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篇分析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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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语言学: 21 世纪展望语言学研究与语言实践戴炜栋上海外国语大学校长、语言学教授、全国高校外语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主任, 1990年起任博士生导师。 著有 简明英语语言学教程 、 实用英语语言学 、 新编英语语言学 、 英语衔接词 、 英语一日一句 、 剑桥一证教师用书 、 英语专业基础阶段教学大纲 、 上海市中小学英语课本 、 汉英综合大词典 、 英汉搭配词典 、 汉英文教词典 、 英语交际语法等。近年来我在英语语言学领域指导硕士、博士研究生的教学过程中采用了讲解阅读写作讨论的模式,收到 较好效果。在上述 4 个步骤中, 首先是导师根据教学计划中的某个专题进行讲解, 对该专题的研究历史和现状加

2、以概述和评介, 提 出应着重研究的问题。接着是安排学生研读有关文献主要是原著, 作出读书笔记, 写出汇报提纲, 定期向导师口头汇报心得。然后写出书评或小型论文交导师批 阅后开展较深入的讨论。这样, 在导师的指导下阅读钻研, 又在阅读钻研的基础上开展讨论和写作, 把语言学研究与语言实践有机结合起来, 从 而达到开阔视野,提高语言理论水平和语言实践能力的目的。从目前语言学研究生主要指博士研究生的培养情况看,我感到有必要 注意两种倾向:一是不肯下功夫读书, 特别是不认真读理论原著, 只凭借自己已有的口笔语能力应付导师的作业, 而把许多宝贵时间用于在外兼课和搞翻译创收 ( 当然可以适当 做一点) ,

3、因而理论水平提不高, 写作也停留在一般层次, 毕业时交不出合格的论文。二是虽然读些理论书, 但扎实、系统的功夫不够, 所获得的知识比较肤浅、零 散, 往往带有片面性。他们有时抓住某个新名词、新提法, 就动手做文章, 但由于阅读量过少, 实际理论把握不够, 语言运 用能力不强, 写出来的东西难免生硬、晦涩, 在人家的框架里打圈子, 甚至语料例句也是老的。特别值得注意的是, 极少数人投机取巧, 把别人的东西加以编译、组 装, 改头换面, 变成自己的东西。 这是一种极有害的学风, 必须坚决避免和克服。总之, 搞外语语言学研究, 一定要把 认真钻研理论原著同积极开展语言实践密切结合起来,像前辈许国璋先

4、生提倡的那样,多读、多记、多听、多说、多写,在潜心钻研和丰富实践中不断提高自己观察 语言、理解语言、欣赏语言、说明语言和使用语言的能力。这样的研究生,才能做到学术有专攻, 适应性好, 突破力强,成 为新型的跨世纪语言学研究人才。 语篇分析任重道远胡壮麟英语教授, 1986 年起任博士生导师。著有 语言学教程 、 系统功能语法概论 、 语篇的衔接与连贯 等。 发表论文 70 余篇。1 外语研究1998 年第 2期 ( 总第 56 期)在国际权威文献刊物 Linguistics andLanguage Behaviour Abstract 的子目录中 将文体学、话语分析 ( discourse a

5、nalysis)和语篇语言学( text linguistics) 三者并列, 这表明该刊物编者所持观点, 三者既有共性, 又有区别, 我品味编者的意图后曾作过这样的解释, “ 文体学似强调探索一个语篇的文体风格特征及其效果, 话语分析 偏重于研究在一个语篇中信息的表达和理解, 特别是隐含的信息, 而语篇语言学则着眼于有关信息如何通过语言得到实现” ( 见王福祥等编 中国语言学现状与展望 ,1996) 。 尽管如此, 我在更多的场合阐述过自己的观点, 那就是在较多文献中话语( discourse) 和语篇 ( text) 两个术语是通 用的, 至少是互为存在的, 一些欧美著名学者如 Chafe

