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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国 现 当 代 文 学 研 究 囊 论 封锁 中 的陌 生化技巧 。苏 莉 摘 要： 陌生化 是俄国形式主义理论大师什克洛夫斯基提 出的一个著名的文学理论，张爱玲在她的小说 封 锁 中有意尝试陌生化的叙述手法，让一对在凡俗生活中不可能相识的男女在 “ 封锁”状态下相识、相爱了。 关键词：张爱玲 封锁 陌生化 “ 陌生化 ”是俄 国形式主义理论大师什克洛夫斯基提出 的一个著名的文学理论命题 ，是俄国形式主义的核心概念 。 什克洛夫斯基认为人们总是对习见的生活习 以为常，认为生 活本就该如此 ，不再具备发现的眼睛。而艺术应该使人恢复 对生活的感觉，使人重新具有感受事物 的能力。在什 克洛夫 斯基
2、眼里，艺术是一种形式，把形式表现得越好的，就是好 的艺术，就是经典文本。这一途径得靠 “ 陌生化 ”手法来实 现 。什么是 “ 陌生化 ”呢?通俗地讲 ， “ 陌生化”是指在文 学创作中，创作者为了更好地表情达意而采取的一种异于常 规的表现手法。它在 内容与形式上违反人们习见的常情、常 理、常事，同时在艺术上超越 常境 ，打破形式逻辑却又合乎 情感逻辑 ，使读者不但不觉得别扭 ，反而感到新颖别致，于 不经意 中把人引入到一个奇美 的艺术境界。简言之 ， “ 陌生 化 ”就是推陈 出新、化腐朽为神奇 。 “ 陌生化 ”作为种艺术表现 手法 ，其基本审美效应是 诸种因素的对立和冲突 ，正是这种对立
3、和冲突造成了 “ 陌生 化 ”的表 象，给人 以感 官的刺激或情感 的震动。 张 爱玲在她 的早期 作品 封 锁 中就有意尝 试 “ 陌生 化 ”的叙述手法 。这 篇小说是她 在2 4 岁时写出的 ，然而 在 今天，我们仍能从中感受到作 者的冷静与深刻。小说 中，张 爱玲有 意设 计了一 一 个 “ 封 锁”的场景 ，在一个短暂 的封锁期 间，一节小小的车厢里，两个 再平凡不过的人，发生了一段 近乎离奇的爱情故事 。小说作 者始终站在一个旁观者 的角度 去审视这个世界 ，去观察笔下的人物 。封锁了，摇铃 了，电 车停 了。两个萍水相逢的人 因这 “ 封锁 ”而相遇 、相识 、相 爱了 封锁场景
4、的设置，正是有意在制造 “ 陌生化 ”效果 ：叙 事集 中在一段封闭、隔绝 的空问，以 “ 封锁 ”为 中心，各个 人物 穿插上下场，类似于独幕剧的结构，这种结构 ，符合胡 适所说 的短篇小说原则 ：用最经济的文学手段 ，描写事实中 惊异感 ，其基本构成 原则是表面互不相关而 内里存在联系的 最精彩 的一方面 。 凶，世上衣锦 客，莫进 紫云洞 ”。 “ 我 ”只是 “ 世上衣 锦 客 ”，没有造化 能达到 天人 合一 的境 界 。而芸 千跟佛很有 缘 ， “ 悟道本 是一朝事 ，得 缘不愁万 里遥 ，玉女无言心 已 净 ，宿慧光照六根空 ”。徐 认识到了这种天人合 的圆融 境界 ，但是他渴望
5、不可及，只 能徘徊在外而无法进 入。 三毛称 徐 “ 绝对 是个属灵 的人 ”， “ 一 向用灵 魂生 活、根本不是用肉体生活 ”。徐 从对上帝的崇拜 、对彼岸 的向往转 向对此岸 的关怀、对现世的超脱，对人生的深 幽与 神秘进行着 形而上的探索与找寻 。诗性浪漫主义可 以说概括 了徐 小说的显著特点。徐哥的创作方面受到两方浪漫主 义、现代主义、现实主义等多种思潮的影 响，同时有 自觉地 吸收传统文化 ，因而具有了一些新的特质 。中国文化 中对现 实的关注与想象与西方的宗教文化中对上帝的渴求是不同 的， 中凼的文人对于人生的体验都是落脚 现实的。西方的 基督教提倡对上帝的信仰 ，提出 “ 回到
