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木人的形成与早期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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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8年第2期 第34卷 12, 2008 Vol134克木人的形成与早期历史何 平,罗圣荣3摘 要:克木人是操孟高棉语族语言的一个跨国民族群体,过去我国一些学者在探讨这个 群体的起源和形成的时候,多是从中国史书关于濮人的发展演变的记载中去寻找线索,而实际 上,克木人这个群体的先民很有可能是在濮人之前就已经迁徙到东南亚地区,对此史书并未记 载。克木人是古代孟高棉语民族的先民中后来分化形成的高棉人这一支在更后来的发展过程中 分化出来的一个旁支。 关键词:克木人;形成;历史变迁一克木人的分布范围包括今天的中、越、老、 柬、泰、缅等几个国家。在东南亚中南半岛国家 中,关于克木人的具体人数,由于资料

2、不同,年 代不同,数字也不一样。据一份20世纪80年代 的资料统计,中南半岛的克木族或克木人约有40余万,其中老挝人数最多,约有30余万,泰 国约有7万余人,越南约有4万余人,柬埔寨约 有2 000余人,缅甸的克木人人数则还没有统计 数字。我国云南西双版纳也有少量克木人,主 要居住在勐腊和景洪两个县。据20世纪90年代 的一份统计资料的统计,中国的克木人有2千 多。 克木人属于操南亚语系中孟高棉语族语言克 木语支的一个群体,虽然学术界对孟高棉语民族 的起源还有不同的看法,但大多数学者认为,孟 高棉语民族的发祥地应该就在中国南方地区,后 来逐渐迁徙到中国西南和中南半岛地区。在向中 南半岛的发展过

3、程中,这个族群当中的高棉人一 支一度发展成了雄踞中南半岛的势力;而与其有 亲缘关系的孟人一支,虽然也一度在中南半岛西部建立了他们的国家,并创造了灿烂的文明,但 后来却被缅人和泰人征服和同化,现在,只有缅 甸南部丹那沙林和泰国中部一些地方还有一些未 被同化的孟人,成了这两个国家的少数民族。而 这个族群中的其他支系,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 则继续留在了中国西南和中南半岛北部地区,演 变为今天仍然居住在这些地方的说孟高棉语的民 族。克木人就是从这个群体中演化出来的一支。 但是,他们到底是从这个大群体中的哪一部 分演化出来的呢? 有一些人类学者认为,克木人是从缅甸北部 和云南西南部迁徙到他们今天分布的地

4、区的。也 有一些学者认为,克木人是从越南南部地区北迁 到他们今天分布的地区的,因为他们的语言与今 天越南南部地区的一些说孟高棉语的部落很相 似。 专门研究老挝和泰国民族的学者施莱辛格在 论述克木人的历史时,只是说老挝北部和泰国的 克木人是当地最早的居民之一,认为他们是在公 元头1千年的时间里就已经抵达他们今天居住的 地区了,但没有说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从哪里迁到 当地的。023 作者简介:何平,云南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云南 昆明, 650091) ;罗圣荣,云南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博 士研究生(云南 昆明, 650091)。 秦钦峙,赵维扬主编: 中南半岛民族 ,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

5、, 1989年,第317页。 方 铁: 云南境内外跨境民族的分布、来源及其对云南边疆稳定的影响 ,载李国强,方 铁主编 中国边疆研究通报 二集 云南专号,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 1998年。 Joachim Schliesinger,Ethnic Groups of Thailand: Non-Tai-Speaking Peoples,Bankok: White Lotus Press, 2000, p176. Joachim Schliesinger,Ethnic Groups of Laos,Volume 2,Profile of Austro2Asiatic:2Speaking Pe

6、oples, Bankok: White Lotus Press, 2003, p1150.西双版纳的克木人中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从前克木人经常和傣族发生战争。傣族土司因打 不过克木人,就将公主送给克木首领为妻,并约 定克木首领与傣族土司3年一次轮流做东,设宴 互请。头一次,傣族土司亲自送女儿上门,带着 大量的金银首饰陪嫁物品,到克木人京城赴宴, 订立友好盟约,麻痹了克木人。事隔3年,傣族 土司请克木人赴宴,席间灌醉了他们,然后把他 们一个个扔进水塘淹死。克木百姓闻讯后纷纷向 老挝方向逃跑,来不及逃走的从此沦为傣族土司 的奴隶。有学者认为,这个传说反映了克木人在 历史上与傣族发生多次战争,最