6、 和 van Dyke 持同样的观点。因此, 要咬文嚼字的话, 我宁肯用 “ 语篇研究”来通括两者 ( 见拙著 语篇的衔接 与连贯 , 1994) 。 考虑到 disourse analysis在文献中用得更为广泛, 本文标题采用了“ 语篇分析”这一折中的说法。 今天, 任何有关语言的研究在理论上和方法上都离不开当代语言学的两大流派, 形式主义和功能主义。形式主义认为语言学只研究句子并主要研究其结构, 功 能主义则认为语言学对语言系统的研究,要从研究言语 ( parole) 着手, 研究人们在交际中使用的真实语言和它所表达的意 义。这样, 语言学家研究的对象主要是语篇, 而不是句子。基于这样的

7、共识,语篇分析受到重视在情理之中。 从逻辑上说, 语篇语法可以涵盖句子语法,而句子语法难 以跨越自己的领地; 语篇分析可以涵盖文体学,而文体学的地位注定它缺乏掌握帅印的实力。最近国内外文体学研究似乎不 太 “ 景气” , 文章少了。其实不然, 文体学和语篇研究搞 “ 合资经营”的不少,是谓“ 语篇文体学” ( 刘世生, 外国语 1994 年第 1 期) 。 语篇分析可以分为两大类: 理论性的和应用性的。前者旨在从理论上阐述语篇的特性,是基础研究, 其成果对说明各种 语篇的特征有很大通用性, 如保证语篇得以实现的衔接 ( cohesion) 和连贯 ( coher-ence) , 会话分析中的话

8、轮选择 ( turn tak-ing) 和邻近配对 ( adjacency pair) , 故事叙 述中的引言、走向、过程、结尾、评估等主要成分和顺序。另一类是应用的, 将已开发的理论分析任何具体语篇, 其目的是 说明某具体语篇的特性。譬如说,对做家家游戏的儿童话语的分析表明, 其分析单位应当大于单个孩子的话轮,因为这是涉及两个人的交际性话轮。当然我们还可以 进一步设想多于两个人的话语情况。语篇分析是语篇生成的前奏曲。要学会拼装儿童玩具, 首先要学会拆卸。但拆卸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学会拼装。就语篇研 究来说, 拼装就是 “ 语篇生成”( discoursegeneration 或 discours

9、e production) 。语篇生成已成为语言学家力图攀登的高峰。我 们知道, 美国语言学家乔姆斯基对语言学的最大贡献是提出语言学要研究语言如何生成的观点。因此, 当代任何语言学理论是否先进, 是否完善, 归根结蒂, 要看它 能否解决语言生成问题。形式语言学要解决句子生成问题, 而功能主义要解决语篇生成问题。这是一场兴师动众的、也许是 涉及若干代人努力的马拉松竞赛。语篇包罗万象, 长短不一, 为了能取得一定成果, 功能语言学遵循英国语言学家弗斯的观点, 先从 “ 限定语言” ( restricted lan-guage) 着手, 如天气预报、课堂用语、购 物、桥牌套话、科技文章的摘要等。这仍

10、然是当前语篇分析的选题方向。 语篇生成涉及语言内部的各层次,如语义层、词汇层、句法层、音系层等,也涉及语境, 如语场、语旨、语式等, 再往2 外语研究1998 年第 2 期 ( 总第 56 期)上涉及语类、意识形态等众多参数,互相 制约。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引入先进的科学技术手段, 首先是要使用计算机操作。 这样, 语篇分析有不少课题是与计算机语言 学相联系的。例如, 我们今天所处的信息时代每天产生大量科技文献, 人们无法一篇一篇去阅读这些文章, 只能从摘要中掌握最主要的信息,决定取舍。即使是做摘 要也需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和时间,于是人们不得不仰仗计算机来制作摘要。 其次,今天生成科技语篇摘要的

11、程序已有多种问 世, 如何评估这些程序, 孰优孰劣,便需要开发能评估这些程序的计算机自动评估程序。我的学生田剪秋在这方面做了有意义的工作。 任何语篇都是语言使用者在一定语境下产生的。这里的语言使用者既包括说话人和作者, 也包括听话人和读者。如果说说话人/ 作者考虑的是如何生成语篇表达 自己思想的话, 对听话人/ 读者来说, 他面临的是如何正确地和最大限度地接受和理解前者在语篇中提供的信息, 这就是语篇 理解 ( disourse interpretation 或 discoursecomprehension) , 是语篇研究的又一重要 课题。表达词语指代关系的代词等照应词语 ( 以及它们与记忆

