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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经济导刊322011 / 01FINANCE 金 融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崛起，中国取得巨大贸易顺差，引起了欧美一些国家对人民币汇率的关注。西方国家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与中国多次交锋，甚至以指控人民币汇率被操纵相威胁。仅 2010 年，美国参众两院针对人民币汇率提出十几份法案。如果欧美国家对人民币汇率操纵的指控成立，中国不仅将面对违反 IMF 汇率义务的责任，被操纵的人民币汇率或者说被低估的人民币汇率有可能构成对中国出口商品的补贴从而违反WTO 反补贴协议 ， 导致中国遭受贸易制裁。概括起来，对人民币汇率的指控主要体现在两个层面： 其一是国际法层面，所谓的人民币汇率安排构成汇率操纵，违反了 IMF
2、协定第 4 条不得操纵汇率的规定，由此构成汇率操纵，其二是国内法层面，美国基于其国内法提出人民币汇率存在操纵的指控，但作为 IMF 的成员国，美国国内法对汇率的规定必须与 IMF 保持一致。由此，IMF 的相关规定是确定人民币汇率是否被操纵的唯一标准。人民币汇率安排的相关问题在当前牙买加汇率体系下，IMF 统辖包括汇率义务在内的国际货币事务，根据 IMF协定第 4 条第 2 节的规定，在牙买加体系下成员国有权选择除黄金定值以外的任何汇率安排。中国作为 IMF 成员国，采取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符合 IMF 的规定。其次，IMF 对各国汇率安排规定了一般义务和具体义务。一般义务要求成员国采取行动促
3、进有序的外汇安排和汇率体系的稳定，由于缺乏认定标准，成员国采取的行动是否符合 “有序的外汇安排和汇率体系的稳定”的目的缺乏参考依据，因此一般义务的规定缺乏操作的可行性。IMF 协定第 4 条第 1节规定了四项具体的义务，其中第 3 项具体义务是禁止汇率操纵，该义务要求每一个会员国应当“避免操纵汇率或国际货币体系来妨碍国际收支有效的调整或取得对其他会员国不公平的竞争优势” 。通过分析我们可以发现，第 4 条第 1节第 3 项在规定禁止汇率操纵的义务时使用了“避免” ，确立了一项禁止性 “刚性”义务。当前西方对人民币汇率的指控正是基于IMF此项规定。对一国而言，汇率在实现总量平衡、结构调整及经济发
4、展战略转型中的独特作用。牙买加体系不支持 人民币汇率操纵牙买加体系的汇率操纵规定主要体现在IMF 协定 、1977年 汇率政策监督决定和 2007 年 对会员国政策双边监督的决议（以下简称 新决议 ）中，其中 新决议关于汇率操纵的规定是对 汇率政策监督决定的扩充和完善，牙买加体系的汇率操纵规定人民币汇率操纵指控为何不成立【关键词】 人民币汇率，汇率操纵，指控不成立文 | 戴 韬 钱佩予经济导刊332011 / 01金 融首先反映在 IMF 协定第 4 条第 1节，该节规定了禁止汇率操纵的刚性义务，值得注意的是，第 1节第 3 项把汇率操纵与对国际货币体系的操纵区分开来，同时明确指出了操纵汇率的
5、两个禁止性的目的和结果 ： 妨碍国际收支有效的调整或取得对其它成员的不公平的竞争优势。2007 年IMF 执行董事会通过的 新决议对汇率操纵进行了明确。 新决议明确了出于两种目的的两种性质的汇率操纵，一类是操纵汇率，另一类是操纵国际货币体系，二者或为阻止有效的国际收支调整，或为取得对其他会员国不公平的竞争优势。因为 “为阻止有效的国际收支调整”存在不确定性，事实上 新决议仅对避免为取得对其他会员国不公平的竞争优势而操纵汇率作了解释。对于一个会员国如何能够操纵国际货币体系，从 IMF 协定第 4 条的规定及解释都不明确，所以可认为 新决议对操纵国际货币体系的规定未作明确解释。新决议对于避免为取得
