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放吾与安羌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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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刘放吾与仁安羌大捷 贾晓明 2009 年， 电视剧 我的团长我的团 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而剧中的 “团” 和“团长”的原型成为了媒体热议的话题，包括戴安澜（入缅抗战时已经是师长） 在内的很多入缅抗战将士皆被媒体依次推出，但最后也没有定论。一天，接到电话 说： “团长”的儿子从美国来到北京。听到消息，我和全国政协港澳台侨办公室的张 权同志及黄埔同学会的杜青同志一起前去拜访。 在饭店中，我们见到了刘伟民先生，他现在为美国某智库成员，这次陪同美国 某要员来京访问，并刚刚接受了小崔说事的采访。听到我的采访要求，刘先生 很高兴，当即为我讲述了其父刘放吾将军当年在缅甸打击日军、取得震惊中外的仁

2、安羌大捷的往事。 临危受命，开赴巧克柏当支援英军临危受命，开赴巧克柏当支援英军 1942 年，中国的抗日战争已经进行到第六个年头。当时，国民政府将税警总团 改编为新三十八师，孙立人任新三十八师师长，刘伟民先生的父亲刘放吾任一一三 团团长。改编不久，新三十八师隶属张轸的六十六军奉命远征缅甸，一一三团为先 遣部队。中国远征军新三十八师入缅之前，日军已于 1940 年 9 月侵人越南，切断 滇越铁路，封锁了我国经越南与外界联络的交通线。1941 年底偷袭珍珠港，并迅速 攻占东南亚，3 月上旬进占当时的英属殖民地缅甸首都仰光。日军进攻缅甸，不仅 使英军士气遭受沉重打击，还让中国对外唯一的交通孔道滇缅公

3、路面临被切断的危 机。 当时，英军在缅甸有驻军 5 万多人，但战斗力低下，加上长期对缅甸人民实行 残酷殖民统治，而日本军国主义分子乘机宣扬“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 ，煽动缅甸的 民族主义情绪，导致英军无法得到缅甸人民的支持。由于盟国的请求，国民政府决 定向缅甸派遣远征军。进驻缅甸曼德勒后即展开工作，日军在占领仰光后，分兵三 路北犯，盟军亦分三路迎敌。中国远征军第五及第六军分别担任正面及左翼作战， 英国则以右翼伊洛瓦底江沿为主要守备区。4 月 14 日，右翼英缅军一师放弃马格威 北撤改守仁安羌。 仁安羌位于曼德勒西南 250 公里，南临因河，西临伊洛瓦底江，北靠平墙河， 东接山脉， 是缅甸的大油田

4、， 年产量 100 万吨， 英国殖民当局在这里设有输油管道、 采油井架、 炼油及其储油设施。 这些成了日军夺取的重要战略目标。 英军为了撤退， 于 15 日开始炸毁油田。 日军三十三师团长樱井省三为了夺取油田， 防止英军撤退， 亟命属下二一四、二一五联队堵击。日军以两个联队并配备特种兵，迅速迂回占领 仁安羌油田区附近，断绝英军后路，将英缅军一师包围于仁安羌油田东北、平墙河 以南地区，另以一部兵力渡平墙河，在北岸也建立封锁线（按：日军编制为每个联 队 3800 人，下辖三个大队及炮兵等，每个大队 1000 人） 。 英军希望确保印度，在缅甸战场上一味退却，马格威的弃守，直接影响我远征 军第五军防

5、线。 罗卓英为掩护第五军侧背， 并应缅甸战区总司令亚历山大将军请求， 于 14 日下午 5 时，命孙立人以一团兵力开赴巧克柏当支援英军。一一三团在刘放 吾团长率领下，在 16 日午后 4 时到达目的地布防。 17 日，英军驻缅一师被日军双层包围，情况十分 危险，英军驻缅甸第一军军团长斯利姆将军听说我军 新三十八师的一一三团己抵巧克柏当，立即驱车前往 会晤。 斯利姆在巧克柏当村里一栋残存的建筑楼下见到 刘放吾团长， 告诉他计划在 18 日清晨渡河攻击， 以呼 应英缅军一师突围。 在解释完情况及下达命令后，斯利姆要求立即行 动，但刘放吾作为中国军人，提出“若非经孙师长下 令，我不能离开巧克柏当”

6、。斯利姆说：孙将军己受令 我指挥， 如果他在此地， 我会对他下令， 他也会遵命。 刘放吾虽然同意斯利姆的说法，却依然坚持要孙师长 同意。僵持了一个半小时，刘放吾在确认无误后，终 于同意照办。至今，刘伟民依然保存着纸张已经泛黄 的斯利姆手令： 致一一三团团长刘上校：兹派贵官率领贵团全部，乘汽车至平墙河地区，在该处，你将与安提斯准将会合，他将以所有战车配合你。你的任务是攻击幵消灭平墙河北岸约两英里公路两侧之敌。 收复仁安羌，英军高呼“中国万岁” 刘放吾在明确命令后，立即率全团官兵向平墙河挺进，并派副团长曾琪随同英 军坦克队长先赴平墙河北岸附近侦察敌情及地形。 部队在 17 日午后到达战斗地区， 英

