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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科科学学时时报报：北北京京语语言言大大学学校校长长崔崔希希亮亮：以以弘弘扬扬中中华华文文化化为为己己任任科学时报 陆琦 崔雪芹 2011 年 1 月 19 日崔希亮：北京语言大学校长，教授，博士生导师。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获文 学博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为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已发表学术论文 40 多篇，出版各 类学术著作（专、编著）近十本（套），承担国家社科基金、教育部、国家汉办等各 类研究课题十余项。主要社会兼职有北京市语言学会会长，世界汉语教学学会副会长， 中国语言学会常务理事等。享受政府特殊津贴。走进北京语言大学校长崔希亮的办公室，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靠墙的一排书柜，柜 子里满满当当地放着各
2、种书。“读到一本好书就跟认识一位非常优秀的朋友一样。从 心里感到喜悦，可以获得很多东西。”崔希亮告诉记者，他最喜欢利用假期安安静静 地读上两本好书，可是“当校长肩负的责任太大了，少有闲情看书了”。在这位自称是“小联合国”秘书长的校长眼里，除了一些公认的基本素质，比如， 有清晰的办学思维、有知识、有见识、有胆识、懂教育、民主决策、依法办事等，崔 希亮还特别强调，大学校长要有自己的个性和追求，还要有一些健康向上的爱好。 “人无嗜，不与交，以其无真情也。”崔希亮在交谈中经常会引用一些古文，足见这 位校长对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钟爱。“大学校长也是普通人，所以要有普通人的烟火色，要了解社会、了解基层； 做
3、工作的时候要有雨露功，因为校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名普通老师，要有 润物无声的本事。烟火色、雨露功二者缺一不可。”崔希亮说，“校长 要摆好自己的位置，校长就是为教师、学生服务的，服务水平高，学校自然就会风清 气正。”营造多元文化融合的校园环境科学时报：北语素有“小联合国”之称，与其他高校不同，学校有大批外国 留学生。中外文化存在较大差异，学校是如何将来自世界各地、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 学生融入北语这个大家庭的？崔希亮：北语每年都有来自一百三四十个国家和地区的上万名留学生。尽管他们 的文化背景不同，却有着一个共同的追求学汉语、了解中国文化。在北语的多元 文化的环境里，每个人反而很自在，反而不会有
4、太大的文化上的冲突。大家求同存异， 结交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从这个意义上说，北语具有多元文化融合的校园环境， 可以说是一个“小联合国”。但冲突肯定会有，毕竟大家来自不同的国家，学习、生活中会出现一些小的不融 洽。中国社会发展过程中存在的很多现象，比如排队加塞儿等，留学生未必都能理解 和接受。有的人能够很快适应，也有的人不太适应、心里有想法。作为学校，我们尽量创造一个氛围，让留学生尽快融入这个环境。比如，举办联 欢会、运动会等等，不同国家的学生可以展示自己、展示自己国家的文化、欣赏异质 文化、彼此沟通。此外，北语还开展辅导文化（或叫语伴文化）建设。北语的每个留 学生会有一到朋友，帮助其学习汉语
5、、理解中国和中国文化。科学时报：您在这个“小联合国”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崔希亮：我就是“联合国”秘书长的角色。作为大学校长，最主要的是把握办学 方向、确立办学理念，这些都会影响到大学的建设，甚至包括审美。比如学校的教室 里挂了一些中国字画，这也是一种中国文化的熏陶。北语还将专门成立艺术学院，也 是为了弘扬中国文化，让更多的留学生更好地了解中国文化。在这方面，校长的角色 就是一个推动者。科学时报：北语的办学目标是要建设国际型高水平大学。对于国际型大学， 您是怎么理解的？崔希亮：国际型大学，首先要有国际化的理念，有开放的胸襟、国际化的视野和 对多元文化的包容性。最重要的是人才培养的目标要是国际化的，
