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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书 院 课 程 五 则（清） 谭钟 麟一、重躬行：书院以朱子白鹿洞规为式，而本原义蕴之详尤在小学一书。案小学所载实与洞规相表里，学者须讲求其指籍为先路之导，此书洞悉并进以近思录 ，则知义理之精微。朱子四书注皆发源于此，诸先生将二书熟读，日夕讨论，反之于身，觉有不合迅即克去。如是用力两三月，然后从事经史，其四子书义素未深究者则从事四子书。依程朱所云， 先大学 ，次论语孟子，次中庸，玩味朱子章句集注，或问参看大全，陆清献松阳讲义，反己体察则道不远矣。一、讲经义：古昔圣贤之道具于经书，而精求贵在循序。元时，程敬叔有读书分年日，程言之綦悉其法，实本之朱子穷经者所不能外也。四子书章句集注，学者自幼诵习，
2、时加体会外，易、诗、书、礼、春秋宜各就性之所近，先专治一经。治经者先从事钦定及注疏诂训，点画声音正之尔雅，许氏说文解字、陆氏经典释文，必如洞规所云，“博学” 、 “审问”、 “慎思” 、 “明辨” ，而后可以言穷经。一、稽史事： 先经后史，古人定序也。经义既明，次乃治史，其有于各经粗知大义即乐，观史者自可为之通。其变史书莫善于司马文正之资治通鉴及朱子之纲目，今宜以此为主，辅以各正史。至宋元有毕氏之重修通鉴 ，视薛方山本为详赡，可以参观纲目，则商文毅有续前明纲目 ，钦定明纪三编之作，体例非商氏所及，合观之而史学备矣。一、通时务：经经纬史皆立身行道资也， 而尤贵知时务之要。宋安定胡先生创设“经义”
3、 、 “治事”两斋，实得唐虞命官孔门分科遗意应考各书，除诸史志三通及诸家文集记载外，近陆中丞耀辑昭代之善言经济者，为 切问斋文钞，贺方伯长龄复扩为经世文编，至详且备。然观安定之教专治一事，或又兼一事。朱子学校贡举私议时务， 亦分年以治学者必先专心一二事，由源及流，参以阅历归于实得。陈文恭有言，学者必看邸报，可知时务亦宜载入课程。一、严课程：诸生各置一簿，每日晨起午前专治所业经史时务，午后温习性理四书及他经，灯下再将所治推求归于至当。师长亦置课薄，分别具载。三月小比，三年大比，以告于主持风教者而进退焉。（ 续修陕西通志稿卷三十六）“丰登书院”条例十则1.端学品。在学文的同时， 要学做人。大抵学者
4、需要立志做正人，为圣贤羽翼，作文自有大手笔，不同瓦釜之鸣。2 .凛师训。在院诸儒要尊师。师则为范，尊同父兄，师以称长，崇其号曰“祭酒”。 懂得谦受益，满招损。3.崇实学。提倡经济实学，反对浮华。盖学问者经济之源也，学以实而成，有实功夫，然后有真学问，有真学问，然后有大经济。4.勤功课。提倡惜寸阴，惜分阴。时不可废也，废时者失业，要按日计功，因时获益，要朝而受业，昼而讲，贯夜而习复，或则园木警枕，或则焚膏继晷。5.严去取。提倡甄拔人材，秀者而升之。要爰举其品艺之优者以定甲乙，而坚僻怪诞儇剽窃者不得与斯选，即不得入斯院焉。6.分内外。给当事者以微权， 来观进取。内肄业者以五十名为额，其余暂肄业于外
5、， 而大小会期仍一体录取。 究之内肄业者连考三等三次，则内者可外；外肄业者连考超等三次，则外者可内。7 .专稽查。提出请假制度。院设学长。 除有事告假外，至于偶尔出入，必禀明学长，陈说所事，于山长处领签，不得任意也。有不遵者禀之山长，稽其过之大小予以罚。8 .备膏火。提倡淡泊明志。于五十名中按日止可三分，虽曰不足养廉，然武候之教其子也，曰“淡泊明志”，即“薄尔俸正所以坚尔志也。 ”9.扣缺旷。提倡争自淬励，努力前途。但有昏（婚）嫁、祭先、省亲诸事不得不告假者， 计其道里之远近以定其限， 逾期十日者除其名，即择外肄业之优者补之。至膏火则自给假日起，销假日止，按日扣其旷焉。10.隆奖赏。提倡表彰学
