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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司马迁和史记n叙事艺术n人物形象塑造艺术n语言艺术 史记的叙事艺术n在史记以前，中国的叙事文学已经 历了漫长的发展过程。先秦历史著作中 已有颇为庞大的战争场面的描写和较为 复杂的历史事件的叙述，其中也包含不 少生动有趣的故事，这为史记提供 了一定的基础。史记的文学性n先秦史家的主要兴趣，还在于首尾完整地记述 历史事件，并通过这些事件来表达政治和伦理 评判，其叙事态度主要是史学性的。n司马迁则除了记述历史事件以外，具有更强烈 的要努力再现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场景和人物 活动的意识；除了政治和伦理评判以外，具有 更强烈的从多方面反映人类生活的意识。所以 他的叙事态度，有很明显的文学性。史记的叙事方
2、式n基本上是第三人称的客观叙述n司马迁作为叙述者，几乎完全站在事件之外， 只是在最后的“论赞”部分，才作为评论者直 接登场，表示自己的看法。n“寓褒贬于叙事之中”n含而不露史记的故事性n为了再现历史上的场景和人物活动，史记 很多传记，是用一系列栩栩如生的故事构成的 。 n信陵君的传是由亲迎侯生、窃符救赵、从博徒 卖浆者流游等故事构成的； n廉颇和蔺相如的传是由完璧归赵、渑池会、负 荆请罪等故事构成的； n孙武的传主体是吴宫教战的故事； n孙膑的传包含教田忌赌马、马陵道破杀庞涓等 故事。n众多大大小小的故事，构成了史记文学性 的基础。n虽然先秦历史著作中也包含有故事成分，但同 史记相比，不但数量
3、少得多，而且除了 战国策中少数几个故事，也显得简陋得多。 以后的历史著作，也不再有史记那样的情 况，这是史记在中国众多的史籍中特别具 有文学魅力的原因之一。史记故事的戏剧性n司马迁似乎很喜欢在逼真的场景、尖锐的矛盾 冲突中展开他的故事，由书中人物自己直接行 动以表现自己，使读者几乎忘记了叙述者的存 在。如李将军列传中的一个场景： （李广）尝夜从一骑出，从人田间饮。还 至霸陵亭，霸陵尉醉，呵止广。广骑曰：“故李 将军。”尉曰：“今将军尚不得夜行，何乃故也 ！”止广宿亭下。 这像是一个很好的戏剧小品。故事富有戏剧性的优点n一则具有逼真的文学表现效果；n二则避免了冗长松缓的叙述，具有紧张 性，由此产
4、生文学所需要的激活力；n三则在尖锐的矛盾冲突中，最容易展示 人物的性格。 n史记以“实录”著称，这是指司马迁具有 严肃的史学态度，不虚饰、不隐讳。但他的笔 下那些栩栩如生的故事，不可能完全是真实的 。为了追求生动逼真的艺术效果，追求对于读 者的感染力，他运用了很多传说性的材料，也 必然在细节方面进行虚构。这是典型的文学叙 述方法。 互见法n将一个人的事迹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而 以其本传为主；或将同一件事分散在不 同的地方，而以一个地方的叙述为主。n司马迁运用此法、不仅是为了避免重复n为了使每一篇传记都有审美意味上的统一性，使传主 的形象具有艺术上的完整性，就必须在每一篇传记中 只写人物的主要特征
5、和主要经历， n而为了使整部史记又具有史学意义上的真实性和 完整性，就必须在其他地方补写出人物的次要特征和 次要经历。 n史记以人物为本位，往往需要在许多人的传记中 涉及同一件事，为了避免重复而又能把事件叙述清楚 ，司马迁就在不同的传记中从不同的角度叙述同一件 事，这样就既突出了每个人在这事件中的作用，又不 致给人以重复之感。这是事件互见法的意义。通过人 物和事件的互见法，司马迁使史记既有了史学的 可信性，又有了文学的可读性。 史记的人物形象塑造艺术n数量众多n类型丰富n个性鲜明 司马迁所偏爱的人物n对各种历史人物，司马迁亦有偏爱。那就是“ 好奇”，就是喜爱非凡的、具有旺盛生命力与 出众才华的
6、人物。n这些非凡的人物，构成史记中最精彩最重 要的部分。因此史记洋溢着浪漫的情调， 充满传奇色彩。n尤其将秦汉历史剧变之际人物的传记合起来作为一个单独的部分来读，如同一部英雄史诗。 n奋起草莽而王天下的起义者n看去怯懦无能而胸怀大志的英雄n不居权位而声震人主的侠士n胆识过人、无往不胜的将帅n血溅五步的刺客n运筹帷幄、智谋百出的文弱书生n富可敌国的寡妇n敢于同情人私奔的漂亮女子n在描写人物一生的过程中，司马迁特别注重表 现人物命运的巨大变化.n写那些建功立业的大人物，常写他们在卑贱时 如何受人轻视的情形，如刘邦、韩信、苏秦。n写那些不得善终的大人物，又常写他们在得志 时是如何地不可一世的情形。如
7、项羽、李斯、 田横。n在这变化过程中，充分暴露出人的诸如势利、 报复心之类普遍的弱点。n刘邦微贱时嫂子不给他饭吃，父亲也不喜欢他 ，成功之后刘邦不肯忘记把他们嘲弄一番；n李广免职时受到霸陵尉的轻蔑，复职后他就借 故杀了霸陵尉；n韩安国得罪下狱，小小狱卒对他作威作福，他 东山再起后，特地把狱卒召来，旧事重提n这些命运变化和恩怨相报的故事，最能够表现 人与环境、地位的关系，揭示出人性的复杂性 。 n司马迁非常清楚地知道：迎合社会、迎合世俗 的人，往往得到幸福；反之，则容易遭遇不幸 。他常常用比较的方法，表现他的这种看法。n如苏秦列传写才能杰出的苏秦被人刺死， 他的平庸的弟弟苏代、苏厉却得享天年；平
