”形象 玛利亚。玛利亚是由一个疯狂科学家制造的女性机器人, 这个拥有流线型身体、泛着银光的机器人成为了地下世界 的统治者,她鼓
7、动工人们进行暴动,意欲摧毁权贵阶层的 都市。大都会中的机器人形象深入人心,它成功地影 响到之后电影中机器人的技术造型,甚至连星球大战 中的 C-3PO 与机器人玛利亚之间都存在异曲同工之妙。在另一部电影 世界之主中,故事讲述了一个德国科学家制造了一批 机器人去替代人类从事危险的工作,没想到这些机器人却 被科学家的助手所利用,它们意图替代工人的工作,平息 工人的暴乱,并夺取世界的控制权。最终,科学家助手的 计划遭到挫败,他被自己的战斗机器人所杀害。在这部早 期的科幻片中出现了经典的情节模式 “科学家或科技公司对自己的创造物失去了控制,从而导致 了自我毁灭”,这种情节模式在后世的人工智能科幻片中反
8、 复出现并发扬光大。在大都会和世界之主中,机器人作为叙述 元素进入到故事的主情节当中,而其他国家的科幻片中也 出现了一些机器人形象,如机械人(The Mechanical Man,意大利,1921)中拥有超人般的速度和力量的机械 人类;飞侠哥顿(Flash Gordon,美国,1936)中“冷血魔王明”统率下的一批机械 卫士;神秘博士撒旦(Mysterious Doctor Satan,美国,1940)中的钢铁杀人机器人。在早期科幻 片中涉及到人工智能的地方并不多,它们往往拥有一些共 通之处:人工智能的造型时常以人类作为蓝本,以此创造 出了机械人类的形象;早期的人工智能科幻片往往讲述了 一个陷
9、于疯狂的科学怪人意图通过制造邪恶机器人来控制 世界,最终却被善良的力量所挫败的故事;其人物原型常 常聚焦于“疯狂科学家”“被邪恶势力所控制的机器人”“被邪 恶机器人所替代或伤害的无辜者”等等。尽管早期科幻片当 中的“人工智能”还显得较为幼稚和简单,可是,这些具有 开创意义的银幕形象和叙事惯例却为 50 年代的人工智能科幻片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二、科幻片黄金时期的人 工智能电影(19501960)如果我们把人工智能科幻片的历史与人工智能的科 学发展史两相对照,或许会发现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隐秘 的联系。在 20 世纪 40 年代和 50 年代,来自数学、经济学、心理学和工程学等不同领域的 科学家共同
10、探讨了制造人工大脑的可能性,最终,在 1956 年的达特茅斯会议(3)上,科学家们首次提出了“人工智能 ”这一术语,正式确立了人工智能的研究领域,这标志着 人工智能这门新兴学科的正式诞生。受到科学精神的鼓舞,这一时期的大银幕上出现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机械人类形象:具有威胁性的机器人和 机械奴仆。其中,具有威胁性的机器人沿袭了早期科幻 片中“邪恶机器人”的角色,这些电影成为了缺乏新意、粗 制滥造的失败之作,比如当雷丽妈妈遇上吸血鬼( Mother Riley Meets the Vampire,英国,1952)、机械怪兽(Robot Monster,美国,1953)和火星女魔(Devil Girl
11、 From Mars,英国,1954)。这一时期,有一部科幻片却突破 了早期科幻片中把外星人处理成反面角色的惯例,以高 度的独特性和原创性成为了科幻影史上的名作,那就是 地球停转之日(The Day theEarth Stood Still,美国,1951)。罗伯特怀斯的这部电影改编自 1940 年的科幻短篇小说告别神主,故事讲述了第二次世界 大战结束之后,地球处于冷战的格局当中,高智商的外星 人克拉图带着机器人守卫戈特来到了地球上,他们给人类 带来了一个重要讯息,这个讯息关系到人类种族的生存与 灭亡。他们阻止人类制造原子武器,并警告人类说,如果 地球领导人继续发展进攻性武器,宇宙中爱好和平的