6、之优者。会期必悬榜门外，等第以一二三为断，前列者分赏纸笔之资， 斯人皆鼓舞淬励， 以不得前茅为耻矣。（ 大荔县志卷二十二）书 院 规 条一、每岁二月初吉开馆，十一月散馆。每十三日官课，道、府、县以次月课，周而复始。初三、二十二日山长馆课；官课前一日，监院诣道、府禀知，或临书院亲课，或传至本署局试，初三日馆课四书文一篇、经解一道。二十三日馆课四书文一篇、史论一篇，均有排律一首。初八、十八、二十八日小课四书文一篇、五七言律、五七言古，以次推课。二、生童于上学之后，监院各给功课簿一本，令将每月所读何书何文，所温何书何文，习字若干，读诗几首，看某史某传几页，均于簿内按日登载清晰；监院另设名签，朔、望日
7、，山长率诸生行礼毕，升讲堂，监院呈诸生功课簿，山长抽签考查，用功勤者，另为存记；虚载无实功者，初次罚跪，二次施以夏楚，再不率教挟出。三、生童需讲明礼仪，化其乔野。出入必禀明山长、监院，端正肃楫。衣冠不必华美，亦要洁净整齐；彬彬雅雅，方有士人气象。四、士先品行，诸生中如伦纪有亏，行止不端及不守卧碑，干于词讼者，监院查出即回山长挟出。五、学贵讲习义理，愈演愈精。古人勤学好问，若一知半解便侈然自足，有何进境？诸遇疑义，务虚心讨论，询之友，质之师。不可囫囵过去，一生昏昏。六、功宜耑精。汉时大儒董仲舒、刘向，只通一经，明体达用，取之不穷。学者厌故喜新，夸多斗糜，寻其究竟，胸中全然无物，光阴易逝，讵可浪费
8、精神。七、书读有用。经犹律史，则例案穷经之外，日看史传，将要紧的记一二条，久之事理自然通达。非颁发书籍，不必观览。八、过当改。人谁无过？有过不改，是为怙恶，忠告善道，不可直斥、刻绳，此就规友说： 若友规我， 即或失实，不可生厌心、 愠心，闻过则喜，自然学业日进。九、志宜立。程明十五岁便要作圣贤；范文正公作秀才便以天下为己任；关中多少名臣大儒，彼丈夫，我丈夫，甘心说古，今人不相及，真是自暴自弃！十、气质宜化。自非中行，难免偏刚、偏柔，刚至傲愎，柔自阴贼，则入于小人而不知古人。读躬自厚而薄责于人，便将气质化过，真可为法。十一、习俗宜变。士为四民之首，移风易俗，虽由官而教化，亦须士人逼率，明礼让，息
9、忿事，存仁恕, 敦廉偶。尔诸生但能如此存心，群相观效，久之而浇漓之风自可变过。（ 重刻汉中府志卷十三）味经刊书处校勘章程刘 古 愚识本意。刊书系柯学宪创举，学宪初挑内课，亲阅课卷课程册，既而责以日记四条，既而改为校书，则校书虽由刊书起见，实为士子之学问起见也。 知校书为自家造学问， 为吾乡振儒风，敢不时时自励，而争名好利，因循粗略，以自负负学宪哉？故先知校书本意，然后可言校法。严校勘。知校书本意，则校勘“札记”即各生之课程日记也，故宁详毋略， 宁严毋宽， 宁泛薄毋固陋。 校书之体宜然，即看书之法亦是。如是，不但经书本文须详加考核，即注疏所引各书， 亦须详晰对勘，一字一画必求其的确。始则本书自相
10、考证，又与他书对勘，必使一毫无憾，则刊出必为善本， 其人亦即为善读书也。 学问功夫不进益，吾不信也。储书籍。校勘之善，非汇集群书勤为检证不可。今拟校勘之人，分居“时敏斋”、 “日新斋”及讲堂后。每校一书，其应翻检之书分储三处，书院不足，借于他处，万不能借，则三处轮流，除课期外，每处准六七日，则人人能见。又借胡氏图书集成一部，共三百六十套，卷帙太多，一处庋藏，检阅不便，拟分藏四处。藏书之处，置一空案，凡有查阅考证， 均自携所校书前往，不准借向私室。每处各派一人管理，污损失遗，惟该管理是问。其有私书及自行向外借得者，不欲人看，毋须强借。程功课。刻工四十人，每人每日约刻二百字，则日刻八千字，月刻二十
11、四万字。初校、 复校每月必须四十八万字，除应课外，每月约二十日，以二十人计算，每日须校千余字。今岁校书，其去岁学校者仅十余人，而尚有普京或出馆不住院者四、五人，新来之人不便即使校书，不得不尽责之十余人，则每人除复校外，日须校千二百字，方足敷用。今以千二百字为程， 俟陆续添足二十人之数时， 候宽舒每日亦须以千字为程。违者传堂责惩，甚则扣去薪水，疾病则病愈速补，有事则事先预赶，否则扣除。别等第。圣门文学即分二事：工词章为文，长考据为学。 理本相通而迹则迥殊， 故工词章不必即长考据。每月课榜仅取词章，则校书不得不另列等第，庶优者愈奋，而劣者愧而自勉。拟初校、复校各订一册，随校随交，我必亲为评阅，标出
