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传播对象国的文化产业政策研究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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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华文化传播对象国的文化产业政策研究报告195中华文化传播对象国的文化产业 政策研究报告李庆本吴慧勇提要中华文化的世界传播， 必须建立在充分了解文化传播对象国的文化政策的基础之上。只有了解了对方的政策， 并在此基础上制定相应的对策， 才能更好地推进中华文化的世界传播， 从而促进中外文化的友好交流， 提升我国文化的软实力。欧盟是中华文化传播的重点对象之一， 而其作为区域性国际组织有其自身的文化特点。本文通过分析欧盟文化政策， 为中华文化在欧盟国家的传播提出一些建议。关键词中华文化传播欧盟文化政策文化产业一近代以来， 由于历史的原因， 在中外文化交流过程中， 外来文化的输入远远多于中华文化的输出，

2、 文化贸易的逆差现象也非常明显， 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近年来我们在国外设立中国文化中心， 使之成为中华文化传播的一个重要窗口， 这项举措非常必要。而孔子学院在世界各地的蓬勃发展， 也会大大促进中华文化的世界传播。有朋友担心， 我们向世界传播中华文化会引起反弹， 被视为文化入侵。就目前而言，这种担心其实没有太大必要。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都有义务向别人宣传自己的文化。中华文化中至少有两条核心价值理念可以成为全人类的普遍价值。一条是“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 这条原则也被西方人奉为黄金定律( Golden Rule) ; 另一条是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的推己及人原则， 这一条被

3、西方人看成是人道原则， 就是康德所讲的不以人为手段， 而以人为目的。我们的许多经典作品已经被外国人拍成电影、 电视剧或动漫， 产生了极高的经济效益， 1999 年的迪斯尼电影花木兰 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火爆美国欧洲等地的 花木兰 在美国取得了 1. 2 亿元票房的好成绩， 在我们国内票房虽然不佳， 但也达到了 1000 万元。2005 年， 日本富士电视台推出了电视剧西游记 ， 收视率超过了 20% 。别人在开采我们的文化资源， 而我们为什么在利用自己的文化资源方面不理直气壮一点呢?文化传播大体可以分为非产业性传播和产业性传播两种途径。这是世界上大多数发达国家都采用的途径。比如美国， 它的非产

4、业性文化传播就是运用新闻、 出版、 无线电广播、 电影、 电视、 录像带以及互联网等手段， 宣传美国的政策， 向其他国家输出美国的价值观、 民主制度和自由市场经济制度。另外美国也通过在其他国家设立文化中心、 图书馆、196 中国文化研究 2010 年秋之卷各种图书交流活动、 举行讲座与研讨班、 进行英语教学、 人员交流、 艺术作品展览、 音乐舞蹈表演和向其他国家的美国文化研究提供支持等手段， 来扩大与其他国家的文化交流。这类文化传播， 政府起主导作用， 通常是由驻外使领馆的文化处负责， 当然也有社会的支持。美国有 5 万个非盈利性文化艺术团体， 包括非盈利性的剧团、 乐团、 剧院、 表演艺术中

5、心、 博物馆、 图书馆等， 它们每年从各级艺术委员会和基金会获得 120 亿美元的资助。这类文化艺术活动都是非盈利性的， 需要社会的关心与支持。在产业性传播方面， 美国利用文化产业贸易渠道， 大力开拓和占领世界文化市场。像电影、 电视节目、 音乐、 书籍和电脑软件等流行文化产品成为美国最大的出口产品， 每年都能获得丰厚的经济利益。美国主要新闻媒体发布的信息量是世界其他国家发布的总信息量的 100 倍。世界上 75% 的电视节目和 60% 的广播节目是由美国生产和制作的。美国电影生产总量只占世界电影的 67% ， 但美国电影在各国的放映时间却占世界总放映时间的一半以上。这些产业性的文化传播， 一

6、方面获得丰厚的经济收益， 另一方面也将美国的道德、 理念、 文化、 品牌传播全球， 可谓一举两得。实践表明， 越是经济发达的国家， 产业性传播在文化传播中所占的比重就越大。英国首相布朗说过， 中国向英国出口各种商品收益的总和抵不上英国英语教学一项从中国所获得的收益。与非产业性传播相比， 产业性传播接受者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更大。所以在中华文化世界传播的过程中， 我们要特别重视文化产业所发挥的作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 我们把文化只看成是事业， 而忽视了文化的产业性。中华文化的世界传播旨在增强国际影响力， 发展文化产业旨在增强国际竞争力。但影响力和竞争力两者是并行不悖的， 都是文化软实力的主要内涵。只