7、军配属轻型战车 12 辆，炮 2 门，完成攻击准备。当时，刘团面对的是战斗力很 强、配备也很精良的日军第三十三师团二一四、二一五联队。日军不但有坦克和大 炮，还有一队飞机。但刘团斗昂扬，第三营营长张琦与敌人遭遇后，设伏成功，消 灭日军一部，首战告捷。刘放吾向孙立人建议应该先夺取跨越平墙河上的大桥，消 灭北岸的日军后，再夺取仁安羌，孙立人采纳了他的意见。 次日拂晓，刘放吾命各营饱餐一顿，因夜间无法侦察地形，在饭后刘放吾就召 集各营营长在地图上研究攻击计划。18 日凌晨，刘放吾率领战士在协同作战的英军 一个重炮队和一个坦克队（12 辆 18 吨的坦克）的掩护下，向平墙河北岸的日军采 取两翼包围态势

8、，开始进攻。这样一来，包围英军的日军腹背受敌，但仍恃其精良 配备，拼命顽抗，同时以大炮及飞机向刘团阵地猛烈轰击。刘团以炽烈火力还击， 并向敌正面反复冲杀， 直到午后 4 时， 敌军因伤亡过大， 纷纷放弃阵地， 逃窜过河。 当天晚上， 刘团已经占领各处要点。 刘放吾命战士们彻夜守卫， 防止敌人乘夜反扑， 并派小部队向对岸之敌实施骚扰。晚 10 时，刘放吾接到孙立人命令，要他立即渡河接应被围英军。 被围困的英军驻缅一师在 18 日清晨也配合发起突围，但为强势的日军所阻而 无进展，一再向斯利姆求援。斯利姆要求一一三团继续攻进。孙立人认为“平墙河 南岸一带地形十分暴露，敌人居高临下，兵力又 7 倍于我

9、” ，因而提出 19 日拂晓再 行出击，并保证一定救英军突围。 拂晓攻击前，斯利姆对刘放吾团长的领导 能力还有些不放心，他将这点疑虑告知当时已 赶赴前线的孙立人，孙立人当即邀请斯利姆一 同赴前线视察。刘放吾看透了斯利姆的心意， 邀请斯利姆到“到营部看看” 。看完营部，又邀 请斯利姆“往连部走走” 。 、据说斯利姆颇为尴 尬：不能确定在战争即将开始的一刻，该不该 接近前沿连部，但为了面子，还是去了。斯利 姆抵达指挥所后，攻击的枪炮声立即响起，刘 放吾则在阵地上望着斯利姆“露齿而笑” 。 刘放吾决定用第二营在正面牵制住日军主 力， 自己率领团主力， 向敌军阵地的右翼包抄。 19 日拂晓，刘团在英军

10、山炮队的火力支援与坦 克掩护下，对敌军阵地展开攻击。刘放吾率领 第一营营长杨振汉所部在左边，命第二营紧靠 在右边，将第三营留作预备队。 刘放吾率部向日军发动猛攻，战斗的激烈 程度，较 18 日更甚，8 时 30 分至午后 1 时许最 为激烈。敌人曾以飞机、大炮，向刘团发起猛 烈反击，敌人步兵在飞机大炮掩护下，也疯狂 反扑，刘团与日军反复肉搏。直到傍晚 6 时， 敌军终告溃退，于是全部油田均为刘团克复。 刘团首先将被围英军、 美传教士和新闻记者 500 余人救出，并把夺回被敌人抢去的英方辎重汽车 100 余 辆交还英方。 接着英军驻缅第一师的步兵、 骑兵、 炮兵、 坦克队等7000余人和1000

11、多匹马， 都在我军的掩护下， 安全从左翼向平墙河北岸退出。三天的煎熬己使他们狼 狈不堪，但由于得救的喜悦，他们对着我们的官兵个个 竖起大拇指，大声喊着“中国万岁” 。 战斗虽然告一段落，但残敌仍然凭据坚固建筑物顽抗- 英国人在油田修筑了很多钢筋混凝土建筑。因此，刘放 吾命令团预备队逐门逐户地肃清残敌，同时令第一营固 守制高点，掩护英军突围。直到 20 日申午，英军才从刘 团左翼向平墙河北岸完全退出。 在战斗中，第三营营长张琦不幸中弹，被抬下来还 有口气，后因伤势过重阵亡。刘放吾派了一艘机帆船，将张琦的遗体运往后方，后因航道受阻只好改为水葬。 收复仁安羌油田后，敌人又增援反攻，20 日上午，敌军

