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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杜会科学辑刊一九J、I气年第三期总第五十六期论反映与选择何双及近 几年来,在认识论领域,发生 了反映与选择之争。在争论中有的人认为选择可以取代反映,有的人认为选 择是认识的特殊成份。在 我看来,毫无疑问,人的认识形成过程 中不仅有选 择,而且,选 择本身就是一 种特定 的反映。那么,选 择和一般反映的关系究竟是 什么?选择与反映是包含和被包含的关系。选 择被包含在反映之中,是 反映的组成部分。人是感性的实践的人。在实 践 活动中,大千世界 的多样性纷至踏来,作用 于人的感官,人产生了对外界事物的反映。反映伊始,人们尚无所谓选择,处于泛反映之中。当 反映发展到一定程度,即人对事物有了多方面 的感
2、觉,事物的某种属性、功能、关系 被人们分 割出来,予以特殊反 映就是选 择。人们 几年来 对选择众说纷 纭,选择的实质究竟是什么?首先,选择是人们认识 过程中的定向反映。人在实践活动中对外界事物的反映,其反映侧面越来越多,反映也越来 越深刻,其中事物的某个侧面 或某种 功 能,触及人 的“类尺度”,为了满足社 会的某种需要,人们 便把泣个反映从多种多样的复合反映 中分割出来,予以加重反映。这时人们对事物 的反映机能 按特定方向前进,从而对事物的该侧面或功能进行深刻理解,并捕捉住它 的本质,这种反映就是定向反映。所以,我们 可以说认识过程中的选择的实质就是定向反映。定向反映的特征 是具有高度的专
3、一性。选择不是反映的目的,也不是认识的 目的。选择赖以存在的根据 是更深刻 的反映。选择在反映深化过程的一定阶段 上产生,使反映 自此开始沿着特定方向前进,从而使反映具有 高度的专一性。处于定 向反映的人往往因高度专一,对事物的其他侧面或功能,以及其他事物,视而不见,听而不 闻。青年作家叶辛在创作的道路上这篇创作谈中写到:“一个老医生在和我 聊天时,讲起他自己的经历时说了一句话,一个人 和另一个人的关 系,总是从他们最早的 那一相识就开始了。这句话象小锤子一样,一锤 就把我敲醒了。他后来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突然明白过来,对了,我要写 的这本书,开头就从两位主人公 的相识写起。”诗人
4、艾青在我怎样写 诗 的一文中这样写道:“当我思索着什么的时候,我是完全把脑力集中在那被思索着的 东西 上面。这时候,我 和人家的谈话,完全是敷衍,常常连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老医生后来说了些 什么,叶辛一句也没有听着,当艾青抓住一个思索对象之后,连自己对别人说了一些什么其他的话都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们在反映事物的过程中,选择出了反映的某个片段,予以定向的、加重的反映。对那些没有选择的东西便视而不见,听而不 闻。由此看来,选择并不是神秘的东西,它不仅不能脱离反映、取代反映,而且,它本身就一一1 7是反映、是反映由浅入深发展的一个环节,是具有 专一性的反映。这种反映专一到对其他事物视而不见
5、,听而不 闻。这当然不是说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而是大有所见、大有所 闻。他见到 了一般人见不到的东西,听到了一般人 听不 到的声 音。叶辛听不到老 医生的其他话,是因为他专注 于激起他灵感的 那句话,那 句话使他心灵深处翻江倒海,听到了灵感的触发声.。他听到的是对他说来具有 独特意义声响。其次,选择这种反 映形式体现了人的主体性。人与动物不同,动物是环境的产物,人有意识,不仅受环 境 的影响,而 且,能改造环境。人与动物在感官的生理方面,几乎没有多大差别,甚 至在很多方面人还不如动物。如雀绸鹭、招潮蟹预测潮汐的来去时间精确到分,燕鸥在两万多公 里的行程 中不会迷失方向。蜜蜂、甲虫能 利用天空
6、 的偏振光来“导航”。人的感官就是从动物的感官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动物无疑也有反映,但是动物的反映受感官的支配,只能按映物种尺度反映,因而被环境支配。人因有意识,能有意识地运用感官,按照人类的尺度,不受任何物种尺度的限制,有选择 地反映外界事物,并能制造工 具,将经过选择的反 映付诸实践,使自在之 物变成为我之物。人在此 不仅严格分辨出了动物无法区分的 主体和 客 体,而 且充分显 示 了主休性。因此,人不只 是环境的产物,更是环境的创造者。由于人是社会实践的人,因而摆 脱了动物那种本能选择反映的局限性。动物的选择性是本能的、简陋的。动物的数觉选择反映也很差。丹齐克曾举了一个很有趣的例子,“有一
