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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产业集群竞争力的性质徐占忱 何明升 摘 要 本文在对产业集群竞争优势来源综述的基础上,指出这种持续而强劲的竞争力是一种 复杂系统的自组织力,是一种组织分工带来的协作力,是由嵌入于特定区域的经济社会文化要素共同形 成的耦合力,是一种基于隐含知识的人际直接传播的集群创新力。 关键词 产业集群 竞争优势 自组织 耦合力一、产业集群竞争力来源的解释 对于产业集群的形成的原因及竞争力源泉,学者从 不同的角度予以解释。以亚当 斯密为代表的古典经济 学,把劳动分工看作是国民财富增进的源泉,企业间的 分工和专业化带来的效率改进,可看成产业集群形成的 动因和效率来源。马歇尔区分了“内部规模经济”和 “外部规模
2、经济”,由此可以认为生产或销售同类产品的 企业的聚集,由于共有劳动力市场、专业化的机械、信 息的溢出以及凝聚于特定空间的产业“空气”,带来了整 体生产成本的下降和效率提高,这是区域产业竞争优势 的源泉。 而按照制度经济学理论,中小企业集群的形成可以 看成是一种为了获得交易成本最低的制度安排。产业集 群的竞争优势在于,它既可以减少相关企业一体化带来 的规模不经济,又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在一定程度分享一 体化组织带来的规模经济,减少交易成本,分散交易风 险。产业集群是一种介于完全一体化组织和纯粹市场之 间的中间性组织形态。 迈克尔 波特则认为决定一国或一个地区产业竞争优 势关键在于市场需求、生产要素条
3、件、相关支持产业以 及同行和替代产品竞争者四个素。相关企业地理上的集 中会使这四个要素产生相互增强的效应。在中小企业集 群内,由于先进经验、技术和技能在企业间的便捷沟通 和快速传递,非常有利于企业的创新;同时,由于专业 化分工较强,新企业创立所必需的资产、人员和技能非 常容易在集群内部解决,这一方面降低新建企业进入产 业协作链中的障碍和风险;另一方面有利于集群内产业 价值链的分解和细化和单个企业核心优势的构建。这些 都非常有利于企业的扩张。 经济社会学从更为宏观的层面看待产业集群问题, 认为由互相联系构成的社会网络是企业组织最重要的社 会环境。企业从来不是“原子式”的在完全自由与竞争 性的市场
4、中活动的孤立“质点”,而是彼此之间互相联系 互相影响的。企业的经济行为和其他社会行为一样,是 深深嵌入于社会网络之中。特定区域的知识、信念、共 识、声誉及认知因素对产业集群的形成和竞争优势的创 建具有重要影响。 新经济地理学则把产业集群的竞争优势归因于集群 内的知识外部性和报酬递增。克鲁格曼认为在假设规模 经济和收益递增的驱动下,产业规模扩大会带来生产成本的下降,认为在经济格局中偶然性、路径依赖、历史 和特殊事件起决定作用。 二、产业集群竞争力的性质 前述分析在不同方面对产业集群的竞争优势的来源 进行了概括,但尚不够全面。如果从更本质方面来概括, 我们认为产业集群具有如下特点: (一)产业集群
5、竞争力是一种自组织力。自组织理论 来源于人类对复杂性适应系统的认识,从宇宙的演化到 生命的进化,直到我们人类社会,都可以看成是复杂性 适应系统。复杂性系统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它的自组织 性,即它具有明显的自我形成、自我发展、自我进化的 特征,体现出很强目的性。同自然界中的生物系统一样, 产业集群也可以看成社会经济生态系统,它之所以具有 极强的竞争力,是来源于系统的自组织能力 内生发 展动力,而不是其他什么外力。 正如前面所举的浙江省的例子,浙江现象的实质是 内源性民间力量推动经济发展的模式我们可以把它同苏 南模式相对比。苏南模式的核心在于社区政府充当企业 创办者、投资者的角色,而在浙江省的民间力
