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揆江山卧游图创作的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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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12013.4 ART RESEARCH 古代美术史程正揆江山卧游图创作的几个问题邵 军程正揆是明末清初的书画家和 书画理论家，在中国书画史上具有 一定的地位。他是董其昌的入室弟 子，直接跟随董其昌学画可能长达 二至三年。1 入清后，程正揆一度 官至工部右侍郎，且画名显赫，甚 至有“百年未有”之评。2 作为一 位由明入清的书画家，程正揆曾身 仕两朝，又书画兼擅，他与画坛的 各种人物往来，在创作上也很有特 点。在纷杂的明末清初画坛，程正 揆算是非常独特的一位，其人生与 画艺都极富代表性。今天有关程正 揆的研究，成果尚不多见。3 程正 揆在画史上最为引人驻目处，莫过 于其五百卷江山卧游图的创作

2、。 本文不揣谫陋， 想就其 江山卧游图 创作历程、编序以及其中所见程正 揆绘画创作经历等问题略作研究， 以就正于方家。江山卧游图的传世和著 录情况 史载程正揆江山卧游图创 作有 500 多卷，创作时间前后长达近三十年。弄清如此数量庞大的作 品的流传情况，或者了解作品在流 传过程中被著录的信息，对于我们 认识江山卧游图的创作就显得 尤其重要。 从流传或著录的信息看， 有迹可寻的江山卧游图大约有 40卷， 4虽不及500卷的十分之一， 但这些作品所显露的有关信息仍值 得我们重视。这里将江山卧游图 流传、著录的情况列简表见表格。 江山卧游图的创作实有 两个阶段 程正揆 500 卷江山卧游图 的创作情

3、况，杨新先生程正揆及 其江山卧游图一文，8 已有 较为详细的研究。 这里就上表所列，略作说明。程正揆最初创作江山 卧游图的动机，他在题赠舒五 公卷中说：“居长安者有三苦， 无 山水可玩， 无书画可购， 无收藏家可 借。 予因欲作江山卧游图百卷， 布施 行世， 以救马上诸君之苦” ，9 可见 他当初主要是想满足那些与他一样在 朝为官的士大夫对山林生活的向往， 从而来创作“可游可居”的江山 卧游图的。因此他将自己所创作 的山水手卷， 都命名为 “江山卧游” 。 这说明他以一个母题来创作山水画是 有着一种强烈的个人意识的。 程正揆在顺治六年（1649 年） 北行入京，履其清廷早就任命的（因 丁忧未赴

4、任）光禄寺丞之职。程正 揆说他是居京城后才开始创作江 山卧游图的，由此可知其创作江 山卧游图始于顺治六年。穰梨 馆过眼录卷 39 著录的一卷江山 卧游图正是画于顺治六年，应该 是江山卧游图最早的几卷之一。 在最初的几年中，程正揆的山 水手卷创作与他同时间画的其它立 轴画一样，可能还没有打算画成一 定数量系列画的想法。天津艺术博 物馆收藏的一件江山卧游图， 时间是在顺治八年（1651 年），仍 然没有副题或者编号，就说明了这 一点。同年十月，程正揆创作了江 山卧游图其七（现藏北京故宫博 物院），可知程正揆有计划的创作 江山卧游图是始于顺治八年。 程正揆在临黄子久江山胜览 卷后的题跋中说：“予欲作

5、江山 卧游图百卷以自娱。辛卯秋至壬辰 春将完二十卷” ， 10这进一步证明， 程正揆有计划的创作 江山卧游图 是在顺治八年的秋天。 程正揆江山卧游图的创作 大致有两个阶段，一是计划完成 100 卷，二是完成 100 卷之后，又发誓完成 500 卷。今天我们都知道程正 揆创作江山卧游图多达 500 卷， 其实从上文的两则引文中我们不难 看出， 程氏最初的想法并不是500卷， 而是“欲作江山卧游图百卷”、“欲 作江山卧游图百卷以自娱”，11 显 然，他最初的打算只是 100 卷。这 100 卷江山卧游图的创作，在最 初几年速度较快，后来由于各种原 因，直至最终完成，前后经历有七、 八年时间。“辛卯