6、对其他会员国不公平的竞争优势而操纵汇率主要作了以下明确 ：首先，纵必须同时具备主客观要件。构成汇率操纵，会员国必须有汇率操纵行为，即该会员国在操纵或操纵了汇率，同时还要有操纵目的。其次，纵行为通过目的是影响汇率水平并且实际影响了汇率水平的政策而实施的，不仅可能造成汇率变动，也可能阻止这种变动。值得注意的是， 新决议把汇率操纵与汇率严重偏差联系起来了 。对于 “为了取得对其他会员国不公平的竞争优势而实施的操纵” ， 新决议规定： 会员国是为了造成汇率低估的严重偏差而实施旨在影响汇率水平并且实际影响了汇率水平的政策； 且造成这种偏差的目的是为了扩大净出口，只有这样，该会员国才被认为为取得对其他会员
7、国不公平的竞争优势而操纵汇率。第三，操纵必须有符合规定的主观意图。根据 新决议的规定，只有 IMF 认定会员国在操纵该国货币汇率，且这种操纵符合第 4 条第 1 款第 3 项规定的目的时，该会员国才违反了第 4 条第 1 款第 3 项的规定。在确定操纵的主观意图时，重点不在于这种偏差是否已实现，而是有造成汇率严重偏差的用意。第四，IMF 对汇率操纵进行评价需要证据，当存在合理怀疑时IMF 不做出不利于会员国的判定。 新决议规定，IMF 有义务根据所有可获得的证据，包括通过与有关会员国进行磋商，客观地评估会员国是否在履行第 4 条第 1 款规定的义务。对于会员国就其政策目的所作的任何陈述，IMF
8、 在存疑时不做出不利会员国的判定。从 IMF 协定第 4 条第 1节及 新决议规定的具体义务来看，对于什么是操纵，汇率如何操纵的？ IMF 协定本身和 IMF后来的实践都没有作出明确回答。而且，IMF协定也不是一概禁止汇率操纵，其要禁止的操纵是 “妨碍国际收支有效的调整或取得对其他会员国不公平的竞争优势”的操纵，目的要素必不可少。但如何确定目的要素，IMF 亦没有明确的标准。可见，根据 IMF协定第 4 条第 1节禁止汇率操纵具体义务的规定，认定人民币汇率安排违反 IMF 协定难以行得通。判断人民币汇率安排是否构成汇率操纵，新决议规定的 IMF 需考察并有必要与会员国商讨的 7 种情形也是参考
9、标准。这 7 种情形又称 7 项指标，明确 IMF 需彻查并可能有必要与会员国磋商的情况 , 新决议列举 7 项指标，意在对会员国是否遵守汇率政策的指导原则作进一步审查，提供判断上的指导。通过分析可以发现这 7 项指标的规定中前 6 项均与国际收支平衡和汇率调整相关，它们从不同方面折射出一国汇率反映了一国的国际收支状况。事实上，汇率和国际收支是作为一个硬币的正反面而存在的，当国际收支严重失衡时，汇率即存在严重偏差，此时不排除汇率操纵的可能。现实是，衡量汇率偏差目前尚存在难以逾越的技术难题，导致确定一国国际收支和外汇储备是否失当从而需要调整汇率存在困难。衡量一个国家汇率偏差是否存在，必须先要确定
10、该国均衡汇率基准。IMF 倾其数十年之人力、财力和物力，也没有建立起被各会员国普遍接受的衡量均衡汇率基准的标准或模型。在这种情况下，由于均衡汇率或人民币公平价格难以确定，无论是 IMF协定规定汇率操纵，还是新决议规定的汇率严重偏差，都难以确定。因此，根据 IMF协定和新决议衡量汇率操纵、外部稳定和汇率严重偏差也存在同样的技术性难题，缺乏可操作性。由此试图通过新决议 7 项指标的标准做出存在人民币汇率操纵的指控必将是徒劳的。从实证来看，无论是 IMF，还是美国财政部都没有认定人民币汇率构成操纵或违背国际义务。我国自恢复在 IMF 的席位之后，IMF就不断与我国磋商，评估我国的内外经济政策，但从没
11、有正式提出人民币汇率存在被操纵或低估。以近两年IMF与我国磋商情况为例，IMF所发表的磋商报告未明确人民币汇率被操纵。根据1988 年 综合贸易及竞争法 ，美国财政部每半年要向国会提交 国际经济与汇率政策报告 。美国财政部近年来向美国国会提交的报告，也从来没有认定中国操纵了人民币汇率。以 2010 年7月8日美国财政部公布的 2010 年上半年 国际经济与汇率政策报告为例，报告并未将中国认定为 “汇率操纵国” 。在我国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必须坚持汇率自主，根据我国经济的承受能力，汇率改革要按照自己的步伐进行，坚持主动性、可控性和渐进性原则，不能屈服于压力，否则就可能造成灾难。我国需要自主而不是失控地改革人民币汇率，关键是要以相关的法律制度做保障。（作者单位 ： 苏州大学王健法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