8、 津侯主父偃列传写主父偃锋芒毕露而遭到灭 族，公孙弘深衷厚貌却安享富贵尊荣。n司马迁绝不赞美平庸、苟且、委琐的人生。史记中写得最为 壮丽动人的，是英雄人物的悲剧命运。 n项羽本纪写项羽最后失败自杀，竟用了一二千字，作为历史 记载，可以说毫无必要；作为文学作品，却有一种淋漓酣畅的效 果。 n项羽在可以逃脱的机会中，因无颜见江东父老，拔剑向颈； n李广并无必死之罪，只因不愿以久经征战的余生受辱于刀笔吏， 横刀自刎； n屈原为了崇高的理想抱石沉江 n在这种反复出现的悲剧场面中，司马迁表现了崇高的人对命运的 强烈的抗争。他告诉人们：即使命运是不可战胜的，人的意志也 同样是不可屈服的。我们从中看到汉武帝
9、时代的文化中那种壮烈 的人生精神。 人物塑造n首先，史记注意并善于描写人物的外貌和神情， 使得人物形象具有可视性。n如写张良“状貌如妇人好女”n李广“为人长，猿臂”n蔡泽“易鼻、巨肩、魋颜、蹙齃、膝挛”n司马迁很少单纯地描写人物外貌，而总是同人物的性 格有某种或隐或显的联系，所以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譬如读过张良的传，我们很难忘记他的“如妇人好 女”的相貌。神情的描写n廉颇蔺相如列传写蔺相如使秦，秦 王欲强夺和氏璧，相如“持其璧睨柱， 欲以击柱”，“张目叱之，左右皆靡” ，“怒发上冲冠”，好像可以亲眼看到 一样。 n 生活细节的描写n文学作品塑造人物形象、表现人物性格、展现其内心 世界的基本手
10、段。这在一般历史著作中出现很少，在 史记中却相当多。n李斯列传一开始就是这样一段： （李斯）年少时为郡小吏，见吏舍厕中鼠食不洁 ，近人犬，数惊恐之。斯入仓，观仓中鼠食积粟，居 大庑之下，不见人犬之忧。于是李斯乃叹曰：“人之贤 不肖，臂如鼠矣，在所自处耳！”乃从荀卿学帝王之术 。 生活细节的描写n单纯从史学角度来看，这种细琐小事是毫无价值的。n但从文学角度来看，却是非常具体而深刻地揭示了李 斯的性格特征、人生追求。n张汤儿时劾鼠如老吏n刘邦微时的豪放无赖n陈平为乡人分割祭肉想到宰割天下n由细琐的事件呈现人物的性格，避免抽象的人物评述 。n自然，在这种描写中，难免有传说和虚构的成分。 对话n往往最
11、能活生生地体现人物的生活经历、文化 修养、社会地位n刘邦、项羽微时见秦始皇巡游的威仪，各说了 一句不甘于自己地位的表白。n刘邦说：“嗟乎！大丈夫当如是也！”n多有羡慕n项羽说：“彼可取而代也！”n则更多仇恨与野心，可以看出他们当时不同的 处境。n韩安国下狱为狱卒所辱，n他以“死灰岂不复然”威胁狱卒，n狱卒大言不惭地说：“然即溺（尿）之！”n活现出小人物在可以欺凌大人物时不顾一切的 粗野和痛快。戏剧性的场景n展示人物性格的绝好手段n在尖锐的矛盾冲突的焦点上，各种人物都依据自己的 利益立场、处世习惯、智慧和能力、与他人的关系， 紧张地活动着，既各显本色，又彼此对照，个性能够 表现得格外鲜明。n鸿门
12、宴、荆轲刺秦、钜鹿之战、窦婴宴田豳n刘邦的圆滑柔韧，张良的机智沉着，项羽的坦直粗率 ，樊哙的忠诚勇猛，项伯的老实迂腐，范增的果断急 躁。史记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与影响 n对古代的小说、戏剧、传记文学、散文 ，都有广泛而深远的影响。n首先，从总体上来说，史记作为我 国第一部以描写人物为中心的大规模作 品，为后代文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个重要 基础和多种可能性。n史记所写的虽然是历史上的实有人物，但 是，通过“互见”即突出人物某种主要特征的 方法，通过不同人物的对比，以及在细节方面 的虚构，实际把人物加以类型化了。n史记为中国文学建立了一批重要的人物原 型。在后代的小说、戏剧中，所写的帝王、英 雄、侠客、官
13、吏等各种人物形象，有不少是从 史记的人物形象演化出来的。 小说n除了人物类型，它的体裁和叙事方式也 受到史记的显著影响。中国传统小 说多以“传”为名，以人物传记式的形 式展开，具有人物传记式的开头和结尾 ，以人物生平始终为脉络，严格按时间 顺序展开情节，并往往有作者的直接评 论，这一切重要特征，主要渊源于史 记戏剧n由于史记的故事具有强烈的戏剧性，人物 性格鲜明，矛盾冲突尖锐，因而自然而然成为 后代戏剧取材的宝库。、据统计，仅现存的元 杂剧中，就有十六种是取材于史记的，其 中包括赵氏孤儿这样的具有世界影响的名 作。n后来的京剧中，仍然有许多是取材于史记 如众所周知的霸王别姬。 SJzqh7-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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