12、外星 观察者最终将会毁灭地球。然而,地球人对克拉图的劝说 置若罔闻,甚至还将他们视为威胁力量。为了让人类彻底 醒悟,克拉图不得不展示自己的神秘力量,以警醒蒙昧无 知的人类。地球停转之日中的戈特虽然也对地球人发 起了攻击,但他针对的是自私顽固、执迷不悟的军方分子 。并且,在克拉图的阻止下,戈特最终放弃了对人类的报 复。从机器人造型来看,戈特被塑造成星际警察部队的一 员,可以从眼部位置发射激光来气化敌人的武器及其他障 碍物,并拥有至高无上的威力来捍卫宇宙和平。这部电影 具有丰富的寓意,它不仅被看作是对冷战的反思之作,同 时还反映了基督的死亡与复活这一宗教主题。除了对人类颇具威胁的机器人之外,这个时
13、期的科 幻片中还出现了另外一种人工智能形象。它们直接接受人 类的指挥,帮助人类从事一些人力所无法完成的艰巨任务 ,其作用相当于人类的仆人和守卫者。这些“机械奴仆”或“ 机械护卫”的出现因袭了著名的机器人三定律。“机器人三 定律”是美国科幻小说家阿西莫夫于 1942 年在他的短篇小说环舞(Runaround)中第一次明确 提出的。在科幻名作禁忌星球(Forbidden Planet,美国,1956)中,机器人罗比就遵循了机器人三 定律的原则。作为机器人的它不能伤害到人类,或因不作 为使人类受到伤害;同时,除非违背第一原则,机器人必 须服从人类的命令。与之前的机器人相比,罗比的设计更(3)达特茅斯
14、会议:1956 年,由约翰麦卡锡和马文明斯基发起的,在达特茅斯学院举行的一次关于人工智能 科学的会议。这次会议正式确立了人工智能的研究领域,是人工智能诞生的标志性会 议。GENRE STUDY 类型研究051富人性。他不再像过去的机器人一样仅仅是一个长腿的 盒子,而是具备一些人类的特性,甚至是高级的幽默感 。另外,这一时期的人工智能电影出现了一个新现象 :随着世界上第一台计算机于 1946 年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诞生,人工智能科幻片的历史上 出现了首批涉及到计算机的电影,比如飞碟征空(Th is Island Earth,美国,1955)中的电脑 NOVAC,它位于地下研究建筑物当中;电脑风云
15、( Desk Set,美国,1957)中的商用电脑;隐身男孩(The Invisible Boy,美国,1957)中的超级电脑等等。虽然这一时期与 计算机有关的人工智能科幻片缺乏代表作,银幕上出现的 计算机形象也可谓体积笨重,然而,这些电影还是树立起 一些类型常规,并探讨了一些基本的科学问题,比如,电 脑最终是否会代替人脑?超级电脑是否会控制世界?我们 应该看到的是,这些电影为后世描绘计算机的人工智能科 幻片建立起一定的规范,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三、科幻片萧条时期的人 工智能电影(19601970)人们普遍认为 20 世纪 60 年代是科幻片相对萧条的时期,受到大气候的影响,这一 时期的人工智能
16、科幻片也显得较为沉寂和平庸。这个时期 出现了一些质量不高的、与机器人相关的科幻片,比如 造物弄人(The Creation of the Humanoids,美国,1962)、圣诞老人征服火星人( Santa Claus Conquers the Martians,美国,1964)、科学怪人遇上太空怪兽( Frankenstein Meets the Spacemonster,美国,1965)和电子人 2087(Cyborg 2087,美国,1966)等等,还有少量的与计算机相关的科 幻片,比如 亿万头脑(Billion Dollar Brain,英国,1967)。但恰恰就在这一时期,却出现了 一部非常引人注目且开创了现代科幻片先河的影片2001 :太空漫游(2001 :A Space Odyssey, 美国 / 英国,1968),这部电影不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