7、终傣族取胜,克 木人向老挝迁徙的历史。 许多中国学者都认为,孟高棉语民族的起源 同中国古代的一个被称为 “ 濮 ”的族群有关。 虽然关于 “ 濮 ”的族属也还有不同的看法,但 是,“ 濮 ”当中有一些是孟高棉语民族的先民应 该是没有争议的。 因此,有学者认为,滇南、滇西南地区自古 就是濮人的聚居地,是云南孟高棉语诸民族的故 乡。大约在唐末宋初,也就是公元1011世纪, 金齿百夷即傣族先民部落的势力在这一区域崛 起,征服并统治了同区域内的这些孟高棉语民族 的先民。在这一急剧动荡的过程中,被征服的濮 人部落不堪金齿百夷贵族的压迫,大量向老挝北 部逃亡。克木人等民族被傣族排挤外迁的传说反 映的就是这

8、一时期的情况。 我认为,说孟高棉语民族的故乡在中国南 方,这是大多数学者所认同的。说中国古籍中记 载的濮人或濮人中的一部分是孟高棉语民族的先 民,这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要强调的一点 是,当中国史籍有了关于濮人的记载的时候,他 们中的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早已迁徙到中南半 岛去了。也就是说,孟高棉语民族的先民不可能 到公元1011世纪的时候才向老挝等东南亚国 家迁徙。 孟高棉语民族是什么时候从中国向中南半岛 迁徙的呢?根据考古发掘的证据,到公元前3千 年时,中南半岛的呵叻高原、湄公河三角洲和洞 里萨湖一带,都已出现了一些简单的农业文明, 有学者认为,其中一些可能就是高棉人祖先的文 明。还有人更

9、具体地说,早在公元前54世纪的时候,高棉人的祖先就已经生活在今天的柬 埔寨了。 近年来,人们在泰国北部地区发现了大量的 遗址,这些遗址表明,在公元前1万年左右,当 地就开始有人类居住;公元前6千年左右的遗址 表明,这些人已经会驯养家禽和家畜;公元前3 千年左右的遗址表明他们已经会种植稻谷;公元 前1千年到前500年左右的遗址表明,当地人已 经使用金属器具。一些学者认为,这些当地史前 人类的后裔很可能就是今天的 “ 卡 ”( Kha)、 “ 听 ”(Thin或Htin)、拉瓦(Lawa)等民族及 其支系的先民,他们均属孟高棉语民族。 老挝北部查尔平原和周围一带地区及湄公河 中游地区的考古材料也表

10、明,古代老挝的居民有 一些是说原始南岛语语言的民族,但更多的可能 是说孟高棉语的民族。老挝老族的传说或史籍都 提到,在他们的祖先到来之前,当地曾经居住的 是一些叫做 “ 卡 ”(Kha)或 “ 孔 ”(Khom)的 民族。这些 “ 卡 ”或 “ 孔 ”就是老挝老族对 孟高棉语民族的泛称。 这些资料都表明,孟高棉语民族很早就已经 居住在今天他们居住的这些地区了,克木人应该 就是这些群体中分化出来的一部分。二关于迁徙到东南亚的孟高棉语民族的先民的 早期发展情况,我们知道得还不是很清楚。但根 据中国史籍的记载,到了公元初年的时候,今天 柬埔寨这片土地上,就已经出现了一个叫做扶南 的古国。 “ 扶南

11、”这个词是中国史书对当时这个国家 的称谓,应该是一个汉文译音。因为,在中国汉 文典籍里,除了用 “ 扶南 ”这个词以外,公元3 世纪时左思在其 三都赋 中还提到 “ 夫南 ” 一词。这里的 “ 夫南 ”可能就是 “ 扶南 ” 。唐代 义净在 南海寄归内法传 里又把这个词译写 为 “ 跋南 ” 。有人认为,这个词可能是古高棉语bnam一词的译音,bnam一词在今天高棉语里发 音为phnom,意为 “ 山 ”,可能由于这个国家名 称的含义是 “ 山之国 ”的缘故。也有人认为这 是当时国王尊号中的一个词。例如,有人推测 说,扶南王的尊号是Kurung - Bnam,意为 “ 山12克木人的形成与早期