12、的关系) , 表达语义 逻辑关系的连接词语, 表达说话人/ 作者组织自己思想先后顺序的主位述位结构,表达说话人对信息中心成分处理的信息结 构等, 都是有关语篇理解的热门课题。上面提到的语言使用者, 有的彼此具有平等的社会关系, 有的具有不平等的关系。这些都会对语篇生成和语篇理解产生 影响。社会语言学把这种关系提纯为 tu/vous 或你/ 您关系。类似的研究在语篇分析中有一个独立的分支, 即批判性语篇分 析 ( critical discouse analysis) , 主要倡导者 有GunterKress,RogerFowler, Robert Kaplan 等人。 这个学派认为仅仅对语法和

13、词汇的了解不能构成对语篇的了 解,重要的是作者和读者在语篇中的修辞意图, 贯通全文的思想和世界观。对意义的理解不在于语篇本身,而是作者意图和 对此意图编码的运用能力与接受者对作者意图解码的运用能力之间的复杂的交往过程。根据这一认识, 批判性语篇分析突出语篇的政治性, 语料一般选自新闻报道中 政府官员的言论或代表统治阶级利益的社论。批判性语篇分析与社会语言学侧重点不同的另一点, 它要说明这类语篇的生成, 内部结构和整体组织, 而后者强调的是如何更好地理解有关语篇的社会文化内容。批判性语篇分析的一大困难在于它所强调的政治性往往把矛头对准政府领导及其宣 传喉舌,如有的选题分析戴安娜王妃生前谈及王族和

14、威尔斯亲王常用间接的方式,美国 CNN 的电视新闻报道的倾向性,等等。这在一般情况下是可以的, 但其极端 形式则不区别政治制度的不同。其次,政治标准是与意识形态有关联的。不同的意识形态会左右人们的政治标准, 以至在学 术上难以取得一致的意见。批判性语篇分析在我国条件下要选择合适的选题显然是有困难的。如原北大一位研究生曾分析英国报刊对其国内煤矿工人罢工报道时所持 不同立场 ( 见 外语教学与研究1995) ,某校英国专家读后很不以为然, 看来,在批判性语篇分析中奉行的一条准则似乎是 各自揭各自的伤疤为好。当乔姆斯基在五十年代末发动一场语言学革命时, 他的一个论点是强调语料不可穷尽, 归纳的方法应

15、为演绎所代替。其 实, 归纳与演绎是互补的, 两者均不可偏废。随着计算机硬件的一代一代更新, 大批量的语料的储存已经实现并得到改善, 从此确立了语料库语言学。语篇分析已经充分利用这方面的成果, 储存各种语篇资料。例如, 英国爱丁堡大学和格拉斯科大3 外语研究1998 年第 2期 ( 总第 56 期)学的人类交际研究中心, 已发展了从人们 为完成各项任务的对话中标志对话结构的方 法。分析包 括三个层 次,交易过程( transaction, 相当于对话参与者为完成某 任务所计划步骤的部分对话) , 会话游戏( conversational games, 有关语篇目的的层级表达, 与邻近配对或对话

16、游戏非常类似) , 会话步骤 ( conversational moves, 构 成游戏结构的发话和反应) 。 这方面的科研成果可以从网址 http: www. cogsci.ed.ac.uk/ ftp/ pub/ HCRC-papers/ in-dex. html 得到或购买激光视盘。 国外对语篇分析的选题非常注意其实用性, 例如语篇分析对语言教师帮助很大,因为语篇分析的知识不仅有助于教师分析 讲解课文, 更主要的是它提供在真实情况下指导学生如何使用语言的方法。它也提示人们使用语言时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问题出现后如何弥补困境,减少其不利影 响。 强调实用性, 必然要讲究其经济效益。只有语篇分析的经济效益为有关部门所重视, 语篇分析才能体现出其存在的价值, 最 后受到各个领域决策者的支持。如国外有人研究飞机驾驶员之间的谈话内容和方式, 他们与地面控制塔人员之间的谈话内容和方式, 以及这些内容及方式与飞机任 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