7、有增强了中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 才能更有效地增强我国文化产业的竞争力; 只有竞争力强了， 才能更有效地发挥中华文化的影响力。所以， 我们要将中华文化的世界传播与发展我国的文化产业作为一个整体来考量。实际上， 文化产业就是文化传播的重要途径。而要发展我国文化产业， 促进中华文化的世界传播， 就必须了解对象国的文化状况和文化政策。二在开展中华文化世界传播的进程中， 欧盟及其成员国显然是重要的传播对象。欧盟对中国的重要性正与日俱增， 它是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 也是中国吸收外资的第四大来源地。欧盟对华投资的特点是单项投资金额大， 技术含量高， 并且在经济可持续发展方面可以给中国带来许多可资借鉴的地方。

8、在文化方面， 中欧都拥有悠久的文化传统， 但在文化产业的发展方面， 欧盟明显走在了中国的前头。有 170 年历史的德国贝塔斯曼公司， 是全世界最大的图书出版社， 在全世界传媒业排名第三， 仅次于美国的时代华纳和迪斯尼， 美国著名的兰登书屋实际上属于贝塔斯曼。美国著名的出版社企鹅、 普特南( Putnam) 、 维京( Viking) 也都在英国出版巨头培生( Pearson) 公司的麾下。而中国目前却没有一家世界级的文化企业， 文化产业在经济总量中所占的比例也很低， 在国际文化贸易方面也是逆差巨大。因此， 关注欧盟在文化政策参见管明: 关于美国文化输出模式的思考 ， 文化部外联局 2004 年

9、编印: 美国文化调研选编 。中华文化传播对象国的文化产业政策研究报告197和文化产业方面所取得的成就， 对于发展我国的文化产业显然具有一定的借鉴价值。欧洲在各方面取得的巨大发展， 显然与欧洲的一体化进程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从文化层面而言， 欧洲走向一体化， 固然是其本身历史长期发展的一个必然趋势， 但对美国文化入侵的抵制， 也是欧洲走向文化一体化的原因之一。正是因为面临美国文化在全球的霸权， 欧洲才更加意识到自身文化建设的重要性。在促进一体化发展的过程中， 提出了“ 文化欧洲” 的概念， 其实质是主张欧盟各国在其共同文化的基础上实现进一步的文化融合。欧洲各国在历史发展中表现出了彼此之间不可分割

10、的联系， 但同时又建立了各自不同的民族文化。总体来说， 欧盟所提出的“欧洲文化模式” ， 强调“多样性中的一致性” 。这种理念一方面强调保护欧洲国家共同的文化遗产， 强调欧洲共同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另一方面， 也承认和尊重不同民族、 国家、 地区的文化多样性， 促进文化的多元化发展。欧盟各国政府在文化方面的政策主要是通过公共财政支持来促进文化发展。欧盟推行了一系列的项目， 如文化 2000， 欧盟结构基金等等。但就欧盟本身而言， 其文化权力十分有限， 主要包括四个方面: 促进对欧洲文化和历史的了解和传播; 保存和保护欧洲的文化传统; 非商业性的文化交流; 艺术和文学创作， 这其中也包括音像领域

11、。另外， 欧盟在文化领域的活动是以辅助性原则为指导而进行的， 即共同体的活动是支持和补充成员国的活动。实质上， 在文化政策方面， 欧盟主要发挥的仍然是一种协调作用。欧盟也十分重视欧洲国家内部民间的文化交流， 每年都有一些城市被选为“欧洲文化城市” ， 在这些城市中经常举办各种文化活动。另外还有“欧盟兄弟城镇计划 ” 、 “欧洲文化遗产日 ” 、 “欧洲电影年 ” 、 “欧洲自行车与划船赛” 及“欧洲文化艺术节” 等等。这些文化活动对欧洲各民族、 各国家和各地区之间的文化交流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在影视、 出版、 电子产品等具体的文化产业领域， 在欧盟的框架下统一文化市场、 整合文化资源等措施也