6、秋至壬辰春将完 二十卷”，也就是在半年的时间内， 已经完成了二十件手卷的创作。现 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江山卧游 图“其二十五”完成于壬辰六月， 而同藏于北京故宫的“其二十七” 明确说明是该年“六月十二”，可 见他在 1651 年的六月上旬就至少完 成了 3 件之多。题赠舒五公卷 中说“予欲作江山卧游图百卷 约成三十余卷，皆为好事者持去， 案头偶存是幅，因题寄五公”，12 这段题跋是题写在江山卧游图 其七（该卷就是“赠舒五公卷”） 之后，应写于 1652 年夏天，当是对 前一年的创作而作的题跋。 江山卧游图的创作最初两 年速度较快，至癸巳年（1653 年） 完成了约六十余卷。上海朵云轩藏 “其四

7、十八”作于该年七月，而程 正揆在题赠舒两吉画卷中说： “壬辰癸巳两年约得六十余图，皆 为好事者持去，甲午以后遂不及此 甚矣”。13 由此可知，江山卧 游图的创作在甲午年（1654 年） 速度放慢或者一度暂停。 顺治十一年（1654 年）始，程 正揆开始升迁，历任光禄寺少卿并 主考山西乡试、大理寺寺丞、大理 寺少卿、 太仆寺卿直至工部右侍郎， 政务的繁忙应该是其 江山卧游图 的创作速度减慢的主要原因。顺治082美术研究 ART RESEARCH 2013.4编、序号创作时间作品情况题跋或相关信息收藏地或著录处无1649 己丑六月 46 岁纸本设色有己卯冬月黄钺跋穰梨馆过眼录卷 39无1651 辛

8、卯 48 岁天津艺博其七1651 辛卯十月 48 岁纸本设色壬辰八月题 乙巳春再题 后题有“题赠舒五公”北京故宫其二十五1652 壬辰六月 49 岁纸本设色 26305.1后有乾隆时长题。题跋署“为应鸣玉学 兄命，借园专怀”北京故宫其二十七1652壬辰,六月十二， 49 岁纸本设色北京故宫其四十八1653 癸巳七月 50 岁纸本设色 25283上海朵云轩无副题1655 乙未十月 52 岁芝加哥艺术研究所其七十一1657 丁酉秋 54 岁设色 26.5277 书法 26.572此幅中有程氏行书韦应物诗四首2010 中国嘉德拍卖记录其七十四1657 丁酉 54 岁据题跋，此卷或作于此年或稍前波士顿

9、美术博物馆其八十1658 戊戌春 55 岁广州美术馆其九十 1658 戊戌夏五 55 岁克利夫兰美术博物馆百之四1659 已亥春 56 岁高丽纸本后有己酉十月程为查士标题。又有笪重 光、吴山涛方亨咸识。曹溶、张恂题张大镛自怡悦斋书画录第一百九十1660 庚子 57 岁石渠宝笈初编著录第九十一1661 辛丑 58 岁布里斯托尔艺术博物馆第乙百六十卷1661 辛丑三月 58 岁设色纸本 20.53942005 年中贸圣佳拍卖其一百五十1661 辛丑九月 58 岁有程氏自题四川省博物馆其一百五十 61661辛丑十一月58岁王南屏明清书画选集录洛杉矶艺术博物馆第一百十八1661 辛丑十月 58 岁纸本

10、设色 29300.9后题“第一百十八，时辛丑十月，揆”广西自治区博物馆 7第乙百五十三1662 壬寅 59 岁支那南画大成卷 15东京国立博物馆第乙百八十七1664 甲辰 61 岁纸本墨笔25.6195.6上海博物馆无副题1665 乙巳八月 62 岁纸本设色北京故宫无副题1667 丁未正月 64 岁香港至乐楼藏第一1669 已酉正月 66 岁吕申江山卧游图第卅卷后题跋言及甲寅七月卷后言及第二1670 庚戌 67 岁纸本墨笔北京故宫第二十1670 庚戌 67 岁据黄佩贤简表第一百八十1670 庚戌四月 67 岁中国绘画总合图录载斯坦福大学艺术博物馆第二百四十1672 壬子 69 岁旅顺市博物馆第

