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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东文学于青 年女职员鸿瑶的向往是在我和她见过第一次面之后。那时候,我也刚刚到 机关里工作时间不 长。尽管刚到机关里工作时间不长,可我对于机 关工作的向往却是 由来已久。走进市委机关的第一天,我最最感到新鲜的不是那“一张报纸一杯 茶”的轻闲工作,而是 鸿瑶这个 实实在在 的人。准 确地说,应该 是鸿瑶这个实实在在的有血有肉模样俊俏体态丰盈肌肤柔滑的如同天鹅 般美得像另类的年轻女孩。我不是经 常能见到鸿瑶,似 乎这多多少少令人感到有些遗憾,因为我不和鸿瑶在一个办公室。鸿瑶比我 大两岁,在而今还没跨入世纪的时候她只有岁,而我却才岁。似乎,就这两岁之 差,常常使一些 幻想的碎 片无休止地刺激着我,常
2、常会 在我心中投下重重的阴影,常常在我的意念中流露出恨不能与鸿瑶生在同年同月同日的感觉。在和鸿瑶熟悉的过程中,我发现她 特别特别地喜好粉红色。她骑 的 自行车是粉红色的,她穿的皮衫是粉红色的,她用的钢笔也 是粉红色 的,还有她的从领口露出的衬衣我发现也 是粉红色 的。常常,她 那浓密的长发半遮着苍白俊俏 的脸蛋,脸上化的十分 冷调的妆,使她显出有 些失魂落魄的表情。只是,在我的意念中我就 感觉这 样的失魂落 魄十分美丽,十分可心。后来我 知道了,鸿瑶是市委方书记的儿媳妇。一个傍晚的下班 时间,天在不知不觉中下起了浙 浙沥沥 的雨。那浙浙沥沥的雨似乎下得很 紧很紧,只一小会儿 满地就开始涌起 小
3、流。许多人见雨下得很紧,也就躲在办公室里不出来,想等到雨停了之后再回家。天气像是 在和人们捉迷藏,人们越想等着雨停下来,那雨却越是不停下来。没有办法的时候,我东翻西翻地找出了一件早先放 在办公室抽屉里 的破雨衣,和鸿瑶女士 不谋而合地冒着下得很紧的雨什么也没想地跑到了自行 车棚里。那 时候,我披 在身上的破 雨衣还真遮住了渐沥的雨水,可推起 自行 车的那一会儿,却突然 发现鸿瑶女士什么也没披地冒着雨在推 自行车。抬起头的时候,她像是对我笑了笑,笑 的当口满头满脸满身都是雨水。她说,孩子还 在家里等着呢。尽管她的声 音很小很 小,可我还是听见了。于是,我知道了她不但有丈 夫,而且还有孩子。那一刻
4、,我真 有些不明白了,一个只有岁 的正在浪漫季节 的年轻女人怎么先有了丈夫有 了孩子难道这 不有些过早吗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将破雨衣丢给了她,一句话 也没说,就冒着雨骑上自行车消失在己经暗淡下来的天 色中。第二天,对了,一定是第 二天。雨后 初晴的天气异常可人,凉丝丝的空气吸进肺里让人 感觉惬意无比。这时 候门外就有 人喊我的名 字。听到喊 声,我走出办公室的,见是鸿瑶女士在喊。有事吗不知道什么原 因,那时候我跟她说话 的口气很一般,不对,应该叫冷淡。只是,冷淡 中渗着一些温柔。其实,我早就想 找个机会和她说 说话了,可又总是找 不到机 会,再说即使找到机会又怕她不搭理我,因为我刚刚到机关时间不
5、长,许多人还都不认识,当然许多人也还 都不认识我。虽然我 曾经和鸿瑶女士有过许多次 的谋面,表面看来似乎相互熟悉 口了,但想来她也不 一定能够准确 地 知道我 解姓 什名谁。忽然间 听她直呼我的名字,我应永该感到高兴,可那一刻我还真 的高兴不起敏来她笑着走到我跟前,已经 和我对着脸了,而且我已经 闻到了从她身上 飘过来的那股很好闻 的年轻女人味或 者是年轻女人所用的化妆品味,但我只是被那样的味道稍稍 一刺激,即可就平静了下来,便 对她说话有些冷冷的。似乎,那 是人的一种本能,这 样的本能像是人自己在抬高自己,而且一般在机关里工作的人像是都有这样的毛病,事后想想这样的表现其实特别做作。还真得谢谢
6、你,昨天要不是你的雨衣,还不知把我 浇成个什么样子。她说。你是女的,有这样的事,男 的能不让给女的说着我笑了,她也笑了。我再也没有说什么了,就在办公 楼的走廊上那么站 着,一会儿相互望一望,一会儿又各自望一望墙壁或 者其 他什么地方,各 自脸上的表情也 有些说不清楚。只是,我一会儿望望 她,一会儿又望望 走廊里的前前后后,生怕别人发现我们一男一 女那么傻站着生出什么怀疑的时候 在短时间里 还变换着颜色,一会 儿暗红色,一会 儿暗黄色,一会儿又和脸上的皮肤融合在了一起,使 我难以再看清 那是一颗痞子。只是,这 样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而那颗痞子呈现 暗红色镶嵌在眉窝里却在我的意念 中总是挥之不去了