12、都促进了欧洲文化的发展。欧盟力图在其内部建立共同市场， 使文化产业的人员、 产品、 资本以及服务能够自由流通。欧盟采取了很多举措来推动这样一个市场的建立， 比如推行 Regnet 计划， 整合了欧洲十个国家的博物馆、 图书馆、 计算机方面的资源， 为文化产品和服务建立了一个电子商务平台。在欧洲， 传媒产业被视为非常重要的增长点。自从 1986 年单一欧洲法案 出台之后， 欧洲很多国家都开放了媒体市场。相关的法令包括法国 1986 年的出版和交流自由法 、 德国 1987 年的 联邦广播电视法规协定 、 意大利 1987 年的出版法 等等。随后在1989 年， 欧盟通过了 电视无国界指令 ， 试

13、图通过欧盟内部电影电视的自由流通， 保护本土媒体市场， 促进欧洲传媒业发展， 推动欧洲一体化进程。三欧盟的文化政策有两个重要思想， 一是与美国文化竞争， 二是欧洲一体化。实际上这两点又是合二为一的。欧盟认识到， 在面对美国的文化霸权时， 只有通过欧洲一体化才能够推动欧洲文化的发展， 从而增强对美国文化的竞争力。李庆本: 欧洲文化一体化的新进程 ， 东岳论丛 ， 2007 年第 5 期。Treaty Establishing the European Community， Article 151，http: / /europa. eu/eur2lex/en/treaties/selected/

14、livre234. html198 中国文化研究 2010 年秋之卷欧盟国家认为， 文化产品具有商品和意识形态双重属性。由于文化产品本身不同于其他的商品， 它本身体现了一个国家或民族的价值观， 因此需要政府进行必要的调节， 根据经济收益来主导其发展方向， 而不应当完全交给市场。1993 年， 关贸总协定部长级会议乌拉圭回合谈判的最后阶段中， 欧盟与美国在文化产品市场准入问题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最后欧盟成功地在文化产品领域开放市场的问题上保护了自己的利益。在此次谈判中， 法国提出了 “文化例外” 原则， 为文化领域提高公共资助水平和推行文化保护政策。这一政策也被许多国家接受和推行， 并且从最初

15、的消极保护走向了当前的积极保护。加拿大文化经济学家哈瑞希尔曼查特兰德和克莱尔麦考吉在比较分析二战以后欧美各国政府文化政策的基础上， 提出了四种文化政策模式: 提供便利型， 庇护者型、 建筑师型和工程师型。提供便利型文化政策以美国为典型， 主要是指政府不直接提供艺术资助， 也不通过法律法规对文化艺术活动进行管理， 不直接涉入文化价值、 文化潮流发展等方面的工作， 只是规范市场、 通过免税等优惠政策促进艺术家进行创作。在庇护者模式中， 往往是以 “一臂间隔” 原则为指导， 由独立运作的委员会分配资金。政府相当于文化事业的庇护者， 政策目标主要是提高艺术活动的质量， 而不是面向社会大众进行艺术的普及

16、工作， 因此在这种模式中， 政府对艺术的资助有精英主义的倾向。建筑师模式主要是指， 政府制定全国文化发展的总体框架， 具体规划政策目标和执行手段， 各级文化团体的运作经费来自政府的直接资助。在工程师模式中， 艺术生产和分配都由政府直接负责， 政府为符合其政治要求的艺术提供资助， 政治目标处于主导地位。冷战时期的苏联和东欧国家就是这种工程师文化政策模式。目前欧洲主要是庇护者模式和建筑师模式， 而工程师模式在欧洲已经基本消失。“庇护者” 模式以英国为典型。文化资金的分配由作为“一臂间隔体” 运作的理事会或委员会等机构主持。从历史上看， 由于历届英国政府都选择半官方机构( 即接受政府提供的资金却自主行使权力的机构) 来管理政府对文化的拨款， 决定谁是受益人， 因此，英国被认为是典型地实施 “一臂间隔” 模式的国家。从本质上讲 ， “一臂间隔” 原则是政府和各不同的艺术文化机构之间的一种“协定” ， 而且这种关系是在管理层面被确定下来的。然而， 从 20 世纪 80 年代开始， 由于政府越来越干涉文化机构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