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白鲸_象征意义文化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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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外国文学研究?年第?期白鲸象征意义的文化阐释陈秋红当美国小说家赫尔曼?麦尔维尔的代表作白鲸于?年 发 表 时?首先遭到的 是众多批评 家的挖苦和攻击,而到了? ?年以后?这部书却成 为公认的杰作,并被誉为 是时代的镜子,“变动的时代的一 切变动的思想和感情”,在这里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反映。?劳伦 斯在其美国的古典文学研究中宜称?“这 是 一部伟大的书”。评论家理查德蔡斯认为,这部小说是“美国想象力 最辉煌的表达”。?是什么使得这部 当年倍受冷落的 小说一跃而变成了一部不朽的文学巨著呢?美国当代文学批评家昂利霍德华说? “有多少深深卷人人生 矛 盾、并且敏感得 足以卷人一件艺术作品所表现的精神矛

2、 盾中的读者,这部书就有多 少种含意。要给这本书硬加上一 准确的、正统的、权威性的意义,就等于摧毁本书活生 生的持久性,也摧毁了它带给 读者的激动,而 这 种持久性,暗示性和刺激性正 是这 部小说的 明显特点,也就是麦尔维尔文学 技巧的情髓。”?看来,正 是 小说的这种主题的 多 重性、象征的复杂性,以及暗示 的朦胧性使得? ?世 纪 的读者拒绝它,?世纪 的读者又为之震惊、思索,赞叹不已。?世纪,尤其是? ?世纪上半叶 是一个理性的 时代。这 个时代科学技术所取得 的突飞猛进的成就,似乎雄辩地证明了?世界和人自身都是可 以认识的?大自然是可 以征 服并为人类所利用的。费尔巴哈的 唯物主义开始

3、 深入人心。理性成为检验一切、衡量一 切的中心和标准。因 此,在文学领域?人们 喜好主题突出清晰,文体简洁明快的作品,而对于麦尔维 尔 的这部无法理喻、无从把握的小 说炙白 鲸,自然就不会有多少好评。?。世纪初,尤其是 一次世界 大战前后可 以说是一个非 理性的时代,在尼采宣告上帝死了之后,人们? ?悲 哀的 发现理性也死了?科学技术愈发展,人类杀人的武器愈先 进,人类被 自己毁灭 的悲剧也就?迫近,并且愈无法避免。我们不仅无法认识世界,甚至不知道我们自己是谁?我们根本无 法 达到真理?人类对 大自然的疯狂掠夺必将破坏人与 自然的和谐关系,最终人类将被埋葬在 由 自己亲手挖掘的坟墓之中?在这一

4、 新的历史背景下?我们再面对复杂难解、悲观失望的白鲸,就一定会引起 强烈的共鸣。?白鲸于是顺理成章的成了时代的镜子,时代的象征?面对白鲸,我们仿佛落人了一张象征之网。如何破译出其 中复杂 的象征意义呢?著名人类学家爱德华?泰勒曾经指出?“文 化是一个复合的整体,其 中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风俗以及人作为社会成员而获得的任何其他的能力和 习惯?心美国当代文化人类学和 社会学教授克莱德克鲁克洪 将这种无所 不在的文化分为两种类型?显型文化与隐形 文化。“显型文化寓于文 字和事实所构成 的规律之中?它可以经 过耳濡目染的证实直 接总结出来。人们只须在 自己的观察中看 到或揭示其连贯一致的

5、东 西。” “隐型文化是一种二级抽象。在这里,人类学家所推断的是 最不 一般、最少共性 的特征看来它们确实是构成文化内容多重性的基础? 均如果我们借用克鲁克 洪对文化的分类法,从三个不 同的 层面对白鲸公复杂、深奥、多重的象征意义进行阐释,那么,第一个层 面显然属于 显 型文化意义?第二个层面介于两种文化类型之间?第三个层面则属于隐型文化意义。从文化阐释的角度我们或许可以破译白鲸的象征意义。我们先从第一个层面显型文化意义来分析和阐 释白鲸的象征意义。这部小说通过“佩阔德”号 捕鲸船出航捕鲸的惊心动魄的故事,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财富的血 腥来源,抨 击了资本主义制度的残酷和黑暗?反映了捕鲸工人危险

6、而 又 艰苦的生活,歌颂 了 工人们机智、勇敢、互相支援等劳动人民的高贵品德。白鲸首先是一部反映 捕鲸生 活的作品,是根据作者的亲身经历写出来的。美国从? ?世纪末就有了捕鲸业。捕鲸是美国日益发达的资本主 义社会的重要财源。资本家的财产也往往以库存多 少桶鲸油来计算。当时,鲸油是日常照明必不 可 少 的灯油,也是用途广泛的工业原料。? ? 年后,捕鲸的主要对象是抹香鲸,因为除了鲸油外,捕鲸人 还可以从抹香鲸身上获取制造香料用的昂贵的龙诞香。美国当年拥有三倍 于欧洲的捕鲸船,数目达? ?艘,从事捕鲸的人达两万之多,每 年为国家增加? ?百万 美元 的 收人。所以,美国的繁荣,尤其是东海岸城市的繁

