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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经济学动态2 000.1 1新经济地理学的研究内容及其评价张发余过去几年中,经济学中出现了一种“新经济地理学”热潮,主要涵盖经济学的两个方向:国际经济学(贸易理论)和经济增长理论。前一个方向主要讨论产业的空间聚集问题,后一个方向主要关注区域经济的长期收敛问题。这种“热潮”之所以引人注 目,是因为有几位著名的经济学家与之相关,其中包括克鲁格曼、波特、巴罗 和阿瑟,他们的著作都涉及到“地理”问题。这些学者所讨论的“新经济地理学”在内容、方法上都与传统的经济地理学有很大差别。本文试图介绍西方经济学中这种新趋向。一、新经济地理学研究的内容综观新经济地理学者,如克鲁格曼、阿瑟和维纳布尔斯的论文和著作,都
2、涉及到两个主要的研究项 目:一是经济活动的空间聚集经济,二是区域经济增 长收敛的动态变化。后者主要从新古典简单模型(斯旺一索罗)的结论出发,用大量的实证研究结果证实,区域收敛的速度要比标准模型(斯旺一索罗)的收敛速度缓慢得多,从而引出了一系列讨论。(一)经济活动的空间聚集经济空间聚集经济讨论的核心内容有三个方面:作为经济空间聚集的理论基础的收益递增,空间聚集的不同阐述以及区位聚集中的“路径依赖”现象。1.收益递增。收益递增并不是一个新鲜概念,经济学中收益随规模的变化有三种表现形式:收益递增、收益不变和收益递减。但是,当收益递增涉及到空间时,就具有了某些新意。我们知道,正统经济学是没有空间的,即
3、使谈到空间,那也是虚拟的,而不是现实的空间。新经济地理学的研究意味着经济研究中纳人了空间维度。新经济地理学中的收益递增是指 经济上相互联系的产业或经济活动,由于在空间上的相互接近性而带来 的成本的节约,或者是产业规模扩大而带来的无形资产的规模经济等。克鲁格曼在他的著作中比较系统地阐述了收益递增思想,他力求建立一个基于收益递增基础上的经济本地化理论。在他看来,收益递增本质上是一个区域和地方现象。他在使用经济地理时是指在促进贸易和专业化 方面,收益递增、规模经济、不完全竞争,要比收益不变、完全竞争和比较优势重要得多。而且,支持收益递增的市场、技术和其他外部性因素不是国际的,甚至不是国家的,而是缘于
4、 区域和地方经济聚集。因此,要了解贸易就有必要了解收益递增,要了解收益递增 就有必要研究区域经济集中和专业化。因此,克鲁格曼认为外部经济的实践重要性的最好证据是,总体经济活动和特定产业或产业聚集体在空间上有强烈的集中趋势。2.空间聚集。空间聚集是收益递增的外在表现形式,是各种产业和经济活动在空间集中后所产生的经济效应以及吸引经济活动向一定区域靠近的向心力。新经济地理学者认为,空间聚集是导致城市形成和不断扩大以及区域发展的基本因素。(1 )克鲁格曼和维纳布尔斯的解释。在他们的一个模型中,集中(向心 )因素基本上是马歇尔“地方化外部性”三位一体公式(劳一72一动力市场库、技术溢出以及中间物品的供给
5、和需求联系)。这些 因素导致经济活动的地方聚集。在较大的区域水平上,金钱外部性即劳动力市场规模效应相当重要,它导致了一国国内经济发展成较大规模的核心边缘模式。能够抵消离心 因素、补偿区位分散的,是那些产生于产品市场和要素市场的竟争因素(如对地方土地和工资成本的竞价)。运输成本和劳动力的(不)流动性是补偿空间聚集或分散的关键因素:运输成本越低,空间聚集的因素就会超过分散的因素;劳动力越不流动,分散因素就会超过聚集因素。(2 )变式。后来的研究中出现了把克鲁格曼基本模型和新的“内生增长理论”联系起来的变式。内生经济增长模型 近几年刚出现,有的集中讨论人力资本的区间转移,有的集中讨论造成经济活动区位