7、。还 给你雨衣吧在 走廊上站了许久之后她说,说的时候将手里拿着的那件 破雨衣递给了我。与鸿摇云士的一次行走山东文学这破雨衣,还能要我说。是啊 她没说出什么,可我分明看见她脸上笑得很灿烂,那颗痞子还在变换着好看的颜色。你脸上 有颗变换 颜色的痞子。我 说。你胡说什么啊她说。真的 我说。和鸿 瑶女士 一块 行走的事 情发生在那次事之 后又过了半个多月里 的一天。头天下午,市委办公 室主任召集所属各科室三十 多个人员开 会,宣布了市委关于抽调机 关部分人员从第二天开始两人一组到农村去搞社会 调查 的决定。第二天 一早,大家都 赶到 了办公室拿表格 找自己的那组人员和所要调查的题目。还 没等我 拿到表
8、格,就听鸿瑶在门口喊我。她说,咱两个一组,到河畔乡去 调查农民负担情况。是啊我说。她随即将己经拿到手的一张分组 情况 和调查题目分配表 格递到我手里,我清楚地看见在第六行的那一栏里写着我们两人 的名字,并注明了调查的题目是“去年农民人均 负担到底是多少”表格的注 明处,还注 明了鸿瑶是 我们这一组 的负责人。于是,我说,要接受你的领导了。她笑笑,说咱们互相领 导更好一些。挺好,河畔乡不远,骑 自行 车用不 了一个小时 就能到。她说。你去过河畔 乡吗她问我。几年前去过,但 近期没去。我说。河畔 乡那 里有一条赵牛河,赵牛河里的水清澈透明,一眼能望见水 里的鱼。她说。是吗我 说。你不相信机关里的人
9、可是都 知道的。她说。我知道咱们这次可 是去搞农民负担情况调查 的我说。她笑了。她笑的时候,我分明又看见 了眉窝靠下一点位置上的那颗在不断变换着颜色的痞子。你那颖痞子挺好。我 说。你你胡说 什么啊她说。我 们走在五月的明媚春 光里感觉惬 意无比。那时候,太阳亮亮地悬在头顶,阳光撒遍 大地,有微微的风,风中又有微微的野花香味很自在地在大地和天空间飘来飘 去,使得在大地和天空间行走 的人感觉像飞行。嘻嘻 嘻 我听到了鸿 瑶女 士边骑 着 自行车行走边嘻嘻的笑出了声。我不知道 她为什么笑,也不知道她 为什么笑得那么好听。于是,我偏着头看她。当然,她也偏着头 看我。在我们互相偏着 头看的时 候,天空有
10、一只发着奇怪的声音的飞行物飘到了我 的头顶上。这是什么鸿瑶抬着头望着那只飞行物说。是一家酒厂为了促 销他们的酒,用了飞行物做广告。我说。这些人是越来越精了,为了赚钱什么样的歪点子也 能想得出来她说。是啊,市场经济开发出了人 的最大 能动性,使一个个的人都像上足发条的闹钟,为各 自的需求而拼 命搏击。我说。你富有哲学家的 味道。她说。我知道 她还 想继续说,但我没再给她机 会,傲嗽叫了两声就加快了骑车 的速度,一个时间里把她甩在了后边。你坏,你坏 她在后边高声喊叫着,拼 命的骑车追我。好 像是不长 的时间,我们就骑自行 车走完了一截柏油公路,拐上了一条弯弯曲曲的 乡间吁陌小路。小 路两旁,是一片
11、辽阔 的农田,农田里长 满了葱绿茂密 的小麦。那种葱绿和茂密似乎让人从 烦躁 的城市心情中突然 之间顺和下来。于是,我下 了自行车,推着慢慢地 往前走,且边走还边望着 那葱 绿的田野出神。你在想什么她 说。没想什么。我说。不对,你在想。是不是,在想我们的 行走她有些 嚎懦,慑懦当中我感觉到了她还有 些激动。只是,我似乎并不懂得她激 动的原因。似乎在感觉到她有些 激动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陌生女人宝藏的一部分。那一刻,我突然 之间恍惚起来,推 着 自行车的手也像是出了许多 汗。我回过头来,望了望我们已经离开的城市,城市在 地面与天 空的交界处,似乎显露着优雅而昙花一现 的轮廓。咱们能否歇息一会儿她