7、荣在某种意义上说是靠捕鲸又从几大 洋里打捞来的。这样,白鲸对捕鲸业的描写也就极富有象征意义,不过,我认为,这还只是小说极为表层和 一般的意义。在? ?世纪以前,捕鲸业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行业之一小说一 开始描写,在走进 捕鲸的海港小镇时,映人眼帘 的首 先是那些为纪念死难者而立 的石碑。作者进而 无比动情地写道?“在这些下边并没有骨灰的镶黑边的碑石 里,是多么凄怅和空虚?”?而那些无名的海上牺牲者又何止千千万万。从事捕鲸这一行的都是一些走投无路、一贫如洗的无产者和受压迫、受歧视的印第安人 和 黑人。小说详尽地描 写了捕鲸工人 在 海上艰苦的生 活 和惊险的劳动。工人在没有任何现代设备的捕鲸船上作业

8、,生命毫无保障。鲸油所代表的财富都是用捕鲸工人的血汗 和 生命换来的?可是?捕鲸工人的收人却少得可怜。小小的捕鲸船是社会 的一个缩影,这里等级 森严、管理严密。船长哈亚是这 个小社 会的至高无上的主宰。船的后 甲板与船头楼是两个界限分明的区域?前者是船长神圣不可侵犯的禁地?后者才是 一般水手自由活动 的 小 小天地。捕鲸船上的工 人 是压在 社会底 层 的奴隶,他们一踏上甲板?就丧尽了人权,完全听命于船长的摆布。小说中“佩阔德”号船上 的全体船员明 知那条名叫“莫比狄克”的 白色巨鲸是危害人命、难以捕杀的动物,但他们却不 得不 服从亚哈船长 的命 令去自投虎口,最后船沉人 亡,只有叙述者一人幸

9、免于难。“佩阔德”号捕鲸船的不幸遭遇真实地反映了广大捕鲸工人的悲惨命运?麦尔维尔在叙述 捕 鲸工人的 悲惨遭遇的同时?还热情歌 颂了捕 鲸工人的智慧和劳 动,尤其是那些备 受压迫的黑人、印第安人,每当困难、危险 关头,他们总 是挺身而出,以祖辈相传的卓越技巧勇敢沉着地与巨鲸搏斗?最后转危为安。以上我们对白鲸的表层社会意义 进行了分析,这是必要的,但却又 是不够的,因为我们即使对白鲸的显型 文化意义作了最全面描述?也不能 由此获得 对它全面而又深刻 的认识。这样?我们便必 须进人又一层面的文化 阐释,这 便是对白鲸的第二个层 面的意义,即它的特殊的宗教意义 的阐释。这种宗 教 的文 化意义在找看

10、来,既是显型的,又是隐型的。小说 中主要人物的名字大都来自圣经淤故事?这使得小说同基督教育有着一目了然的联系。船长亚哈 的名字是他母亲为他取的。亚哈出自旧约列王 纪?他是以色列的第七代王,又是一个邪恶 的王,十 恶不赦的人。他在可犹太 王 约 沙发作战时,被箭射死。亚哈船长在法 勒船长眼中,是一个“不敬 神却又神似的人物?”他最后被 自己放下的捕鲸索勒死,葬身鱼腹,其结局与旧约中的 亚 哈王如出一辙。小说中的叙述主人公叫以实玛利。以实玛利出 自旧约创世纪,亚伯 拉罕之妻 撇莱自己没有生育儿女,便将 使女 夏 甲给丈夫为妾?后夏甲生一子,取名为以实玛利。撒莱后来自己生了一个儿 子,于是便将夏甲和

11、以实玛利赶出家门?小 说中的以实玛利厌倦了世俗生活,也被社会所唾弃,于是他开始了自己远离社会的漂泊远航?他在捕杀 白鲸的航程中,其实是一位观察者,而不 是一个参与者?他想获得的与其说是鲸油,不如说是知识?他超越了善 与恶的纠葛,而致 力于 对“真”的探索,所以,在与白鲸的最后较量 中也就只有他能成为唯一的幸 存者。另 外,那位警告船员们提防船长亚哈的老 水手名叫以利亚,以利亚是耶稣降生前九世 纪 的希 伯莱预言家?见旧经列 王 纪。这里作者借圣经中以利亚与亚哈 的关系,来暗 示小说中的以利亚与亚哈的关系。小说的第三章“大鲸客店”中有个老头忙碌着给水手们 倒酒,他的名字叫约拿。约拿原是希 伯莱预