11、四百三十五1674 甲寅 71 岁纸本设色24.2211.2北京故宫无副题1674 甲寅夏五 71 岁纸本墨笔 27.1277北京故宫无副题1674 甲寅 71 岁程瑶田 江山卧游图 第卅卷后题跋言及第二十八卷1674 甲寅 71 岁纸本墨笔北京故宫第六1674 甲寅五月 71 岁神州国光社 程青溪石涛书画卷 著录柏林东亚艺术博物馆第三十1674 甲寅七月 71 岁 澄怀堂书画目录卷五著录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第三十二1674 甲寅七月 71 岁纸本设色 25.3180.7北京故宫第二十四1674 甲寅八月 71 岁程瑶田江山卧游图第卅卷后题跋言 及无1674 甲寅九月 71 岁23.4241.7此

12、卷言及“画于弘乐”（ 弘乐即程氏原 籍地）上海博物馆无副题1676 丙辰 73 岁纸本设色，卷北京故宫第七十四1676 丙辰 73 岁北京故宫其一百九十六 不明设色 226072005 西泠印社拍卖录第三十九不明据王伯敏主编中国美术通史江苏省美术馆藏江山卧游图的有关信息简表 50832013.4 ART RESEARCH 古代美术史十四年（1657 年），程正揆被罢官， 其 100 幅江山卧游图的创作大 约只完成了其中的七十卷左右。 江 山卧游图“其七十一”近年出现 在拍卖市场上，明谓其画于此年秋 天。程正揆早在顺治十三年就已经 被下部院察议，其中可能还涉及到 程正揆的绘画创作问题，程氏题跋

13、中，一则写于 1657 年，曰：“予近 有笔墨谤， 藏之勿示人，又添罪 案云”，14 再则曰：“有纠弹及之 者曰：程某以画媚人”，15 从中可 以知道，程氏江山卧游图的创 作同时也因受到来自外部的一些压 力而减慢或者暂停。 程正揆在罢官之初， 或者是出于 心灰意懒， 江山卧游图 的创作并没 有显著恢复。 到第二年 （1658 年） ， 程 正揆逐渐将注意力转向绘画创作， 从 流传至今的、 作于此年的 “其八十” 、“其 九十” 等作品来看， 江山卧游图 的 创作又密集起来。 己亥春， 程正揆创 作了 江山卧游图 的第 104 卷， 16 由此可知， 他完成最初起意的 100 卷 应该是在 16

14、58 年末至1659 年初。 这 一卷的后面， 有当时著名画家吴山涛 的跋语： “程孝感尝语予云： 愿画百 卷以传于世， 今观此作又逾其数矣” ， 可见程氏最初完成 江山卧游图 100 卷的志愿应为朋友们所熟知，且其 创作已然颇有影响。 此后几年是江山卧游图创 作的高峰期，也是江山卧游图 的创作在完成 100 卷之数后进入到 第二个阶段，即开始向 500 卷的目 标迈进。笔者以为，程正揆之所以 最初只是发愿完成 100 卷而不是后 来的 500 卷，是因为程正揆自己是 按照他会一直为官来打算的，虽然 他在光禄寺、太仆寺的任上是“闲 曹无马数，太仆可飘然”，17 可能 还是比较清闲的，但他并不知

15、道他 接下来的人生会大起大落，直至罢 官归里，至晚年会有大片的时光来 进行江山卧游图的创作。因此 当他完成100卷之后， 江山卧游图 的创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而迈向了新的目标。 周亮工读画录中说他“十 年前予已见其三百幅矣”，周亮工 1672 年去世，读画录可能直到 其去世都没有真正完成， 则 “十年前” 应是 1662 年左右。 即使这里 “十年” 是概数，周亮工看到程正揆完成 三百幅江山卧游图的时间也当 不会晚于 1664 年。从程正揆此一时 期流传或见于著录的作品看，似乎 不符合周亮工这里的记载。石渠 宝笈初编著录的一件，编号为第 一百九十，时间是 1660 年，如果此 卷的著录没有讹误，则说明程氏在 1659年到1660年不到一年时间， 完 成了近 90 件卷轴，按此速度，那么 程氏在1662年或者稍后完成300件， 则完全有可能。这里的疑问是，虽 然程正揆将全部经历放在了绘画创 作上，他能否在一年之类创作近 90 件作品，其间程氏还往返于金陵和 他的家乡之间，这仍值得怀疑；再 是我们从上表看到的此时流传或著 录作品的编号极其混乱，直到 1672 年我们才看到编号为第二百四十的 作品 （编号的问题后文有述） ， 总之， 从1659 年始， 江山卧游图 的创作 不但完成了其第一阶段的100卷之数， 而且数量