12、约 400 余人试图从刘团 左翼施行包抄，同时敌炮向刘团指挥所及预备队猛烈轰击。刘放吾当即指挥配属炮 兵对敌炮施行制压， 并令第一营一部截击敌人归路， 同时命令团预备队施行反包围。 在我步炮协同作战下，激战约 3 小时，终将敌人完全击溃。此战，刘团共毙伤敌中 队长吉柳仲次以下官兵 1200 余人，但也付出了阵亡 204 人，伤 318 人的代价（按： 刘团全团军官 109 人，士兵 1012 人，实际参战的人数只有 800 余人） 。 这场战斗后，敌我双方仍在油田区以南 10 公里地带对峙。人夜之后，刘放吾 发现敌人用多辆汽车运送增援部队，当即将这一情报报告了孙立人。这时，一一二 团也已到达平

13、墙河北岸。孙立人当即下令以一一二团、一一三团于 21 日拂晓向敌 右翼包抄，将敌人压迫向伊洛瓦底江东岸后一举歼灭。 攻击准备停当之际，英军突然送交孙立人师长一纸命令，让孙立人率部撤退至 归约地区候命。孙立人即命各部队撤退至指定地区。一切出敌意料，使敌人无法进 行追击。 马不停蹄，成功掩护第五军撤退马不停蹄，成功掩护第五军撤退 众所周知，蒋介石的中央军装备精良、补给充足，但在第一次入缅作战中，均 遭到惨重失败， 只有 “杂牌中的杂牌” 一一三团的仁安羌大捷成为唯一的亮点 （按： 一一三团所属张轸的第六十六军属于非蒋介石嫡系，而一一三团所属三十八师又非 张轸的嫡系，所以有人称之为“杂牌申的杂牌”

14、） 。 对于一一三团以多胜少的原因，刘放吾曾谦虚地认 为：第一，相对于入缅其他部队而言一一三团装备 好-当时每排都有一挺轻机关枪并配有迫击炮，在 中国军队里己经很难得。第二，训练好-每人每天 至少跑 5000 米；射击时，不瞄准不准发，每发必中 的，每三个月一次的实弹射击成绩均记录下来，几 乎所有官兵的命中率至少都在七成以上。第三，刘 团都是子弟兵-新三十八师由税警团改编而成，而 税警团当年在长沙收容旧部并招收新兵，因而新三 十八师多为湘兵。祖籍湖南桂阳的刘放吾招募来的 士兵多是邻里乡亲，彼此就像兄弟或父子，感情上 互相扶持照顾，打起仗来也是同心同德。再加上英 军炮火命中率高，日军过于骄横轻敌

15、这些原因 综合促成了第一次入缅抗战中唯一的一次胜利仁安 羌大捷。 4 月 21 日后，一一三团还未得休整，就被调归第五军军长杜章明指挥。一一三 团单独被派往卡萨占领阵地，掩护第五军撤退。 5 月 8 日至 9 日，日军主力由八莫方向扑来，到达刘团左翼阵地前两英里处。 10 日，日军进行拂晓攻击，经过一昼夜激战，刘团与师主力失去联络。这时，副师 长齐学启奉命前来指挥，后在率领伤员转移途中被敌人俘获（按：由于齐学启为副师长， 日军将他转移至菲律宾关押， 并派企图投靠汪伪政权的国民党军俘虏做其 “思 想工作” 。 齐学启坚持斗争， 在日本投降前夕， 被害怕罪行暴露的 “劝降俘虏” 杀害） 。 后来，

16、齐学启被俘消息被唯一一名辗转逃到印度的一一三团伤员报告给了孙立人。 5 月 11 日，刘放吾奉令由卡萨向腊八、印岛方向撤退，沿途与敌人激战数次，伤亡 20 余人。 在撤退过程中， 刘团为了不暴露， 有时两三日不生火做饭。 虽然条件艰苦， 全体官兵却没有一人掉队。5 月 21 日，一一三团与追击而来的日军展开激战，消灭 敌人 200 名， 还救出了被俘友军 30 余人。5 月 22 日，在渡河时，将电台落入河中， 刘团与师部通讯一度中断。 5 月 28 日，刘放吾率领全团官兵，转向西南前进，经一昼夜奔走，于 30 日上 午抵达南先庆东方约 10 公里处的森林中。刘放吾召开连长以上团务会议，指示渡 河注意事宜，并派遣便衣军官三组，分赴南先庆，侦察敌情、地形及渡河点。但由 于水流湍急，全团在渡河过程中落水官兵 30 余人，并损失轻重机枪数挺。 渡河后，刘放吾率全团摆脱敌人的追击和堵截，不顾饥寒与疲惫，向印缅交界 挺进，并最终完整地将一一三团安全带进印度，受到孙立人的亲自迎接。 回忆往事后，我们谈到国内正在热播的电视剧我的团长我的团 。对于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