6、量推动型 经济发展模式中,企业创办者和投资者主要是个人或家 庭,市场化和工业化的主导性推动力量来自民间,其区 域经济的微观基础是个体户、家庭企业和家族企业,经 济发展所需资金和企业家资源主要依靠区域内部积累, 可以说,产业区形成的一种快速持久的资本内源积累机 制、企业家人才内源积累机制以及使快速积累起来的资 本和企业家要素产生报酬递增效应的机制是其自组织力 的源泉。 与自组织相对的是他(被)组织,他组织是一种人 造系统,一般说来,他组织系统是缺乏自我成长、自我 繁衍能力的。美国花巨资建造的“生物圈2号”失败, 主要原因就在于这个系统是他组织的,不具备内源性成 长能力。为什么计划经济行不通,而市
7、场经济有强大的 生命力,其原因同样在于,计划经济是人组织的,而市 场经济具有自组织功能。浙江的几个大市场,基本上是 在市场的作用下形成的,在早期不仅政府没有预见和规 划,而且还曾经试图驱散、关闭过,但都无法真正实行 下去,后来政府态度转为承认、扶持、提高。这种深植 于民间的自发性生长力量正是产业集群竞争力的本质根 源。 (二)产业集群竞争力是一种协作力。在资本论05第24卷 第1期2005年2月工业技术经济Vol124 , No11 总第137期中,马克思分析了分工与协作所带来的效率改进的问题。 他说:“许多人协作,许多力量溶合为一个总的力量,它 就造成了一种新的力量,这种新的力量和它的一个个
8、力 量的总和有本质的差别。 ”依照马克思的这一思想,我们 可以顺理把自然人之间的分工协作衍生为组织(企业) 之间的分工协作,企业之间的分工协作产生了企业在产 业链条上的“局部化”和专门化,“局部化”了的企业同 “局部工人”一样,有利于生产经验的积累和劳动效率的 提高。协作不仅提高了个体生产力,更重要的是它创造 了一种分散生产情形下不存在的集体生产力。这种新的 生产力就是协作力。 产业集群的组织单元在技术上的高度可分性是协作 关系深化的基础,由此带来技术、部件、产品、服务、 物流等环节的高度个性化,一个完整供应链系统的组成, 不仅为每个节点(可以是很多个企业)专业化发展提供 了施展其潜能的场所,
9、而且各单元的有效协作也使其适 应多变的市场环境、增强获利能力,从而获得更高的集 群效能。 例如,被誉为“中国低压电器之都”的温州柳市低 压电器集群,有大型企业十余家,中型企业近百家,小 型企业上千家,此外还有数以千计的家庭作坊式的小工 厂。其分工体系是由大型企业为众多的协作企业供应原 材料和零配件,然后完成总装。形成了起动器、熔断器、 电阻器、断路器、调压器、互感器、配电箱等环节的协 作体系。目前该集群已占领我国40 %的低压电路市场, 成为全国最大的低压电路生产和出口基地。2000年全镇 工农业总产值87亿元。 (三)产业集群竞争力是一种耦合力。产业集群不仅 仅是一个经济现象,它同时也是社会
10、文化现象。因此作 为一种新的生产力,其根源不应只从经济方面去寻找, 而且要看到其背后的经济和社会根源。如果我们把产业 集群这一现象放到一个更加现实和更为广阔的背景下进 行分析,会发现它的背后的支撑是经济、社会和文化的 耦合力。所谓耦合是说明这三方面的力量是权重相当、 相互嵌套、相互制约且相互促进的关系。马克斯 韦伯关 于新教伦理对资本主义早期发展的作用,以及道格拉斯 诺思关于制度、路径依赖和“自我实现的预言”的新经 济史观点,都反映了经济发展背后的深层且复杂的社会 历史文化原因。产业集群中具有区域特点的历史文化传 统,构造了区域内相互交流相互影响的人们的同一性程 度,而区域内人们的信仰、个人偏