12、历史 何 平 罗圣荣 转引自刘 稚 克木人源流考 ,载 东南亚 1984年第3期。 刘 稚: 克木人源流考 , 东南亚 1984年第3期。 参见IanMabbett and David Chandler,The Khmers, UK and USA,Oxford: BasilBlackwellLtd. , 1995, p1411 参见IanMabbett and David Chandler,The Khmers, UK and USA,Oxford: BasilBlackwellLtd. , 1995, p1571 Hans Penth,“A B rief History of Nan Na

13、: Civilization of North Thailand”, ChiangMai:Silkworm Books, 2000, pp11421. Martin Stuart - Fox,“The Lao Kingdom of Lan Xang: Rise and Decline”,Bangkok: White Lotus Press, 1998, p119.王 ” 。也有人认为,在现代罗佤(佤族的一 支)语中,“ 跋南 ”(panom)一词有居住在山 林的意思。还有人认为,“ 扶南 ”一名来自高 棉语的phnong一词,phnong音为 “ 普农 ”,是 孟 高棉语民族中的一个支系。扶南

14、的名称可能 与普农人有关。 不管怎么说,按上面这三种解释,“ 扶南 ” 一词均与高棉语或孟高棉语有关。 此外,在泰国北部有一本史书,叫做 勐 素旺空坎史 (又译 金灯国史 ) ,讲的是泰人 来到兰那以前的Krom人的事。据 勐素旺空坎 史 即 金灯国史 记载,兰那这个地方原来 是Krom人的地方。泰族文献中的Krom或Khom 这个 词,实 际 上 就 是 泰 语 民 族 对 “高 棉 ” (Khmer)一词的异读。但要指出的一点是,泰、老文献中所说的Krom或Khom,又不仅仅是指 今天柬埔寨的高棉人,还包括孟人和其他一些孟 高棉语民族或支系,是对当时的孟高棉语诸民族 的一个泛称。因此,有人

15、将其音译为 “ 孔人 ” 。 勐素旺空坎史 即 金灯国史 提到说, “ 孔人 ”早期的一个大中心是菩提讪銮城,这个 菩提讪銮城在 “ 孔纳提 ”河畔,在 “ 大河之南, 大海之滨 ” 。 孔纳提河就是湄公河。按照该史书的记载, “ 孔人 ”的中心是在 “ 孔纳提 ”河畔,在 “ 大河 之南,大海之滨 ”,那么就应该是在湄公河口的 大海边上。而据研究,扶南的国都也就在湄公河 南部的河边。 因此,扶南就是当时在柬埔寨居住的早期高 棉人建立的国家,扶南的主体民族也就是早期的 高棉人中的一支。 根据中国史书的记载,公元6世纪以后,在 扶南的西北边,原先附属于扶南的一个叫做真腊 的小邦国逐渐崛起,最后取

16、代了扶南,统治了原 来扶南统治的区域。 真腊是中国史书中对当时取代扶南而统治今 天的柬埔寨乃至周边一些地区的这个国家的称 呼,但这个名称到底是什么意思?目前人们还没 有一致的说法。但我国学者许肇琳认为:“ 真 腊 应是柬埔寨语的汉语译音。 真腊 的原形 就是柬埔寨高棉族的古称Kamara。柬埔寨史书 告诉我们,柬埔寨的主体民族高棉族(我国古代译 称 吉 蔑) ,在 古 代 既 称Kamara,也 称Khmer。Kamara这个名称,虽然近代已经很陌 生,但仍然存在于柬埔寨语汇中。在一般的柬汉词典中,Kamara被译做 高棉 。其实,按其语 音, 真腊 才是它的读音。这可以从广东潮州方言 真腊 二字的读音得到印证。 ka与潮 州音 真 相 对,声 虽 不 同,韵 却 相 近。mara快读与 腊 相同。这种快读,或者说 简译法,是我国人对外国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