12、等第，由正副董事张示刊书处门外，其赏罚均依榜之次第， 则赏罚有迹可见， 忮刻之心当无所用矣。又今岁改向例经课之银， 为课程册之奖银， 如愿学校，自行校勘经史、虽不在正校、复校之列，亦同列一榜，不惟优者一同奖励，正校即从此榜提入。严初校。书曰：“校雠” 。盖视校如雠，必不为余留之地。若曰：我已校出若干条， 可以自免，岂校雠之义乎？故初校必须尽善尽美，如词讼然，最重州、县之初审，初审既定，以上于督抚、司道，不过曰： “复查” ，无异而已。若初审不慎，以待上司之驳正，则民之受冤者多矣； 初校不详，以待复校、总校之拾补， 则书之错讹者多矣。故初校宜极严也。明赏罚。凡事不可无赏罚，校书岂能免此？然有后世
13、之笑骂，当时之榜示， 优者可以劝矣，劣者可以惧矣。然保无好利之徒，耽耽于薪水而不顾名者， 则赏罚又不可不明。 既重初校，赏罚即以初校为准。凡初校一卷书，首月须得十之八，次月须得十之九，次月即宜尽美。若首月不足每卷十之七，罚银五钱；不足十之六，罚银一两；不足十之五者，扣除校书。复校一无校出者同罚，校出一半者半罚，全行校出者，即以所罚之银奖之。语句错误，字体讹谬，同为一条，不分轻重。学校之人，每卷能校十之五，酌奖银五钱；十之六，奖银一两；十之七，提入正校。学校不议罚，考定某字作某，即别书一纸，移知董事发刊。重道义。道义者，不言利，顾大局之谓也。此次校书，每人月给银三两，尚不能保其无罚，可谓微矣。然
14、耽耽于此者已复不少， 殊不知此事非为恤贫起见， 刊书处若能长久，其有益于吾陕者甚巨。我辈同为陕人，同为始事之人，日日用心不能自励学问，而徒计及薪水，甚且造为蜚语，谓董事不公，谓余有私于某。 余应允此事之时， 即已计及，彼虽百喙，余惟清夜自问，苟此心无他，听之而已。若或谤及正副董事， 一经查出， 必从重议处。夫人非圣人，孰能无过？不顾大局，而于一言一动之间刻以绳之，则颜、曾、思、孟、周、程、张、朱而外，孰为完人哉？同事之人，外相狎而内相忌，则是非蜂生，适授外人以口实，天下事坏于此者甚多，余故愿同人戒之也。广储才。凡去岁未校书，今年始校者，均为学校。然余提为学校者，皆向曾从余游，余所素知者也。今岁
15、新来之人甚多，其学问优长者，余无从知。故无论提入学校与否， 愿学校者，即以所校之书日记，可以校书，余必提入。其有不住院不领薪水能校书无差讹者，即刻名。初校、复校人人乐于用功，人人知刊书处为有益于吾陕，同心维持，众志成城，刊书能延数十年， 则吾陕之人才学问必有可观，是则余之厚望也夫！以上九条， 鄙见如是，祈众友代我详思， 或有不周不到之处，可以补入，即行批于上列，我决不敢自为是，而不乐从人也。求实得。凡校书须逐字逐句校过，然理义、训诂、考据、词章，以及天文、舆地、兵刑、礼乐、农田、水利之类，心有专好必学有独得。况每校书，其可为图表者必先为图表，已开专精一门之端。故此次校书，于照常校勘外，必须自择
16、性之所近，专精一门。凡校一书，随手自录一册，则一书校毕，即自成一业，岂非快事？若漫不抄录，随得随失，是入宝山空手回也，岂不可惜？贵用心。用心有二，一实心不自弃之谓； 一虚心不自是之谓。“不自弃”则凡经史均能一心锐入，虽古人之疵亦能看出。“不自是”则必勤于翻阅， 凡古人所学必渐窥其浅深次第，而吾之学问日与之俱进矣，故中实为信，中虚亦为信，凡事均须如此，不独校书然也。以上二条，又因诸生用功再为丁宁。盖刻书于木，图为久远计；刻书于诸生之心，其为久远计者更巨。诸生其勉之哉！（ 刘古愚先生全书）味经书院诸生课程册条目刘 古 愚子夏曰： “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 ”即课程册之意也。今每人各发一纸，皆散缴，故须书姓名也。其课程式解如左：一、诵读（填注所读起止） 。四民各有本业，经史即吾儒之本业也。真实学问虽不尽关记诵， 然有熟记诵而不得为儒者矣，未有胸无诗 、 书 ，目无古今，而可称为儒者也。况食焉而怠其事，必有天殃。士居四民之首， 较之农、工、商、贾其名独荣， 而乃日无所事，其不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