6、集中的机制,并把它归结为技术进步区位化。人力资本的区域间转移。贝尔托拉用罗默一卢卡斯式的内生增长模型来证明资本流动和劳动力迁移,是如何通过收益 递增的区位化,导致经济活动随之集中,以及以其他区域为代价的某些区位的增长。贝尔托拉通过模型指出,如果要素流动增强,欧洲经济一体化可能导致生产比现在更大的区域集中。经济活动区位集中的机制。马丁等人使用了罗默一格罗斯曼一赫尔普曼式 内生技术创新模型,来证明本地化研究和开发,是如何产生一个空间经济聚集过程的。因此,这种变式试图与卢卡斯提出的观点相呼应,即处于内生增长理论核心的经济机制,要求社会各成分之间相互作用和产生外部效应,这种要求在本质上最具有地方特点。
7、(3 )研究的一般主题。绝大部分新经济地理学著作集 中于产业活动的区域分布,讨论为何特定产业在某些区位集中,尤其是在城市中,在城市体系的增长模型中使用了同样的基本收益递增模型。如克鲁格曼模型在解释城市中人、财、物的聚集时指出,人们集中于城市是因为那里可以得到较高的工资和一73一多样化的产 品,而厂商集 中于城市是因为城市为他们的产品提供了更大的市场。在本地化经济相对距离衰减的假设下,使用这些思想推导出了一系列城市几何图形,包括廖施 一克吕斯塔勒式中心地体系,阿朗索式城市土地利用模式和对数线性城市规模分布等级体系。根据克鲁格曼(1996 )的观点,这些城市几何图形,全都是空间自组织的证明,就象在
8、物理和生物体系中广泛存在的“从随机增长而来的秩序”一样,经济景观分布显示 了同样的原理。这一思想同样成为阿瑟著作的特征。然而,其他的作者的著作并不集中在讨论城市区位和分布的几何图形上,而是更多集中于城市增长的内生决定因素和城市邻里差异上,特别是与地方化人力资本框架相联系的收益递增。3.路径依赖。贯穿于 区位聚集模型中的一个反复讨论的问题是:区域和城市的发展是否具有“路径依赖”的特征。由于某个“历史偶然性”,使得偶然的区位事件发生,一旦这种事件发生,将可能具有某种长期聚集结果,比如,深圳 由一个渔村变为现代化的都市。根据经济均衡竞争模型可以得到一个最佳的产业区位模式,而产业区位模式是 由资源、要
9、素察赋、运输可能性的初始空间分布状况决定 的。与此相对照,克鲁格曼和阿瑟提出,在产业区位和聚集经济中存在着不确定性成分,因此,其他的替代性均衡就有可能存在。哪种特定 的空间活动模式均衡会最终出现取决于历史。最初的模式可能仅仅是一个“历史的偶然”,因此,根本不存在任何意义的“最佳”。但是,一旦建立起来,前向后向联系或自我实现预期意味着,这个最初 的区域和城市模式将有可能通过在收益递增基础上的聚集因果过程而变得“锁定”。因此,“非理性的”经济决策可能导致次佳,但最终还是会趋向一个均衡分布。藤田(Fu j ita)等人把这些看作是油灰一陶土地理学:在特定的活动发生的地方存在着大量的先验的不确定性和灵
10、活性,但是一旦空间差异定型,他们就变得具有刚性。(二)区域增长收敛的动态变化前几年出现的“新经济地理学”的另一个分支关注区域长期发展和收敛,而不是产业和城市区位,这两个主题之间存在着某些联系。与引起经济学家们对空间聚集经济的兴趣相同,对区域长期发展和收敛上 的兴趣至少部分是 由新贸易理论引起的。对区域收敛因素的研究是由所谓的新增长理论引起的。它们都建立在新古典增长模型的重构以及内生增长模型变式扩展的发展基础之上。1.标准的新古典增长模型及其局 限。标准的新古典增长模型假定资本和劳动是收益递减的。在这个框架下,相对较穷的国家具有较低的人均资本存量,但却有较高的资本边际生产率和资本报酬率。因此,该
11、模型的预测结果认为,较贫穷 的国家具有比相对较富的国家高的增长速度,并最终可以赶上富国。使用新古典增 长回归模型,在区域初始收人水平上对区域收人增长率作回归分析。巴罗和马丁(1995 )发现,区域收敛率在整个美国、欧盟、加拿大、日本、中国以及澳大利亚范围内是十分相似的。所不同的是观察到的区域收敛速度相当缓慢,每年大约为1.2 %,要比简单 的新古典模型缓慢得 多。这意味着,要么劳动和资本的收益是非减的,要么减少得非常缓慢,要么资本劳动和技术的区际溢出要比预期的速度缓慢,从而在区域增长中存在着内生效应。某些研究发现,在现实中区域的收敛或汇聚(联合)或者更为特别的是具有相似增长率的区域的空间汇聚。