6、北语每年都要培养 上万名懂汉语、熟悉中华文化的留学生和 5000 多名在涉外工作的中国学生，他们都要 参与国际化的竞争。在办学过程中，国际合作和交流也是国际型大学的重要衡量指标。北语目前有 240 多个国际合作伙伴，并与其长期进行实质性的合作，比如交换学生、合作研究、合作 办孔子学院、合作举办学术会议等。此外，师资队伍的国际化也很重要，学校聘请了来自不同国家、具有不同的语言 文化背景的外教；与此同时将本土的老师送到国外交流、进修，他们会把国外很多优 秀的教育理念带回来。一所学校国际化的程度取决于很多方面，其中，教师队伍思想和观念的国际化是 最主要的。光靠校长一个人，什么事都干不成，必须依靠广大
7、教师，这是一所学校国 际化的真正的基础。发挥跨文化教育优势科学时报：作为行业特征很明显的高校，留学生培养已经成为北语的安身立 命之本。几十年来，北语在留学生培养方面有哪些经验？崔希亮：留学生教育是北语的一大特色和主要任务。留学生跟本土学生有很多的 不同，有很多学语言的留学生甚至已经拿到了博士学位，他们的知识结构、能力结构 与从中学毕业来读大学的学生会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世界观，可塑性略差，而另一 方面，学历背景使得他们在学习中国文化的过程中有一个开放的心态。我们想尽办法 将不同的学生分门别类，既有教无类，又要适合不同的水平和特点。其中最难教的是就是“零起点”的学生，但这也恰恰是北语的特色。有的
8、留学生 刚来中国的时候一句汉语都不会，我们让他们半年之内适应中国的生活并能够交流， 目前北语已经形成了一套办法。但是现在面临的新任务就是到海外教，环境不同了， 这套办法就失灵了。在学生的母语环境下教汉语，难度更大。我曾在澳大利亚教学生 汉语，如果 20 分钟连续讲汉语学生就跑了，所以，每讲 20 分钟汉语，我都会停下来， 用英语给学生讲故事，然后再接着讲汉语。科学时报：这就是“国际汉语教育”？崔希亮：是的。对外汉语教学与国际汉语教育有非常紧密的联系，二者都是将汉 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前者是立足于内的对外教育，就是“请进来”，在中国环境 教育外国学生；后者则是“走出去”，到外国学生的家门口进行
9、教育。教学环境、教 学对象、教学理念不一样，所以用的教材和方法也是不一样的。我们要了解学生的需 要以及当地的教学习惯。没有一个放诸四海而皆准的教学法，最好的教学法就是法无定法、随机应变。根 据需求设计教学内容，这是我们要研究的。更高一个层次，要研究第二语言学习的共 性。比方从认知的角度研究，为什么同样的教学环境，不同的人学习的效果不同。通 过成功的和不成功的个案研究，最终探讨原因，找到规律。人类认知是有规律的，人 总是对新事物兴奋，所以教学需要不断有新的东西吸引学生、调动学生，老师要做到 这一点并不容易。国际汉语教育还有一个重要内容，就是海外孔子学院的建设。北语目前共有 16 所 海外孔子学院
10、，其中有两所被评为模范孔子学院。未来 5 年，我们不仅要继续研究教 学模式，还将探索孔子学院的办学模式，培养一大批特别“能战斗”的院长。保护开发语言资源科学时报：与世界上兴起汉语热相对应，国人对汉语的重视程度却有所欠缺。 您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北语在这方面有何作为？崔希亮：外国人对汉语感兴趣实际上基于多方面的原因。不少外国人觉得中国是 文明古国，很神秘，很有吸引力；还有很多外国人从现实出发，这些年中国经济飞速 发展，创造了很多奇迹，觉得未来 10 年、20 年不和中国打交道是不可能的。与此同时，改革开放 30 多年来，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始学外语（其中英语居多）， 可是，母语能力却在下降。主要有
11、几个原因：一、觉得母语会说就行，不需要太多地 专门学习。二、觉得外语比母语重要，尤其是学理工科的，用外语发表论文、看外文 文献、与国外专家交流。三、现在小学、中学、大学的语文教育存在很大问题，语文 能力最主要的是阅读理解和应用写作，而现在在这方面花的功夫不够。据说，大学中 文系毕业，四大名著从头读到尾的人的比例在下降，这简直太荒谬了。我上大学的时 候，别说四大名著了，每个人至少要读 200 本书。现在的教育特别重视分析、归纳、 总结，而忽视了内在的语言的美感和语言的能力。四、就是八股风。很多人的讲话让 人很难受，全是八股调，可以归纳出其讲话的程式，但是讲话没有信息、没有任何新 鲜的东西。我不听