6、 中世纪 ”的口号 ，以 此对抗现代文明而在彼岸世界寻找精神家园。中国传统文化 是天人合一 、圣化的世俗世界。庄老逃避现实，只是对社会 人生的避退 ，而没有彼岸世界的追求 ；佛教也没有离开此岸 走 向彼岸 ， 而是 以彼岸 关照此岸，获得一种精神解脱 。徐 的小说文本 中对人生的体验与感悟一方面更多的是对现实人 生 的关怀 。正如 他 自己所说 ： “ 当人 的世 界不 能了解 的时 候，我们暂且不去了解神 的世界 ”，因为 “ 最想逃避现实的 思想与感情真实对现实最有反应 的思想和感情 ”。 参 考文献 ： 1 】陈国恩 浪漫 主义与2 0 世纪 中国文学 M 合肥 ：安徽教育 出 版 社
7、， 2 O O 0 2 】 程亦骐 徐 小说创作的发展演变 J 齐鲁学刊，1 9 9 0 ，( 3 ) 【3 刘华论徐 小说 中的寻 梦情结 J】宝鸡文理 学院 学报 ， 1 9 9 9 ( 3) 4】冯 奇人生寻 梦：论徐 三 四十年代 的小说 创作 J中国 现代语文研 究丛刊 ，1 9 9 4 ，( 2) 5耿传 明一个 审美主 义者 的 时代 关怀 ：2 0世 纪4 0年代徐 舒 创作 探新 J 】天津师范 大学学报 ，2 0 O 2 ， ( 3) ( 张亚容 宁波大学人 文与传媒 学院 3 1 5 2 l 1 ) 国 现 当 代 文 学 研 究 小说开篇的第一句是 “ 开 电车的人开
8、电车”，这个主语 和谓语重复的看似哕嗦 而笨拙的句子 ，揭示出 了人们最根本 的生活：周而复始。 “ 抽长 了，又缩短 了；抽长了，又缩短 了”， “ 没有完 ，没有 完 ”，日常生活就是这 样重复、无 聊 、贫 乏而 冗长 ，没 有变化 ，没有 新意 。 “ 封锁 了 。摇铃 了。切断 了时问与 空间 ”。 “ 封锁 ”成为了与日常生活 失去关联 的，突然凸现 出来的真窄状态 ，打破了 日常生活紧 密的时空组，创设了一 个 “ 陌生化”的故事场景 ，从开始 就形成 了常态与非常态 的张力。 吕宗桢，吴翠远，两个凡俗世界里的普通人，若没有这 封锁 ，即使他们经常乘坐同一趟 电车 ，也许一辈子也
9、不会 相 识，然而在封锁的非常态下，他们恋爱着 了，在这刹那的时 间和 空间的停顿里 ，忘记了平 日的角色。会 计师 吕宗帧是一 个 “ 老实人 ”，他遵 太太 旨意，穿着西装 ，戴着玳瑁边 眼 镜 ，手提菠菜包子回家：吴翠远是家里的乖孩子、好 女儿 、 学校 的好学生、大学里的英文助教， “ 教会派少奶奶 ”。宗 桢为 了逃离亲戚 “ 培 芝 ”、向太太报复 ，才 主动与翠远接 触；而孤独、自卑、失落的翠远因着一个男子的主动亲近而 坠入 爱的想象 。 在封锁的电车上翠远给一个用不很合文法，写吃吃艾艾 句子 的男生批 了一个A ，是 “ 因为这学生是胆敢 这么毫无 顾 忌地对她说这些话的唯的一
10、个男子 ”。对于 自卑感很重 ， 很压抑的翠远来说，这学生 “ 拿她当做一个见多识广 的人看 待 ；他拿她当做一个男人 ，一个心腹。他看得起她”。这就 够 了，在这一点上，翠远有着一丝 自己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 她希 冀倾诉 ，希 冀依 托 ，她渴 望刺激 ，渴望 背叛 自己。于 是 ，当吕宗桢怀着 个人 目的主动接近她 时，她恋 爱 了。 小说经过近半个篇幅的心理剖析 、铺陈酝酿 ，非常态境 况下 的人 物渐渐扭 曲、变形 ，再一次经历 “ 陌生化 ”的洗 礼：宗桢记起 了戏剧化 的上车的一幕撕破的奶粉广告里 “ 胖孩子的耳朵底下突然出现 了女人的下巴”，这种错觉激 发 了吕的想象力 ，原先
11、 “ 整个人像挤出来 的牙膏没款式 ”的 翠远被发现 “ 拆开来一部分一部分看，未尝没有她的 种丰 韵 ”。于是翠远和宗桢说了常 日不敢说的话 ，想起了常日不 敢想 的欲望。紧接着，在卡车隆隆驶过的声音中 ，小说突然 出现 了个 “ 特写镜头”，两人意外地看见 了彼此的脸庞 ， 翠远在宗桢的眼中 “ 像一朵淡淡儿笔的白描牡丹花，额角上 两三根吹乱的短发便是风中的花蕊 ”。在 陌生化的效果观照 下，他们第一次发现了对方，发现了对方的诱惑力，宗桢成 了单纯的男子 ，翠远成了 “ 白描牡丹 ”般娇羞可爱的女人 ， 两人都一脸红的当儿 ，爱神的箭射出 了。世 界似乎只剩了他 们两人，两人之 间有了真心