11、好、群体企业家精神 都有决定了他们能否有效地获取、消化和运用知识,决 定了他们能否进行有效的创新。 (四)产业集群竞争力是一种集群创新力。集群行为 是一种典型的社会行为,而这种集群行为会形成一种多 少有些神秘色彩的创新力,这种力不同于前面分析的协 作力,它是一种新的力。昆虫学中有一种称作“STIG2 MERGY”的现象,以白蚁的集群行为为例,把三四只白 蚁放在室内,它们会漫无目的的乱爬,但要是再添些白 蚁进去,它们就会着手营造了。等到足够多的白蚁聚到 一起,劳动便正式开始了;它们捡起彼此的屎粒,堆成 一个个整齐的柱状物,当这些柱状物正好达到所要求的 高度时,白蚁便横向搭建,巧妙地构筑完善的拱,
12、作为蚁巢的基础。单独一只白蚁是不懂得去做这些的,但一 旦足够数量的白蚁聚集在一起,它们就成了无懈可击的 建筑师。白蚁虽然看不见,但能觉察相互之间间隔多少 距离,筑其极其复杂的有着自己的空气和温度调节机制 的蚁巢。 马歇尔最先注意到人类的经济集群活动中的创新行 为。他称之为“产业空气” 。他指出:“如果一个人有了 一种思想,就会别人所采纳,并与别人的意见结合起来, 因此,他就成为更新的思想源泉” 。在产业集群中“行业 的秘密不再成为秘密;而似乎是公开的了,连孩子们也 不知不觉地学到了许多秘密。 ”今天人们把人类的知识分 为编码化知识和非编码化知识,占据整个知识绝大部分 且决定创新能力的是非编码化
13、知识,非编码化知识由于 非正式、隐含的特性,难以通过正式的信息渠道传播, 因此基于共同产业文化背景的产业集群,由于空间接近 性和“面对面”的特点,可以实现新的思想、知识、信 息、经验和工艺技术在区内企业之间、供应商与客商之 间、甚至生产商与其竞争对手之间的快速交流和传播, 如硅谷中存在的“酒馆中的技术转移” 。我们认为产业集 群生产力也包括这种由于隐含信息的传播和激荡而产生 的集群创新力。 三、启 示 通过以上对产业集群生产力特征的分析,我们可以 得出:政府的对于产业集群的作用是培育,而不是“制 造” 。培育要求政府不仅要加强适应区域经济发展的物质 性基础设施建设,而且也要加强“体制性基础设施
14、”建 设,消除市场缺陷把能够促使本地区发展的有利因素转 化为社会资本,孕育民间企业家精神,增强区域发展的 创新能力。同时要重视小企业和传统产业在区域经济发 展中的作用,注意企业之间的网络关系。事实上,产业 群在一切产业部门都可以发展,不仅高新技术产业可以 发展产业集群,如美国的硅谷和128公路;而且传统产 业同样可以形成非常有竞争力的产业集群,如浙江大唐 镇的袜业集群、印度提若普尔的地毯业集群以及意大利 的葡萄酒集群等。产业集群的关键在于它的区域特色和 建立于其上的竞争优势。 参 考 文 献 1. Porter. M.E.Cluster and new competition econom2
15、ics. Harvard Business Review , 1998 (11) 2.张辉.产业集群竞争力的内在经济机理.中国软 科学, 2003 (1) : 7074 3.郑 勇 军,袁 亚 春,林 承 亮.解 读 “市 场 大 省” 浙江专业市场现象研究.浙江大学出版社, 2003 , 2027 4.朱华晟.浙江产业群 产业网络、成长轨迹与 发展动力.浙江大学出版, 2003 (序) 5.吴彤.自组织方法论研究.清华大学出版社, 2001 6.马歇尔.经济学原理.商务印书馆, 1985 作者简介 徐占忱,哈尔滨工业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 院讲师,管理科学与工程专业博士生。研究方向:产业 组织、创新理论与公共政策。何明升,哈尔滨工业大学 人文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15第24卷 第1期2005年2月工业技术经济Vol124 , No11 总第137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