7、个田主决 定要打死一只 在他庄园里的望楼上筑巢的乌鸦。他试了好多次想捉住它,始终没有成功,因 为人一走近,鸟鸦就离开 了巢,飞走了。它栖在远远的树上守着,等到人 离开了望楼,才肯飞回巢去。有一天,这田主定下 了一个计策,两个人走进望楼,一个留着,一个出来走开了。但是乌鸦并不上 当。它老等着,直到望楼里 的人走出来才作罢。这个试验一连作了几天,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都没有成功。最后,用 了五个人,也象以前一样,先都进望楼,留一个在里面,其他四个人走出来,离开了。这次乌鸦却分不清了。它不能辨别四与五,马 上就飞 回巢里去了”。动物数觉一般选择反映不超过“4”。人则不然,由于人是社会实践的动物,在
8、长期历史发展中,主动选择反映的功能越来越完善。主动选择反映是人的 主体性的确证。选择就是反映,也可以从视觉和听觉在反映中所 占的特殊地位来说明,视觉与听觉是反映产生的极为重要 的基础,同样也是选择的重要基础。作曲家王力平在朋友家作客,无意中听到长春汽车厂 的业余演员陈力的歌声,感到这 正是他所要选择的红楼梦的主题歌的演唱者,但他和他的友人都不知道演唱者的名字,只好找长春汽车厂把所有录了音的演员的唱段都拿来播放。他听 了一下就辨别 出 了陈力的歌声。法国印象派的 画家莫奈,曾到英国伦敦去画威斯敏特教堂,他到伦敦后,总是见到伦敦在雾中,而且雾很特殊。于是他画 的哥特式的教堂的轮廓在雾中时隐时现,他
9、画得极其精美,但这幅画展出时,却引起了一场风波,人们看到莫奈把雾画成了紫红色而感到万 分惊讶。可是当人们正在大街上议论莫奈画的时候,抬头看伦敦上空的雾确实是紫红色的。这是为什么?原来因为伦敦上空烟太多,又加以成市建筑大都是红砖砌成,由于光的折射使雾变成了紫红色。大家这时才认识到莫奈的感觉十分灵敏。王力平对声音的准确辨识,莫奈对颜色锐敏感觉,是一般人达不到的。它具有高度的选择性。然而,无论这种选择性有多高,但它仍然是视觉和听觉对客观事物的反映,不是别数,科 学 的语言绍2页.一18一的什么。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说选择就是反映。选择具有社会性,而这种社会性恰是反映的社会性。人的感性活动反复千
10、万次之后,便能形成职业的感官,音乐家会长出通晓“音乐的耳朵”,艺术家能产生会“欣赏美的眼睛,绣花女有高强的辨色视觉,她能辨别一百多种红色丝线, 这一切具有专业性的选 择反映,都不是与生俱来的 天赋才能,它们都是马克思所说的“自然的人化”。在人的感性活动中,自然社会化了,人的自然的本能在社会化 中,变成了特殊的技能。人们 的感官在人的社会化的活动中,按照社会分工的不 同方向发展,从而使感性活动的人具有了职业 的 眼睛或职业的耳朵。但是,这种职业的眼睛与职业的耳朵,已经与动物的眼睛和耳朵有了本质的 区别,它们不再是自然白匆产物,而是社会的产物。正是由于这样,人的感官的选择性已脱离了动物本能,不仅仅
11、是为了肉体生存,因之人的选择的特殊性不是 自然性而是社会性。选择的这种社会性不仅同于反映的社会性,而且,是这种社会性的发展。选择具有更为 强 烈目 的性、功利性。脱离了人及其社会的 目的、需要就没有选择,因此说选择是自然 的产物,勿宁说是社会的产物更为帖切。.选择与反映在认 识过程中统一的基础是社会实践。人们在社会实践中总是要 用 自己的类尺度”去改变其他的物种尺度,和自然界进行物质 变换。人的反映和选择能力也就在此基础上不断发展。人们以自身的“类 尺度”去改造其他的物种尺度之前,即人们 的感性活动之前,首先有一个意识改造物种尺度 的过程,这 时人们对这种改造的模型往往处于若明若暗的状态。人们
12、带着这些模糊 的思考进入感性活动,在此过程中感觉器官不断反映感性活动的各环节、各侧面、各属性,这时感性活动的某种片段往往出人意料的与人们 的内在尺度丝丝入扣,从而被反映选择出来,作为定向反映的对象,推动人的感性活动进入创造性的境界。如外科医生金虎,在医疗实践中,发现有些疾病极需适用的 医疗器械,而市场上又没有,于是他试图 自己创造 发明,他睡坐行走无时无刻不在思 考这件事情,无 时无刻不在 留心周围众多事物的运动。当他进入粮站看到油压机,总是保持恒量 出油时,他抓住这个环节,深入反映和辨识,在此启发下,他创造出了医用恒温灌肠器;后来他到建筑工地,看见建筑工人用震动器浇灌混凝土,不仅加快了工速,
13、而且,提高了工件的质量。由此他联系到医学,制造出了直肠按摩器,土地或建筑地基 塌方本是土 层或岩层与水互相作用,或因其地球内在力所引起的物理现象。但金虎一次发现土地塌方现象若有所思,他终于根据这种现象创造了“人工塌方” 皮下压垫治疗肛痰。外科医生金虎之所以能抓住事物的某个片 段,结 合“类尺度,改造这些片段,创造出社会所需要的某种东西,是因他在自己的社会实践中,获得了关于客观事物的多种多样的反映,其中有的反映恰好与其内在尺度相结合,所以,他才有所创造,有所发明。作为定向反映的选择在人们的认识 中具有重要 的价值,反映通过选择升华到更高的阶段,它使人们的反映经过选择拨开表面现象、假象的迷雾,揭露事物的本质,选择是感性认识过渡到理性认识的桥梁,无数的感官反映通过选择抛掉偶然性,捕捉住事物的内在必然性;反映多样性通过选择将事物的单一性、普遍性呈现于人们之前,从而把实践的人,提升到理性的王国,使人增长智慧,成为万物之灵。然而,无论选择在人的认识过程中占着何等重要 的地位,它不但不能脱离反映,而且也不能取代反映,因为它本身就是反映。本文作者何双及,辽 阳人,满族,系北京联合大学学报编辑。【本文斑任.扭:月人l一一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