12、 ，有 了一 见钟情 ，激情、梦想反 抗着常规的种种框框 。于是宗桢说 出了他的肺腑之言 “ 我太 太 一点都 不同情我 ”，甚至产生重新结婚的打算 ：而翠 远也开始设想 找一个没钱而有 太太 的人 来气气她 的家人 。 在现实 中，他们没有敢爱敢恨的勇气 ，也只有在封锁 时，一切才又显露 出其本来 的面 日，他们之 间自然地产生 了 爱情 ，真诚 、别无他累。两人的关系在错位 中也得以蜕变： 宗桢 为躲避亲戚而被迫调情 的话语在翠远听来成了 “ 花言巧 语 ”，使她觉得他是 一 个真 的人 ”，但其实宗桢根本心不 在焉 ， “ 早忘了，他说了些什么 ”，言语并无具体 的所指； 而当亲戚走 开
13、后 ，宗桢却在 “ 她颈子上一粒小小的像指 甲刻 的印子的棕色痣 ”的刺激 下，开始了正式调情：接下来，翠 远对宗桢无 话找话的搭讪以为是有 意的奉承，对宗桢的挪走 手臂 以为是她 “ 端凝的人格潜移默化所致 ”；翠远渴望着爱 情，沉湎于激情的想象中。 “ 他们恋爱着 了无休无歇的 话，可她并不嫌烦 ”。封锁的 “ 切 断、停顿 ”陌生化效果， 造成 了 “ 一 切 再也不会这样 自然 ”的感觉 。 然而，以为 自然，以为得到了爱情的翠远永远不会知道 吕宗桢迫于 “ 调情 ”的真相仅仅是为了躲避穷亲戚的纠 缠或其他 一些秘密的想法 。她最终知道的只是 回复正常时空 后冷冰冰的现实 “ 封锁期间
14、的一切 ，等于没有发生，整 个的 l ： 海打 了。 。 个盹 ，做 了个不近情理 的梦 ”。 封锁 无意 中暗 示了人类追索他人 真实意义 的企 图，面临 的绝望 与失落。 封锁揭 示 了在通常状 态下人实 际上处于封锁之 中，封锁 此成 为人的处境象征；而非常态 中，人性是开放 的，人 的自然欲望能够得 以释放 ，并导致激情的突然进发 ， 产 生越 轨的萌想，从而构成对 日常 生活 的反封 锁。 张爱玲的 封锁在叙事结构和 风格上都试 图超越传统 的重现现实的方法 ，采用 陌生化的叙述手法 。 “ 陌生化 ”的 运用 ，使读者能从 一 个新的角度认识问题 ，审视 身及所处 的环 境。 “
15、陌生化 ”具有审美的认识功能，审美距离的存在 ，使 主客体间发生着或远或近 的关系。当下，人们在庸 常的生活 里的状态，就如 封锁开篇所描绘的曲蟮般的铁轨 ，封锁 时虚线连成的铃声和 电车里各样的乘客构筑起来的一个平静 而乏味却令人恐慌的单调苍白的生活场景一 样 ，在这个被现 代主义技术文 明异化 了的世界 ，人们的生活 同复一日，年 复一 年地重复着 ，人的欲 望被压抑得太久 ，内心里总是渴望 着 一 次艳遇的发生，一场 轨 的实验。然而 ，封锁终究是短 暂的，而这种短暂却义意味着安仝，让封锁 巾的男女有 了现 实中的退路 。 参考文 献： 1】张 爱玲 【 2 】朱立元 社 ， 1 9 9 7 3 魏江华 ( 3) 4杨向荣 2 0 0 5 ， ( 2) 5沈庆利 1 9 9 9 (1) 张 爱玲 文集 M】北京 当代 西方文艺理论 M】 中国华侨 出版社 ，2 0 0 2 上海：华 东师范大学出版 “ 陌生化”理论 与小说 创作技巧 【 J】求 索，2 0 0 3 曾莹陌生化：悖论 中的张力美 J】俄 罗斯文艺 中西文化的聚光镜 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 ( 苏莉 山西省晋城职业技术学院0 4 8 0 2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