12、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或者说我听了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使得我 们的民族的语言越来越贫乏。北语现在开始关注中小学的语文教育，因为如果中小学的时候不关注，到大学已 经来不及了。国家语委制定“十二五”规划时，我们建议好好研究母语教育的问题。 中学生现在学习的很多语法，说实在的大部分老师自己都不清楚，即所谓的“以其昏 昏使人昭昭”。自己都糊里糊涂，要让学生明白，谈何容易。此外，我们还要推动母语水平测试。这个很重要。公务员、教育工作者、新闻从 业者的母语水平要有一定的水准，需要有这方面的测试。举个例子来说，我经常与台 湾、香港大学的校长有邮件来往，他们的来信都使用很好的书面语体（如称谓语“崔 希亮校长道鉴
13、”），还都是秘书写的。我们很少有人会用类似的敬语，只能我亲自回 信，秘书写不了。这说明我们的教育有缺位。我经常建议学生，除了读专业书，还要 读一些闲书，有的是励志的，有的可以陶冶性情。现在的国民不读书、不读古书，这 是一个很大的损失。一个不读书的民族是不会有前途的。北语还会配合国家语委开展一些大的战略研究，真正为政府提供咨询研究。包括 我们母语的语文政策和少数民族的语文政策，比如在少数民族地区的汉语教学，作为 第二语言教学，应该怎么教，应该有什么政策，当地的民族语言应该实行什么政策。 另外，对于海外的孔子学院推广汉语，我们用什么方式能够更好融入当地社会，都需 要研究。科学时报：您曾经说过，语言
14、是一种资源。具体如何理解？在当前的社会经 济形势下，我们应该如何利用这种资源？崔希亮：语言是一种资源，可以有两种理解。一是，语言是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 我们国家还在使用的语言大概有 120 多种，语言作为文化的载体，体现了文化多样性。 而语言消亡的那一天，文化也将随之湮灭。到那时，要了解这种文化，只能通过文献， 那不过是死的标本。二是，语言可以当做经济资源来开发。留学生的语言培训收入对 于英国、澳大利亚的 GDP 有很大支撑作用，如果澳大利亚的中国留学生减少了，他们 就会特别警惕。从资源角度来说，语言背后有很多东西，但是我们现在挖掘得不够。比如 2010 年 的流行语“给力”、“微博”等，背后
15、是有内容的，可以通过语言透视社会的一些现象，可以进一步研究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词汇、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词汇背后的文 化含义是什么。如果不挖掘，这个资源就浪费了。我国还有那么多的古籍，没有人会 读、没有人整理，那也将是对语言资源的浪费。需要有人博古通今，把古代的文化遗 产继承和传承下去。这是具有战略意义的。不然，再过若干年，中国人都学会了英语， 都不会说汉语或者都不会读古书了，还提笔忘字，这对于语言资源来说，是一种极大 的浪费，而且资源的价值也将流失。语言不只是语言本身，语言资源附加值的大小取决于很多方面的因素，包括文化 含量、国家实力、可持续发展的动力。我们国家的 120 多种语言中有不少濒危
16、语言， 先要抢救保护，然后开发，别让它们死了。提升国家软实力科学时报：对于即将到来的“十二五”，北语有哪些展望？崔希亮：由于北语原来的学科基础薄弱，“十一五”期间，学校主要在中国语言 文学和外国语言文学两个一级学科上下功夫，引进人才、培养人才、培育科研题目、 成立研究机构，努力提高科研水平。在对外汉语、汉语第二语言教学和应用语言学领域，北语是全国最大的，也可以 说是全球最大的。我们不仅要做最大，还要做最强。我们已经拿到了中国语言文学和 外国语言文学一级学科的两个博士点。这样，两个翅膀基本上已经丰满了。“十二五” 期间，北语将在内涵建设上下功夫。具体而言，要在教学、科研、服务三方面下功夫。“十二五”期间，北语要服务于国家的大战略，即提升国家的文化软实力。这包 括很多做法，比如成立文化中心、到海外开办孔子学院，北语为孔子学院提供一套教 学法、师资培训的模式。还比如在语言测试方面，北语准备与国家汉办合作，使中国 汉语水平考试更加科学化，考得准，可信度高；在应用语言学领域，包括语言信息处 理、计算机自动评分阅卷、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