12、言家,据圣 以约拿书姿载?他因违抗?帝,坐船逃避?耶 和华安排一条大鱼吞了约拿,他在鱼腹中三 天三夜”。后来他在鱼腹 中作祷告,于是上帝吩咐那条鱼?把他吐在 岸地。所以,小说中那个 名叫约拿的老头的出现至少具 有两重象征意义?既 暗示了“佩阔 德”号船长和全体水手 的命运?又表明 了人类必须遵从 上帝的安排 这一观 念。最后?小说 中的“拉吉”号船也象义圣 经渝中雅各的妻子拉吉一样,为失 去了自己的孩子 而悲伤。总之,一部?圣经给小说白鲸提供了整套象征的语言?而白鲸矛的意义与 价值也就或明或暗地隐藏在这套象征语言之中。麦尔维尔生长于加尔文教的环境里。加尔文教强 调宿命论,强调“原罪”,人类只有

13、通过上帝的慈悲,而不是人本身的力量,才能得到拯救。麦尔维尔受霍桑 的影响较大,他在开始创 作白鲸争之前认真研读过霍桑的作品?并且,他的这部小说就是献给霍桑的。麦尔维 尔说?“吸引我并使我人迷 的 是霍桑作品中所表现的丑恶面。”?霍桑的 思想与创作中浓郁的宗教色彩是尽人皆知的。他的代表作红字在对社会上的罪 恶进行层层剥离之后,结论就是?“人人心中都有恶”,罪恶根深蒂固,与人类社会共存。这便是加尔文教的“恶”及“原 罪”的观念。在麦尔维尔 的小说 中,白鲸就象征着“恶”与“原罪”,“佩阔德”号的远航象征着人 生 的漫漫旅途。白鲸天 生使人畏惧,它不但是 亚 哈 肉体上的 宿敌,也是他理智上、精神上

14、的愤激的宿敌。它是“一切的邪恶”的 显明的化身。亚哈的决心再大,意志再坚强,也无法对抗白鲸所代表的超人 力量,无法改变 自己的命运。另一种观点将白鲸与亚哈作了完全相反的理解,但是殊途 同归,强调的还 是 小说的宗教意义。这种观点将白鲸看作是上帝神力的象征,而亚哈则代表着人类的邪恶力量。于是小说的主题成了谴责亚哈 对神的 反叛。大副斯达巴克 曾说“我担心我听从了亚 哈,就是违反上帝的旨意。”这 样?梅普尔神 甫的讲道便成了全书的画龙点睛 之 笔,“如果我们遵从上帝,我们就得违反 我们 自己?正是在这种违反 我们自己中,包含着遵从上帝 的困难。”白鲸的第三个层面的意义是 它 的复杂的象征意义?这可

15、看作是小说隐型的文化象征意义。小说的永久的魅力以及 它那超越时 空的意义与价值也就在这里。白鲸户是一部象征 小说。这部小说的更为 复杂、更为微妙、更为深层、更为 隐秘的象征意义 主 要体现在 白鲸“莫比狄克一和船长亚哈 这 两 个形象身上。莫比狄克是一条带有传奇色彩的白色巨鲸?小说就以这条巨鲸 的名字来命名“异教徒水手”把它当作海怪,疯子迪百列把它当作震教神的化身,亚哈把它当自己的仇敌,以实玛利则认为 它意味着残酷 的空虚和宇宙的浩阔。白鲸莫比狄克有着“雪山一样的 背 峰”,它天生使人畏惧?“它突击的时候,一再表现那种无以伦比的充满机智的 阴险?。它 常常在大 海里翻腾?施展? ?出可怕 的暴

16、力,它 曾使无数的捕鲸者葬身大海。它无处不在,并且会在同一时 间里 出现在不同的地方,“连魔鬼本人也领 悟不 了它 的真象。”它是不朽的,人们的铁叉对它毫无伤害,它身上插遍了簇簇铁枪头,却还 能安然无恙地游来游去。“白鲸”在这里成了 一种超然的、对人怀有 敌意而又难以征服的神秘,进而它又被人们理解为世间一 切“恶”的化身,“举凡一切最使人狂怒和痛苦的事情,一 切足以搅起事 物的残渣的东西,一切附有恶念的真理,一切使人焦头烂额的东西一切 有关生命思想的神秘而不可思 议的鬼神邪说,一切 的邪恶等等,都是莫比狄克的显明化身。”若 从社会政治的角度去理解和阐释白鲸的象征意义,它就等于资本主义制度本身了。白鲸这个尚不被人理解而又威力无穷的怪物?实际上是作者对资本主义强大的 生产力既感到不可理解,又感到恐惧不安的心理的真实反映。但是,白鲸同时又是上帝神力 的象征,“在它那硕大、柔和 的头顶?由于它那无法言传的沉思默想而挂着一顶雾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