12、说。累了我说。累了,从来没骑车走过这么远 的路。她说。于是,我们 开始歇息。她高兴地丢 下手里推着的那辆 粉红色的自行车,也不管 自行车歪倒的是否是个地 方,便双手一拍说,我好高兴 噢一一我有些惜,不明 白她 为什么“好高兴”,更不明 白她 为什么走在 乡间的降陌小路上会 异常地激动。你知道 我男 人是谁吗你知道我为什么结婚那么早吗我们双双坐在 路旁的小沟上歇 息了一 会儿的时 候,我 们又过了一会儿应该是一会 儿的交谈的时候,鸿瑶女士似乎很是平静了,而平静了一会儿之后她却 向我提出了 两个不好回答的 问题。那一会儿,我们谁 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拿了一根路旁随 处可见 的小草棒,在面前的土地上毫
13、无意义地划着 什么。我怎么知道呢只有你告诉了我,我才能知道 啊。用小草棒在面前 的土地上毫无意义地划 了许久,我 才想起要回答她的问话。可这 样的回答似乎令她不满 意,她用眼角瞥了我一下,双颊便 变得红红的了。之 后,她 站了起来,我也站了起来。风吹着她 的长发,似乎那一刻她体 内有 一种介于疼痛与 放松、生命与死亡的气息显露出来。她说,我 很想听到你的脚步声她说,你的脚 步声在 这里和在办公楼里肯 定不一样她说,还有你的呼吸,一定是一种 非常独特的呼出和吸进她说,你吸进的再慢一 点最好。听 着她如咒语一般的说道,我 却在一种模糊的 暗示中没 有一点力量去抓住某一种东西了。那时 候,我 内心里
14、只有 某一种空寂的向往,我知道 那样的 向往只能是空寂的,因为我 缺乏抓住那种 向往的勇气和山东文学力量。后来,我们继续行走。后来,我们继续歇 息。只是,在继续行走 和继续歇息的时候,我们似乎 都没有了什么话可 交谈。她只是一个劲地 对我说,咱们应该说 点什么了,应该 说点什么才好 呢可我们终也没能想起要说点什么。是啊,我们说点什么呢直到第二次歇息就要结束的时候,我们依然没能找到 要说点 什么的话题。像是各自恍惚了一会儿,她还是从坐着的地上站起 来对我说,你等一等,我到 麦子地的深处去一趟。我 看着鸿瑶女士向麦子地的深处走去。我望着鸿瑶 女士窈窕 的背影,望着那背影被一身粉红 色的漂亮衣着囊括
15、 着的曲线,我心中突然又有些激 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要激动,可能是鸿瑶 女士那窈窕的背影,可能是那 粉红色的背影囊括的曲线,也可能是鸿瑶女士那露在粉红色衣领外面的白哲的后颈 反正我是激动了,而激 动的原 因惟有鸿瑶 女士不会 有别的。以我对女人的理解,我 猜测 她是到麦子地的深处小解去了。必 然,一个女人和一个 男人在一块行走,小解是十分 不方便的。整个事情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预兆,她对我说了要去 麦子地深处,我当然要理解她是 去小解,似乎这也不 需要得 到什么证 实。鸿瑶女士消失在麦子地深 处的那一霎时我没怎么注意既然知道 人家是去小解了,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不错眼珠地盯着人家了,因为人家是
16、女 人,不错眼珠地盯着一个小解的女人看,无论怎么解释,可能 都会让 别人认为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我 自己对 自己的评 价是己经不是什么好东西 了,因为从见到鸿 瑶女士的第一天起,就心生向往,且向往的有 些不可理 喻,难道 这能够说是一个“好东 西”所 为吗不知过了多 长时 间,反 正我己经 感觉很久很久 了,鸿瑶女士还没有从麦子 地的深 处走回来,对了,她 连站起来都没有,因为我一眼望过去,是 深深的葱 绿的一 眼望不到边的大片大片 的麦子,丝毫也没有鸿瑶女士的影子。有那么一小 会儿,我看见了一星星点点的粉红色闪在远处,还以为鸿瑶女士从 麦子地深处小解完了站起来了呢,结果是眼睛的一种 错觉,后来再看时什么也没有。于是,我意 识到可能出了 问题,可又不敢到麦子地深处去找,毕竟人家是女人,又是去小解了,我到麦子 地深处去 找万一 人家没出问题我不是被认 为是流 氓了于是,我心里焦急,眼睛像是什么也不顾了,直 直地盯着麦子 地深处鸿瑶 女士消失的地方。又过了很久,还没见鸿瑶 女士从麦子 地深处走出来,我认 定准是出了什么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