12、区域增长模式表明,区域将有条件地收敛于不同的区域稳定状态,而没有一个统一的稳定状态。区域收敛率较慢的事实以及对新古典长期增长模型有效性的怀疑,引 出了与收益递增的模型之间的联系,在经济一体化区域含义上讨论得比较多,如欧盟和北美自由贸易区开始重视这个问题。2.新经济地理学者的解释。一部分新经济地理学者从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角度,另一部分学者则从区域劳动力市场的角度对上述现象作出了各 自的解释。第一,区域经济一体化角度解释。根据新经济地理学,一体化经济对区域经济活动和财富的空间分布的影响将取决于市场规模效应(金钱外部性)的相对大小、运输成本的降低以及区域间劳动流动性的增强。如果一体化使得劳动流动性和金
13、钱外部性增长,则区域经济活动将会在更大范围的空间聚集,核心区和边缘区之间的发散就会增大(区域发展差距将会拉大)。这个预测的经验证据,作者们举出了在美国发生的高水平的区域经济聚集和专业化的例子,这可以看作是欧盟的未来形式。另一方面,如果区域之间的劳动仍具有不流动性,处于核心区的劳动力和拥挤成本就会上升,这将会促使经济活动的空间分散(差距就拉不大)。第二,从劳动力市场的区域动态变化角度解释。从劳动力市场的区域变化的动态比较 中也可 以得到相似的结论。文献中常常提到的是美国和欧洲之间的劳动力市 场的比较,主要讨论区域失业在时间上不同,欧洲要比美国更具有持久性。这个事实说明欧洲的区域劳动力市场没有美国
14、灵活。总之,如果欧洲的经济和货币一体化继续下去,区域劳动力市场就会像美国一样。因此克鲁格曼指出,欧洲经济和货币一体化引起的规模经济将会导致更大规模的产业聚集和专业化,所以欧洲劳动力市场 的动态变化,将变得更加特殊、更类似于美国 区域的某些特征。二、新经济地理学的研究方法(一)数学建模新经济地理学在研究 中大量使用了数学的方法,把现实生活中的现象高度抽象、简化为数学表达式。但是这一切都没有摆脱约束条件下求最大化的过程。具体而言,首先是对向心和离心因素的相对作用给以不同的假一74一设,然后对经济景观进行高度抽象,最后用数学形式的模型模拟空间聚集的替代均衡过程。正是克鲁格曼和阿瑟等人在不完全竞争和多
15、重均衡过程中使用了数学建模方法,为传统的区位理论突破原来的简单的经济模型形式找到了着力点。克鲁格曼认为是经济过程的数学建模上的进步,导致了新经济地理学的诞生。克鲁格曼建立了区位吸引力的联立非线性方程,特别是包含了一定数量的主导变量,如地方收人、运输成本、地方均衡工资等。这些方程通过使用傅里叶扩展式形式求解。这些模型 主要通过改变方程中的关键参数的方式模拟不同区位的产出。新经济地理学者们在进行数学演绎 的过程 中也建立了一些有用的数学指标,如基尼系数,以及其他一些度量区域集中度的指标。(二)实证的方法新经济地理学中还采用了实证 分析方法,但严格地讲新经济地理学在数学上的偏爱胜过对现实生活的关注。
16、这主要是数据的缺乏和很少有数据适合空间的经验分析之用。一些特殊的参考案例还是存在的,如阿瑟对硅谷的成因进行了分析,克鲁格曼对美国的中西部产业进行了分析,对马萨诸塞州进行了考察。案例的研究还没有和理论的分析形成良性的互动,也就是还没有用经验的证据对理论模型 的正确性进行可靠地校正,只是停留在证明理论模型的阶段。三、对新经济地理学的评价总的看来,新经济地理学更多地是运用主流经济学的观点来解释区域经济问题。由于主流经济学本身的地位近年来受到了越来越多的挑战,所以,使得新经济地理学者的这些努力的价值多少让人不好评价。而对新经济地理学产生浓厚兴趣的不是地理学家,而是一些经济学家,确切地说是一些 国际经济学家,他们的视角与传统的地理学家是不同的,他们借用的基础理论直接来源是传统德一75一国的区位理论,社会物理学 (重力和潜在模型)、聚集模型、土地使用和土地租金模型 以及地方外部经济理论,而这些研究在地理学研究中是2 0世纪6 0一7 0年代的事情,这些方面的研究早已从地理学研究的前沿中消失。所以,对地理学者而言,这种研究似乎意义不大,但是,对经济学而言其重要意义是不言而喻的,经济学中长期忽略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